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在枫叶国

丁丁四岁那年,我们全家搬到了加拿大,而我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成了丁丁妈
正文

幼儿园里爱哭的怂小孩儿

(2016-03-14 17:38:53) 下一个

丁丁四岁以前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虽然我们一直住在一起,但那时候自己工作早出晚归,基本上管不了孩子。老人照顾的多,总怕孩子摔着碰着。奶奶说丁丁是个善良的小孩儿,从来不和小朋友动手,比他小的孩子打他也从不见他还手,因此在院子里给丁丁挑老实的小伙伴儿一起玩儿,而且先要观察甚至考察一段时间,一旦发现不对的苗头即刻启动淘汰程序,在小伙伴儿数据库里立即清除历史记录。所以在北京的时候儿,怂小孩儿丁丁的朋友都是更怂的小孩儿。


加拿大安省的义务教育是从四岁开始的,所以熊孩子过来就赶上了幼儿园小班儿。虽然他从一岁半就被送到当年北京我们家附近最贵的双语私立幼儿园,除了外教给起了个英文名字,只学会了要喝水上厕所,英文基本属于零基础。

刚过来的时候在公司内部找了个工作,说好了几个月以后上班儿,我们就在办公室附近先租了个房子安顿下来。丁丁的第一个学校离家大概一、两公里的样子,设施看上去已经不新了,应该是个很有传统的学校。每天开车送过去,放学接回来,学校门口的交通虽然比不上北京,去晚了也是排出几十米去。两个月左右吧,我们就买了房子搬到现在的住址。选址的时候最大的考虑是离当时的工作地点近,促使我们选定现在房子的决定性因素就是离丁丁的学校近,大概有个4、50米?再也不用开车排队,也不用过马路,零下30度小跑儿着到了学校身上还是热乎的。


回来说第一个学校。老师是个看上去挺严肃的老头儿,背着个吉他。我跟老师交代了一下,在中国上了三年蒙台梭利的幼儿园,习惯集体生活,但不能英文交流。老师问家里人怎么叫他,我说丁丁,老师说不好,
会有小朋友笑话,我说以前幼儿园老师给起了个英文名字,老师说就是它吧。第一天上学,老师说如果我愿意可以留在这儿陪他几个小时。那天赶上学校邀请了一个儿童读物的作者给小朋友们做一个关于校园欺凌和如何应对的演讲,我和孩子们都坐在地板上安静地听,低声给丁丁挑重要的内容简单翻译了一下。孩子应该是懵懵懂懂的,我倒是对学校和社会在儿童安全上的努力非常感动。活动结束后,在小朋友们从体育馆回到自己班的路上我征求了丁丁的同意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都高高兴兴地上学,每天都带回来不同的图画书。

大概几周以后,早上送他到学校都大哭着不让我走。问他是不是听不懂,说不是,问是不是想奶奶,说不是,问是不是受小朋友欺负了,说是,有一个小朋友总打他。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上班,于是到警察局开了无犯罪记录证明,申请了学校的义工,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幼儿园都是大小混班儿的,4岁、5岁的都有。
班上一共两个中国小朋友,另一个比他大一岁,是大班的,也是刚从中国来了不久,英文也不大听的懂,看上去也是个特别老实的小孩儿。以前接送丁丁的时候还和他奶奶聊过天儿,知道家里有个哥哥。

丁丁知道我会留在学校帮忙就平静了很多。
课间户外活动之前我帮助那个小朋友穿衣服,蹲在地上和他聊天儿,用中文问他是不是打丁丁了,他说是。我说为什么呢?他说因为丁丁"very slow",应该是反应慢的意思吧。我耐心跟他解释,丁丁虽然个子和你一样高,其实要小一岁,又刚来加拿大,不是都听的懂,你应该帮助他啊!我也比你大,你听不懂我能打你么?不能啊!他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因为买房子跑手续没去学校,丁丁又哭着不上学了。
我和他解释我和小朋友谈过了,他不打你了,丁丁说还打。因为要搬家,我原本计划他这么害怕就休息几天过度一下,在电话系统上请个假,结果赶上第二天丁丁病了。我想了想还是一早亲自去学校找了班主任,跟老师说说这个事儿。老师特别意外,说那个孩子非常安静,不像欺负人的那种。我说了和那个孩子谈话的过程,告诉老师反正一个礼拜后就转学了,明天开始就不来上学了,带孩子休息几天。老师说一定要来,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能让孩子对上学这个事儿感到害怕。结果熊孩子病了一个星期,因为一直没好就没再送去,所以我虽然好奇,最后到底也不知道老师怎么处理的这个事情。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不知道到了新学校会怎么样。

