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我和你主奴关系的最后一晚。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来了。有事打我手机。”我咽下最后一口晚饭,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跪在我身边,低眉敛首的姿态安静如雕刻一般。过了一会儿她微微抬起头,仍然不敢直接看着我,只轻声说道:“主人,能不能,”
“不能。”我淡然打断。她不再说话。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两三个月前我就有意无意地提醒她,一年的约定快到期了。到时候我就走,她要自立。她没什么反应,认命一样顺从。不过临到眼前,恳求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自从我玩起SM游戏,我就坚持着一个原则,游戏就是游戏。即使我的奴隶再崇拜我依附我,我也会随时注意保持她们的独立人格。原则上不能让她们离了我就没法活。即使再投入,她们也有回到现实中的一天。为此我只玩约调,从没想过把SM当成生活方式,眼前这个实在是例外。
“雪奴求主人留下来。雪奴想要继续服侍您。”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直视着我,做最后的努力。
“主人的话你没听懂么?!”我把脸沉了下来:“我现在还是你的主人。不听话是要打的。你不想最后一天给你留这样的印象吧。”说到这里我忽然有点伤感,看着她温顺的跪姿,叹了口气:“去把碗洗了,收拾好。然后过来我们聊聊天。最后一晚别再搞的这么紧张。省得以后你每次想起我来,就是这么一副吹胡子瞪眼的形象。”我拍了拍她的头。
她都整理好以后,跪地奉上一杯茶。我饮了两口,听她说道:“既然主人非要离开,今晚能不能满足雪奴一个要求?”不等我会应,她继续说道:“请主人再调教我一次。”她垂下眼睫,看着地面:“最后一次,我来选择用什么。”
我有些吃惊,刚要张嘴问话,又听她说道:“您要是想聊天,可以边打边聊。”
我笑了一下。小妮的花样还真多。
这是一个三室的单元,除了我和她各自的睡房外,另一个房间单独用来当调教室。我和她在那间房里玩过各种捆绑悬吊滴蜡甚至玩过一次穿刺。所有的工具器械都在那房间里。她每天都要擦拭一遍。
她在里面准备好今晚要我用的工具,走回我面前,双手托着我的衣服,跪下来说道:“少爷,请您更衣。”
黑色的小牛皮衣,同样黑色的紧身裤。我明白了她意思。今晚她想玩的是鞭打。也是我最喜欢的项目。她已换好了女奴装,黑丝袜,黑色八吋漆皮高跟鞋,黑色皮质镂空五角星连体胸衣,把她的细皮嫩肉勒的一团团向外膨胀着,衣上的铆钉闪着冷色的光。她要我换上主人的皮革服装,显示出主人应有的崇高威严和霸气,为她提供被鞭打被征服的快感。她要今晚成为纯粹的SM仪式性活动。
果然,当我踏入调教室时,刑架边的台子上已摆好了各式各样的鞭子。
这一年虽然我常常打她,但从没有象正式SM活动那样,具有高度的仪式性。我每次对她的鞭笞都是随性而来,随时惩戒。常用的是一种短鞭,最多偶尔用藤条,轻的时候用板子。其实她从未经历过真正的鞭打调教。我的目光掠过台子上琳琅满目的长短鞭,看着她问道:“你确定你能玩的了这些?长鞭的威力你还没尝过。别到时候受不了鬼哭狼嚎的破坏美感。你知道我没兴趣虐待你。”
她对我甜甜一笑:“主人见过我哭么?”
