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3)
2020 (84)
2021 (124)
2022 (149)
2023 (113)
2024 (137)
2025 (9)
《追忆似水年华》第一部《在斯万家那边》第一卷《贡布雷》
第七章: 渴望
姨妈终于被死神带走了。弗朗索瓦丝觉得小普鲁一家的哀伤不够痛彻心扉而不满,甚至看见小男孩穿了格子的大衣也不高兴,因为太不像“孝服”。可见这个女仆对主人还真是忠心呢。
小普鲁应该进入青春期了。他开始有孤独感,开始渴望看见女人——
“有时,在独处给我带来的欣喜之上,还会加进另一种我无法明确分辨的兴奋之情,那是由一种想望,想望突然有个农家姑娘出现在眼前,我可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欲念所唤起的。这种想望,在许多各不相同的思绪中间突如其来地冒将出来,我根本来不及弄清楚它的来由,伴着它而来的快乐,对我来说只是程度上比那种种思绪带来的快乐更为强烈而已。”
“在我,对农家姑娘的想望,给大自然的魅力增添了某种更令人激动的因素,但反过来说,惟其有了大自然的魅力,这种因素才有可能延续伸展,否则姑娘的魅力就相当有限了。在我眼里,树林的美,依然还是她的美,而远方的景色、鲁森镇的风光,以及我当年在看的书,其中蕴含的生命活力,都将由她的吻来传递给我;我的想象,受肉欲之想的影响而变得活跃起来,肉欲之想充斥全部想象,这种想望是无止境的。”
进入青年期对异性的好奇或者向往,如今人人都知道这是正常人的正常生理需求,不是什么不耻的事情。可是在历史上,谁敢公开这么说这么写?
普鲁斯特写此书已经进入二十世纪,在工业化的欧洲、在开放的法国这就是浮云,算不了什么事,据说英国在幼儿园就讲性知识,加拿大学校给中学生都发避孕工具了。可是21世纪的中国仍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中学要不要讲性知识仍然是个雷。虽然《金瓶梅》写得很大胆,可一直列入“淫书”之列,记得贾平凹的《废都》就是都是“此处省略多少个字”还是一直封禁到2015年!
人性是相同的,但是观念、传统的改变真的很不容易呢。
第八章:真假盖尔芒特夫人
如果斯万家算是“左邻”, 盖尔芒特家就是离得远一些的“右舍”。
盖尔芒特家的大别墅住着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比斯万家还要“高等级”:他们是“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小普鲁眼里。他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我们也从来没能到达我那么盼望的终点盖尔芒特家。我知道那儿住着别墅的主人盖尔芒特公爵和公爵夫人,我知道他们是确实存在的真实的人物,但是每当我想起他们时,不是把他们想成壁毯上的人物,好似教堂的那幅《以斯帖加冕》里的盖尔芒特伯爵夫人那样,就是把他们想成像坏东西吉尔贝那样的在不断变换色调,彩绘玻璃窗上的坏东西吉尔贝”
对公爵小男孩似乎没什么兴趣。可是公爵夫人盖尔芒特夫人一直活在他的想象里,直到在教堂见到了真容——。
“我过去想到德·盖尔芒特夫人时,其实总是在用一块壁毯或是一扇彩绘玻璃窗上的种种色彩,把她放在另一个世纪,按照跟所有其他活生生的人不同的样式来描绘她。我从来不曾料到她竟然会像萨兹拉夫人一样满脸通红,打条淡紫色的皱裥领巾,而且她那张鹅蛋脸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家里见过的那些人,心头不由得打个岔,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乌云,怀疑这位夫人在生理机制和分子结构上,未必确确实实就是德·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尽管大家在用这个名字叫她,但这个躯体属于某一类女性,其中包括医生和商人的老婆‘这就是德·盖尔芒特夫人,原来她也不过就是这样’我凝神望着公爵夫人的时候,脸上那专注而惊异的表情在这么说,眼前的这位夫人,自然跟那个同样也叫德·盖尔芒特夫人,曾经多次出现在我的遐想中的夫人,是全然不相干的,既然她跟这些我随心所欲想象的形象都不一样,仅仅在一刹那之前,在教堂里,才第一次跳进我的眼帘。”
“我即刻就爱上了她。要让我爱上一个女人,有时只消她向我轻蔑地看上一眼,就像我觉着斯万小姐看我时那样,使我心想她永远不可能属于我,也就够了;有时候又只消她朝我友善地看上一眼,就像德·盖尔芒特夫人那样,使我心想她能够属于我,也就够了。她的眼睛发出雪青色的光,犹如一朵无法采撷的长春花,而她却把它献给了我;天边浮着一朵乌云,但阳光依然朗照在广场上,同时把圣器室也照得亮晃晃的,专为这一庄严时刻铺上的、德·盖尔芒特夫人正含笑走在上面的红地毯,被阳光蒙上了天竺葵的色调,”
“在我把她看够以前她别走开”。
据说是盖尔芒特夫人的原型之一,伊丽莎白·格雷夫勒伯爵夫人——
第一部第一卷《贡布雷》一共八章结束。作者回到小说开头在床上在梦境中醒来的那一刻:
想起童年“那些形态、香味和色彩所造成的印象,迫使我非要去看一眼隐藏在它们背后的东西不可”。
也许就是这八章里的人和事吧?
“清晨临近之时,我那短暂的似醒非醒的状态早已消失。我知道自己眼下身在哪个房间,尽管夜间我曾在自己周围将它重建,将整个房间——或仅凭回忆来辨认方向,或借助于一道隐约可见的微光,在它下面安上窗帘——完全重新布局,重新安置家具,而我既是建筑师,又是装潢师,刚安上的门窗都是赤裸的,后来才装上玻璃,并随手把衣柜安顿在老位置上。但曙光——不是曾被我误认为晨曦的最后一块火炭映在铜杆上的反光——刚穿破黑暗,一如用粉笔画出了第一道校正的白线,窗子连同窗帘立即撤离我将它们错放在那儿的门框,而被我的记忆搁置不当的书桌,则赶紧为窗子让出位置,忙不迭地把壁炉推到自己跟前,让靠走廊的墙壁挨一边去;刚才还是盥洗间的地方,一转眼俨然就是一座小院落,我在夜幕下构建的住所,和醒来时分在回忆的漩涡中看不分明的众多住所汇合后,按着窗帘顶端透进来的黎明竖起手指作出的鱼肚白信号匆匆逃遁。”
《贡布雷》读完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但是这一次的开头似乎并不难,这是一个好兆头吗?我得乘胜追击,别让这股劲早早泄了气。
这八章我按照自己的阅读兴趣分别给了八个小标题——
第一章:贡布雷
第二章:玛德琳蛋糕的启发
第三章:女仆和壁画 教堂和乔托
第四章:神秘的粉衣女郎 乔托和阅读的快乐
第五章:野兽和猎人
第六章斯万家的花园
第七章:渴望
第八章:真假盖尔芒特夫人
供参考。
谢谢鼓励我、和我一起读书的朋友们。
花姐宝刀未老,心明眼亮,哈哈哈,好。
大学时1979年暑假,用了2星期通读了姚雪垠的《李自成》10卷,读书速度飞快。现在读一本需要一个多月,几年前读获普利策奖的朝鲜战争的书《最寒冷的冬天》,用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