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手记,比手机还靠谱,记录了我的上海之秋。没有下雨的十八天(某天阴,仅飘来几滴阿根廷的“玻璃落点眼泪水”),本子上的黑字如秋雨,压住了大都会的浮躁如干燥,沉淀了心情。
倒时差的半夜醒来,我赶紧补记,一个人去咖啡馆,也会拿出纸笔。
我要写一个人孵咖啡馆和朋友小聚的咖啡时光。特意带父母去了皋兰路16号思南书局的咖啡馆。
电话里和这边的上海人友邻说起回上海。她说住酒店有早餐与咖啡。我答,不想吃酒店的早餐与咖啡,就算是免费。看过,没有欲望。寻找咖啡馆体验,才不需此行。何况我入住的Mia位于上海地图上特别划出的西区老洋房“梧桐区”,近一万人民币的房租付出去了,更要体现地段的优渥性。这和我在多伦多一样。如果为了省钱住父母或婆婆那里,不方便。
18日从Mia出来,六点半的清晨,清洁工扫马路。我等红绿灯过永嘉路。两个骑共享单车的上海男人拐弯时,开始了典型性上海式吵架,动口不动手。对面就是文化广场,他们骂骂咧咧。我兀自笑了,回应我的是梧桐叶在风里拍手。忽然想到他们的年纪,巴金在文化广场被批斗的万人大会。
过往与现在互相交替,梧桐叶如幻灯片在亮起来的月光下展现。我需要从“亭子间”延伸出的空间整理我的思绪。
我不便与友邻解释孵咖啡馆是沉浸氛围,也可以收集写文素材,效颦百年前在巴黎的作家。模仿是创作的起点。连我买早点都得到不少第一手信息呢,当另外开篇。
这是第一次我回上海,不必为喝一杯咖啡花多少钱,贵不贵而盘算。
离开多伦多前,我少许查一下咖啡馆,抄下四家。三家去了,而其中两个是独自去的。
按照我的喜欢程度,列出来。
上海的咖啡馆热闹时段是下午,早上午基本是外卖为主,有的开的晚,倒时差的我等不到开门。陕西南路那家“山粮”,每天走过,就没有机会进去。
1,777 Cafe 永嘉路15弄4号东,近瑞金二路的瑞金医院。它家旁边有“大王锅贴”,我19日吃了锅贴,发现旁边就这家咖啡小店。待我进去是29日周六了。
我先入,发现咖啡师忙着,说,我去买只葱油饼回来可以吗?答可以。前面有家上过节目“舌尖上的中国”网红葱油饼店。拎着老上海葱油饼进去的。
咖啡师姓刘。我后来告知他想写进博客,他答很荣幸。这是我进去过的咖啡馆唯一一位说上海话的,话家常一般聊天。
记得他说开了三年,三个合伙人,两男一女。两位男士负责具体做,女的是负责室内设计等。怪不得小小店铺的布置女性化。之前我有下午经过,靠墙两排坐着的是年轻姑娘。外卖较多,特别是工作日。周末两天八点开,平时六点开。
我说,早知道你们开的早,我下次回来不必再找其它店了,第一到你家报到。小刘听了开心。我说上海的独立咖啡馆多,但基本没有洗手间,不如我们那边方便。小刘说附近走十分钟有公共场所。我说还不如我回酒店近。
小刘说老房子里开店,没有办法。我忘记了他自己去洗手间呢?这家店原来是上海人说的“灶披间”,不符合开门店要求的。所以房东也是有本事的。
店的对面,永嘉路上比较神秘的黑铁大门,12弄1-2号。我问了,小刘说是市政府的。
它家的拿铁是25元,我带着杯子还可减。看见张贴有太妃榛果款,30元。我说不用减杯子费,算小费。小刘很有些不好意思。
它家咖啡比起后几家,最便宜。可是,味道不错的,胜过我后一天在五原路上“集雅”。小刘解释这款拉不出花,影响我拍照。我答没有关系。自带的咖啡保温杯,令我有种孵在自家社区的感觉。
有一位长发三十出头的女士进来,背着暗蓝色的布袋,印《悲惨世界》。我展开社牛本事,问你看了这剧?我到上海的第一夜,坐出租车上,文化广场还有它的广告牌。它被称为“大悲”。我听说黄牛票炒得很高,她说年初订了票,差点忘记了。问布袋价格,一百出头。她说流行背布袋。
我说一九九三年我在上海就背帆布袋了,外贸小店淘的,还推荐给朋友代买了好几个。
她是留学德国回来的上海人,工作是关于汽车什么什么设计的。她配妈妈去瑞金医院,过来喝一杯,再回医院陪。
小刘在她走后说,有她这样的顾客,因为去瑞金医院顺便过来。
周六为什么还外卖多,不来店里喝一杯呢。
可能店小,可能没有洗手间不方便。可能就是懒得出门,离不开外卖。


Toffee令我想到Alice Munro小说里常有Toffee 。


玻璃柜的肉桂卷12元,算便宜的,不是自家的,是外面进来的。我坦言,不想吃,还是在上海喜欢吃大饼油条葱油饼。这次是加鸡蛋的葱油饼配拿铁。可能油了,肚子有反应。我没有拿出本子写,步行回酒店。

对面的黑铁门我在18日见开着,按下一张。小刘说平时它门口不能停车。

与小刘的交谈,我实在挤不出时间手写,那天接着陪父母半日游,晚上很累。只能凭记忆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