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北京感觉城里的人更少了。每回都觉得比上回人少。以前接地气的区比如五道口,都没落了。不止一次清理低端人口加上接踵而来的疫情, 经济至今也没恢复, 临街的底商一个接一个的关门大吉, 都使得三环以里的北京城越来越没有烟火气。永辉这样的大超市基本上失去踪影, 百姓柴米油盐全都网购。所以要去银行的话, 上班时间城里的网点是理想选择。我那笔境内转外汇就是在北新桥的一家银行办的。那天去逛雍和宫,完了以后看到这家银行就进去了。共用了50多分钟, 自始至终来柜台办理业务的就我一人, 哈哈。非居民区, 老人少, 省得等。如果有的选, 尽量不要去工商行建行北京银行, 这些都是给老头老太发医保社保的, 天天一大堆人。可我躲不过去, 因为我们家老人的银行就是这些。为了避免等待我有一次起了个大早, 9点开门我8点半到, 结果傻眼, 已经一群老人在等开门了。9点门一开众人蜂拥而入, 我拿到的号已经是28了。问银行今天什么日子, 大堂接待说今天发社保。我的天。这些老人看着真挺悬的。颤颤巍巍地接过一大笔现金, 放进包里出门, 孤零零走在大街上。有的已经耳朵不好使, 窗口里的用扩音喇叭对他喊"您这个月的社保发了五千! 都取出来吗? 输密码!" 反复喊几遍老人才有反应。现在仍有太多老人用现金。网银也罢手机银行也罢,设置的坎越来越难, 不仅把老人排斥在外, 中年人也头疼。表妹有一次操作手机银行, 一会儿输个码一会儿拉个拼图, 耐着性子升级打怪, 最后要拍个3秒的短视频。跳出一个四位数字让你念, 并把念的过程录下来上传。表妹认真照着念, 两遍都没过, 抱怨"有完没完啊不带这么玩儿的", 不想这次竟然过了。一字不错的过不了, 一个字都对不上的竟然通过, 是何道理? 表妹一声叹息"这要是老人怎么玩儿的转?"
我觉得中国的老人挺可怜的, 如果你近距离观察的话。海外华人不和自己的老人生活在一起, 传来的信息加了滤镜, 报喜不报忧, 偶尔探亲时间也短, 感受不到他们每天的不便。如果你经常带着老人看病,陪住院,跑银行,医保, 报销, 不用长,只半年时间, 你会感受到国内那个社会对老了的普通百姓实在太不友好。这边华人在吹嘘国内的变态小程序代表先进生产力时, 你家老人正用颤抖的手指昏花的眼, 艰难输入程序, 一次次的品尝失败的挫折感。在你看来那不过是一次登录没成功, 在老人心里那是再一次体会到被社会淘汰。你以为你没有这一天么? 就算你现在手机玩的溜, 再过十年呢? 年富力强时, 是想不出自己年老色衰时什么样的。不会操作手机, 意味着失去了对自己财产甚至生命的掌控权。鄙视国外落后的人, 以为自己站在科技最前沿, 永远跟的上国内的设定, 其实已经身受其害。让自己掉坑里的正是自己拿来炫耀吹嘘的。不说别的, 那个社会如此依赖手机, 已经把多少心系祖国的海外华人排斥在外了。每回看到多情的海外赤子眷恋故土, 一心要回国养老, 就佩服他们的自信和勇气。没有子女在身边, 你养个甚。你这儿躺在医院走廊里捣气呢, 医生催你转账, 手机有限额, 这钱就是转不了, 床位你眼看着被别人抢走, 雇多少个保姆也不好使。还有年轻小伙子, 出了个小车祸送医院, 手机结帐刷脸, 刷多少遍也不过, 脸被绷带缠着呢, 没办法几个朋友七手八脚把人抬银行里去了。要不这么多老人明知道不安全也要取现金, 肯定不是因为他们傻。钱在手上, 命就在手上。每个月眼巴巴的盼着发退休金那天到来, 然后起大早排大队把一个月的养老钱取出藏家里。不会操作手机, 每花一笔小钱都要麻烦子女, 无异于伸手向子女要钱, 谈何尊严。不过对于有些乐观向上的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都是小概率事件, 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我没这么乐观。这一个月也就跑了10几次银行, 已经给整怕了, 我还没老呢。国内那些银行只会越来越慢, 每办一件小事都要报备N个收集你数据的部门, 要不国内引以为傲的大数据从哪儿来的呢。取钱也越来越难。现在嘲笑别人落后, 不会用手机只会把钱取出来藏家里, 明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世界上最傻的人。银行那么多坏账, 钱早给倒腾空了, 国内老人别的不行, 在钱上的精明程度世界第一, 他们是最早感觉到银行钱荒的人群, 不用大数据分析, 仅凭着最朴素的直觉, 就能判断出真相。
