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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出的流年

(2007-06-24 11:55:20) 下一个

二仙说她去算命了,一个半盲的老太太,彼此也没见过,看了她的八字.

 

准确得匪夷所思,我很吃惊.你也相信这些吗?”

 

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相信是有的,比如,我们的流年.

 

虽然平淡的生活是常态,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谁都是摸着石头过日子,再乐观的人,相信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愿望,有些愿望来自细微的,点点滴滴的追求,等它们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或许就变成了信仰.

 

我不愿意计算已然流逝的时光,荒谬或者准确都没有意义,我们喜欢不喜欢又如何,该发生的早已发生了,快乐和悲伤都已成定式,无法更改.是不是一个人对我们的过去一眼望到底的时候,便意味着他也同样可以看穿未来? 从前的看不准,将来的也肯定没谱,是这个道理吗?

 

我看未必.准确的预言,不一定建立在对过往的熟知,也许只须看到今天的我们就足够,哪个今天不是昨天的沉淀呢.我见过一些人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有深刻的理解,然而对缥缈的明天依旧茫然无措.怎么说呢,有点儿象学生时代的老师们,他们有几个说准了我们的未来?

 

对于未来,还别说,我是很有些好奇的,倘若有人目光如炬,一眼看到了路的尽头,我很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条道路,平坦笔直,还是崎岖泥泞,这种心态,和我在进电影院时差不多.不过一旦知道了细节,我又肯定不太想走了,明天缺少了懵懂和疑惑,我不知道该把它看成是什么.

 

人在不确定的时候,会容易相信这些,多少给自己一点儿希望.”二仙说.

 

对她来说,没有比安全感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永远不会赌,凡是能预见到输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清晰,坚定,我觉得她的态度并不象看上去的那么矛盾,有些人对于模棱两可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免疫力.

 

说到赌,我知道有些人会说,生活中什么不是赌? 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嘿嘿,这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道理,不能说服我,因为这是在抬杠.

 

有些东西的确是可以规划的,换句话说,它们实现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些东西让人信服让人乐观.而另有些事情则恰恰相反,只有少数胆子大的人才乐于尝试,也许他们对承担失败有更坚强的神经,也许他们愿意体验在死地中求生的快感,哪怕死也能死得痛快.

 

安全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我对它总是若即若离,半信半疑,因为我搞不清楚,究竟怎样的生活才能给人真正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到底是一种生活的氛围,还是一种心理上的感受.

 

我刚到德国的时候,认识一个上海来的女孩,在我看来,她什么都挺好的,自己的生活一直很顺利,家里也好,毫无后顾之忧.可是她却严重缺乏安全感,对未来充满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恐惧,比如她总是担心等自己老了之后,说不定会在大街上乞讨.

 

这样的心理状态也算是居安思危吗,或者算某类危机感? 跟她聊天的时候,我总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问题.

 

她自己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些恐惧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她没多久就回了上海,依然很顺利地工作,结婚,生子,我不知道现在她是否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也许这仅仅是一个特例,但是从中可以看到的,是一些无法解释的对未来的困惑和怀疑,哪怕一个丰盛的过去都不能对抗的不信任.

 

我们真的想知道未来的模样吗? 什么样的先知能让我们从容镇定地信任明天?

 

其实人类对于先知的态度一直是琢磨不定的,更确切地说,是一直不够好.

 

有趣的地方也正在这里.一方面,我们渴望了解未来,另一方面,我们对所有被告知的未来都将信将疑,尤其当我们的想象和它大相径庭的时候,为了免除不安,我们把愤怒转嫁到先知头上,谁让他居然看不出我们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先知都没有好的收梢,谁让他们不能准确的揣测民意?

 

耶稣说:“我老实跟你们讲,没有一位先知在他自己的家乡是受欢迎的.”

 

关于他的话,我看到过很多解释,其中一个认为,先知在自己的故土被遗弃和驱逐,是由于那里的人太了解他的前生今世,他们很难对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所说的预言产生兴趣.