我愣住了。我真的从没见过她哭泣的样子。印象中这就是个爱说爱笑的傻妮子,闪动着颊边两点醉人的酒窝,动动眼珠,就能不留痕迹的引我入彀。我仔细回忆了几分钟,记忆中连她悲伤的痕迹都找不到。我们玩了那么多残忍的游戏,她平时挨了那么多打,经常被我教训的不顾一切的求饶,竟然没有一次出过眼泪。无论是被蜡油灼的浑身痉挛,还是被针刺的战栗不堪,无论她受了多少罪,只要调教结束我把她放下来,她喘息过后抬起娇弱的脸,报给我的依然是甜美的笑。也许是坚强也许是麻木,也许和以前苦难的生活比起来现在什么都不值得她哭,我和她在一起一年了,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探出个究竟。
“你就没哭过么?没伤心过?”我有点好奇地问。
她更加甜美地笑了。对我神秘地眨眼睛:“主人想知道么?”她趴到了刑架上。“请主人用那支黑色的教鞭。”
这是支细长的教鞭,前端没有皮拍,打人会有尖锐的火辣刺痛感。我拿起教鞭在空中甩了一下,尖利的破空声令她身体一震,立刻撅起屁股用臣服的姿势回应我。我腕上一抖,啪啪啪连续三下,她左边屁股顷刻出现三道火热的吻痕。这是会留下鲜艳印记的手法,能给我的视觉带来很大的享受。
她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细腻玩转,十分好听。喘过以后她轻声说道:“谢主人。我从记事起就没哭过。我妈妈说哭没用。别人如果想欺负你,你越哭他越欺负你。别人如果不想欺负你,他就不会让你哭。请主人用教鞭。”
我拿过马术用的调教鞭,握在手中问道:“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听起来很有才。”手腕用力,在她另一边屁股上也留下对称的三道艳红痕迹。
“她上过大学。是拐来的。已经死了。前年。请您用蛇皮短鞭。”
我异常惊讶。这是我第一次听她提及她家里情况。赎她的时候只知道她家里很穷。来北京后她从未主动和我谈及她那个老家。色彩斑斓的蛇皮鞭握在我手里,我的两眼在她身后旋转,默然寻找适合的落点。找到后眼睛盯住目标,手起鞭落,五下整齐的网状痕迹盖在了她臀部直至大腿之间。三横压两竖。我满意一笑。一年没用过蛇皮鞭了,仍然能够指哪打哪,我的技术一点没退步。
“谢主人。”她轻微喘着气,屁股上的皮肤在跳动:“您能允许我面对您么?”
“可以。”
她转过身来,两臂高抬抓住头上的横梁。“请您继续用蛇皮鞭。”她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想看到主人执鞭的样子。”
我站在她面前,反手扬起短鞭。我知道我这样很好看。以前的几个奴隶都说过,我举鞭的样子英气逼人,尤其是在黑色的皮衣衬托下,沉稳威严霸气。那种视觉享受足以抵消我施予给她们的疼痛。我一扬下巴,迅速准确地挥了四下,击打在她两个乳头上。她的脸上立即呈现出痛苦与酥麻交织在一起的陶醉表情。蛇皮短鞭质地有点硬,而且摩擦力大,即使不用力也足以让两边乳头瞬间红肿挺立,鲜艳欲滴。
她的呼吸急促,下身明显湿润起来。“满意了么?”我淡淡地问。
“是的,很满足。多谢主人。我喜欢身上带着主人留下的印记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我被您拥有,像个所有物一样被盖了戳,每回看到我身上的印记,都感到满足。这次请您用羊皮软鞭。”
在我换工具的时候,她转过身去,趴在行刑架上说道:“您可以留下我么?我不会妨碍您和谁交往的,更不会影响您的生活。您让我接着伺候您,行么?”
