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药界不仅仅是世界上最黑的,而且是大产业控制一个国家后糟蹋老百姓的活生生的例子。几十年前有次跟学统计转行找药商(輝瑞,Pfizer)谋职的哥们聊起,他们说跟药商签的就业合约比中情局还严,你基本上没有暴露“黑暗”的机会。可是你从政客媒体智库里听来的,却是医药界厂商如何为征服疾病如何寻找解决方案,为民谋福,这一切成就莫不是法制(知识产权)和自由资本主义的辉煌成果。
也许大家没意识到,中国医药界当然主要是自己的机制,但却是学习(模仿)美国体的制佼佼者,因为美国医疗费用虽然过高,但质量是顶呱呱的,美国对医疗界质量控制机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确是抄来也不过分,比如说你对药价奇高有意见,但管理机构还得担心无所不在的假药【1,2】。
这一慎重的态度是中国药物供不应求,药价奇高的原因之一。很久前我纳闷中国为什么不从印度进口廉价药,印度合法,不就是公开市场买吗?还能改善中印两国关系。后来意识到不能这么做,因为印度拒绝承认国际知识产权,并不意味着中国拒绝承认国际知识产权,印度合法到了中国就不合法,有违中国入世的责任。贸易谈判总署(USTR)的Wendy Cutler说(美国)医药产业(药和仪器)是中国最遵守世贸规矩和责任的例子之一,十几年前中国偶有转空子的时候,但美国医药界联合美国商会、美国政府与中国商会和政府交涉,中国马上就改了,是两国合作典范之一,这是为什么美国医药界为什么对中国政府友善的原因。
《金融时报》【3】对中国成药市场的乐观:
中国将成为世界主要医药市场之一(仅次于美国):
这也反映了内需:
《彭博》【4】Facing pressure from its growing middle class to gain access to the best drugs and health care available, Beijing is now approving novel drugs from foreign pharmaceuticals like Pfizer Inc. and Novartis AG as quickly as U.S. or European regulators are
“At the same time, China wants to contain costs by lowering prices of generic medicines”。
中国进口药,完全是按外商的定价为基础的,这是为什么进口药天价的原因。
卫健委最近的行动是动用国家采购力与外商商搓,还颇有成效【5】(参见【6】):
为了让群众用上质量更高、价格较低的药品,按照国务院部署,2016年以来,原国家卫生计生委、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就分别组织开展了国家药品价格谈判和国家医保目录谈判,39个谈判品种平均降价50%以上,处于全球低价位水平
(真的)治疗乳腺癌的曲妥珠单抗从1个疗程2.45万元降至7600元,降幅达70%
说起抗癌药即使是仿制也极贵,卫健委【5】的说法是
研发成本高
(医保)保障能力有限
诊疗能力不平衡
带瘤生存期不断延长
《知乎》【7】提到的原因:
专利药研发成本高,研发周期长
层层抽血(药品从出厂到患者的过程,要经过药代,各级经销商,医院,每流通一次,就存在着加价环节,本来研发成本价已经高昂,到病人手中的药就变成了天价)
知识产权(由于缺乏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以及对研发的投入少,从统计数据来看,中国医药行业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的1.7%以下,远远低于发达国家17-20%左右的水平)
以药养医
新药批准期过长(觉得是长过美国,目前得十年)
我觉得普遍适应。
新药研发奇贵,大家都知道【8,9】,但中国药价很有自己的特色,据吴晓波【10】说起,销售渠道是个大利益圈:
吴晓波以
近期陷入“斯坦福招生舞弊案”的步长制药为例
2018年,公司实现营收135.65亿元,但净利润却只剩一成多,18.88亿元。主要原因就是高达80.36亿元的销售费用,占营收比达到58.81%
老实说,我仔细读了读,根本看不懂步长哪来的80亿销售费用,只能说整个医药界是个大黑窝,无数利益,从上图看,过半属于医生回扣,你能信得过医生吗?
国产药也这么贵,还不停涨价【14,15】,但有些时候真是市场机制,也有管制过严【12,13】。中国政府也不是不想改,《一财》【16】:
2018年9月,新组建后的医保局明确了三定方案。目录准入、支付标准、招标采购
“无一不是杀手锏”。是不是,还得看。但是从上面的利益链来看,我觉得这个中国政府宏观上过度控制市场,让医院医生的价值不能充分体现,得到回报,这才有那么畸形的产业链,所以头痛医头的方案很难有效。目前开来中国政府注重的是大肆发展仿制药(产权过期的),研发审核制度的优化简化简化,都很重要,但对我来说是都不如让医疗市场有一定的自由,行驶市场调节机制(美国的经验告诫是医药产业不能全面自由,得有一定的管制)。
第二个关键的因素是问问为什么供不应求。答案是研发远远不足。为什么?一是大家都有急功近利的心态,但更主要的,是产权得不到保护。研发投资大,周期长,失败率高,很难下决心,如果回报不明朗,没人会压下百亿巨资。现在也许是好多了,但产权问题带来投资问题,才是真正中国医药供不应求的原因。
至少在医药产业,市场经济和产权,美国人说的有道理,你不实行,受害的是自己。大概这点事清楚的:你应该做什么,不能因为别人说你应该,就顶回去,说那是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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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不是药神》没告诉你的:这才是真实的印度仿制药市场
Prior to 2016:
the pharmaceutical reform could control or reduced drug expenditure and total health expenditure in short term, expenditures gradually resumed growing again and reached or even exceeded their baseline levels of pre-reform period, indicating the effect became weakened or even faded out in long term. In all, the pharmaceutical reform as a whole failed to meet its goal of combating sharp growth of drug and total health expendi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