 

那么是不是说,先知是需要神秘感的,因为人生本身就很神秘,人即使能够了解宇宙,也不等于可以了解自己.

 

据说那些命挂星相之类的东西都是有些科学和自然依据的,反正相信它们的人总是言之凿凿.我没有研究过,没资格评论,老实说,我对这些完全不在乎.

 

我的问题是,假如真的有人算出了我的流年,我能否承担如此强劲的心理暗示,换句话说,我是否心甘情愿地按照命中注定的路走下去,难道我不会觉得很无聊?那时所有的欢欣和忧伤都白纸黑字,板上钉钉,剔除了惊异的色彩,我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天哪,却原来命中注定这几个字也最好是随便顺口说说,一旦真成了现实,我只会逃之夭夭.

 

王菲有一首歌唱的是<<流年>>,她感叹的是流水岁月中突如其来,无法把握的感情风雨,有几句话算是说对了,“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哪一年让一生改变,遇见一场焰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凡是让我们痛彻肺腑,心牵魂绕的,都是流年给我们的礼物,你喜欢不喜欢,它们都曾经来过,也必定再次远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是一个豁达开朗的境界,它说出了生命的真相,明白了这点,流年算与不算,又何妨?











-----你在水晶球里看到什么


-------------嘿嘿,我最喜欢的鸭先知

ps: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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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31)
评论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第一个照片的水晶球里似乎是满树的花,樱花?

大仙要呼呼了
苗青青 回复 悄悄话 小艾,那第一幅照片上是什么呀,没看出来,后面几幅都喜欢。

文字容稍后细读, 这周老板的活儿好多:))

餐馆好, 俺考虑买股份。。。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什么什么?我当上总经理了?哈哈!谢谢雷鸟!!

本来呢,我今儿一早儿就想啊,我消停一天吧!哪儿有我这样儿坐客的?把人家的东西都翻一个遍不说,还这么多嘴多舌的!可现在一看,那我是总经理了呀!我在其位,那我就得谋其政啊!

来来来,都坐都坐!雷鸟这菜单儿开得好啊!虽然有几位菜码我还没见过,会有机会的。

祝大家玩儿好吃好啊!
阿里的画廊 回复 悄悄话 嘿,鸟儿你忘了?俺会表演吃小麦的豹子,小麦现在找不到了,就来把麦穗吧:))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thunder_bird的评论:

哈,你,你,你,大伙儿要群起而打你,我可不拦着:))

今天大仙去玩了,牛皮饭馆开张依旧:))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简宁宁的评论:

哈哈,宁宁总经理,现在我明白了,家有常客最好玩,这不,我连总经理都有了,多好!
thunder_bird 回复 悄悄话 哈哈,好玩,我宣布,大仙牛皮饭馆今天在海岛冰轮上正式开业。
董事长:艾丽思
总经理:简宁宁
药膳部经理:土村药师
招牌荤菜:小炒肉
特色素菜:憨豆,苗青青,炒酱(Chaojiang)
特色小吃:小米粥,人間的盒子(比韭菜盒子好吃100倍)
特色飞禽:两只黄鹂,雷鸟
特色走兽:大象 (董事长兼),狮王传说
特殊海鲜:胖獭(董事长兼)
特色娱乐:阿里的画廊,盈袖2006(舞蹈),虔谦(灵魂工程师)
常驻食客:德云社钢丝

另外,本店特聘为人父先生免费为各位食客提供照看孩子的服务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小艾,谢谢你喜欢这两篇文章!

看到你把文章贴出来,我挺不好意思的。你这儿本来挺整齐的一块地方,我一来就给搅得盆儿朝天碗儿朝地的。

现在明白了吧 -- 家有常客,可也不是好玩儿的 :)
两只黄鹂 回复 悄悄话 回复艾丽思笔记的评论:
I just want to make sure it is not me.

And I didn't think so but I still want to make sure.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两只黄鹂的评论:

哎呦,我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啦,因为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欺负我了,还有比这个更惨的吗,你说是不是?
两只黄鹂 回复 悄悄话 据某人说:

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就问问谁欺负你了。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另一篇的名字是"雪夜闭门读禁书,不亦快哉",作者:维一

可惜我无法烤上来.

