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郑毅燮和张伟江两人去了保卫处报案,情况果然和张伟江预测的没什么两样,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只是将情况登记了下来,并提醒说以后在晚上出门,即使是在校园里,最好也两个以上的同学结伴而行。
秦媛上完课去找到洪彩云,讲了周六的蒙面人事件,说要把舞蹈教练的工作辞了,洪彩云想着是秦媛受到了惊吓,体谅她的心情,很爽快地答应顶替她的工作。从洪彩云那里一出来,秦媛又跑到学习部,郑毅燮正和陈斌交代着一些工作,打算着在毕业前,尽快把部长的工作交出来。
秦媛走进来对郑毅燮说学习部的工作她从今天开始就不干了,郑毅燮连忙说不干也好,叫秦媛不必担心什么,工作上的事,他会安排。秦媛看见郑毅燮包着纱布的手臂,对着郑毅燮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让你受伤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整个屋子里的人,包括郑毅燮都被秦媛的举动弄得愣住了,等郑毅燮回过神,追出门去,秦媛已经跑下楼梯了。
把要辞的工作都辞去之后,秦媛走在校园里觉得一身轻松,又想起一句话: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便跑到校理发室将一头长长的秀发剪了去,剪好后,理发师傅拿着镜子帮她前后照了照,镜子里齐耳短发发型看上去裁剪得很整齐,顺直的发丝看起来很是清爽舒服,齐刘海及脸旁整齐发丝让整个人的脸型瞬间就有了变化,显出很唯美的鹅蛋脸,并且将五官衬托的更精致玲珑,给人一种既文静典雅又有点活泼俏皮的感觉。
回到家里,秦媛洗了个澡,换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深海蓝色的直筒裙,样子就像是一个文静的中学女生。她来到母亲的房间,林梦婷见女儿把头发剪了,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大吃一惊,因为即使在考大学前最紧张的时候,很多女同学嫌每天早上起床梳头麻烦而一阵风地去剪头发的时候,女儿都没舍得剪她那一头留了十几年的秀发。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林梦婷问道。
“好看吗?”秦媛在母亲面前转了个圈,又眨着大眼睛将头左右转动着。
“挺好看,我女儿留什么发型都好看,就是看起来更小了,像是个中学生。”林梦婷对女儿剪发的举动不免又有些好奇,“媛媛,你为啥要把头发剪了?”
秦媛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要从今天开始过隐居的生活,只关心学习的事。”
看见女儿的这副样子,林梦婷不禁忍俊不已:“你是打算去哪个深山老林呀?”
听了母亲的话,秦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去深山老林隐居只能算是小隐,我要大隐。书上不是说嘛,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在深山老林里隐居是小隐,在闹市上隐居是中隐,在朝堂上隐居是大隐,我要在大学里隐居,和朝堂好有一比,所以可称作大隐于校。从今天起,凡是有什么电话找我的,不管我在不在家,一律都说我不在家,在学校里。”
吃完晚饭,秦媛回到寝室,坐在床上收拾东西,上铺的张玲玲从门外进来,看见她的背影却没认出来,十分奇怪这个不认识的女生为什么在秦媛的床上拿东西,警觉地问道:“这位同学,你来找谁?怎么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我不找谁,行不行?”秦媛故意娇声细语地说道。
“你是谁呀?”张玲玲有些恼了。
这时,秦媛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可真能翻脸不认人。”
“秦媛!”张玲玲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
女孩子似乎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本事,变换一种发型,再换上一身衣服,有时即使是很亲近的人都不能一眼辨认得出。
于是从那天开始,那个长发飘逸、歌声婉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大美女秦媛便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眼到了六月份,洪彩云自从四月底接替了秦媛做舞蹈教练,这一个半月的舞蹈班课程结束了,却一直再也没有见过秦媛。
张伟江也在上舞蹈课的时候,过来问过洪彩云两次有没有见过秦媛,说他给秦媛家里打电话都说不在家,在学校;可去宿舍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姑娘像是失踪了一样。洪彩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一阵子在食堂吃饭也从来没有见过秦媛,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洪彩云约了陈敏跑到秦媛家里敲门,开门的是秦媛的妈妈林梦婷,两人心怀忐忑地问秦媛是不是在家,因为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林梦婷微笑着请二人进了门,说秦媛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两人可以上楼,去房间里找她。二人便换了拖鞋跑上楼去。
最近这阵子,秦媛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哪儿都不去,林梦婷担心女儿闷坏了,早就希望有同学来和她聊聊天儿了。
两人来到楼上,轻轻推开秦媛的房门,看见秦媛正坐在桌子跟前,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一本精装本的原版《汤姆索亚历险记》。
“秦媛,这是你吗?怎么变样了?怎么舍得把头发剪了?”陈敏诧异不已地问道。
听见好朋友的问话声,秦媛放下手中的书,转过身来,一边招呼两位坐下,一边有些吃惊的问道:“是什么风吹得两位大驾光临?”
“这一个多月你躲到哪里去了?”洪彩云好奇地问。
“我哪都没躲,天天都在学校里待着呢!”秦媛泰然自若地答道。
“胡说,最近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在食堂找你,根本找不到你!”洪彩云嗔道。
“真要谢谢你这么惦记我。”秦媛笑了起来,“不过你在哪个食堂找我呀?”
“就是咱们常去的二食堂呀!”
“那你能找到我吗?我现在总去四食堂。”
“可是,晚上上自习也看不见你呀!”
“你还每个教室找我来着?”
“当然啦,根本就找不到你。”
“那你肯定找错教学楼了,我现在从东楼挪到主楼上自习了。”
“上个星期我就一直在主楼自习,也没见你呀!”
“那你肯定找得不够认真,推门一看,没有就走,根本就没仔细看,我现在自习都坐在教室最里面的第一排,你得把门全打开才能看见。”
“你在闹什么鬼?”陈敏也跟着好奇起来,“最近,我一直住家里,上完课就回家,刚才,彩云来跟我说你不见了,我还不相信。看来还真有事儿。”
“我现在是大隐于校。”秦媛指了指墙上那副大大的条幅,严肃地说道,“我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争取当个女学究啥的。现在严格遵守的行为指南就是,三点一线围着绕,看书学习最重要,文体活动别来找,一到周末往家跑。”
秦媛的话和那张大大的条幅把两个好朋友逗得捧腹大笑,笑了一阵儿,却见秦媛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这一下,看得两个人有些心慌:“那……那什么,怎么了?”
“你们俩是我朋友吗?”
“是,当然是啦!”两人信誓旦旦。
“是朋友就帮我,以后要是有这活动那活动的,替我挡着点,千万别找我;不管是谁问我,就说不知道,问急了,就说——准备要出国了,或者干脆说,可能已经出国了,反正凭你俩的聪明才智,尽管去发挥吧,只要把我说没了就行!”秦媛的话说得很认真,两个朋友这回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了。
“秦媛,”洪彩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张伟江那家伙都向我问过两次了,问你去哪了呢?”
“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