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stern Brook Pond是Gros Morne的二张名片之一(另一张是Tablelands). 来纽芬兰的旅游团不多,但只要是来的团,这个地方必是首选。
到这个大“池塘”游览,有两个很有趣的特点。
第一,你可以在网上预定,但是预定的时候不交费用。因为出船与否,视当时参加人数和气象条件而定。出发之前,LG发现那两天这个地区都是阴天到雨天,于是预定了两天的游船。结果第一天就遇到大雨,果断地取消这个行程,后来Norris Point酒店的女老板说,那天果然船期被取消。离开Norris Point的这个早上,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心里期望着但愿今天如期开船。
第二,到Western Brook Pond,只能把车停在高速边的停车场,然后再徒步3公里,才能到达登船点。
停好车,我们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这段Western Brook Pond Trail是我们此行走的第三条Trail.
3公里的石子路并不算长,我们大约花了半小时。
终于看到峡湾了,但眼前却是阴云密布。
9点半了,岸上开始起大风,雾气也越来越浓。候船的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10点,到了该登船的时间了,工作人员通知,因为大风和浓雾,10点的船临时取消。
儿子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发呆。下一班船是12点半,但是在天气没有好转的情况下,游船公司不能保证能够如期出发。
很多人陆陆续续地走了。我去改期,结果12点半的船,座位也已经全部订满,waiting list已经排了六位了。此时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想着即使等待,也可能是白费力气--没人说的清是否天气会在12点半之前放晴,即使放晴,那也要等排在我们前面的六位都有了座位以后,才能轮到我们--我准备放弃Western Brook Pond 这个点了。
LG坚决不同意,他说,如果此时放弃,那么我们来回一共6公里就是白走了,而且如果再次前来,天气依然说不准。何况来纽芬兰旅行的人里面,注重结果,蜻蜓点水的旅游者肯定远多于享受过程,不轻言放弃的旅行者。既然订了10点那班船的人能走了大半,订了12点半那班船的人也一定有很多意志不坚定的。大家一起等下去。。。
这是停船点唯一的一间游客休息室,室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室内稀稀拉拉没有几个游客,更要命的是,这儿没有手机信号,我们没法上网去看天气预报。完全凭着信心,耐心默默地等待着。
这样的不知道结果的困境,在我们的旅途中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坐在那儿,我眼前浮现出那次在意大利罗马,一双儿女突然在街头走失,我四处寻找,不知道何时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我想起在捷克的克鲁姆罗夫小镇,深夜我们三人在古城的迷宫似的小巷迷路,低头行走,不知道离开目的地的酒店还有多远,眼前的忙乱;我还忆起从多伦多出发去西班牙马德里,登机之前却被告知没有飞机,不知道航班要延多久,而第一天的行程安排彻底打乱,脑中的愤懑。。。但是每一次最后都是有惊无险,云开雾散。。。
这次又会怎样呢?
12点,雨居然停了。12点15分,游船公司宣布,12点半开船。 12点25,我被告知,我们订上船位了! 耶!
人生大抵就是如此吧。多一点耐心,多一点信心,再多一点运气,当时再大的困难,过后看去,不过是曾经的一段故事而已。
码头上停着两艘船,这些船当初通过拖车和直升机把零件运至岸边,然后现场组装而成,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对这片地方生态的影响。游船运营商也必须经过特殊认证,以确保其运营对环境的影响最小。
浓雾中,我们登船了。
Western Brook Pond 是典型的峡湾湖,它位于Gros Morne国家公园内阿巴拉契亚山脉的最北端。
它周围是600米高的陡峭岩壁,这些多姿多彩的悬崖都是当初冰川融化几千年冲刷而成的结果。
这片湖是一片于1万至2万5千年前的冰川时期形成的淡水峡湾。它是由冰川切割摩擦山谷而形成的30千米的狭长池塘。整个湖水晶莹剔透,没有任何污染,因此也成为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不导电的天然绝缘水体。
四周的高山上有很多瀑布,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瀑布的存在,才保证了这个pond的水质新鲜。
轮船驶入峡湾,天气居然放晴了。
置身其中,我们不由得凝神静气,直教人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妙。
作为Gros Morne国家公园里最大的湖泊,Western Brook Pond长达16公里,深至165米,面积23平方公里。
这座山崖,从侧面看,仿佛一个沉睡的老者。从纽芬兰最近的一次冰川至今已有8000年以上,他也就这么沉睡了近万年。这么多年多少喧嚣都不曾把他唤醒。。
北美东部的最高瀑布马尿瀑布(Pissing Mare)。瀑布自悬崖义无反顾地直冲而下,注入这个纯净的大池塘。
此时我想起了中国的三峡,它曾经也是这般的美丽,只是现在三峡之美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里面了。我希望Western Brook Pond的秀丽能再保持下一个万年。
希望等11岁的儿子再长大一些,我们可以带着他由此下船,徒步去走那个传说中需时数日的峡湾Trail.