对了,小黄鹂,谁欺负我了?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实际上,我什么都读------我的阅读史"


在我识字到可以阅读的时代,可读的书相当少,而且越来越少,许多东西是不准阅读或者不提倡阅读的。记得1966年的秋天,我进入小学五年级的下学期,老师发给的课本只有一本,那就是红壳子的《毛主席语录》。另一个下午,我干的事情是跟着父亲把窗帘拉严实,在一个旧脸盆里点起火,把他青年时代的藏书全部烧掉。为什么要把这么漂亮的书籍烧掉呢?当火焰劈啪作响的时候,我少年的心中充满疑问,心灵被猛烈撞击。书成为可怕而神圣的东西,那个下午是一个藏在我内心的启示,将在未来的岁月中打开,令我成为一个作者。我后来明白,我一生的写作其实是从1966年这个阴郁秋日的午后开始的。老师和大人决不告诉你他们自己真正以为有价值的读物,这些东西要么已经失踪,要么不被提起。老师、家长、大人众口一词都让孩子们阅读规定的东西,文字非常稀罕,它们大多数是反动的,阅读它们是危险的。我父亲对他青年时代阅读过的东西守口如瓶,但我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听得出他阅读过许多我不知道的读物。1970年他被下放到五七干校,我因此可以在家里自由地翻腾他的各种秘密,我找到一个笔记本,那是他阅读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笔记,我大吃一惊,他的只言片语显示他阅读过中国古典文学,但没有任何西方文学的迹象。因为可以阅读的东西不多,所以我少年时代就养成了什么都读的习惯,报纸、油印的反右材料、从百货大楼飘下来的传单、关于缝纫机使用的说明书、赤脚医生手册、新华字典、小人书、大字报、招牌、启示、标语、通知、小字条、地下流传的禁书、领袖语录、鲁迅全集(他是唯一可以阅读的经典作家)、描写革命斗争的当代文学、厕所里黄色留言、某人被红卫兵抄家搜出的日记、文件、枪毙犯人的布告……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半张废纸,上面印着一段关于景泰蓝的制作的文字,朴素而具体,汉语的抒情传统中很少有这样的文字。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叶圣陶先生写的。我的阅读活动可以在任何时候,只要文字出现。那时代读书就像乞丐一样,你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碰到什么读什么。我经常以为,世界上的书只剩下最后几本,很快就要被读完了。
那个时代对文字的大面积封锁极大地刺激了我的阅读欲望,我被我的时代培养成为一个第一流的读者,并产生了巨大的写作冲动,文字被时代赋予一种神圣的英雄和叛逆的气质,在别的时代,例如今天,我也许根本不会写作,因为文字的获得和产生以及发表是如此的便宜。我那时代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文学青年,与文字的被囚禁有很大的关系。阅读和写作本身就是一种叛逆。那时代没有书架,书藏在时代的黑暗中,藏在床底下、墙缝里、某人的隐私里,你得有更强烈的好奇心和勇气,你心中得有光,你才可以多少阅读到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说到与众不同,人们都以为是少数,其实那是汪洋大海。如果你要成为一个通常意义上的读者的话,你得做一个十倍的读者。根据文学史或者导师开列的书目按序就班、由浅入深地阅读是不可能的,你只能碰到一本读一本,而且经常要力挫群雄,因为读物太少,而秘密读者太多,一本禁书偶然出现,如果你不手疾眼快抓到手,书很快就遁入黑暗里去了。我十一岁的时候碰到了狄更斯的《匹克威克外传》,当时这本书已经被拆散,被少年们叠成一种方块的玩具,我打开来看了几段,完全不知所云,只是上面的插图,那些侏儒怪人令我好奇。这是我第一次注意西方的书。几个月之后,我忽然得到了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外国名字非常难读,就像西药的名称,但我最后适应了,居然读完了它,并喜欢上了外国文学,我发现外国文学有思想,而中国文学好玩,中国文学可以做小人书,例如《三国演义》,但《父与子》显然是不可能的。