在中国, 老人扎堆争抢的一定是紧俏好东西。从银行的钱, 医院的专家, 到日常的柴米油盐。去雍和宫, 路边一粮油店挤满了人, 入口限制人流, 排队的老人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汗流浃背。几个小时后从雍和宫出来, 天更热了, 再次路过那家店, 门口的人竟然更多了。我以为里边卖什么好东西, 向一个在门口等老伴的大姐打听。"芝麻酱, 二八酱。跟不要钱似的。" 大姐那口气, 对这么多人来抢购很不以为然, 其实她自己刚才也是其中一份子。"你要是有罐子就得排队, 没有不用排, 进去买成瓶的, 贵几块钱, 东西都一样。" 后来和我小姑提起, 才知道这家店特有名, 在北京人尽皆知, 每天都挤满人。小姑摇头笑:"你说这老头老太的就是想不开。自己的瓶子每次还得刷还得洗, 还得排队。"。这不是夏天了么, 北京人都爱吃个芝麻酱面。到那去买酱的没有只买一瓶的。老人拎的包里至少四五个空瓶, 挤到柜台前全打满了, 再沉甸甸的拎回家给孩子孙子吃。
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 从没听说过这么出名的粮油店。我还是东城区出生的呢。不过7岁以后就搬西城去了, 这边很少来了。 即使是雍和宫, 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进去。小时候这就是个地名, 不对外开放, 90年代听说恢复旧习俗, 过小年对外舍腊八粥,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第一年对公众开放的照片上了报纸, 我一看就打消了去参观的念头。
善男信女是真多。烧香拜佛没个下脚的地儿。那天既不是初一, 也不是十五, 还这么多人。磕头烧香再排两个小时请手串再开光, 那天38度, 请手串的有人中了暑。
没去过的还是应该去看看。毕竟是龙兴之地, 嬛嬛曾战斗的地方, 也许哪棵树底下还埋着堕胎药渣滓哩。
小说电视剧太瞎掰。一丁点真实性都没有。历史人物要是知道自己被魔改成这样, 夜里一定敲编剧的门去。熹妃哪里是那种人啊, 从她画像上就能看出这是个厚道人。
老老实实一个深宮妇, 默默无闻, 老公一年到头也不看她一眼, 直到一次雍亲王得了传染病, 其他人都忌讳不敢靠前, 只有这个侍妾, 憨厚朴实, 黑白天照顾他, 让雍正觉得还是这个媳妇, 对我是真好。那也没多喜欢她。雍正到死也没把她升到皇贵妃, 最喜欢的一直是年妃。听听给年妃的谥, 敦肃。跟电视剧里那个形象有半毛钱关系么。根据史书的只言片语, 都能看出这是个敦厚庄肃不苟言笑的女子。命苦, 女儿生三个没三个, 哥哥被老公弄死, 就这么着, 雍正在年羹尧死了以后还接连给年妃加封号直到皇贵妃, 政治恩怨丝毫牵扯不到她身上, 也是唯一一个让雍正为其去世而落泪的女子。
雍和宫里最值得看的是最后那个殿,万福阁。里面供奉的白檀木弥勒大佛乃稀世珍宝, 叹为观止, 非常值得参观。弥勒大佛的主体部分是由一棵完整的白檀木雕刻出来的, 这根白檀木通高26米，有8米被埋入了地下，地面部分是18米。佛像精雕细琢，蔚为壮观。这棵白檀原产印度, 经尼泊尔西藏四川走水路，历时三年运至京城。1748年开始在雍和宫里雕刻, 第二年举行万福阁落成和弥勒大佛开光大典。万福阁也是雍和宫最为宏伟的建筑，全木结构，高23米，飞檐三重，列拱交构。左右有配阁，并以飞廊相连。
雍和宫地铁站。是由其中一个偏院改造的。那个最高的就是万福阁。
北新桥地铁站也很有特色。
从雍和宫往北新桥走, 除了粮油店, 还有个鸦儿李记, 也是网红, 芝麻酱烧饼一块钱一个, 号称30年不涨价。
烧饼还行, 可惜不是刚出炉的。份量特足, 又干又硬, 南方人噎的直翻白眼。他们家的酸奶特别好吃, 入口细腻, 比传统北京大白罐酸奶更好吃, 就是稍微有点甜。
雍和宫后面有条胡同叫五道营, 是本地人去的地方。那个南锣鼓巷是蒙外地人的。五道营的特色小店因为面向北京人, 反而没什么北京特色, 都装修的很洋式。酒吧咖啡馆多,晚上特热闹。
