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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新年之夜

(2018-12-31 09:43:35) 下一个

    快要过节了,同事朋友们纷纷问询讨论彼此的新年计划,比如去哪里、玩什么。来自加拿大的越南裔同事阮亨利说他有朋友从多伦多来纽约玩,他朋友的计划是新年之夜到四十二街的时代广场玩,看水晶球缓缓落下,听新年钟声洪亮响起,和现场近百万男女、还有电视机前近十亿观众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新年之夜。亨利一边笑说,一边摇头,直言朋友的计划太“疯狂”。

    其实,这样疯狂的新年庆祝活动我也参加过一次。常听人说,人一辈子要去哪些必去之地,要做哪些必做之事,而去时代广场庆祝元旦则是一箭双雕之举,一下子可以把必去和必做的列表都划掉一项。我受此蛊惑,又住在纽约,二零零三年的最后一天又十分温暖,我早早下班后,就搭了地铁去时代广场,准备和千万人一起等待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我到的时候,不过是下午五点钟,可是时代广场附近的中心地带早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人群还在纷纷从周边地区涌入,占据一些依然有空挡的领域。一旦找到一个可站可坐的位置,大家就不轻易走动,生怕再回来时就已经没了立锥之地,而敲钟落球仪式要到午夜时分才开始。

    这漫长的六七个小时里,我虽然随身带水,却也不敢多喝,因为钻出人群去找洗手间早已经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奢侈行为。好在周围有许多年轻人,有来自马德里的情侣,也有来自东京的闺蜜,大家用支离破碎的英语聊天,倒也基本能沟通。

    如此煎熬到快午夜时分,人群开始骚动。大家都引颈而望,希望能看到那个闪亮的水晶球华丽落体的过程。可惜的是,我们离中心太远,根本不知道球在哪里。最后听到大家的倒数计时,我们也不由分说地加入这万众一声的洪流,从十数到一,然后大喊“新年快乐!”

    一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瑰丽灿烂的烟花在漆黑夜空里璨然盛开,五颜六色的纸屑从天空如雨如雪般落下,“新年快乐”的祝福声更是如浪如潮、此起彼伏地入耳入心。我们身边的西班牙情侣早就忘我地吻在一起,很多新识旧知的朋友们也楼楼抱抱、行贴面吻礼,含蓄的亚洲人则多满脸微笑地握握手、互送祝福,更多人随着音乐节奏开始扭扭蹦蹦地跳舞,汇入到新年狂欢的忘我之川中。

    大约一个小时后,广场上的人群才渐渐疏散,我也上了回家的、开向皇后区的地铁。狂欢过后的落寞更容易让独自归家的异乡人在新年之夜里黯然神伤,可是一想到自己完成了两件人生大事,就又不禁微微地自鸣得意起来。

    四年后的新年之夜,我在曼哈顿完成了另一件人生大事:我和妻子在曼哈顿的医院里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早上进产房时,亲切的医护人员问我们:“爷爷奶奶在哪里,外公外婆在哪里”。我只得不好意思、又几乎鼻酸地解释:因为签证关系,国内长辈未能及时赶到,就只我和妻子两人来医院迎接新生命。

    我们早上进产房,到夜里九点五十八分孩子才出来,等到收拾停当,恰恰是午夜时分。经过一天的辛苦后,我和妻在临纽约东河的医院房间里握着手相视而笑。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庆祝新年的音乐声、烟花绽放声、还有人群的欢呼声。

    我笑对妻子道:“全纽约都在帮我们庆祝可相的出生呢!”二零零八年的新年之夜,也因此是我记忆里最难忘的一个新年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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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应帆 回复 悄悄话 谢谢菲儿!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坎昆的照片很养眼呀!:)
菲儿天地 回复 悄悄话 也曾经在纽约等过水晶球,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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