在一个同学的哥哥那里,我看到了郎费罗的《海华沙之歌》,这是我第一次阅读的西方诗歌,我不喜欢。忽然在另一天,斯宾诺沙的《伦理学》落到我的手中,艰深晦涩,怎么办,当然要读,我手中只有这一本书。忽然,《唐诗三百首》出现了,毫不犹豫,全部背下来。而下一本书,是《中州集》。忽然,我看的是《茶花女》,忽然,看《九三年》,忽然,《红与黑》,忽然《左传》,忽然,背诵普希金的《致大海》,忽然《十万个为什么》,忽然《草叶集》唤醒了我生命中的激情……1975年的夏天,我阅读的是《古文观止》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1976年,我阅读了《莎士比亚全集》。那时代书少,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每一本都是经典。我阅读到的书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无名作者集团写下的,罗兰·巴特说“作者之死”,那时候并非什么哲学上的深刻或写作上的策略。许多书你根本不知道作者是谁,一本书有时候会经过千人之手,首尾署名都已经不见了,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写的,好看的书就越传越远,不好看的书就自动消失。因为传经多人之手,封面扉页早已不知去向,而且有时候也故意要掩饰书名,把《复活》换成《物理学》的封面,把《基度山恩仇记》蒙上牛皮字,另取个书目,例如准许公开阅读的《艳阳天》。作者的集体死亡令作品们享受了莫大的光荣,鲁黎、艾青、徐志摩的诗歌与李白、杜甫、莱蒙托夫的诗歌一起在无名中秘密流传。伟大的作者是不怕作古的,“作者之死”使古代的书成为当代的书,令当代的书成为古典的书。文革禁锢了文化,它也考验了文化,什么叫真金不怕火来炼,那时候就是。老天有眼,把最经典的文字留下来。许多书的文字版本消失了,却成为口头流传的故事,我记得那时候我曾经借到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的作品,自己看罢还掉,又讲给工厂里同车间的人听。把自己看过的书,讲给没看过的人听,是一种风气。《中锋在黎明前死去》是谁写的,我到今天都不知道,我是在某个下午听木匠老邱讲的。(百度了一下,是阿根廷现代著名剧作家奥古斯丁·库塞尼的作品。)那时候社会上有许多地下的故事大王,讲的都是世界名著。对书的禁锢,结果是最好的书留下来了,消失掉的反倒是平庸的东西。奇怪的就是,我从来没有读过琼瑶、韩寒之类的东西,今日许多作者深受其害,那时代这一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地下流传的资格。到1980年我进入大学读书的时候,看老师开列的经典书目,惊讶的是绝大部分我已经在地下读过了!而当年给我看这些地下经典的人,并非什么文学史方面的权威人士———例如写作《西方正典》的哈罗德·布鲁姆先生。谢天谢地,他开列的作家我都读过。———选择了这些经典的只是些民间社会的草根人士———店员、锻工、搬运工、司机、病退的知青、大众浴室里修指甲的、钟表匠、木匠、售票员、业余风景画爱好者、拉小提琴的、歌手、医生、会计……等等。
那时候读书,每一本都是从第一个字读到最后一个字,而且还要做大量的笔记,把书里面的格言抄下来,我抄在笔记本上的格言今天可以直接拿去出版。把整本书抄下来的事情也是有的。1975年的一天,我在昆明华山西路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两本小书,吞吞吐吐地表示要卖,我要过书来看,是一个叫泰戈尔的人写的《飞鸟集》和《园丁集》。我不知道谁是泰戈尔。翻开看,里面已经画了许多红杠,读了一段,“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在当时那样的汉语环境中,读到这样的诗句真是令人血肉横飞,黄金在纸上舞蹈!定价1角5的书,他要卖三元,翻了20倍!而我一月的工资才15元,我买下了平生第一本最贵的书,揣到怀里骑上单车就跑,怕被人抓起来,那书上全是反动言论!自己看完,立即给朋友秘密传阅,大家都喜欢得要命,就决定复印,买蜡纸、刻蜡版、用老式的油墨滚筒油印机,秘密印了十二本。我相当幸运,当我21岁的时候,泰戈尔来了,他是最适合这个年纪阅读的诗人。我可没有在这个年纪去读什么汪国真。
