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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伯到西北医学院工作以后锋芒尽显,表面上看是才华横溢卓有成效,实际上危机四伏。我父亲每次出差,顺道不顺道都设法去看看大伯,尽可能地给他一点忠告。可是大伯根本没把父亲看在眼里,不以为然。
1964年大伯情绪低落,父母力劝他带全家到我们家住几天,散散心。大伯独自一人来到我家待了一个星期。给我们哥仨买的望花筒和小皮球让我们记一辈子。
文革的第三个年头,大伯的真正厄运来了,他以现行反革命罪被判十年徒刑。大伯母积极参与了揭发指证大伯的反革命罪行。其实都是些大伯两口子在家说的牢骚枕边话。
大伯进了监狱以后,大伯母带着堂姐堂妹和大伯划清界限,离婚改嫁。大伯服刑的10年中,堂姐堂妹一次也没有联系大伯,更不要说去监狱探望了。我对她们姐俩的表现极为不屑,甚为鄙视。
我父母却对她们很是理解和宽容。父母认为不可对特殊社会环境中的人性表现过于苛求。能够适时变色妥协的生物更有机会生存。
72年后父亲两次疏通关系亲赴监狱探望大伯,花费了不少银两。大伯含泪托付父亲去看看他的两个女儿。父亲屈就到前嫂子家拜访看望侄女。
大伯母不请父亲进入家里,使父亲寒风中在楼下一等就是半小时,才肯放女儿下楼来见父亲。堂姐和后父关系不好生活窘迫,父亲还给她留些钱钞。父亲当年讲起这些来轻描淡写,我却牢牢地把它记在心里。
大伯出狱平反后,父亲又为他们父女的团聚和解开心结做了不少工作。堂姐堂妹分别考上了78级山西大学,79级的清华大学。父亲命我去看望堂妹,体院距清华1.5公里,我却拖了一个学期才去。见到堂妹以后,想象中的种种恶感很快淡去了,才想到父母比我看的深远。
劫后余生,大伯一家和我家后来相互走动密切。目前堂姐堂妹和她们的父母都住在北京。大伯一家常常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前大伯母的丈夫文革一结束马上被冷冻雪藏(是不是三种人没有定论),90年代就患癌去世了。前大伯母一人在京养老,和大伯前缘已断,多年不联络了。
堂姐堂妹二人都是和大学的同班同学修成的姻缘正果。由于她们的自身经历,二人都极为珍惜家庭和谐凝聚。
堂姐夫8年前从省城一所重点大学的党委书记任上,调到帝都担任央企某总公司CEO。堂妹的丈夫是个学究,学术上颇有建树。堂姐的儿子在国外工作。堂妹的女儿在美读博。后30年右派后代家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家亲人团聚有些不成文的规矩:一不谈政治;二不谈过去不愉快的往事;三不议论子女晚辈婚姻前途的话题。大伯偶尔夸夸其谈是个例外,教练网上发文也是众人意料之外的事。
的却,宽容是美德, 也会有收获。 政治上说,有一战后对德国赔款制裁的例子, 结果如何?
这不, 楼上的坛子里,还有不少人叫嚷再发10颗原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