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流感疫苗引起的并发症

从网上读到含枳的《厄运从接种甲流疫苗后开始——写给爱女费晶铭》非常难过，也对这位失去爱女的母亲深表同情。我原以为含枳是这位女孩的母亲，所以对她失去爱女后并不放弃责任，进一步追问，以图避免相似惨剧再次发生的精神表示赞赏。后来这才知道这篇文章是含枳转发的。在《更多对流感疫苗的血泪控诉》里含枳较为详细地写出了类似病例的姓名，并发症以及家庭的联系方式。我复习了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关于流感疫苗的安全性的资料，也检索了其它相关杂志的信息。美国疾控中心的资料强调流感疫苗接种是安全的，副作用罕有发生，即使发生 症状也比较轻。现在使用的流感疫苗的主要副作用有注射部位的疼痛，发红，或水肿；也有晕厥，头痛，肌痛，发烧，恶心等。副反应一般在注射后很快发生，持续一到二天。致命性的过敏反应很罕见，一般在注射后数分钟到数小时内发生。鼻腔喷射减毒活疫苗（LAIV）的副反应与旧的疫苗相似。

小儿对减毒活疫苗的副反应：

—流鼻涕

—哮喘

—头痛

—呕吐

—肌痛

—发烧

成人对减毒活疫苗的副反应：

—流鼻涕

—头痛

—喉咙痛

—发烧

—咳嗽

不宜接种的人群：

—过去对流感疫苗有严重（危及生命）的过敏反应者

—对禽蛋过敏者应该咨询医生

以上是美国疾控中心（CDC）提供的信息。关于流感疫苗的安全性是由美国 疾控中心（CDC）和食品药品中心（FDA）共同监管的。

此外我也搜索了其它相关网站。英国血液杂志（BJH，British Journal of Hematology)在一篇《流感疫苗接种后严重再生障碍贫血复发（Relapse of severe aplastic anaemia after influenza immunization）》里报道了经免疫抑制法成功治疗的再生障碍贫血患者复发的病例。这种情况是目前的医学能够解释的。作为常识，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包括器官移植后接受免疫抑制治疗者，肿瘤放疗，化疗后的病人，自身免疫疾病接受较大剂量激素治疗者，先天免疫缺陷者，获得性免疫缺陷者（如艾滋病）等都不宜接受减毒活疫苗（LAIV）注射。这些再生障碍贫血复发的病例明显是医务人员工作疏失所致。

国际再生障碍贫血和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基金会（Aplastic Anemia & MDS international foundation)网站援引美国疾控中心（CDC）的指南警告说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再生障碍贫血以及白血球低的患者应该和医生讨论决定是否接受疫苗接种。这个网站还提到有报告指出夜间血红蛋白尿（PNH）患者在接种流感疫苗后引起溶血反应。无论英国血液杂志还是国际再生障碍贫血和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基金会均为提到直接由流感疫苗接种引起的再生障碍贫血或其它血液病。

含枳在《更多对流感疫苗的血泪控诉》里列出了九个流感疫苗接种后发生严重并发症的病儿的姓名和诊断。其中五例为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两例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一例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其中一例诊断不详。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所有患儿都是血液系统疾病。因为没有详细的病历资料，所以这些疾病和流感疫苗接种的关系很难确定。这些孩子可能在疫苗接种前就有了早期血液系统疾病，但还处于亚临床阶段，如白细胞降低等。流感疫苗接种是病情急剧恶化。这些孩子正好处于这些血液疾病的高发年龄段。另一个可能是疫苗质量问题。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按美国疾控中心（CDC）的指南白细胞降低的小孩应该审慎接受免疫接种。

这一组案例让我再次肯定中国的公关卫生工作有太大的漏洞。可以看出中国公关卫生的水平和对疾病控制的能力还很落后。几年前中国医药管理局的前局长郑筱萸因为玩忽职守被判处死刑，中国也曾经有很多儿童在免疫接种后发生严重并发症。这些都说明中国的医药管理很混乱。国家疾控中心也没有对儿童在免疫接种后发生严重并发症做出及时的检讨和报告。对于三鹿奶粉引起的大面积的儿童健康恶果也没有认真总结。这些流感免疫后出现的儿童血液病应该被看作是前哨病例（sentinel case），要组织力量进行深入细致地调查和研究。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今后新的副反应发生。中国卫生部门应该做的是：

1. 不能简单地采用（adopt)国外的疫苗，而是要对于疫苗的适应范围，可能的副反应做深入的学习和了解。还要检索国外文献了解已经发生过的副反应。
2. 卫生部门应该对中国人与其他国家，民族的差异进行对比，以期及早发现中国人可能发生的特殊副反应。
3. 任何药品和疫苗经过批准上市后还应该有严格随访和监测，已发现新出现的问题。比如过去的流感疫苗就引起过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e Syndrome, GBS)等严重并发症。但是因为有上市后的严格的随访和监测，疫苗质量不断得到改善。对于其它已经上市的药品也是如此。有些药品上市后发现严重副作用，FDA会及时撤销许可，药厂也会及时召回产品。
4. 每一个可能的对疫苗副反应的新病例都要严格核实，深入调查，不能遮掩。疫苗出现副反应是可能的，也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应该及时发现，证实和改进。揭露新的病例无关民族感情或民族尊严。

含枳发表的这些病例让我们感到难过。医务工作者应该在保护人民健康的同时尽量减少副作用和伤害。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这些副反应就否定流感疫苗在防止流感，拯救生命上的功效。中国有上亿的人接受流感疫苗，出现副反应的几率，比例和绝对数字还是很小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因为流感大流行造成大批病人死亡，学校关门，棺材铺门前排长队买棺材的惨剧。这几十年流感疫苗的普遍应用还是活人无数的。我们切不可以因噎废食。对于有白细胞降低等情况的孩子，要和医生商量，已决定是否接受接种。对于免疫低下的病人，家人和周围的人群应该积极接受接种，这样会对病人有保护作用（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

谢谢含枳对流感疫苗接种后的副反应的关注和所做的大量资料收集工作。

含枳: 厄运从接种甲流疫苗后开始——写给爱女费晶铭

http://bbs.wenxuecity.com/health/529268.html

含枳: 更多对流感疫苗的血泪控诉

http://bbs.wenxuecity.com/health/529268.html 

CDC 2014-2015 Seasonal Influenza Vaccine Safety

http://www.cdc.gov/flu/protect/vaccine/general.htm

 

C. L. Hendry¹, M. Sivakumaran², J. C. W. Marsh¹ andE. C. Gordon-Smith¹

Relapse of severe aplastic anaemia after influenza immunization. British Journal of Hematology Volume 119, Issue 1, pages 283–284, October 2002 Article first published online: 2 OCT 2002

Aplastic anemia & MDS  International Found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