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说, EIN MANN, EIN WORT; EINE FRAU, EIN WOERTERBUCH.
一个男人, 是一个词, 而一个女人, 就是一本词典.
见过沉默寡言的男人, 但好像没遇到过不爱说话的女人.
天下没有真正沉默的女人, 即使有, 我也觉得她只是没有机会说话而已.
比如没有让她舒服的场景, 没有感兴趣的话题, 或者, 面前没有她喜欢的人让她愿意开一开金口.
一旦天时地利人和, 女人通常会从水中的鱼, 变成岸边的蛙, 你就等着听取蛙声一片吧.
我有开窗户的习惯, 即使窗外大雪纷飞, 也喜欢开着窗户, 房间里不停地流通着清爽的空气.
到德国之后, 这毛病越发大了, 几乎一年四季窗户都是开着的. 德国同学们都觉得很自然, 他们的习惯是白天倒无所谓, 夜里睡觉一定开窗户, 无论冬夏, 不过很有几个同胞认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因为老开着窗户, 我就能听见窗外的很多声音.
比如一到周四的夜里, 楼上的必定有一番狂叫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夏天的下午三点多钟, 会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音, 我就知道是卖冰淇淋的车来了, 小孩们会咚咚地跑下楼去.
每天临晨四点左右, 如果我碰巧醒过来, 一定会听见远处有高一声低一声的鸡叫, 这家伙还真准时啊, 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打鸣.
周一的早上, 草地上经常有哗哗的声音, 那是公寓的管理员在清理树叶.
每天四趟, 宛如动画的小小火车会当当地驶过远处的树丛.
我不太能理解的, 是几乎每天夜里一点钟, 门外会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一个女孩养的两条胖乎乎的小沙皮狗, 自从我认识它们起, 从来不长个儿, 只长肉. 不过, 为什么要这么晚才遛回来呢? 狗儿不考虑美容, 所以不用担心要早睡?
还有一种声音我也觉得不解, 仿佛就在我的窗户下面, 一到夏天, 就有几只蝈蝈在咕咕, 交替着是几只青蛙呱呱的.
可是白天我仔细观察过楼下, 除了一大片青草地, 什么都没有, 茂密的树丛和青菜地都还离着一段距离呢, 蝈蝈和青蛙到底藏在哪儿呢?
因为找不到它们, 我时常以为它们的鼓噪, 是我的幻觉.
听着它们呱呱又咕咕, 说个没完没了, 我听也听不懂, 只好去睡了.
有人曾说一个女人说起话来, 就相当于至少五十只鸭子在嘎嘎叫. 更糟糕的是, 还不能抓过来烤着吃了.
我想在我的窗下, 如果那些蝈蝈和青蛙真的存在, 也必定是女蝈和女蛙.
人类当中的话痨, 从心理学看, 多半出于极度的寂寞, 那么女人爱唠叨, 是不是因为她们比较缺乏安全感呢?
言语再滔滔, 也填不满内心的空洞. 但话说出去了, 会有一种满当当的感觉.
什么时候说累了, 也差不多相当于努力过了, 至少可以减免一些遗憾.
能言简意赅, 当然是本事, 我相信男人拥有这个本事的比女人多.
据说他们的秘密偶像就是那位骑着青牛的老子, 惜墨如金, 一辈子才留下区区几千言, 简直就是一部中国版的老子密码.
说起<<道德经>>, 还有个笑话.
我刚到德国的第一年, 语言虽然不怎么样, 可是喜欢到处跑, 周末几乎没有在家的功夫, 约几个同学随便选个城市就去逛.
一天逛到了WIESBADEN, 市中心的书摊上摆着不少书. 我看到一本德语版的<<道德经>>, 另一个女生翻出一本德语版的印度<<爱经>>.
<<爱经>>里面字很少, 每页都是彩色的图画, 相当夸张的性爱场面, 有点儿匪夷所思的想象力. 书摊上只有两本<<爱经>>, 一本<<道德经>>, 我捧着<<道德经>>, 另外两个女生捧着<<爱经>>.
都是五块钱, 都是又大又厚的一本, 装帧也不错, 绝对值.
我把<<爱经>>翻了一遍, 没别的, 字少, 看得快. <<道德经>>那时看起来还挺费尽的, 犹豫着要不要买, 最后还是买了.
那个女孩更犹豫, 想买, 又不太好意思, 最后没买.
第二天她给我打电话, “哎, 你猜怎么着, 我一个人又跑去买回来了!”
后来学完语言, 她就回国结婚去了, 临走不知是否还带着那本<<爱经>>. <<道德经>>倒是一直在我手里, 后来语言过关了也看过一遍, 有点儿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买<<爱经>>.
老子他老人家太简洁了, 比<大话西游>>里悟空梦醒之后见到的唐僧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
“上哪儿去啊师傅?”悟空问.
“天竺!”
悟空不解:”师傅怎么这么说话?”
八戒:”师傅说话一向简单明了!”
唐僧去了天竺, 老子过了函谷关, 飘飘渺渺的似神仙.
女人呢, 说不定就因为话太多, 耽误了修行.
但女人也不用不服气,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不是话多还是话少, 而是如何争夺话语权, 在历史的长河里, 女人已经被迫沉默得够久, 现在多说再多说, 也是应该的.
再说, 仙女都要下凡, 说明天上不好玩, 咱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 古人彼此之间说话未必少, 孔子为人师的时候估计也唠叨着呢, 手底下一大堆闲人, 天天吃他们带来孝敬的肉, 吃饱了就开聊呗, 要不怎么消食呢.
