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这里时,2020年八月,纽约正遇到飓风和龙卷风,这是武汉肺炎疫情之时。头天在天气预报中已警告大家要防灾,学生也来电话忠告我可能断电。我怀疑会如此可怕吗?我住在纽约近30年,有几次飓风,但都不厉害。2012年十月飓风时我正在中国,没有身临其境。据学生说她的地下室全淹了,放在地下室的钢琴泡在水中很长时间,湿透了,就扔了。
我看着地图这次飓风来自遥远的加勒比海,从佛罗里达进入美国,经过如此之多的州,有如此之多的山川、树木、高大的建筑物的阻挡,风力应当相当弱了。我有手电筒还怕什么?!冰箱的存货也不可能消灭,如果没电只能顺其自然,坏了只好扔。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天突然黑了下来,风和雨变得剧烈,但我窗前的树摇动不大。因为我窗前周围有几个公寓楼挡住,我是井底之蛙,只能看一小片天空。这时几声响在寂静的房里发出,我站起来寻找,是厕所窗台上的洗浴用品掉到澡盆里。看窗外有两个树枝从马路上吹过来。
做饭时,我到没有窗子的厨房,打开电灯,向往常一样做简单的晚餐。我想我判断正确,没断电!
但看对面楼除路灯外,没有什么强光,我对面窗子,一个男士伸出头拿着望远镜观察我的房间。他羡慕我有电,我也明白他倒霉了。晚上电视新闻报告在这两个小时左右的飓风和龙卷风中,有50多万人断电,让大家做好准备,可能要几天才能恢复正常。新闻给出灾情图片。我这楼太幸运了,没事!
第二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看到我们这里还是很严重。我窗外的楼挡住了大风,我们楼没受损。但他们楼外是马路,过了马路是一片花园洋房,房子最高才两层,虽然在马路两侧有一米左右直径的百年高大老树,但挡不住风的入侵,所以他们前面电线有问题了。风在这里很大有些百年大树被吹倒了。十字路口交通灯有一侧转了90度,造成该路两向的交通灯不同步,汽车在这从没堵过车的路口停了,驾车者要自行判断该按哪个灯行动,车速极慢,这天也堵车了。
飓风后,公园局来视察过,把有倒树的地方用黄色塑料带拉起来,封住路。行人、车辆都很听话,绕道行驶。谁都怕这危险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意外倒下来,被砸伤。我看见几辆倒霉的小轿车,车顶弯曲、下陷、车窗玻璃粉碎,散在地上。
这些小洋房全都安然地站在那里,只有极少数前屋檐被大树碰变形。所以龙卷风在这里不是最有破坏力。
这些百年老树大多完好,我仔细观察什么样的树会有问题?为什么在龙卷风的中心地带不是所有的树都倒了?我看到那些有虫子的树,根部或树干中间被掏空,这些病树都被淘汰了。
看来大自然的灾害是上帝在择优选择,优者存,劣者汰,谁都逃不掉。
今年疫情同样让人们在上帝面前跪倒,择优选择。许多有基础病和老人去世。和这次飓风龙卷风一样。多有意思。
美国处理这些问题绝不用群众运动,我们交了税,政府就应当管。如果是自家院里的就自己管,或自己掏钱雇人来做。
我家附近的韩国教堂前一棵几百年老树连根掀到。这是蛀虫把树根咬断了,大树砸在停车场,树梢把办公小楼屋檐碰伤。他们为节省开支,一个工作人员抱着大电锯,锯成便于搬运的小段。
属于公园局的地段,就由他们来处理。先做交通要道,我们附近第一个被清扫的路口是第二天才来的。派来一个车队,车来多少,就来多少司机,司机就是工人,要把工作做完。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共同协作,没有领导,没法偷懒。
我仔细观察了一处操作。这是灾后第五天,在人行道上的一棵大树的一大树杈断裂,没掉下来。一共来了三辆车,最大的是普通卡车,次大的是有升降转盘的可载人的起重机,最小的是粉碎机。升降机工人根据树枝的粗细,用小圆盘锯先把细枝锯掉,另两人运到粉粹机旁,马上粉碎成商店可出售的小块,当细枝条全去掉后,他也帮助运到粉碎机旁。然后换成大锯,爬到升降机上,站在机箱里操作按钮,到他想去的地方。然后锯下大枝,全部都粉碎。粉碎车装不下了就倒在大卡车上。三辆车,三个人配合默契完成全部工作。大概这些机器自带电源。没见他们用居民的电。不知他们一天的工作量是多少。看来他们可能是计件工资,三个人很积极地干活,没有休息,
然后每条马路的换边扫除日,清洁工用吹风机把小树枝叶吹拢到一起,用手把他们装在大黑袋中,装到卡车上,遇到负责的工人会用扫把做精细的工作。
我附近的灾情用了近十天才大功告成,恢复原样。纽约市的重要马路会较早恢复。但不会像杭州这样快。中国靠人海战术,用很多人力来干。因为中国人工便宜。美国人都用机器干,机器不能干了才用体力干。因为人工太贵,机器便宜。买一台机器,很多人可以轮流使用,机器不停,很合算。从自然灾害的处理,让我看到各国根据自己的长处来安排,完全不同,很有意思。
读您的文章学到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