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可说是跨世纪中国最大的政策决定,有利也有弊于中国。当时,何清涟指出加入WTO 在大陆会导致更大的「贫富分化」和「失业」。 可是她认为,中国的改革向来是「危机推进型」,不到走头无路是不会去进行改革的。虽然一向持批判态度,她赞成中国加入WTO ,她认为,政府会因此置身于各种矛盾中,在政治上或迟或早会被迫进入「背水一战」的境地,在加入WTO之后,政府本身组织将不得不进行改造。
何清涟出身复旦大学经济学系,在大学任教过,担任《深圳法制报》专稿部副主任,长期研究大陆社会经济。《我们仍然在仰望星空》是她的杂文集,内容分为四部份:<心在路上>、<人类文化的后花园>、<世界的另一面>、<生命中的一滴水>。由这些篇名,可感知作者的人文关怀,却不容易联想到本书的聚焦竟是中国社会的经济和体制问题,尤其是重点批判了贪污腐败所形成的「权力市场化」现象。
何清涟较早引人注意的著作有《人口﹕中国的悬剑》。另一部《中国现代化的陷阱》,先在香港出版,删节并改名后在大陆出版,作者呼吁「社会公平和正义」是「评价我们现代化成就的全部出发点」,她分析在当前中国,由于政治集团以权谋私,国有资产快速流失为私有财产,同时形成了一些经济利益集团,可是中国的工人和农民却因此更处于边缘化,认为共产党执政的社会基础已经向利益集团倾斜,她以为,中共政府过去几年的「合法性」,是靠经济的高速增长,得到支撑;可是面对腐败等问题,未来的合法性必须转到「建立社会公正」之上。此书畅销一时,也由《读书》杂志读者票选为最佳书奬,可是由于其强烈的批判性,犯了忌讳,结果成了禁售书。
有人问她为什么要从事这种风险极大的学术研究?她说:「经历和秉性使然。」从少年时,她就经常孤坐江边去读书寻思。她的著作虽然引起知识界广泛共鸣,但也招来批判和人身攻击,有一位朋友因此写信给她说:「在这个少有真话的年代里,也许你会寂寞,但寂寞让你分外美丽。」后来,她被「调职降级减薪」,且不准继续在报刊上具名发表文章。在饱受压力下,她终于经新加坡转往美国。
何清涟以深刻的洞察力和富责任感的论述,加以清新的文笔打动了读者。而对于思想家和政治家的可能性和局限,她是这样看的:「至于每一时代问题解决得好不好,则需耍仰赖那一时期思想家的认识水平与社会责任感,以及政治家的操作能力与兼容性。」
家国多难,忧思难眠,振作精神祈盼早些听到鸡鸣报晓,但周遭却是一片冷漠寂静;仰望天上星斗纵横,夜深路长,只能等待慢慢度过。鲁迅在其传世诗作的最终句以「竦听荒鸡偏阒寂,起看星斗正阑干。」表达了他在黑暗时代中渴望光明的沉思。一代又一代为民族前途求索的知识分子并不缺少理想和责任感,但现实中,海峡两岸的政治人物都偏重权力操作而轻忽兼善包容,有知识水平的学者竟成了异域的漂泊者,于是我们仍然在仰望星空。
2007年9月4日,温家宝具名,发表《仰望星空》于人民日报文艺副刊 。
《仰望星空》 温家宝
2007年5月14日,我在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钟厅向师生们作了一个即席演讲,其中讲到:
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我们的民族是大有希望的民族!我希望同学们经常地仰望天空,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知识和技能,做一个关心世界和国家命运的人。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 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 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 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 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
2010年5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宣布以《仰望星空》为校歌。
不知道温家宝有没看过何清涟的《我们仍然在仰望星空》?但中南海内的幕僚一定有些人是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