新学校是真的新,刚建成两年,当年在google地图上看还是个工地的模样。
我办转学注册的时候和新学校的秘书交待了一下丁丁的情况。第一天上学校长和班主任都站在门口接他。他一看我要走放声大哭。校长和老师都让我赶紧走,别担心。大概十一点左右吧,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放心已经不哭了。放学的时候旁边有个大男孩儿过来跟我打招呼。老师介绍说为了安慰他,特意从高年级借了说中文的大哥哥陪他上几天课,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挺高兴的。第二天上学也是高高兴兴地去的,后来就再也没哭闹过不上学的事。为了让他快些适应,我们安排他放学也在after school就是课后班儿混上两三个钟头,去接的时候看见不是在和小朋友玩儿玩具就是在对着投影仪打在墙上的just dance视频跳舞。他特别喜欢。

转眼暑假到了,给他报了户外的夏令营。走的时候没什么异常,
第三天老师打电话,说他太难过了,让接回来。后面的只好取消了,觉得可能对他来说强度太大了。那时候我已经又开始上班了,过上了半夜回家,周末和公共假期都要加班的日子。新邻居都是丁丁他爸社交结识的,很多人半年了都没见过丁丁妈。他爸终于找我谈话了,说想加班儿回北京去,跑这儿干嘛来了?孩子也不管。他们每天汉堡披萨三明治,孩子一礼拜一礼拜见不着妈。暑假的最后的几周他爸实在受不了了,提出来要再试试别的夏令营。于是我随便在网上找了野生动物园和科普主题的夏令营,去之前电话里嘱咐半天,第一天看到全是高中生模样的小孩子在组织,自己回来的路上怕的要死,打电话给他爸,他说夏令营都是这样儿。战战兢兢地,居然平平安安地混过了仨礼拜。问他怎么样,说可喜欢了。他爸也对我的表现特别满意,说这还差不多。

开学后不久就有一对一的家长会。我请了假在班里坐着观察了一小会儿。班主任低声跟我说,新学期孩子变化特别大,你看,他正帮老师收发教具,照顾小班儿的小朋友,不是因为妈妈在这儿特意表现的,他现在经常这么做,很自在。晚上睡觉前我跟他说老师表扬他进步了,他说他可爱Miss Kvedery了,自己一点儿都不害怕。

上班儿的那段时间我特别内疚,一有机会就在图书馆里睁大了眼睛学么(据说是寻觅的变音),看见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我就凑上前去搭讪,给丁丁凑了几个小伙伴儿,其中小麦和丁丁居然是同一天的生日。当然,大部分小朋友还是丁丁他爸利用接送孩子的机会发展来的。小伙伴儿凯文的妈妈想找上几个中国长相的孩子壮胆儿一起送去童子军锻炼锻炼。我们一拍即合,一共划拉了四个。第一天去的时候儿那儿一水儿白小孩儿,估计大家都没见过这么聚众来参加童子军的中国孩子。刚去的时候儿当然还是哭。家长在边儿上算是强一些吧。闹了一年左右终于好了。还有一个更慢热,连续两年吧,都是快结束了才上场,把他妈愁坏了。另外两个还挺体面的,也是活泼些。我这篇文章是俩礼拜以前陪孩子童子军野营的时候钻在睡袋里写的。刚才我们小组长分配工作的时候儿还说丁丁变化最大了,现在开朗得很。

我现在回想起来,安全感对学龄前的孩子来说至关重要。家长要多关注孩子的情绪。多数情况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哭闹、害怕,还是有原因的。加拿大的幼儿园教育孩子之间no  touching,就是非碰触原则,是非常有道理的。遇到孩子之间有肢体冲突,家长在场的情况下一定要出面制止,在学校发生的事后知道了也要和老师沟通,不要不好意思,怕麻烦学校。爱欺负人的孩子有的是因为家里有哥哥姐姐,平时一起玩儿的时候动作比较大,因此在家庭以外的行为上也没有界限,有的是被大孩子或小伙伴儿们这样对待过学来的,经过及时沟通孩子们还是能够改正。形成习惯的孩子多是因为在刚开始出现问题的情况下被忽视了。孩子年龄小的时候动作协调能力和心智发育差别非常大,尤其是有哥哥姐姐的孩子在各方面学习、发展的都会比家里没有榜样的小朋友更超前。无论哪种情况,作为家长一定不能误以为孩子们能够学会自己处理应对。这时候放任的态度就是鼓励森林法则,对孩子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

下周写写孩子进入学龄期的变化。其间丁丁的运动协调性和体能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一点对他的性格改善有很大促进,他也逐渐学了会如何应对小朋友之间的肢体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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