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生命的喜悦,在三月的和风细雨里涓涓流淌。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因为covid-19病毒在全世界的扩散,去看长河落日,去望大漠孤烟,瞬间变成奢望。居家隔离自春花灿烂,一路走过夏槐浓荫,秋叶金黄,直到圣诞新年,然而尽头依旧是一片渺茫。
圣诞是个宗教的节日。很多教堂都有平安夜弥撒。还是读书的时候,那一年的平安夜,同学带我去华盛顿DC,看America’s Catholic Church的平安夜弥撒。那时我还从来没有在穹顶花窗,气势宏伟的教堂里,参加过平安夜的弥撒,当然是喜不自禁。
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教堂的大殿里人满为患。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圣经的故事,然而悦耳的宗教歌曲合唱,低沉浑厚的管风琴声音,众人齐声祈祷的回响,让我不由地感到一份神圣和一片宁静,在那个完全陌生的群体里,油然有了一点归属感。
在当下疫情中的平安夜里,我很想去教堂,我想在教堂高耸的穹顶之下,遥望十字架上的耶稣,沉浸在虔诚静谧的宗教气氛之中,聆听平安夜的弥撒。没有教堂可去,我就选择了America’s Catholic Church的在线平安夜弥撒,向往重新体会当年的感受。
宗教的历史,几乎和人类的文明史一样长,类别繁多。教堂的建筑风格也是各种精彩,魅力无限。我虽然没有宗教,但我喜欢去教堂追寻历史故事,欣赏精美艺术,体会建筑恢弘,氛围虔诚。
建成于1065年的伦敦Westminster Abbey(西敏寺,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是诸多国王加冕的地方,也是很多名人长眠的墓地。我去西敏寺是为了达尔文(Charles Darwin),狄更斯(Charles Dickens), 牛顿(Isaac Newton)和卢瑟福(Ernest Rutherford)。2018年,霍金(Stephen Hawking)也长眠于此。
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把我带到巴黎圣母院。拿破仑在这里加冕为帝。那天正好有弥撒,牧师身穿白袍,在台上用法语讲道,我一句法语也听不懂,可是我却坐在那里听了很久,被一种宗教的宁静所吸引。那段时间倍感茫然的我,似乎在跳跃的烛光中,看到了一点光亮。
西班牙的教堂追求建筑唯美,最著名的是巴塞罗那的天主教堂Sagrada Família(圣家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882年,至今已经130多年,尚未完工。 教堂外部设计以自然界为蓝本,内部设计以自然光为中心,绝高的尖塔,精雕的廊柱,建筑之美,无以伦比。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尚末完工就被列为世界遗产的教堂。教堂是由西班牙著名建筑师Antoni Gaudí (高迪)设计。去巴塞罗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高迪的名字,更对高迪唯美新颖的建筑风格一无所知。站在万圣堂前,我想每一个看到这座教堂的人,无论相信那种教义,都会牢牢记住高迪的名字。
如果说圣家堂的梦幻繁杂,华丽炫美是香气四溢的主菜,那风格精巧玲珑,清新淡雅的小教堂就是让我让我宁静愉悦的甜品。希腊圣托里尼(Santorini)岛上的蓝穹白墙小教堂,曾经上过《国家地理杂志》的封面,让无数人心醉神迷。其实在圣托里尼岛,蓝顶的教堂不止一座,那里犹如湖水般平静的爱琴海水,白色的悬崖建筑,我觉得哪一座蓝顶小教堂,都让我心醉。
在关岛(guam)的日航酒店(Hotel Nikko),有一座水晶教堂(crystal chaple),是专门为婚礼修建的小教堂。歌德式风格的白色外墙,内部是白色长椅,白色钢琴,白色大理石地面,透明玻璃十字架,透过三面环绕的大落地玻璃窗,蔚蓝大海,一览无余,那种纯洁的浪漫,会让人相信生命里,会有恬淡的美好,感情中,存在悠长的温暖。
在等待弥撒开始期间,我打开了全美的疫情数字,325029人死于 COVID-19的肆虐。32.5万个凋零的生命,让我想到意大利罗马的人骨教堂(Museum and Crypt of Capuchins)。这座教堂在西班牙广场旁边不远的街区,是一座建于1626年的天主教堂。教堂地下的几个小祈祷室,是用人骨精心装饰的祭坛,墙壁,天棚和吊灯,图案非常精美。这些密集的人骨,是对32.5万最好的诠释,让我有点恐惧,但更多的是留给我对生命的敬畏。(图9是教堂的外观)。
人类努力建筑了如此之多的教堂,来崇拜上帝。我真想相信上帝是在俯瞰人间,洞悉尘世的一切。我满怀虔诚地聆听平安夜的弥撒,我祈祷上帝看到了世间的苦难。平安夜弥撒持续2个小时,在东部的午夜时间结束。我只记住一句话 ‘not be afraid’ (不用害怕)
圣诞平安,新年快乐,相信我们终会战胜疫情,重新自由地追逐“千里莺啼绿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