2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兴尽之后,我们沿原路三公里返回停车场。很奇怪,峡湾里阳光灿烂,一上岸,又是阴霾压顶。
沿着430高速继续向北,15公里外来到Broom Point.
Broom Point作为一个捕鱼点,有长达2300的历史,最早在此捕鱼的是爱斯基摩人。18,19世纪法国,英国渔民接踵而至。从1941年,Mudge三兄弟以及各自的家庭,把Broom Point买下, 从此一直到1975年他们每年鱼季都来此打鱼。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三兄弟把这块地方卖给了加拿大国家公园。
现在这个地方还保留着三兄弟那时居住的小木屋和仓库。
Broom Point虽然就在高速边上,但是如果不是事先做功课,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来此的游人极少。但即使这样,居然还有两个全职的工作人员守候在此,给感兴趣的人介绍这个小小地方的历史变迁。
Broom Point海边有大量的片状沉积岩
要经过多少年的变迁,多少次的海水冲刷,才能形成今天这样的地质结构呢?
午后,抵达当日的下榻地--Cow Head.
Cow Head是Gros Morne National Park最北部的社区,也算是离开Gros Morne的最后一站。
Cow Head有一个半岛通过一个狭窄的砾石地峡与大陆相连,这个半岛被称为“The Head”,它也被称为Summerside。而Cow Head镇的大陆部分被称为Winterside。夏天,居民将住在The Head。当钓鱼季节在十月结束时,他们将转移到Winterside。
现在这个小村子或者小镇子大约有居民400多。
Cow Head这个地名来自于法国人Jacques Cartier. 1534年6月16日他在此登陆并住了一夜,他将这儿命名为“Cap Pointu”。后来法国人称它为“Tete de la Vache”,意思是牛头(Head of Cow),原因是那个时候,在半岛的南端可以看到形状像牛头的岩石。这个法语名称后来被翻译成今天使用的名称Cow Head。
Cow Head 镇坐落在一个非常浅的海湾,被称为Shallow Bay. 我们当日租住的酒店面向浅湾,名字就叫Shallow Bay Hotel.
在酒店放下行李,我们就立刻赶往Cow Head最著名的Trail - Point of the Head Trail . 这段4公里的Trail成了我们在纽芬兰行走的第四条。
Trail的大部分都说在密集的松树林中。踩在松软的松针上,眼前铺满绿色。
这一大片草地叫“Big Hill"
”Big Hill"对于住在Head的当地孩子来说,曾经具有特别的意义。这儿曾经是他们的游乐场。每个周日,孩子们会在这儿野餐,玩耍。
站在我身后的这块巨石上向远处展望,据说可以看到整个Gros Morne的完整海岸线。可惜我们去的那天是大雾天。
4公里的Trail居然只有我们3人。
这座灯塔建造于1909年,其后一直使用到1979年。
limestone breccia(石灰岩角砾岩)是牛头半岛最主要的岩石类型。这个浅湾形成于5亿多年前,地质学家在这些岩层的化石中发现了早期深海生命的痕迹。
很少在海边看到如此壮观的石灰岩地貌。
此时此地,颇感自身的渺小。
走完Trail,我们途经he Old Anglican 墓地。这是Cow head小镇最早的圣公会墓地,其历史可溯源至来此地的第一批定居者。一排排白色墓碑都面向着大海,在纽芬兰拉布拉多,把墓地建在大海之滨是很多年以来的习俗了。
Cow Head每年七月初都要举行龙虾节,我们去的时候正逢其时。路上到处都是捕龙虾的笼子。我答应儿子的郑重请求,今晚去酒店餐厅吃龙虾。
回酒店的路上途经当地古老的圣公会教堂---The St. Mary the Virgin Anglican church
小小的教堂除了10来年前修建的一个小花园,并不起眼,但吸引我们的是,教堂门外贴着告示,欢迎来教堂品尝龙虾。
在餐厅吃龙虾司空见惯,但在教堂吃龙虾倒是头一回。
龙虾很大,烹饪的也非常简单,清水煮就,配料只有一小碟橄榄油。我们一路走来,不仅在Ontario超市买过龙虾自己做,也在Nova Scotia乘船出海,吃过刚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龙虾,但是,在Cow Head这个小教堂,我们却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新鲜,美味,大只的龙虾。
虽然教堂内临时布置的餐厅很简陋,服务生也是很多老年义工,但他们的热情和友善,开朗感染着我们,让我们终身难忘,也算是为当地的慈善事业做一点贡献吧。
当地人传统的龙虾做法就是清水煮熟,蘸橄榄油。龙虾这种鲜美的东西不需要任何调料。
酒足饭饱地回到海边的酒店。
那日虽然全天阴晴不定,但在告别Cow Head的那个夜晚,那个浅湾的夕阳,我永远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