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伟江一脸迷惑的神情,李文明说道:“好吧,小弟,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喔。”
张伟江不知姐夫会说出自己的什么特殊情况,自然就有些好奇,李文明见小舅子手中的烟抽完了,又递上一支,照样给点上:“小弟,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待会儿,我要对你说的话,对事不对人,绝对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
“行,你说吧,我有数。”张伟江抽着烟说道。
“小弟,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被老师和领导喜欢的三好学生、学生干部,现在还是学生党员,这些在老师和领导那里吃得开,在女孩子这里就吃不开了。”李文明摇了摇头,又抽出一只烟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知道,人家把你这种人叫什么吗?说的好听点儿,那叫做公公、官儿迷;说的不好听,就直接被叫做狗腿子、豁二屁,大多数的女孩子对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拿正眼瞧的,最好也就落个敬而远之。知道这是为什么?你们是把组织和领导放在第一位的,净说大话、套话,没的一句真话;人家女孩儿喜欢什么?你得时时刻刻把她放第一位,一门心思地就对她好。啊晓得?”
张伟江原本不觉得一个四肢发达、头脑平滑的体育老师能说出点儿什么惊人之语,只是姑且听之,未曾想,李文明说出的这一番开导,令张伟江茅塞顿开,仿佛一直遮在他眼前的那层窗户纸,一下被捅破了一样,真就警醒了他。
难怪,秦媛总是喜欢给他戴上一顶顶的大高帽子,听上去全都是溢美之词,可仔细品品,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味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以前总以为郑毅燮那样的人招女生喜欢,是他有什么法宝,闹了半天,问题不在别人那里,却在自己身上,如今这学生党员干部的名头竟这么不招人待见了。这可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向自信的张伟江,有了危机意识。
见到张伟江陷入沉思,李文明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帮这个小舅子成了好事,追到秦媛,以后在张家就没人敢瞧不起他了,他在张家也就熬出头了,况且,手里有了小舅子的把柄,小舅子从秦家得到的好处,自己也少不了得一份,于是继续说道:“再过几个月,你一毕业,留校当上了辅导员,身份变了,跟人家可就又隔了一层,说话都没的那么方便了,所以,你得趁现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尽快搞定撒。”
“你说的那事靠谱吗?会不会出什么事?”张伟江终于问了这句李文明久等的话。
李文明拍着胸脯说道:“小弟,这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咱又不是真的去干坏事,只是假嘛日鬼地演一场戏,能出什么事?再说,这种事咱又不是第一次玩儿,太小儿科了,咱做姐夫的只是要帮你,你要是不抓紧来个质的飞跃,最多落个妇女之友的好名声,那恐怕就真没的戏唱了。”
……
大学的舞蹈培训班一直在学生俱乐部举办,从晚上七点到八点,每次一小时,每星期两次,是星期三和星期六。学生俱乐部座落在大学的最东面,与学生宿舍区和家属区之间隔着校医院,因此,从学生俱乐部到宿舍区或家属区,如果步行的话,必然要经过医院住院部后面的那条路,这条路虽然不是什么羊肠小道,却也的确没什么人走,因为,但凡在校医院看病的教职工和学生,病情不重一般不会住院;病情稍重就会转诊去市立医院,所以校医院的住院部一直就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地方,况且,这条路的路边还有一人多高的树篱笆将医院与外界隔开,这里就更显得冷清,甚至可以说僻静。
第二期舞蹈培训班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是星期三,舞蹈课程结束的时候,张伟江有意缠住秦媛请教刚学的舞步,耽误了几分钟,培训班学舞的同学们就走光了,接着,张伟江便陪着秦媛一路回学生宿舍区,从学生俱乐部一直到住院部后面的那条路上,果然是一路无人。
按照计划,星期六要在住院部后面的那条路上演的大戏应该是万无一失,因为周末的时候,所有江城本地的学生基本都回了家,校园里的人更少了。
到了星期六的晚上,张伟江一家人吃过晚饭,时间是六点半,张伟江起身说要去舞蹈培训班学跳舞,李文明说要去找朋友打牌,两人结伴出了张家后,李文明胜券在握地对小舅子说,以他以往的经验,最好比秦媛晚一分钟过来,可以把戏演得更逼真些。张伟江说他会看着办,两人便分了手。
一切情况似乎都按照事先预计好的方向有条不紊地进展着,舞蹈班的教学一结束,张伟江又去找秦媛开小灶,学了几分钟之后,看看人基本走光了,张伟江对秦媛说自己再练练,看着秦媛走出了俱乐部,张伟江又练了一分钟的样子,正准备走人,文艺部的几个整理场地的同学却拉住他谈起了文艺部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张伟江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脱了身,急忙向预定地点跑去,谁知,刚出了俱乐部没有多远,迎面就看见一个黑影,看身形就知道是自己的姐夫李文明,于是低声叫了声“姐夫”。
那黑影惊慌地转过身来,脸上竟然还带着黑面罩,“真是个傻瓜,怕别人不知你是坏人吗?”张伟江心里想着,指了指他脸上的面罩:“还不赶紧摘了!”
李文明一边摘面罩,一边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说道:“出……出事了!”
张伟江这时注意到李文明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刀上带着血迹,张伟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来不及细问,只叫这个傻瓜姐夫把刀收起来,外套脱了拿着,穿着衬衫镇定点走到大路的人群中去,那把刀最好是扔到月亮湖的湖心里去,便急忙往住院部后面跑去,真不知道那傻瓜究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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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这大过节的,可别让秦媛出什么事。张伟江是个小人。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