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
当给老师打电话时,老师跟我谈起身后事。
上个月,他的癌症确认扩散;医生还没说他还能活多久,但他已预感不良。
他说:如果只有6个月的寿命,在他死后,能不能把他保存的所有电影书籍与收藏的影片给我。
他告诉我,他的内心非常焦虑:因为生命已近终点,存活期却无定论;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不知能否完成。
听后,不知何以作答。
跟他说:不管如何,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现实;如果事实不可挽救,那我希望能帮你减轻焦虑。从现在起,我可以下班后带上手提电脑,帮你整理你的文章,争取在半年内完成书稿。
很少从老师的言语中听出焦虑,但这次,可真切地体会到他无助的哀求:他真需要帮助,而周边真正能帮他的现在也只有我。
他希望在治疗前给跟我做一次长时间的交流;因为之后,他担心他已不能言语。
其实,从上次他手术前一起喝茶,不用确诊,我就知道情况不妙;那天走回家的路上,很迷茫。
在这世上,人和人的交往非常奇妙,能用心交流,并在艺术上有共同声音的真是少知又少。他如果去世的话,我会很伤心;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给予我信任,并在以后的日子里,总能认真倾听,从不同的角度提出意见启迪我。
老师极有才华,由于加拿大的生活压力,他的才华只在退休后才显山露水,并日臻完善;他的四本书其中两本已再版,还有一本正在酝酿中。
他偶有提起他的弟弟--香港艺术界的著名人物;但我认为,他们两人成就是不同的,尽管他弟弟很辉煌,但他的才华更特别,因为老年之后对生命的认识,其沉静深邃之美更入人心。
这样逝去,真让人伤心。
当时读“Tuesday with Morries"时,深为感动;没想到我也要去看老师直面垂危,听他的声音。由于眼疾,他不能写,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