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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当数学老师(20)

(2015-01-06 17:48:10) 下一个

师范课的另一堂课堂讨论是关于“教师与学生的个人颜色密码”。

所谓“个人颜色密码”是指不同的个人有不同的教学与学习方式,通常分为金色、橙色、蓝色、绿色,四种颜色。金色是指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式的一步一步地进行学习;橙色是指通过做练习而从中获得技能;蓝色是指借助语言描述以及视觉和同学互相帮助来吸收知识;绿色是指运用逻辑推理的学习过程。教授说每个教师都有自己的个人教学颜色密码,多数人是只有一种颜色,也有些人是有两种颜色,多种颜色混合就比较少有。同样,每个学生也是如此,都有自己的个人学习颜色密码。遵循个人颜色密码进行教与学,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研究教育学的专家们,总是要提出一些奇怪的理论,来说明教育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统的和最有效的。其实,这些理论是很难付之于实践的。我从来就没想过什么颜色不颜色的,教就教,学就学呗,管它什么颜色,还有密码呢。

按照这个理论,根据数学概率,一个班这么多学生,四种颜色密码都有可能出现,教师该照顾哪一种颜色呢?难道四种类型要轮流使用,以示公平?如果教师本身只属于某一种类型,那教师怎样去教与自己类型不同的学生?实际上,没有这些颜色分类,学生还不是照样及格,照样毕业。

教授发给每个人一份题目,共有44道多项选择题。她要求每人都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回答这些问题,答案没有对错,然后统计选了多少个A,B,C,D,但没有告诉大家哪个答案对应于哪种颜色。

等到每个人都回答完后,教授宣布:D 答案最多的是代表金色,C是橙色,B是蓝色,而A是绿色。如果两种颜色同样多或很接近的是代表两种颜色的混合类型。她故意把A,B,C,D 的顺序与颜色的顺序互反,是为了避免有人预先知道答案而先入为主,影响颜色确定的准确性。

教授叫每个同学把自己答案中,最多的两种颜色写在白板上。正如教授所预料的那样,全班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单一或两种颜色的混合,但我一个人却是例外,我竟然是A 有12个,B 有11个,C 有11个,而D有10个,颜色分布相当均匀。如果以最多的来计算,我还勉强属于“绿色”,逻辑推理型,与我这个理工男还算靠点谱,但其实我觉得应该属于“全面型”。

教授说:“你的答案说明你的个人颜色密码是不固定的,或者是模糊的。”

我还以为我是“全面型”的彩虹,无所不能,差点要自我陶醉一番呢,原来只是“模糊型”。

我问教授:“这么说,我是适合教各种类型的学生呢,还是不适合当老师?”

听到我这样问,所有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教授总能找到一些理由来解释意想不到的结局。教授说:“这说明你可塑性很大。如果你是学生,学习文科和理工科都会很出色,不会像文科学生学不好数学,理工科学生学不好文学那样;如果你是老师,会很有耐心而且很有办法地应对不同性格的学生。”

我觉得教授说得很对,我就是这样一种性格的人。从某个角度说,教授还挺像个算命先生的,一下子就道出了我的性格特点。看起来,教授并不是为了自圆其说而胡编,她真是个教育专家呢。

在讨论这个关于个人颜色密码的时候,我问教授:“学生的个人颜色密码应该不是与生俱来的吧,而应该与学生的出生和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而且随着环境的改变,颜色也会发生变化。环境其实就是个染缸,能把人的性格染出不同的颜色来。”

教授很赞赏我提出与众不同的看法,还说我的论述不仅仅是与众不同,而且很有说服力。虽然我并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发言一次又一次,教授还是给了我很高分。

这是另一堂课,是关于“课堂上多种智力训练”。

所谓“多种智力训练”是指运用语言、逻辑、数理、音乐、视觉、空间等方法引导和开发学生的智力,以达到最好的学习效果。老师要根据不同的科目,不同的课程,不同的主题,采用不同的智力训练方式。

