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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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我的职场人生——之祖国篇(四)

(2017-11-05 11:53:18) 下一个

    在中科院某研究所长达两年的共事中,从一开始见到王老师(他那时是研究员)到调离那个岗位,他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就一直定格在满面尘灰烟火色的记忆中。我当时调到中科院某所时已经怀孕,是想谋一份相对较轻松、不用出差不跑现场的差事。正好该研究所的人事处负责人是同乡,她说该所目前急需一位科技管理人员。通过一番交流,得知我的情况后,她认为我是合适人选,可以胜任工作。于是,我来到了该研究所某科研管理部门,从事科研转化为生产力的推广工作。

    我到该所接手的第一桩科技成果转让,便是王老师的课题组正在没日没夜地实验、改进、再实验、再改进的一套独立研制的“高温雾化法生产微细球形铝粉”的生产装置和生产工艺。对于这个全新的工作,我没有任何常识和基础。第一次随人事处的同志来到王老师的工作现场,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就是他们正在努力推广的科研成果。也是在这个简陋嘈杂的试验现场,我见到了所里知名度颇高、破格提拔的研究员,王老师。王老师一身臃肿的帆布工作服,大头工鞋,辨不出颜色的帆布手套,连同口罩头发在内,全面覆盖在一层薄薄的粉尘之下,唯有两只透过粉尘的眼睛炯炯有神地询问我: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有信心和我们一起干吗?!

    从现场回到办公室,我对自己即将从事的工作有过片刻犹豫:能否胜任?是否喜欢?但当我翻看完一摞摞沾着铝粉的图纸资料,文字介绍,以及微细球形铝粉的应用领域和前景后,我决定接受这份工作。从后面二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我频繁挑战自己从没接触过的领域,并很快就有新思路和执行方案来看,我应该算是比较喜欢接受新事物并且具有一点点挑战精神的人。

    加入到王老师的课题组,没有培训,没有过度,直接着手工作。王老师在一个试验周期的间歇空挡里,匆匆布置了我必须尽快启动的工作:建立自己的铝粉纯度、粒度测试实验室(以往每批产品都要取样送去化学所和其他高校检测);建立整套铝粉生产实验装置数据、资料库;走访国家专利局,全面了解专利申报流程和要求,并按照要求分别准备好“生产工艺”和“实验装置”两项专利的申报材料。加强和辽阳化工研究院的联络,促成与该研究院的科技成果转让谈判尽快进行,等等。王老师的工作布置像打开闸门的水关不住一样,我一气儿听下来有点发蒙。末了,王老师补充一句:如果还有空的话,把“高温雾化法生产微细球形铝粉”的原理和工艺翻译成英文。

    我,一个地地道道的外行,站在原地良久,深深换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一一往回捋明白刚才听到的指令。而王老师臃肿的工作服早已在实验室高高的熔化炉旁观察煅熔温度了。

    王老师是早年哈军工的工农兵大学生,凭借自己的拼劲和蛮劲儿,在研究所试验场地和条件极其简陋的情况下,钻研出一套“高温雾化法生产微细球形铝粉”的生产原理,并成功地研制出看似简易,其实有着很高难度的生产工艺和装置。王老师的课题组加上他自己一直只有七个人:三个从北京某机械厂调来的工人,踏实肯干,一看便知身体素质一流;一个是和王老师一样的工农兵大学生,差不多年纪,工作起来有点患得患失的斯文;还有一个北大毕业两年的年轻姑娘,专业是应用化学;以及另一个有些絮絮叨叨、成天打听“这次的铝粉卖了多少钱?”的更年期女同志,大家叫她付工。

    我是在那位北大毕业生出国留学后,课题组急需填补空缺时误打误撞加入到这个集体来的。我的到来,起初引起付工些许好奇和兴奋,后来,大家笑着告诉我:只要我的背影转过去,付工就会挤眉弄眼地拿我和已经留洋美国的姑娘比,并替王老师忧心忡忡地叹气。后来日子长了,也许是大家相处有感情了,也许是比着比着发现差别没有多大,于是,我们后来相处可以用“相亲相爱”来形容不算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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