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眼泪,听着人们的议论,参杂着我的惊魂未定,在火车咣当当,咣当当之后的一个晃动的停车,我猛然惊醒,看着斜对面的几个主要议论者拿着包裹向车门走去的背影,我意识到,啊,到站了。
我迈着沉重的双腿走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四下张望,寻找哪里是晓光出事的地点?是否还有昨天的印记?只见站台下那两行冰凉的铁轨伸向远方,像是为晓光流出的两行泪水;站台上那站台牌就像是为晓光竖的墓志铭;而牌上站着的两只哀叫的乌鸦就像是在为晓光致悼词;阵阵春风为晓光唱着挽歌,袅袅炊烟为晓光奏着悲曲。
东北农村的三月天,春寒料峭,寒气依然袭人。我的心比这三月天还冷,我把围巾往脸上拉了拉,只剩下两只被泪水打湿的双眼。刚从校门走到社会,就碰到这样的事,被无情的现实夺走了自己的知音与闺蜜,那种孤单,那种被遗弃,那种无助使我仿佛飘在半空中。
可小小的火车站和往日一样,觉不出人们的惊讶,看不见事故的任何痕迹,人们照旧进站的进站,出站的出站,在恢复着春节完成时正月十五后的新一年的伊始。
一阵悲哀笼罩在我心里,一个青春似火的生命就在这里完结了,一个风华正茂的青春就在这里结束了,它是那样的残酷,那样无情,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机会都不留。而太阳依然还是那个太阳,车站还是那个车站,冬天依然要走,春天还是要来,而只有我的心似乎在凝固。
又一丝悲凉掠过我的全身,随着刺骨的寒风,我打了一串的哆嗦。这倒使我疑惑了,我是不是在梦里呀,这要是个梦该有多好。
回到集体户,一片冷清和寂静的气氛,同学们仿佛惊呆在这突如其来的的事故之中,厨房没吃的,灶上没热气,我来到了我们女生住的屋子,打开房门,一股冷气袭来,地上和炕上分别摆放着大队和公社送来的花圈,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祭奠的花圈,这些花圈的存在彻底的宣告了晓光已不再人世间的惨痛事实。
得到晓光已经被运回去的消息,我又急忙往回赶,追悼会上更证实了我们亲爱的知青战友永远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的父母。带着她浪漫而美好理想,轻轻挥舞她手中鲜红的毛围巾,飘然而逝,作别了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