教授们的花样,还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这回又来了个“多种智力训练”。

这一次,我无意中又来了个与众不同,使那些老美同学对中国老师的数学教学,有极大的兴趣。

教授要求每个人根据自己正在或者将来要教的课程,即兴设计一个10分钟的模拟教学课堂,然后每个人都要上讲台演示给大家看。这模拟的课堂,必须运用“多种智力训练”的某一种或多种技巧。教授强调每个同学的演示不可以雷同,如果你发现有人已经演示过与你雷同的模拟小课堂,你就要马上换另外一个设想,否则,你的成绩将会是零分。所以,为了避免与别人的演示雷同,你最好就争取尽早上台去演示。

在短时间内,很多人都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但又要争取时间尽快上讲台去演示。我也很伤脑筋,毫无头绪。幸好,我是这堂课中唯一的数学老师,不必考虑是否与别人的设想雷同。

突然间,我灵机一动,竟然想出这种奇怪的课堂设计来。

在讲台上,我说:“数学应用题是学生的最大难点,特别是我正在教的这种学校的学生,他们不懂得逻辑推理,尤其是数学逻辑推理。”

下面一个同学马上说:“别说你的学生,我也一样,解数学应用题,我就毫无办法。”

我接着说:“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该用加减乘除中的哪一个。”

教授竟然马上说:“我解数学应用题最差了,所以大学我选择读文科。”

我说:“我现在设计了一个很容易建立方程式的方法,就是语言与数学互译的方法,就像把英文翻译成另外一种语言一样。”

一下子,我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了,连教授都觉得很新奇。

“我现在举一个例子。”说完,我在白板上写上了一道简单的应用题:“What is 30% of 80?”

写完后,我问大家:“你们知道是用加,减,乘,还是除?”

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人说知道,连教授也说:“我不肯定是乘还是除,我会用乘和除都算一遍,然后比较一下哪个答案更合理。”

从这里可以看出,美国人的数学真是糟透了。

“现在我教你们翻译所需要的单词。”我边写单词边解释。

What   is    30%    of   80?

     X       =      0.3     ×    80

What 就是未知(x),is 就是等于(=),30% 就是 0.3,of 就是乘以(×),80 就是80。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就这么简单。

“某一道应用题,可能用文字描述了一大堆,甚至读起来像个小故事,但最终你可以总结为‘What is 30% of 80?’,这样,你就很容易找到答案了。”

接着,我再举了两个例子,大家都觉得既新鲜,又神奇。有同学说:“从中国人的数学思维让我看到了中国人的智慧。”

最后,我总结说:“有很多应用题都可以总结为一句话或者几句话,然后,你可以把这些句子用些最基本的‘数学单词’翻译成一个或几个数学表达式,就像我刚才举的一些例子那样。这就是语言和数学逻辑在多种智力训练中的应用。”

我的模拟课讲完了,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想不到,我竟然可以急中生智,设计出简单而又有效果的模拟课堂。其实,我这种灵感完全来源于我平时教学经验的积累,我平时给学生解释应用题,就类似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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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灯斯陋 回复 悄悄话 感动。继续感动。

“他觉得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连曾经疼爱他的大哥都可以放弃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珍惜的呢?看来,黑人流浪儿和白人流浪儿的内心感情有很大的差异。”--我想,不一定是种族差异,也许是经历不同导致内心情感不同?或者性格不同?添对亲情的追求甚于温饱的追求,而弗里曼知道父亲不在,找不回来了,没有期盼,故而专注于温饱?人性都是相通的。
665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Heping180' 的评论 :
看到那些可怜的孩子,不自觉地要帮他们一把。
665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bdbd' 的评论 :
我觉得耐心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665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aples' 的评论 :
谢谢
665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俯卧撑' 的评论 :
谢谢
Heping180 回复 悄悄话 你数学教的很好,但是重要的是你内心很善良,愿意理解不同的人,对于我,这也是当老师感觉痛苦的一点,因为要对学生付出你的真心,希望你保持下去
bdbd 回复 悄悄话 好看。我有时也想当一名老师。但我太木有耐心了,连对自己的儿子都木有太多耐心。惭愧
Maples 回复 悄悄话 您太棒了!简直是一个出色并且优秀的教育心理学专家;每天把我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期待着您的下一个故事。
kingfish2010 回复 悄悄话 这是一个小哲学家。
俯卧撑 回复 悄悄话 人的一生中能与形形色色的人直接打交道,并且能帮助他们、影响他们,真是一种幸福和财富。感谢您并祝福您!
人在斐济 回复 悄悄话 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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