“奴隶,不要挑战我能容忍你的底线。”我沉下脸,声音听起来十分威严:“如果你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我会马上让你疼的生不如死。”我高昂起头,在她身后居高临下教训道:“记住,没有一个主人喜欢死缠滥打的奴隶。二十下。希望你记住奴隶也有奴隶的尊严。”
这二十鞭全部落在她的后背上。然而她尝到的苦头并不多。羊皮软鞭比一般的鞭更粗却更柔软,表面光滑,触感像掌击,火热而温柔。要教训惩罚她,这显然不是合适的工具,不过既然我答应让她选择,就不能食言。
她如享受般挨完了这顿爱抚式鞭打。趴在架上休息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谢主人教导。我并不想纠缠您。可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不再要我。我伺候的不好么?您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么?”她咽了一口气,塌腰提臀,喘息着说道:“这次请您用皮拍。”
我拿过短粗的黑皮板子。三层牛皮缝制而成,又宽又厚,打屁股的专用。我走到她侧面,带着欣赏暧昧地微笑抚摸了几下她屁股上的印记,摸够了看够了才开始抽打。打完后手下一片桃花。
“好了。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心满意足欣赏着那一大片粉红:“对你我很满意。不过我从不会让任何一个奴隶走入我的内心。SM只是游离于我生活之外的娱乐点缀。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奴隶成为我的生活伴侣。”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您这么喜欢SM,您就没想过和奴隶建立家庭么?”
我在她身后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问她道:“这次用什么?”
“喔,请主人使用粉色长鞭。”说完她转过身来。
我看着她,慢慢牵动一侧的唇角,给了她一个带着邪气的微笑。我知道我这个表情很能令女孩子发情。她的身体经过前面几次鞭打,已经彻底唤醒。她翘得高高的乳房波澜汹涌,两滴汗珠挂在乳头上,晶莹四射。微张的两腿间春色盎然,一派风光旖旎。我带着邪魅的坏笑,静静欣赏片刻,看的她娇羞垂目羞愧无比,才拿过长鞭,握在手中,走到她身边。
我离她很近,她在我炯炯目光的注视下,胆怯地闭上了眼。我把手中卷着的皮鞭伸到她鼻子旁。她贪婪地闻着了一会儿,我转动手腕,用皮鞭的表面轻轻摩挲她光滑的脸颊。
皮革独特的芳香安抚了她的紧张和恐惧,粉红色的皮质在壁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我不急不燥的低沉嗓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奴隶,由于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决定加重这顿鞭打。打完以后,我会回答你。现在,把眼睛挣开。”
她顺从睁大双眼,眼中有恐惧也有期待。我后退几步对着空气挥臂甩鞭,长鞭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鞭梢精确无误落在了她的乳沟上。
粉红色长鞭拿在主人手里很华丽很诱惑很性感,挥舞后响起的风声刺激的她一个机灵,被它吻过才知道竟是披着美艳外衣的魔鬼,实在太恶毒。外表和内在极度反差的牛皮长鞭在她乳房中央留下一道紫红色鞭痕。
“疼!”
我淡淡一笑。如果我愿意,这根集华美与狠辣一身的长鞭绝对能杀人。接连四鞭下去,她已经疼得大汗淋漓,声音嘶哑,仰头嚎叫。
我停了手,给她充足的时间休息。抵御疼痛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她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气息才均匀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身,红色鞭痕,每边各两道,对称分布在两个乳房上。乳房的皮肤明显肿起,有些灼热。她缓慢地抬起头,额头上闪烁着一层细汗,看着我的眼中满是崇拜和迷恋。“多谢主人,”她娇声喘息道:“ 我终于见识到您挥动长鞭的魅力了。”
“还有四鞭。转过去。”
牛皮质地很硬,强度较高。我将这四鞭留在她的后背。四道倾斜的鞭痕整齐排列在后背两边,像跑车身上的散热孔。这辆限量版玛莎拉蒂正在喘气出汗,背部有规律地上下起伏,散着强大热力。
我端起准备好的温水,让她喝了下去。
“好了。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她全身懒散地趴在架子上,我将长皮鞭卷起收好。
“我不可能和奴隶建立家庭。SM的主奴关系和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关系。家庭关系里,你寻求的是爱和被爱的感觉,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如果我将来有了女朋友,我不希望她只是一个奴隶来伺候我满足我的需求。那不是家庭。你也一样。如果你以后交男朋友,不要找我这样的。不要找个主人整天命令你压制你,找个人建立一种和你平等相处的关系。记住,家庭里的权利是你应得的,你不能允许任何一个男人凌驾在你头上。真遇到那样的,不要犹豫,离开。”
她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凄凉一笑:“以后?就我这样的,谁要是知道我...”
