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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飘地主》 第三章(2)求学,复杂的留学生活

(2017-09-28 14:16:44) 下一个

工作和住宿安顿好之后不久,亨特学院也开学了。我兴奋地来到学校,竟然在教室里碰到了年轻帅气的毅同学。

他是我在广州的美国领事馆签证时认识的。当时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不可能再见,没想到美国这么大,我们却来到了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学校,还进了同一个班级。

世界很大也很小,充满了各种奇妙和神奇。我顿时觉得格外亲切,整天黏着他。同时也认识了另外两位终身朋友——杨同学和阿梅,后者成为了我们校友梁同学的太太。 

我把毅同学介绍到PLAZA酒店和我一起做早餐服务员的工作。

当时,留学生们为了省钱,男女学生常常搭伙同居一起过日子。其实,20世纪80年代的留学生除了要省钱“搭伙”之外,学习上的困难也非常大。

那个年代,尤其是理工系的留学生,由于语言和专业水平参差不齐,很多学科必须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才能过关。都是成年男女,来往多了难免产生感情,再加上现实生活中学业和生理上的需要就自然而然住到一起,全然忘了自己在国内的另一半和孩子——虽然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或计划。

有位姓熊的同学,来美国学习电子工程专业,拿着全额奖学金,英语和专业水平都很好。太太许女士陪读期间在餐馆工作。

熊同学的学妹余同学,经常到他的宿舍或教室找他帮忙做作业和课题。两人学习起来常常废寝忘食,引起太太不满。夫妻不断吵架,关系越来越僵,太太无可奈何只好把孩子送回中国父母家代养,自己到餐馆与老板合伙做生意,夫妻过着分居生活。

熊同学毕业后,在新泽西找到工作安定之后,就叫许女士回来并把孩子从中国接回美国来上学。许女士毅然放弃已拥有的餐馆,到新泽西转行做起房地产生意,全家终于又在一起了。然而感情上终有裂痕,几年过去孩子高中毕业上大学之后,夫妻俩还是分道扬镳。许女士伤心欲绝,再次放弃自己打拼的事业,回到中国去重新开发地产市场。

还有位男同学,因为帮助辅导女同学,产生感情同居之后与中国的妻子离婚。女同学毕业后却离他而去,回到在华盛顿工作的先生身边。

更有一位同学,在出国留学的前几天闪婚登记,但没有事实婚姻。来到美国认识了一位将军的女儿,同居几年谈婚论嫁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纸婚约。他提出离婚时,太太要求申请她来美国之后再分手。太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花了两年时间才把她安顿下来。准备分开时,太太已怀了他的孩子,将军的女儿只能挥泪而去。

我算是相对幸运的,在广州半工半读的经历,已经为我的留学生活做了热身的准备。我的英语水平也是当时许多人羡慕的。

有位杨同学总是坐在我身后等着我做完考卷抄我的答案。他曾经是上海网球队参加奥林匹克比赛的选手,高大、帅气,很会体贴、关心照顾人。而我在中学时就已经习惯给同学抄我的作业了。不同的是,杨同学很照顾我,他教我如何做好餐馆服务员,怎样赚取更多小费。他带着我在曼哈顿大街上捡别人扔掉的家具、电视机等。我称他为大哥,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我离开纽约后,他读了几年电脑专业,实在坚持不下去,差18个学分没毕业就去电话公司上班了。如果我还在纽约,也许他就能拿到学位,对他后来的工作、生活是否会有不同的影响?

10年后,他被电话公司裁员,再也没有找到正式的美国公司工作。他的太太和儿子来到美国之后就去摆地摊,尝试着自己做生意。

我当时和艾伦分手,闲着没事,还曾陪他太太去洛杉矶进货。后来,他太太因为他没有经济基础,夫妻矛盾越来越多,最后离婚收场。

他也不再有生活目标和动力,靠教网球做私人教练生活。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来回折腾了几次,似乎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幸福。

我不久就转到纽约市立大学的一所分校开始选修一些财务专业必须课程。原本同学们羡慕的英语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

我买了一部掌型录音机,像许多中国留学生一样,把它放在教授的讲课台上,全程录音,为此我准备了十几盘录音带。因为除了抄写黑板上的记录外,以我们留学生的听力和速度根本无法记下老师讲课的内容和所用的词汇。

纽约客的速度和口音对一个刚来美国几个月的中国留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而每一个学生忙得四脚朝天地半工半读,我就利用在地铁上的时间反复播放录音带,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半年后,我掌握了大部分基础专业词汇。在课堂上才能开始记录,如果漏了什么,就向美国同学借笔记抄一下。

这个经历练就了我的强攻能力,为后来的10个月内拿到商业管理硕士学位打下了基础。许多课程就是在开车的路途中反复播放上课录音而拿下的。同样,这个经历也曾令我变得过度自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曾错误地以为我能够在短时间内教会艾伦英语并把他引入大学的殿堂,但其实不是每个人都能那样拼了命学习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专业课程不再是难题,选修课却成了一道新的障碍。英语阅读和写作课程,教授要求读几本大块头的著作并写出报告,但我根本抽不出时间。还有宏观经济课程,与美国社会制度、法律、金融相联,范围很广,还要了解银行构架等。

为了节约时间,我就向上海来的广州男老乡陶同学靠拢,我建议我们各攻一科,然后互相交换作业、报告。

陶同学是广州人,单身,来美国之前去上海读书后分到海关工作。他经朋友介绍到附近的一家图书馆做晚上的清洁工,每周工作20个小时。我常常打电话跟他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他告诉我,他的计划是拿下会计师牌照,如果一切顺利,35岁时他会拥有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这个很不错的理想,不知道后来实现了没有。

我们相处得很好。但是考试前夕他却变得很忙,没有他的帮助,我的英语写作以“C”的成绩进入我的学生史册,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我漫长的求学生涯中,从中国到美国,从小学到研究生,也曾有过不少同学、校友追求者。他们出类拔萃,有个性,有主见,可是我与他们都是擦肩而过,能做朋友的也屈指可数。

许多人都希望伴侣能迁就自己,以自己的学习和事业为中心。聪明绝顶的高才生,俊男美女,在生活中也常常为了洗碗、煮饭之类的琐事吵得不可开交。许多夫妇间拼比工资高低,工作好坏,住房如何,孩子怎样等等。

几十年过去了,身边那些留学生夫妇对我的婚姻家庭赞不绝口,认为我的命好,运气佳,真是这样吗?

我想,除了我遇到了能够读懂我的心思、知冷知热的人之外,我们各自曲折艰难的经历也让我们更加理解对方、珍惜彼此。家是一个需要多为对方着想,包容心多一些,爱对方多一些的所在,而不是非要争个谁对谁错,谁强谁弱,或者讲什么大道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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