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课一两天,恢复上课后,不久就大考,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口试。每门课给三至五天的复习时间,然后在一天之内每人轮流进去口试,考完这门课。一个大考要持续三至四周。这时人民日报登出“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大篇文章,考完后不放寒假,要学习这大块文章并讨论。这时是1957年初。我心想这向科学进军的口号成了空的,泡汤了。把我上大学的初衷打碎了。
学了一周,学校号召过一个革命的寒假。全校学生到燕丹修水库,我们由校卡车送去的。
这是第一次去北京的农村。班干部很照顾女生,把女生分到农家环境较好的中农、或在外面有工作的人家住,男生住在贫农家。轮流到不同人家去吃饭,包括无法提供住宿的人家。在这半个月的劳动中各家相差太大。水很缺,干完活吃饭前想洗手,就一盆水,老乡让我们先洗。实际是洗手指头,可以拿窝头就行。不敢把水洗得很脏,让老乡好继续洗。吃的差别很大,有的全是棒子面糊,咸菜,没干食,有的给一个窝头,最好的是有大白菜吃。
我们干的活是到水库里挖土放到筐里担到上面。开始我一点也不会干。我和一位上海医生的女儿一起抬一个小筐,这是一个人担的两个小筐中的一个。老乡看后,特别是那些妇女笑话我,说我长得如此高大,没力气干活,没用。
我决心要学会自己一人担两个小筐,这样不至于一直被笑话。我先放很少的土在两个小筐里,找到平衡位置把它们担起来,走一个很长的坡才能到上面。走了几趟放土多一点,慢慢我被压了出来,也是冒尖馒头状的两筐。老乡不再笑话我,但两肩火辣辣痛肿的要命。班长给一个垫肩,好一点,但仍不管用。好强的我就按老乡所说要狠命的压出来。后来麻木了也就不那样痛了。
直到春节我们才撤,不能影响老乡过年。我走前的最后一顿是在有人在北京工作的人家。他们已经杀了猪,还做了肉片炒白菜让我吃。我没好意思吃,大娘看我不吃,给我夹了一块。真香,是新鲜猪肉,与平时吃的冻肉完全不同。春节学校已放假,没有足够的卡车送我们回校,只是把行李放在车上。人走回,或去坐公交汽车。我和中长跑队的几个人跑回学校,大约两个多小时。
回校第一件事是把脏衣服脱下来泡在水里以免虱子、跳蚤到处跑。然后跑到澡堂大洗。这半个多月只有开水喝没什么水可用于洗,所以身上脏的要死。
劳动之后过完春节就上课,很多南、北方同学回不了家。我请了一个小广东潘润多最矮的广州来的女生到家玩了一次。她和我一样大,第一次出远门,很是想家。让爸爸和她说广东话以缓解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