图书馆到我18岁的时候才重新开放,那是1972年,书很少,我居然阅读了三个图书馆的文学和社会科学方面的几乎全部的书。1972年到1974年的很多时间,我是在图书馆度过的,我那时在昆明一个工厂当工人,工厂经常停电,一停电我就跑图书馆读书。我这是受了《马克思列宁的青年时代》和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的影响,在70年代我决定做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我游泳、登山、步行,努力把自己锻炼成战士。冈察诺夫的《奥勃洛摩夫》令我接受了“生活在别处”的思想,奥勃洛摩夫最终与一个胖厨娘老死于“末庄”没有到巴黎去,他的懒惰生活令我深恶痛绝,我枕戈待旦地等待着我们时代的“延安”来召唤我。这种从诗人波德莱尔、兰波开始的先锋派意识形态一直贯穿在二十世纪的文学主题中,包括卡夫卡、加谬、贝克特、鲁迅和巴金的作品。这种先锋派文化的根源其实依然是基督教思想,把故乡世界说成黑暗吃人、荒谬的地狱。米兰·昆德拉是这种文学主题的第一个怀疑者。我在80年代的某个时候阅读了他的作品,当然不再是秘密的阅读。伟大的文学骨子里都是叛逆的,这是教育的一个永远的尴尬,教师们教育孩子《红楼梦》的伟大,但一旦明白了《红楼梦》,孩子们对“大观园”所象征的主流文化的反抗也是无可避免的。1966年的主流文化明白这个道理,它采取的办法是禁止阅读。中国今日的进步在于,它重新允许人们阅读那些伟大的经典,它当然也知道《麦田守望者》的主人公是一个正统教育的叛逆。而李白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形象。
1975年我阅读了《约翰·克利斯朵夫》,这部书有四本,用牛皮纸包着,只给我看五天就必须归还。它对我的生命发生了巨大的影响,我觉得这本书是为我写下的,我就是一个约翰·克利斯朵夫!我受这书的影响很多年扮演着一个孤独、高傲的个人奋斗的英雄。“献给各国受苦、奋斗、而必胜的自由灵魂”“创造,只有创造才是真正的欢乐”“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没有黑暗的时间”。我的生命里总是响着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声音,“江声浩荡,自屋后上升,”一个人要明白何谓写作,看过这开头的一句也就够了。
我要提到的另一本书是在1990年的冬天阅读的波普尔的《历史决定论的贫困》,这本书也许在人类思想史上并非最伟大的,但它对一个二十世纪的中国读者进入那些更经典的思想至关重要,这是一把钥匙。
那时代我的阅读活动主要是读“写什么”,而不是读“如何写”,阅读“写什么”是一种在存在中的阅读,而阅读“如何写”则是局外人的阅读,已经把作品对象化了,这是批评家和大学中文系的阅读方式。这种阅读相当功利,它其实是“读者”之死。
什么都读,这其实是中国式的阅读,读书不求甚解,就是因为古代的文人其实是什么都读的,读书不仅仅是专业知识的获取,主要是一种修养。什么都读,使我没有成为今日所谓的“知识分子”。我读了一切,成为一个文人,而不是知识分子,非常庆幸。文人与知识分子不同,前者是修养,后者是知识就是权力。
1979年,昆明出现了公开的民间书市,地下的书现在来到了地上,那是我阅读史上的辉煌节日,那些书不是买卖,而是交换,人们把自己读过的书拿来换没有读过的书。白天换书,夜晚如饥似渴地阅读。我换到了《欧根·奥涅金》、《悲惨世界》、夏都勃里昂,他的书是令我朦胧地发现了故乡云南的自然世界。读书人的黄金时代,读书人就像圣徒一样热爱书籍,真正地、狂热地阅读它们。我经常听到悬梁刺股的故事,这一点都不稀奇,许多书,我是在煤油灯和蜡烛下读完的,在我青年时代,电还是比较时髦的东西。
然后,功利主义的读书时代到来了,书籍成为工具。作者复活,作者的获奖与否、名气大小成为阅读的基本标准。这是读物浩如烟海的时代,也是“读者已死”的时代。
有句老话说,他不是在去书店的路上,就是在从书店回家的路上,哦,我正是这个人。我上周去昆明的一家书店,那里的一位老店员是熟人,她刚刚当了祖母,我当年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少女,两个人见面,还会脸红.( 于 坚)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简宁宁的评论:

