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难忘何欢
人的记忆真是奇怪,该记的未必记得住,刻意忘却的,却总在一些猝不及防的瞬间,顽固的再现在你的面前。譬如何欢,我一再告诫自己,忘掉她吧,不要让她成为你生活的诅咒。可是,每当有电话从北方来,那句话总是忍不住冒出来,有没有何欢的消息?
10年了,我固执的以为,她还住在那栋房子里。那栋房子,我熟得象自己的家。一楼是大大的客厅,落地长窗通往后院,小小的后院,一棵硕大的枫树,下边吊着一个秋千椅。经常的,从我家二楼的窗口,可以看到她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我“嗨”一声下去,她会抬头看向我,长发长裙在飞舞的枫叶中如诗如画,“下来,今天的太阳好舒服。。”或者诉苦,“蒸包子没有?给我扔俩过来。今天关加又虐待我, 炖一锅乱炖糊弄事。。”
何欢之于我,是什么样的朋友呢?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我最欣赏的朋友,更不是我最默契的朋友。如果一定要定义,她应该是我最CLOSE的朋友。
英文的CLOSE, 既指情感上的近乎也指空间上的距离。加拿大的5年,一直与她做邻居。我是典型的水瓶座,跟谁都聊得来,骨子里却极其疏离, 很难建立真正亲密的关系。可何欢却刚好相反, 她对广袤的世界漠不关心,只对周围的朋友非常亲昵。她的亲昵如同春风细雨,早在察觉之前大大越过了我的舒适警戒线。
已经10年不曾再见。远离的这10年里,穿行在陌生的城市,有意无意的,认识过很多朋友,点头之交的,一见如故的,心有灵犀的,彼此欣赏的,但是,再没有那么Close的。
何欢说过,她的雷达太小,能量只能辐射到很小的一个圈子,圈子内的都是家人,圈子外的都是外人。
记得当时我冷笑着骂她,“你看圈子外的何止是外人,简直不是人!”
她嗬嗬地笑。居然很自得。
那么何欢,远离我们的10年中,你可找到了新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