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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林子里的小路晨步,一边感受春天的到来,一边欣赏各种鸟叫。走到一条小溪旁,听到异样的叫声。开始以为是一群野鸭,左右张望找不到。仔细听才发现是青蛙,许多,叫声连成一片。这蛙声把思绪带回到儿时。
那是困难时期,每人一个月只能买二两肉。农村的孩子看到商机,在稻田里捉青蛙,到居民区卖田鸡。现抓现剥,用竹签串起来,用荷叶一层一层衬托着,新鲜极了。奶奶一听到窗外有孩子拉着长声叫“田鸡”,就会急忙跑出去买几串。那几年夏天,田鸡成了我们全家蛋白质的主要来源。奶奶从来不跟孩子们讨价还价,成了孩子们的主要客户。这些农村孩子也就成了奶奶的田鸡供应商,挎着装满田鸡的篮子,总是跑到我们家窗外叫“田鸡”。
我们家在北京郊区,离四季青公社不远。四季青公社是出产“京西稻”的地方,所以稻田很多。有时没有菜吃,和母亲一起去稻田四周挖过野菜。于是有一天,起了个念头,约了几个小伙伴,找来几根竹竿,绑上钉子,去稻田抓青蛙。
到了稻田,老远就听到了蛙声。我们兴奋极了,沿着田埂找。青蛙见到有人来,还没等我们到跟前,就跳入水中跑了。我们用竹竿子乱戳,总是赶不上趟,也舍不得脱掉鞋到稻田里追。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抓到,空手而归,可是玩儿得很开心。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猪圈,看见一只猪从后面趴在另一只猪身上,我们觉得很逗,“快看,猪欺负人啦!”童言无忌,那时才12岁。
半个多世纪后,头发花白,听到蛙声,就想起童年,也想起奶奶。在那个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没有葱姜蒜糖,奶奶做出来的红烧田鸡还是特别好吃。后来文革开始了,卖田鸡的孩子们也不来了,以后再也没吃过田鸡。
改革开放后,古巴人不知怎么听说中国人喜欢吃田鸡,就向中国出口古巴牛蛙。在美国的华人超市里一度曾卖活牛蛙,被一些动物/环境保护主义者告了。还可以买到冷冻田鸡,可是青蛙灭虫,有益于生态平衡,当年吃是出于无奈,现在还是不要鼓励吃田鸡。
后来北京晚报宣传,说田鸡是有益的动物,不该捕食。老爸看着晚报这段话,怒气冲冲地说“人都快饿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