-----要是你已经看过了,别笑话我。:)要是没有,倒是挺好的文章 (尤其是第一篇)

你说废话我都喜欢:)) --- 同意小阿里的意见。-----

对不起你,宁宁,我不得不把那两个链接去掉了,它们不知为什么撑大了博客的版面.可我又不知道如何在你的留言里仅仅去掉链接,所以另用了一个,保存你的留言,别打我:)

我把那两篇文章干脆放在下面,让朋友们都瞧瞧吧.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小米粥的评论:

我要找你算命,天命人事都算,这是好玩的心理疗法,尤其对你的推理方法和思路很感兴趣:)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简宁宁的评论:

多谢宁宁推荐,看了那两篇文章,真的很有意思.其中有一段如下:

"功利主义的读书时代到来了,书籍成为工具。作者复活,作者的获奖与否、名气大小成为阅读的基本标准。这是读物浩如烟海的时代,也是“读者已死”的时代。"

看到作者写自己的读书历程,也觉得很兴奋呢,虽然时代不同,但对于书的感受是相似的.

另一篇"不亦快哉"的确痛快,闭门雪夜读禁书,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两只黄鹂 回复 悄悄话 谁欺负你了?

小米粥 回复 悄悄话 呵呵,好热闹啊,宁宁好,俺自带花生米和啤酒来了,你们随意,俺先喝了。。。

算命挺好玩儿的-算不准的时候,算准了就不好玩儿了。

我发现爱算命的人,其实挺有进取心的,至少常找我算卦的几个朋友是,他们都有很明确的近期目标,算命是增加一点儿良性的心里暗示,也是他们等待中缓解压力的方法。说实话,真的急需要预测结果的时候,并不需要算卦,天命虽然难测,人事都是可以推导的,卦不过给人一个推理的方法和思路,可惜多数人不这么看。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简宁宁的评论:

不会做饭啊,本来我想说"太好了",嘿嘿,又怕他们打我,没事儿,我这儿的朋友都是大厨,回头咱们实在馋了就吃他们做的,再说,我还会小炒肉哪,饿不着你的,放心!

关于文章啊,我想看呀,你给我链接吧,这样大家都能瞧瞧,谢谢先!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是啊小艾,我一见你就觉着有缘!

知道你喜欢读书。我在网上见到两篇写读书的文章。估计你早读过,可我觉得这两篇写得特好玩儿,还是想传给你。该怎么传呐?

还有,坏消息 -- 我也不会做饭! :) :)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简宁宁的评论:

宁宁呀,我发现我们有缘了,绝对是前脚接后脚嘛,你太好了,帮我招呼朋友,唉,他们都习惯了,我这儿除了茶,就没什么可吃的,所以一般他们都自己带:) 以前还抱怨我,如今连抱怨都懒得说了,那意思是已经拿我没辙了:(

可这也不能都怪我不是,你瞧那个大雷鸟,他专吃鲸鱼,我哪儿给他逮去啊,这个小阿里,除了鲸鱼什么都吃,对了,我这么一说啊,没准儿她会说连鲸鱼都吃了.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阿里的画廊的评论:

嗯,安全感是难以定义的东西,有些人即使富甲天下,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依然没有安全感.