“在乎你过去的人根本不能要。”
那时我和她都没想到,那个非要她的人,已经在去她家的路上了。她是没有选择权的。哪怕她被一群男人争的头破血流,也不过就是那只等着交媾的雌鹿,等着最终赢得交配权的那只前来占有她。她没有拒绝的份。
“好了。转过来面对我。”
她带着满身鞭痕印记,桃红色的屁股,红肿诱人的乳头和不断吐露的下体,很费了些力气才转动了过来。我手里一根红绳做成的秋千,熟练地把她的大腿分别套进两个圈里,再把她吊在了架子上。
她的下体被强迫着张开最大角度,春水盈盈如一汪泉。我对她温和一笑。疼痛积累到现在,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变得很敏感脆弱。此时她需要的是缓和但又不失刺激的爱抚形鞭打。这种鞭打很考验主人的功力。必须把握得十分准确。一旦过界奴隶所有积攒的快感将瞬间消逝。我拿起一根粉红色的短鞭,鞭身又粗又软,表面布满柔软细腻的绒毛,对着她张开的下体,轻飘飘举起了鞭子。
这是一轮极尽情色的抽打,每一次触摸都是在唤起她渐冷的下体。软滑的绒毛扫过她的阴蒂,似瘙痒又似抚摸,刺激的她浑身颤抖低声呻吟。在尝试过恶魔般的皮鞭后再施予她如此的爱抚,真的印证了时而生不如死,时而欲求不满的强烈差异。原本因疼痛和疲劳而冷却的下体再次发红发热,只十几下,就送她直上云霄,达到欲仙欲死的境地。
我微笑看着她浑身酥软瘫落在地上。她爬在那里,抖动痉挛了好半天才从高潮的极度兴奋中缓解过来。
高潮过后她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这最后一晚,想必能给她留一个比较长久的印象。我把她抱到了浴缸里,用热水给她冲洗干净,然后抱到她床上:“睡觉。”
“主人,再让我服侍您一次。”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她的耳语。
她松软如泥的身体泛着红晕,连抬一下头都是那么的较弱无力。酡红色酒醉的脸上,一双媚眼半睁半闭,虚幻而迷离。我揉着她的头发,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她翻身跪在了床上,解开我的腰带,把我早已勃起的性器纳入口中。她用唇舌舔吮,用口腔包裹,又吞咽到喉咙最深处,让我的性器在她喉咙里驰骋。没过多久我就在他温暖湿润的嘴里释放了。
待我高潮过后,她将我的身体舔干净。我给她盖好被子,关上她卧室的灯,她一分钟不到就陷入沉睡里。
我离开以后两三个月,我们没有一点联系。那年元宵节,我忽然想起了她。
那天我们全家在一起过节。我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巨难吃的汤圆。我妹咬了一口吐了,又咬开另一个,又吐了。就这么把一碗汤圆咬了个遍,一个都没吃。我突然来了一股怒气,筷子磕到桌上骂她道:“有你这样吃东西的么?象什么样子!别人看了说你没家教!这么大了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么?知道有多少人吃不上饭么?!”
我那宝贝妹妹立即做出个极具夸张的轻蔑表情,歪着头抢白我:“哦哟好哥哥!你怎不说这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去解救啊!您悲天悯人,您高尚情操,您不也是何不食肉糜光说不练的主么!有本事做几件实事,解救解救那三分之二的受苦人。别三分之二了,解救一个也行!”