古时候写本书太困难了, 没纸, 还没发明活字印刷, 写几句话留下来都是工程, 齁累齁累的. 所以老古人们都想得开, 说了就算, 谁想记住就记住, 记不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间真正依靠心口相传才留下来的作品, 例如民族史诗, 英雄传奇等等, 都是被真心喜爱的好东西, 它们经过了人心和时间最无情的挑选.
我一直怀疑象”万古流芳”, “世代相传”这类的概念都是后来人们慢慢才有的意识, 当人们注意到自己的某些东西居然可以保存下来的时候.
从那时起, 人们的废话就一天一天地多了.
从前我觉得那种简洁的人生, 素朴的生活, 需要某些东西来打底, 但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没想出来.
繁华之后归于平淡, 或者闹中取静, 其实都不算在内, 因为无法忽视那个大前提.
我想找出来的, 就是当抹去浓厚的背景之后, 如何拥有水墨画般的人生.
是呀,我也觉得女人话多的一个原因是更善于表达,哈哈,情感丰富嘛.
谢谢太阳屋:)
你那是城里,我这是农村:))看上去很美,住起来糟糕:((
哈,我发现凡是草木繁盛的地方,蚊子也必定多,欧洲我去过的地方基本都这样.有时看到掩映在花草树木中的别墅,美是真美啊,可总觉得大概夏天蚊子也多啊:))
瑞士怎么还有蚊子啊,我当时也住在瑞士怎么没发现蚊子啊。瑞士冬天长,再过一个月,天一冷蚊子就没了。
茄~~
问题是,那就是一块纱窗布,经过一年的雨打风吹,差不多就快掉下来了。所以嘛,有时生命危险还是要不得不冒一下。
关于楼上撒珠,昨天我搜了搜,好像是有科学解释的,不是闹鬼:)
我说你就不能让纱窗一直贴着?它碍你什么了,拿上拿下的?成心练胆量?那还不如绑根绳子从窗台跳下去练蹦极呢。
鬼故事我爱看。以前看阿里写过,还记得她南京亲戚家闹鬼的那篇呢。现在看不着了,关门了都:(
我住4楼,夏天也有蚊子的.所以我就贴纱窗布,就是用专门的纱窗,象一块布那种,把四边紧紧地粘在窗框上,因为是黑色的,所以猛一看也跟没有一样,还不错.
不过,我的窗台很窄,窗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所以贴纱窗布就有生命危险.站在窗台上,只要稍微不小心,身子晃悠一下,小命就没了:(((
每年夏天我都要奋不顾身一下,吓得心惊胆战,夜里都睡不好.
啊? 那种滚珠的声音还有讲究? 我在国内时经常听见, 都是在深夜,听的特别清楚. 出国后倒是没有过了.
我觉得木头多的房子里,说不定有木精灵,刚搬进去的时候,它们不适应我们,所以象小孩一样吵闹,发牢骚.等过一阵,它们适应了好了.
我怎么觉得有大家说鬼故事的倾向啊?:))
小艾那里不知道,应该在城里,我这里是真正的农村,在楼上都能闻到地里施肥的味道。我看房子的时候,感觉并不好。实在是时间紧迫,可供的选择太少,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现在住长了,也不觉得怎么了。就是晚上蚊子实在太多。哪怕关上窗子,都有蚊子,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可气的是,蚊子只盯我一个。我有时候用被单把身子裹起来,他们无处下口,就在我脸上叮包。可我身边那个人,四仰八叉的躺着,就是啥包也没有。这世界真不公平,连蚊子都欺负人。
如果你真的听到那种小孩玩弹子的声音,好像不太好。我经常上天涯莲蓬鬼话,那里很多人提到这个响声。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有时候能听到楼上这种声音,但是在白天,我以为是小孩子在玩。在国外倒是从没听过这种声音。不过那种木头干燥开裂的声音真是很厉害。我有时候都能被闹醒。 我搬进现在房子的第一天晚上,把床垫铺在地上睡,那一夜吵得我都要退房子了,什么声音都有,敲击声,雨漏声,搬动声,甚至还有争吵声,我老人家烦的狠狠骂了好几声,好像好点。后来从第二夜就没什么了。
这个,我自己不能肯定.
不过,鬼好像不喜欢我,从来没让我碰到过,我是很想见见的.
对啊,睡觉的时候开着窗户可舒服了。
木头多的房子,就会经常听到各种声音,没办法的。以前我刚搬进来的时候,把原来的地毯除掉,木头地板经常有密集的当当的声音,后来也许因为我经常用水擦地,它习惯了就不响了。
对了,你听到过一种神秘的声音吗,就是深夜,楼上的地板传来一阵类似一把滚珠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好像有人把珠子撒在地板上了,如果问邻居,他们都会说从来这么做过。
但那种声音,的确很清晰。
我在国内时,没搬家的老房子,经常听见。
孤独的人最喜欢说话的,只是言不知味。你的评论很恰当。
是呀,我吃水果太多了,总有一天浑身长白毛,跳跃而去~~~
“爱经”也算古老的奇书,后来那种彩色图版的再没看到了,是有点儿后悔。
没错,女的话多,象青蛙;男的话少,象恐龙。可是女的文字表达能力不见得比男的强,看看男女作家的比例就知道了。可见说话跟写字是两码事呢。
你那同学真逗,哈哈,看来她喜欢话少的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