所以,我认为所谓的安全感,是一种心理性格,它和获得多少的关系并不大."安全"本来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没有最安全,只有更安全:))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雷鸟和小阿里,你们好!
我是宁宁。昨天搬进来的:)。大家坐,大家坐。喝点儿茶,吃点儿。。。(翻箱倒柜),小艾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吃的少点儿。。。她那天倒是买了2公斤花生,可她晚上睡不着觉,自己都吃了!拿什么客人呐我可?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thunder_bird的评论:

"人生可很少有什么规律可寻。唯一可靠的预测是,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

让我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个报道,说是未来人们有可能活到几百,甚至上千岁,然而能有机会真活这么久的,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行,那时只有某些"精英人物"能获得这种机会,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总有一天,连死亡都是不平等的了.不过,其实现在已经是这样,看看医院里的各种病人的遭遇就知道.

我好像又走题了:)

算命我是一点儿都不信,哈哈,其实算得越准我就越怀疑.
阿里的画廊 回复 悄悄话 安全感这个东西比较难定义。以我个人感觉来说,在犹豫不定,目标不明的时候,特别容易没有安全感。但是一旦目的明确,自己顺着既定的目标前行,哪怕结果不可知,心里都觉得定定的。

我以前也喜欢算命,可是算来算去,又怎么样呢?自己不满足的现状,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渴望能算出的未来。不如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未来的事情,未来的时候操心好了。

你的每篇文章我都想转,可是都转就不是我的博克了。你说废话我都喜欢:))
thunder_bird 回复 悄悄话 “人即使能够了解宇宙,也不等于可以了解自己“,说得太对了。你可以根据物理学规律对宇宙的未来作出相当可靠的预测,人生可很少有什么规律可寻。唯一可靠的预测是,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

人生无常,祸福未知。正因为如此,它既让人期待,也让人惧怕。既然很多东西我们无法左右,坦然面对是最理性的态度。来过,活过,努力过,就问心无愧,不枉此生了。

至于生辰八字之类嘛,哈哈,世界上这么多人里面,生辰八字相同的人肯定很多,包括在美国的和在非洲的。他们会有共同的命运?打死我都不信:))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住吧,住吧,我吃什么都有你的一份,干脆见面分一半如何,够意思吧?

一看就知道你也是钢丝儿,哈哈,太棒了,再握一次手!

对了,我这儿是德国时间晚上22:00,看这意思咱们有6个小时的时差,不过没关系,我是属猫头鹰的:))

酸就更好了,这儿的熟人都知道,小艾是吃醋的狮子,HIAHIAHIA...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小艾!我不只是坐坐客,我住你这儿了 :)我没有自己在网上的底盘儿,也没准备盖,你这儿挺好,就这儿吧。你是欢迎啊,还是欢迎啊,还是欢迎啊,我可不勉强啊!

不舍得扁你!找了这半天才找到这么一个真正有趣的。爱还来不及呐 (我明天去看牙医,所以不担心今儿把牙酸倒)

我在美国,现在美东时间下午4点。你那儿几点?对对表,以后好知道什么时候来不会扑空。

加油!
艾丽思笔记 回复 悄悄话 哈,我才回家瞅一眼,就逮着你了,握手,握手,欢迎来做客:)

听你这么一说啊,我忽然又明白了,这"安全感",也许就来自对明天的不确定,因为发现今天的手中所拥有的还不够多.

不过我喜欢你的态度,安全不安全,也要尽情享受今天的快乐.

对了,我一严肃就爱瞎扯,多担待吧,实在受不了就扁我:)
简宁宁 回复 悄悄话 哈!逮着了!在你这坐了大半天儿了,一直东翻翻西瞅瞅,这留点儿唾液,那儿洒块咖啡什麽的。终于把主人等回来了!

这篇文章有点儿严肃,我理解起来有点儿困难。不过,“安全感”这个词儿我是知道的 -- 自打上个月我突然发现我工作十来年也没存下什么钱,我就跟“安全感”较上劲了。老想着“老来苦”这事儿,当然这也没耽误我接着花钱。

真喜欢你的文章!!才发现原来自言自语也能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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