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是在丁丁四岁的时候从北京搬到加拿大的,考虑到多伦多在北美好歹算是个大城市,决定落户在西边大概半个小时车程的地界儿,希望“进可攻,退可守”,远离拥堵之外也时不常能够享受点儿都市的便利,让孩子长大的过程别太“村儿”了。
搬家之前,我们和丁丁正式谈过一次话,告诉他我们要一起去枫叶国生活,“爸爸妈妈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不知道他听懂了没,反正从没闹过回中国找奶奶。
四岁正是加拿大安省义务教育的第一年,丁丁就从离家50米远的公立学校开始了他在枫叶国的JK(JuniorKindergarten,也就是幼儿园小班儿)生活。
每天一早打铃进入教室的第一件事是高唱“Oh Canada!”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迟到的小朋友就站在原地伴着音乐唱完再跑进教室。
上午有两个nutritionbreak,家长们除了给带些现成的酸奶、奶酪、果汁和水果,还要费劲心思为孩子准备一顿午餐。这边很多孩子食物过敏,学校和各种小朋友活动的公共场所都要求家长提供的食品要确保nuts free(不含坚果),小朋友们上学的第一课就被告知We shareeverything but food(不分享食物)。丁丁不挑食,比起有的妈妈我的日子算是好过多了。除了每周在学校订一次披萨,剩下几天我都是尽量给他准备三明治和沙拉,一来吃的时候简单,二来在教室打开饭盒不会有什么强烈的味道。有一天放学他跟我说有个小朋友说他的寿司看上去“yucky”,老师听见了和小朋友们说寿司最“yummy”了,是她特别喜欢的食物之一,然后大家就都跑过来羡慕地看丁丁的饭盒。我揪起来的心一下就落了地,后来也开始慢慢带些炒饭、意面、煎饺之类的热饭给他。
半年以后,丁丁在家说话已经开始掺上越来越多的英文了,而那一天也终于来了。
“妈妈,我是Canadian还是Chinese啊?”
我故作镇定,“你说呢?”
“我是Canadian。”
“你是在中国生的,我们都说中文,爸爸妈妈是中国人,所以你也是中国小孩儿。”
“那我是Chinese?”
“你在这儿上学、长大,说英文,所以你还是加拿大小孩儿。”
丁丁三年以来再没有问过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即使是一度质问为什么一定要学中文,听了我理直气壮地搬出他“既是加拿大小孩儿,又是中国小孩儿”,所以“不但要学英文,也要会用中文”,他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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