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索尔之子》 Son of Saul
匈牙利(2015年,1小时47分)
导演Lázló Nemes
匈牙利语,意第绪语,德语,俄语等,配有英文字幕
此片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金球奖和英国电影学院(英国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以及戛纳电影节的四个奖项。
这是一部描述在1944年,发生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的故事。索尔是奥斯威辛集中营里的一名囚犯,他的任务是与其他特遣队的犯人一起做苦役,焚烧自己犹太同胞的尸体,从而可使他自身的死期延迟四个月。一天,他发现了他年幼儿子的尸体,索尔必须在参与囚犯计划的秘密越狱和为自己儿子办犹太人葬礼之间做出选择。
导演通过主人公索尔的眼睛,让我们如临其境般地感受到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恐怖 – 当毒气浴室的铁门被关上,瞬间传出男. 女. 婴. 幼混杂刺耳的哭叫声,对铁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当哭喊声逐渐消失, 铁门再次打开时,索尔在成堆裸露的尸体间,奋力地洗刷着血流成河的地面;一具具尸体从眼前拖过,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怦怦声;尸体接着被扔上运输带, 丢进烈火熊熊的焚尸炉。焚烧炉炉灰爆满, 纳粹改用万人坑直接射杀焚烧;当被剥光衣服的男女老少被推向坑边; 火光中, 一个个裸露羁绊, 跌跌撞撞的身影,一阵阵机枪的扫射,纳粹催促的吼叫, 凄厉绝望的哭喊;中了弹的躯体成排地坠入毒燎虐焰...... 让人看得窒息,欲哭无泪。 这是真正残忍无比的种族灭绝,是人间炼狱。
为了给被纳粹军医窒息致死的儿子找到一名神父,索尔在混乱中丢掉了越狱时不可缺少的炸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一个将被处决的神父。索尔为什么如此偏执地偷出儿子的尸体,执意要找到一名犹太教的神父为儿子做祷告,然后给儿子正式下葬?
索尔可能为了尽父亲的责任。特遣队的人不相信索尔有儿子。当索尔被问到何时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时,索尔无语。 也许, 男孩真的是索尔婚外的儿子,索尔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也未曾承担过父亲的责任。 此时, 是索尔弥补其父亲职责的仅有的一次机会,所以,索尔竭尽全力,一定要找到一名神父。
也许, 索尔根本没有儿子。但这个未被毒气熏死的男孩让万念俱灰的索尔看到了救赎的希望。正如索尔所说, 男孩是他婚外所生,那么索尔与妻子所生的子女连同其妻子,早已被纳粹所杀害了。 纳粹用四个月的生命作为诱饵强迫特遣队员残杀自己的同胞。 试想,一个男人在面对杀害自己妻子与儿女的刽子手面前,按照情理, 本应是义愤填膺,愤不欲生; 但是特遣队所做的,却是在帮助杀害自己妻子与儿女的刽子手继续杀害他人的家小, 继续亲手制造着一轮轮的人间惨剧。一个有良知的人,内心都会受到鞭挞,谴责与煎熬。生活在人性扭曲的折磨与痛苦中,每天做着丧尽天良,杀人如麻的工作,对于索尔来说,应该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啊!
面对良心的谴责, 索尔别无出路,唯一的选择就是麻木。那镜头中视线外模糊的一切, 揭示了索尔的内心世界, 他装作看不见, 听不见,他的良知已死。所以当队友谴责索尔说“为了一个死人牺牲掉活人”的时候,索尔平静地回答:“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其他特遣队的队友,在计划暴动逃出监狱,以获新生。但是, 索尔心中已经不存在生的希望。 逃出集中营,仍要面对无处不在,荷枪实弹的纳粹。往哪里逃?生路在何方?索尔唯一在此可以寄托的,是为男孩, 也是为自己, 通过一场神父主持的葬礼,洗刷自己的罪恶,获得灵魂与人性的重生;还给男孩一份在世时没有得到的,做人应有的尊严。
这就是索尔殚精竭虑要找神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良心的忏悔,人性的救赎和死后灵魂得到重生。
可悲的是,索尔的救赎并没有被实现。 找到的神父是假的,男孩的尸体被河中激流卷走。谷仓前出现的金发男孩并不是救赎的希望,却暴露了越狱者藏身的地点。 在那一阵激烈的机枪声过后, 山谷里死一般地寂静;金发男孩蹦跳着,消失在山林深处。
留下的,只是无边无尽的绝望......
"分明死地求重生。”
对于索尔的行为,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去评判对错。在那样恐怖杀戳, 令人发指,不见天日的环境中, 任何用和平年代的道德伦理观来评价索尔也是罪恶。我想,这里没有对错,索尔表现出的是人性的最后挣扎。
这部电影, 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影响,给世人种族灭绝罪恶的警言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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