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真正含意是北京。这里用它是两层含义,一个是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另一个是燕京大学的简称。这里“燕京人”是指学习、工作、生活在燕京大学的人。
我在美国的名字佩尼来自英文名字(Penny)的读音,这是52岁上英文学校时美国老师给的,说英文的国家知道这是佩内洛普(Penelope)的爱称。如果第一个字母小写这个字的英文意思就是一分钱。当时一些不精通英文的人说我为什么接受这样便宜的名字,是否让人贬低了。我说我喜欢这个名字,它反映了我的性格。
一分钱不论在美国和中国都是园形硬币,可以滚动,滚到任何地方,也可以停在任何地方。它不值钱,没人要,就可呆在那里仔细观察,思考,想清楚了呆够了再滚到下一个地方。我一生就是这样不停的滚动着,这不,我从中国滚到了美国。
这个书名是想纪念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前,中国最著名的教会大学之一,燕京大学。它也是解放前北平的三大并驾齐驱著名大学之一:北大、清华、燕京。它只办了33年,学生不到一万,中科院院士42人、中工院士11名,许多人是中国领导人的大翻译,为中国培养了大量高质量的人才。当时是有相当影响力的,本书就是要纪念燕京大学。
它是由著名教育家司徒雷登(以下简称司徒)创办的。这个美国人在中国有家喻户晓的”臭名”,由于“别了,司徒雷登”上了学校的课本,就是文中说的那位美国驻中国的大使。 这本书要表达我对他的敬意和纪念。他出生在中国,热爱中国,为中国办了这样一所学校,对中国作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自从燕京在1952年被拆散消失后,老校友们一直奋斗恢复燕京大学,但都没成功。现在活着的燕京人越来越少,燕二代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记住中国曾经有这样一所优秀的大学。多一个人写这方面的书籍,多一份力量。
2019年将是燕京建校100周年希望本书能做为对校庆的献礼。
我家五口都是燕京人,这本书将从这家出发来写燕京人。书中出现的人大多是燕京人,这些人都在传承燕京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本书希望表现出我们都在各自岗位捍卫这个校训。
每一个家都生活在世界,都受到时代的影响。本书也希望能反映这近100年变化最大,动荡最激烈的历史,是它的侧影。
2015年春三三汝斌妹来电话说她六月将带她丽嫂来东部参加吴表姐的八十大寿的宴会,她把我也算上了,是做为同乡。其实我从没见过这位表姐,真不好意思去吃大餐。她说离开纽约十年没见,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我见一面,并且还想见在东部她学习、工作的亲友,和我们共同的老友我的小哥哥乃扬。
我邀请她来住我家,她婉言谢绝。我俩是本家,我的辈分比她高一辈应叫我姑姑,但只比我小两岁。她的姐姐汝光是我同学,她是我妹妹同学,我们以同学、好友相待,从不去想这辈分,辈分把人弄得生分。上小学时我们几个姑娘常在一起玩,我们已相识七十六年。
小哥哥是我一辈子的老小哥,相识七十二年。我们三人都是燕二代,他们两位是我在美国能坚持下来的支柱,在我几次特别困难时都是得到他们的大力帮助,特别是三三。小时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和其他在美国的朋友有很大的区别。
六月的那天我按时到达金丰大酒楼,马上上楼到接待处问三三来了吗?几个人同时回答没来。已经到点了怎么不来?我又到人行道去等,因为她若不来我就不好意思去了。我没手机,跑到接待处请他们打电话给她,一位穿中式旗袍漂亮的太太说不用打,她一定来。又问我是她的朋友吗?我报了名字,她表示知道。让我先坐下,到同乡这桌去坐,她也属于这桌。我马上把礼物交给他们,跟着带位人到了这个桌子。带位人介绍给我那一对刚从老家来的年纪稍大的夫妇。我坐下后马上自我介绍,并讲了1989年五一节去老家寻根的情况,如此马上我和大家的关系就拉近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三和嫂子来了,一直道歉,这时已经讲过开场白了。那位漂亮的太太就是这晚的老寿星,可真不像年已八旬。三三说他们夫妻是医生,丈夫已去世。这个宴会是她的子女的心意。我从没参加过近二百人的生日大宴。食物太丰盛了,特别吃了听说过但从没见过的菜,例如烤乳猪。每桌一只,这得宰多少只,得花多长时间、多大的烤炉来烤呀,真是长了见识。边吃边聊边照相。
