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50岁
我唯一的宝贝50岁了,令我千丝万缕,思绪万千、激动不已。
女儿1969年10月29日生在中国北京,而她的50大寿在科罗拉多州举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父母虽然键在,但不可能和她一起庆祝,更不可能由她的父母来举行。记得她20岁时由父母为她举办了生日派对。请来她的几位朋友在我家6平方米的小客、饭厅中举行。为了让她们高高兴兴地过生日,她的父母没有在场。真可惜我们三口没有照像留念。让我自咎的是她的父母现已离异,她没有一个完整的老家了。但她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过生日吧。
回想我的50岁。1988年是我的50岁。那时正是科研、教学工作最繁忙的时期。教研室主任支持我到外地作科研,就把我的课程集中放在9月、10月、11月进行、并完成该课的大考。12月到春节的几个月在外地搞科研,等待工厂使用我计算的数据进行加工,工厂只能在完成生产任务后、在春节前,才能免费加工我从部里拿到的课题。所以连续几年都是春节那天坐火车赶回家,不能按中国的习俗年三十和家人包饺子、看央视春节晚会,内心也很自咎。
那年我带一位研究生去株洲的合作单位,我们周五上火车,打算利用周末在岳阳小玩一天,到了岳阳,办住宿登记时才发现这天是我生日。我告诉研究生,他激动地说:赶快去岳阳楼照相过生日。
我们的旅馆就在岳阳楼附近,按照旅馆人员的指点,很快找到。12月冬天天黑得早,我们跑到那里太阳开始下山,他学过摄影告诉我,这种光线可以照出很好的照片,由于是最老式的相机,用胶片每卷只照12张,为了节省胶片,我们在岳阳楼比较了几个不同的角度、摆了不同的姿势,最后在几个位置照了像。又到洞庭湖,那时正在围湖造田,到处像工地,烟尘缭绕,再加上太阳光斜射到湖面,经湖面的反射,正射入我们眼中,实在看不到诗文所描述的美丽的洞庭湖,仅照了一张。的确这次照片很好,是我一生中很少能照到的。
天全黑后,由于城市电力不足,路灯昏黑,我们不敢远走,就在旅馆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两个极普通的菜算过生日,研究生向餐馆服务员、客人们介绍这天是我的生日。大家非常热情地走到我们桌前唱生日快乐。由于没有好的闪光灯,在这狭小昏暗的餐馆不能照这庆祝场面,深感遗憾。我很激动,得到了这意外的生日派对。如果不是我忙得忘了生日,哪会有这样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宴会呢?虽然没有蛋糕,但看到如此之多的陌生人的笑脸,说着不同方言“祝你生日快乐”,真是难忘。
和我女儿最大的不同是:我的父母均已去世,不能向他们表示感谢,不能向他们说“您们为我们长大成人辛苦了”。
和我女儿不同的是:女儿走出国门,在世界飞来飞去,已去过世界五大洲中的三个洲。我50岁时只出了北京市,去过一些省市,只坐过火车和汽车。
想起我父母的五十岁是1957年,在那残忍的运动中谁有心过这半个世纪的生日。
时代不同了,社会在前进、世界在变化,两代人的50岁是这样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