旁边的国子监。星期一不开门。胡同口有大姐卖自酿的冰酸梅汤, 10块钱一杯, 比瑞幸咖啡值。那个9块钱一杯, 太淡。大姐还卖自制的驴打滚, 看着也挺诱人。
南锣鼓巷的店, 每个角落都在拼命向你喊话”这里是老北京老北京”, 正说明他面向的顾客是外地人。不仅顾客, 从店主到售货员到看门的, 没一个是北京人。卖的东西也是义乌产的。我一直奇怪南锣鼓巷怎么就成了打卡地的。以前高中的时候骑车穿过几次, 和别的胡同没任何不同, 完全的居民区, 大杂院。进去过一次帽儿胡同的大杂院找同学, 依稀能看出原来至少是个贝子住的地方。旅游地也好, 特色小吃也好, 本地人反而不热衷。没几个北京人爱吃茯苓夹饼, 和天安门合影的大多是游客。很多北京的名胜, 北京人反而没去过。我就没去过雍和宫。我同学没去过香山。反正它也不会跑了,不着急, 不用特地去玩, 结果反而无缘相见。
南锣鼓巷里卖的二八酱冰激凌, 豆汁儿冰激凌。如果你喝不了豆汁, 最好别尝那个冰激凌。象我这样喝的惯的也觉得那冰激凌不好吃。二八酱的还行。
到处可见的护国寺小吃店, 也有卖豌豆黄冰激凌的。18块钱一杯
护国寺小吃也是在我出国后遍地开花的。他们家豆汁儿有点淡。这次回去进了一家, 付完款端着豆汁儿找座位时一位文静女士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您先别着急买, 先尝一口我的, 再做决定。小时候住东四四条, 姥姥经常带我去人民市场, 就是后来的隆福市场, 这次去关门了, 要建东城区文化铁三角, 隆福寺是其中一角。隆福市场一度改名人民市场, 以前门口的豆汁儿炸灌肠也都国营了。我大概五六岁时姥姥带我去买东西, 那天刮大风, 北京刮风天如同下黄土, 豆汁店门口一口大黑锅里, 滚开的豆汁儿从中间向外翻涌着白浪, 到了锅边一层黑黄沙子。那家店在姥姥也是五六岁小女孩时就存在了。她最爱喝那里的豆汁儿, 跟我说有一次一个外地人看她喝的样子, 眼馋, 要了一碗, 喝一口吐地上, 对着柜台里面嚷,"掌柜的, 您快卖吧! 您这汤都馊啦!"
这次回去发现街上三分之二的饭馆都带一个"烤"字。淄博烧烤火了以后的后遗症。都是符合年轻人口味的, 大街上的空气都飘着人工合成的调料味。要不怎么说, 跟风扎堆还是得跟老年人呢。他们才是真知道哪里有好东西的。
山寨淄博烧烤的木屋烧烤。北京到处都是。最右边的凉菜是折耳根, 又名猪鼻拱,鱼腥草,臭臊草, 两个表妹特地为我点的, 只为让我开眼。世上竟真有如此刁钻古怪之味, 反正她俩是一口不吃。
北京人是真能吃。稍微大一点的商场, 进去以后一半是饭馆。剩下一半有1/3是给孩子玩儿的, 真正卖东西的店很少。实体店在疫情前就不景气了, 衣服日用品都比网上贵太多。
没人逛的西单商场。曾经无上荣耀的华威。多少人心中的地标, 外观一点没变。从初中到大学毕业, 没事就来这里逛, 和人约见面地点也总定在这里, 特地来怀旧。
西单大悦城还行, 一直有人气。里面的lululemon, 逛的人多买的人少。东西比加拿大税后价还贵20%。另一个加拿大品牌更了不得, 大鹅, 到了中国价格飙涨, 实体店及其高大上, 每次只限一位顾客, 店员全程陪伴, VIP服务, 走到哪都紧跟着你, 话还特多, 给你介绍个没完, 无论哪件衣服顾客都不能随便拿过来试, 这等贵宾体验咱实在消受不起。完全没了逛商场的心境, 很不舒服。
也有中国定价比在加拿大市场便宜的。Zara, 优衣库, 便宜不了太多。这几个牌子不知还能挺多少年。5年前在北京还能看到GAP Old Navy, AE, 现在早撤出中国市场了。HM估计也在撤退的路上。
出了大悦城大概晚上七点, 几个警察在路边查身份证。一般不会查女人, 男的如果太老也还行, 15-70岁的是重点盘查对象, 每个都被拦。不仅查身份证, 还问你要到哪里, 干什么去。从西单坐地铁回家, 要先坐一号线到王府井站, 在那里转另一个线。一到地下就被拦住了, 查证件, 这回是每个都查。带身份证的刷机器, 没带的排队登记, 一大堆人挤在那里。一号线往东走途径两个站, 一个叫天安门西, 一个叫天安门东。你不下车, 只在地底下穿过, 也没用, 全得查。这对在西单站上车的人不公平。我要是在军博上, 也到王府井, 也经过天安门, 就没人查, 因为他也不知道你坐到哪, 你也许不到天安门就下了呢。要是在地面上走查的更严。表妹说她前几天坐公交途径天安门, 被反复查了四五次。