我爸妈连同她一起笑了起来。她真的是让我们给宠坏了。我看着她神采飞扬青春无敌的脸,想起了另一张脸。她们才差一岁。是同龄人也是两个生活在不同阶层,境遇迥异,永远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她的手机。
我以为会没人接。元宵节返乡的民工还没回来,估计她也是流动大军中的一个。出乎意料她竟然还在北京,接了我的电话。
她依旧叫我主人。简单说了说这两三个月她的生活,声音中有一种无可奈何的伤感。她找不着工作。“不过这次可能还行,看着有戏。”她说有个平面模特的工作,下周要她去试镜。“都拍些什么?”她犹豫着,似乎不肯告诉我,一会儿含糊答道:“听说就是给一些商家拍点照片然后放它们淘宝网站上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我明白过来。那所谓商家的产品多半是成人用品。我对她说要不再找找别的,她苦笑一声说您知道工作有多难找么?“就这份工,都是陪他们睡了两三次才肯给我试镜机会的。”
我问好她试镜时间,告诉她我会陪她去。这样和卖淫没太大差别的工作,我实在不放心。
那天那些和她一样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地换上镂空装丁字裤,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跳到室外结冰的游泳池里。据说是给成人内衣公司拍平面广告,要拍出出水芙蓉的效果。她连续跳了六次。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的体温已下降到临界点,冻的没了人形。我把她捞上来,抱起就走。后面同样冻的失去血色的女孩子们呼啦一下就挤了上来。我把她带回了她的住处,那个我们曾经的家。
那天我留在那里照顾了她一夜。第二天她继续发烧,不过精神还好。我给她简单检查了下身体,确保没有冻伤后,给她留了些钱,告诉她我会继续养着她,“找个干干净净的工作。”走之前我对她说。
她很快就找到了。我以为看到了希望。可是,一个月后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第二天就要离开帝都,“回老家结婚去。”我惊讶听完她的话,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人你见过吗?”
“见过照片。”电话那边她笑了一下:“挺好的。嫁谁不是嫁。”
那晚我到了她那里。我们做了爱。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爱。我把她捧在手上,吻遍了她全身,用遍了我擅长的前戏。这一次,我在用心伺候她。当我的阴茎插入她阴道的时候,我看见一颗泪珠,从她闭着的眼中滑落,晶莹剔透,明灭如星,滑过漆黑夜空,滑过漆黑的秀发,淹没在枕边。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泪。这颗最初也是最终为我落下的泪水,永远不会褪色。
第二天我送她去火车站。候车室里,她抬起头,亮亮的大眼睛忽闪看着我,羞答答一笑:“我能叫你一声哥哥么?”
她叫我的声音好听极了。奶声奶气带着水波,漾到我心底。我抱着她坐了一会儿,从背包中取出要交给她的东西。
“这是五环那套房的房产证,已经过到你名下。”
她大吃一惊,怎么也不肯收。我笑着拍拍她脑袋:“是我送你的嫁妆。这声哥不是白叫的。”
我收起笑容,看着她说道:“你要记住,不管那个人对你怎么样,别让他知道你有这个财产。自己手里有点可以支配的钱,你会自由很多。以后遇事多长个心眼,千万别犯傻。有的人开始对你好极了几年后又抽又赌五毒俱全,你开始看着他好什么都拿出来了以后渣都不剩。那人你又不了解...就算了解,以后真的爱了,也别爱的死去活来把什么都搭进去。留个心眼没坏处。”
她看着我发愣。好半天咂咂嘴道:“好象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小市民,闺女出嫁时也是这么说的。”
我一拍她手心:“这是为你好!就你这傻妞,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她的车来了。我们站起身。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她拉着行李箱,向站台走去。
她再也没有回头,就这么淹没在人海里。我依旧站在原地,身边是挤来挤去嘈杂喧闹的人群,耳边又响起那声颤抖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唤,一声接一声,交替重叠,反复出现。
“先生,要快乐么先生…要火柴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