这时嫂子拿出三三哥汝敖关于家谱的一些资料。
我们都来自广东新会慈溪乡,这是宋朝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的后代,南宋最后小皇帝跳海的古井镇就在附近,我家与三三家关系太远,六百年前卻是兄弟。
他们是为村里建小学的那支,已有一百多年以上,侨胞经常去修缮,我见过这个学校是较大的楼房,做为小学是相当好了。
我祖父赵建渠的贡献是他的财产由三姑妈玉叶和爸爸承信决定捐给村民作村医院,到现在也是上百年了。这位刚来的老乡说一切都保持得很好。
宴会后我们说好了三天后去小哥哥家聚会。这年小哥哥也是八十大寿,我们提前为他庆生日。来美国后我从没去过他的家,这次是我第三次见他。二十五年前三三开车带我去他们经营的餐厅为我洗尘,后来我在他们镇附近的中餐馆打工时他曾开车来看过我,给我壮胆。因为我和两个餐馆老板住在餐馆后面,怕我被欺负。
庆生日那天,三三嫂从加拿大带来小哥哥的好友送他的礼物,一个大弥勒佛。我送的是花生,表示他们有一儿一女,生生不息。他们家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家具和艺术布置,这是他太太刘教练的艺术观点,很漂亮。我们照了不少照片、参观了这个漂亮安静的小区,泳池、小树林、小溪。回来后我为他们弹了几曲,首先弹的是小哥哥点的:致爱丽丝、土耳其进行曲;然后我弹了这几年练的萧邦练习曲:别离、革命。小哥哥喜欢我弹的这些曲子,后两个他也听过。然后午餐、吃蛋糕。由于提早半年过生日,气氛不热烈。
在返回纽约的火车上让我想了许多往事,非常激动,特别有点自责。因为做为子女从没给父母庆生日,一想到2017年就是他们110岁生日,虽然他们早已离去,怎样表示对他们的纪念呢?我想写点什么吧。从今年一月到十二月,我痛快的写了这拾柒万字的书,越写越觉得有许多要写的。现在已写完,呈现在大家面前。
我 已是近八十岁的老人,在我思想还清楚之时,想把我一生经历的故事写下来,让朋友和后代子孙了解,也用它来寄托自己的思念。
我们是一个五口之家,是一个普通的燕京家庭。父亲承信、母亲培志是燕大1926年到1930年同届学生,我们三姐妹都生在燕京,就读于燕大附小,燕大附中。我从一个当年的小孩所见所闻来写这个时代发生的大事件,及各种经历过的小事,接触到的伯伯、叔叔、阿姨、姑姑、同学和小朋友。
我父母都生于1907年。说句老实话我不知道他们的生日。他们的父母只告诉他们阴历的出生日,不清楚阳历生日。他们非常浪漫、也非常具有文人气,妈妈叫爸爸菊花,爸爸叫妈妈荷花。爸爸出生在菊花盛开的秋天,妈妈出生在荷花盛开的夏天。
从我记事起从没见给爸爸,妈妈庆生日。也许他们有他们秘密的方法来庆祝。但他们总给我们姐妹按时庆生日。解放后政治运动频繁,他们一直是被改造的对象,那有心情去庆生日。我们一直处于要与他们划清界线的状态,就更没有这种胆量去给他们庆生日。直到后来他们都相继去世,也就再没有机会给他们庆生日了。我很想念他们,特别是爸爸。
1981 年,继 CUSPEA 项目发起以后,华裔分子生物学家、美国康乃尔大学的吴瑞教授( Ray Wu )发起中美生物化学联合招生项目( China - United States Biochemistry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 Program),在中国国内选拔优秀的学生赴美国学习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开辟了国内大规模地选派优秀学生到美国学习生命科学的通道。短短八年间共招收400余名顶尖的中国学生赴美学习研究生课程。
吴瑞是燕京的,没毕业从东单机场飞走的。
三十多年不到一万学生,相对总人口是杯水车薪。
现在一所大学的一届学生都有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