北京的地铁公交, 告诫你提高警惕保护国家安全的短片反复播放, "一分钟, 是国家机密流失的时间。一分钟, 是每个公民为国安做贡献的时间。一分钟的疏忽大意, 将给国家安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看多了以为这个国家是纸糊的, 风还没吹呢就坏了。好在没人看。坐地铁的人没有抬头的, 自己的手机好看的多。银行里也是, 到处提醒你防诈骗。只要是不让你办的业务, 理由一概是防诈骗。你要当真了, 不得吓死。这是什么国度, 到处都是骗子? 一个身份证漏查, 就能让国家承受巨大损失? 离开北京那天居委会(现在叫社区)上门, 传达上边的指示, 说是现在社会上有太多的五失人员, 是不稳定因素, 要每个人提高警觉。五失就是失业, 失学, 失常, 失智, 还一个什么失, 忘了。上边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失业的太多了。你不成天折腾吓唬老百姓, 哪儿来这么多舞狮的。
10几岁的孩子压力也很大。表妹女儿才12, 已经变的沉默寡言, 进门就用功读书, 小升初,争取被电脑派个好点的位。学的东西真难。进她的房间, 随手翻开六年级数学书, 一看是对称与镜像。解释完原理, 下面作业题。第一道题是个红印章, 上写"听党的话", 前两个字在右列, 自上而下, 后倆字在左列。问如果这个章盖在纸上, 将是下列哪一个印记。有四个选项。我琢磨了一秒, 没找出来。抬头看屋里的装饰。孩子喜欢画画, 有天赋, 尤其书法, 从小就练, 墙上都是作品, 勉励自己的格言,笔力遒劲。往左看, 是"忍一时违反人性", 往右看, 是"退一步人财两空", 还都装裱起来, 挂着挺像那么回事。另一个亲戚的孩子是男孩, 14了, 贪玩, 她妈也不敢推, 同校一个女孩半年前跳楼了, 还一个精神失常。青春期尤其要小心。我这次给他带去个小礼物, 是只在北美市场推出的一款Lego, 他眼一亮。"嘿, 这特么牛B嘿"。我初二的时候, 班里男生就这么说话。估计我妈上初二的时候也一样。北京男孩的样子, 多少年不变。这位不爱学习, 整天玩游戏, 去轰趴馆, 可是她妈并不担心。"将来随便上个二流大学, 毕业了找找关系, 进国字头单位应该没问题。房子早点给他准备好, 其他没什么可操心的。" 他妈认识点人, 否则苦哈哈的读到985博士, 工作也难找。去各衙门办事, 里面的人员都很年轻, 这么好的工作, 全是托关系进去的。外管局上午11点半就开始午休, 底下送外卖的小伙子汗流浃背, 喘着气把热腾腾的饭送上来。他毕业的院校很可能比局里点餐的小姑娘要好, 学习成绩比她也高, 可惜, 他没关系。国内现在办事不求人, 要看是什么事。办因私护照之类的, 早已不象30年前那样需要找关系, 往好学区里转户口就得看了, 有人还是好办事。至于说找工作, 那连想都不用想, 托关系走门路是常识, 没人大惊小怪。觉得托关系求人的现象少了, 是因为不在那个圈子里。在那圈子里的不用张嘴, 到时候自然你来我往,不在那圈子的也不用张嘴, 有钱也不行, 你提着猪头都找不着庙门。
国外也走后门, 哪里都是人情社会。区别在于范围和普遍程度。国外的大学毕业生, 想当公务员银行职员还有国有企业员工, 不需要去叔叔阿姨家求人。这些工作对人的吸引力也不强, 有的是比这好的。国内现在公开招人的集中在饭馆, 家政服务公司, 房产中介, 养老院。北京这类服务性职位起步价4000, 好点的6000。快递服务员和出租网约车司机工资高, 一开始就能上万, 但机会少了, 已经饱和。等那个快跑的萝卜来了, 现代祥子们也要没饭辙了。
一个饭馆在招聘。'榜样' 是什么职位呢。孝顺金是一项不错的福利。你每月往你家老人户头上存点钱, 雇主按一定的百分比match.
在中国疫情期间，我就说过一句话，再这样下去老人都不配活着了。
让那些离岸爱国者们仔细看看。
至于折耳根，那是我们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吃的一种凉拌野菜，但我从来都吃不下去，更何况不习惯这种口味的北方人了。我算是不挑食的人，但有两样传统食物是从小无论如何受不了的：折耳根和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