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甜的是冰淇淋、咸的就是馅饼了。现在想想还禁不住流出口水来。大概很多人和我一样,认为馅饼最好吃,要不肿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说法,而不掉点儿别的呢!
不管天上的馅饼掉进谁嘴里,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因此不信。可是有些人不管见没见过,就是相信。按他们的说法:‘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坚信,没有钱、不想办法,就吃不到馅饼。
于是,我的小脑瓜儿便动了起来:……那油渍渍的馅饼足有二两重、在离七尺多远的摊儿上、我只要一秒,拿起它就跑,边跑边吃,摊主肯定追不上……
我疯了吗?喜欢起文字题来。记得小时候最恨的就是文字题呀,不知肿么写式子,回家挨父母骂也多半和它有关。什么二两重、七尺多远、一秒钟……再来点儿电好不好?对了,还真有电──要不怎么处理这些数、传递命令和把那些拿到没拿到、烫不烫、香不香的感觉传回大脑去呢。
忽然间,我发现这是在描述周围的环境之一──馅饼和自己的关系,竟然动用了全部最基本的物理量:质量、距离、时间和电荷。我真后悔当初没多学点儿数学和计算机什么的,用不着这么纠结地盘算一秒钟够不够,会不会被摊主抓住。或者,摊主盯着馅饼如何;不盯着馅饼又如何。可惜,当时我只会用大白话来想哪种结局更合逻辑,脑子里像法院的原告和被告一样争个不休。不管怎么说,我在脑子里装上一个环境模型,馅饼会有的!
我世界观关于馅饼的一角就是由这个模型构成。记得前些时候的中国,宗教和科学都由哲学说了算。那就说这模型是‘馅饼的哲学’一点儿也不过,因为它符合哲学的定义:‘系统化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自然知识、社会知识和思维知识的概括与总结。’后来,哲学不吃香了。一位风趣的老哲学家说道:『我不是人了。』原来,这位哲学家遇到一位老语言学家、恭喜他独生儿子考上了哲学系。语言学家扔下一句话就走:『他不学哲学,还能学什么?』这下,老哲学家虽然语言功力了得,也不知答什么好了。可惜哲学就是哲学,它只管‘想’和‘说’;不管‘试’和‘用’。
科学只是一种‘试’和‘用’的方法:它假设某种情况,用实验来看相符或相违。它的实验可是设计或观察,以是否能重复而不依赖人为准。看来,我的馅饼模型只能用科学来证明了。
从这个例子,我们知道:书本知识通常有三种来源──宗教、哲学和科学(艺术容我分开讨论);它们有各自的方法、今天已不能互为补充。从宗教来的知识,用自然语言,‘信则有,不信则无。’。哲学知识,多用自然语言陈述,以语言逻辑为基础进行思辨;已很少讨论科学能研究的问题了。从科学获得知识使我们越来越贴切地描述我和非我;利用自然语言、计算机和数学语言推理和陈述。它侵占了本属宗教和哲学的地盘儿,并且越来越括大,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