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管3721

从小就是个五香嘴,刚给自己戴了个摄影菜鸟的高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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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你是我今生的偏爱

(2020-02-18 20:07:15) 下一个

       冯翔抱一把吉他铆起(努力干某件事)哼着春夏秋冬的武汉,还有武汉的伢。

 

        https://youtu.be/fZMeq4RFJPU。《汉阳门花园》

      冬天腊梅花

  夏天石榴花

  晴天都是人

  雨天都是伢

  冬天腊梅花

  夏天石榴花

  过路的看风景

  住家的卖清茶

  十年冇回家

  天天都想家家

  家家也每天在等到我

  哪一天能回家

  铫子煨的藕汤

  总是留到我一大碗

  吃了饭就在花园里头

  等她的外孙伢。

        

         我那时候还太年幼,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直到我再也付不起,才隔着时光回望着过去的自己还有在武汉时老特儿(爸爸)老倆(妈妈)年轻的样子。

 

       老特儿喜欢七(吃),只要他有空闲,就叫老倆带上我一起上餐馆七(吃)。

 

        记忆中最好七(吃)的是吃四季美汤包。汤包,皮很薄,肉馅用皮冻搅拌,蒸笼里放满了松针,汤包放在棕色的松针上,松针被浸泡得油滋滋地发亮,我总是嫉妒松针比我先尝了味道。

        四季美汤包很有名,天南地北的人到了武汉都要去吃四季美汤包,不论你几么攒(何时)到餐馆,总是要先排队。每次我排在长长的队伍里总觉得包子远在天边,这种煎熬让我的肚子更饿,我一边流咸(流口水)一边甩着老倆的手说:还要等几久撒?(好久)。所以,每次排到我家,每次都点好多笼汤包。汤包很油腻,七(吃)汤包时要配以姜丝和陈醋,即使七(吃)了陈醋泡的姜丝,那汤包还是太油了,一般人顶多吃四两就被腻得七(吃)不下去了,也许是排长长的队才是化解汤包油腻的妙招。

      七(吃)汤包时总要跟不认识的人拼桌,不认识的两家人坐在一起七(吃)汤包,汤包蒸熟后肉冻化成了汤很烫,包子一上桌我也顾不得了,咬破皮唰啦学(迅速吸)一口,老特儿总是在一旁说:烧吃哈涨的(猛吃),慢点!

        有桌子的吃着汤包,等桌子的老几(泛指)更多,圈在我们身后,伸着脖子看着我们七(吃),仿佛我们的汤包得让他们用眼睛先试七(吃),我们才有资格七(吃)。七(吃)完走出餐馆,老铁儿摇着头说:莫板眼啊(怎么回事)!七(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

 

      武汉,九州通衢,汇聚了南来北往的美食。 仅是早餐就花样繁多,就像过年一样,所以,我们称七(吃)早饭为过早。

     常见的过早有老通城豆皮。就是用去皮绿豆加大米磨成浆,再加面粉,搅成糊状,在大大的平底铁锅上摊成薄饼,饼上摊鸡蛋浆,翻面之后铺上煮熟的糯米,瘦肉丁,笋丁,豆腐丁,香菇丁、咸菜丁……每家的配料各有不同,就如同西方的披萨。

         豆皮,一次摊一大锅,摊豆皮的孃孃(阿姨)用一把铲子将摊好的豆皮切成一块一块的,金黄金黄的在锅上排得整整齐齐,然后撒一把碧绿的葱花。有的也会浇一勺带辣油的卤汁在自己盘中的豆皮上,那就是另一种风味了。

       拿一盘豆皮,找个位置坐着慢慢地七(吃),有时等不急也鼓(蹲)到街边就开七(吃)。

       用油煎过的豆皮,酥脆焦香,糯米软绵,加上肉丁的滋润,还有香菇笋丁的增香。豆皮的味道,看在我眼里,记在我脑里,留在我心里。什么时候我可以再这样在汉口过早?一次就好。

 

     汉口的芙蓉餐馆,是川菜。老特儿喜欢他家的豆瓣鲫鱼,咸鲜微辣,鲫鱼身上铺满了烧得香软的葱。

        老倆喜欢鱼香肉丝,酸酸甜甜的,带一点泡椒的辣,正好下白米饭。

        我最喜欢芙蓉抄手(馄饨、云吞)。抄手皮薄得如丝绸一般,口感柔嫩滑软,里面包着调得嫩滑的猪肉馅,用猪骨牛骨鸡骨熬制的高汤盛着。高汤熬了很久,极为鲜美,汤上面漂大片的油花和十几粒葱花。我不喜欢七(吃)葱花,每次(七吃)抄手时都要小心择出葱花,然后吹着滚烫的抄手和汤,囫囵咽下。

 

         还去过广东餐馆冠生园,还记得橱窗里挂着的广味烧鸭和叉烧肉。

         江浙菜馆五芳斋的粽子总在每年端午节飘香。

         武汉有各餐馆还有小桃园,是专门售卖一罐罐鸡汤、排骨汤、牛肉汤、羊肉汤,种类繁多,汤汤水水,各自精彩。

 

          大中华,是专门吃鱼的餐馆:吃武昌鱼,吃红烧鱼唇,吃清蒸白刀鱼。不同的季节,去吃不同的鱼,同样的鱼,可以做不同的菜。我们每次去,老板总是客气地打招呼:师傅哦,来了,请坐请坐。笑眯眯地引我们进去。

        鱼餐馆老板脸上的皱纹都还浮现眼前清晰可见,怎么时间就如白驹过隙不见踪影?

 

       那时带着我走街串巷寻找美食的老特儿,年轻英俊,富有朝气,我以为我永远不会长大,老特儿就会永远这么玉树临风。

 

         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来一场旅行,或者情不自禁的在车站大哭一场。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和童年告别了,武汉也回不去了。可是没有仪式,怎能算告别呢?!

 

       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安静地想念着潇洒的老特儿、称透(漂亮)的老倆,还有喧嚣的武汉。我把对你的思念留在每一天:

      早起厚厚枕头上的一抹褶皱,

      午后电话铃声的一阵丁泠泠,

      晚归途中路灯下的一片昏黄,

      睡前半梦半醒的床前明月光。

 

 冯翔的吉他咿咿呀呀还在耳边回荡:

       小时候的民主路冇得那多人,

  外地人为了看大桥才来到汉阳门,

  汉阳门的轮渡可以坐船去汉口,

  汉阳门的花园,

  属于我们这些住家的人。

         ………

      现在的民主路每天都人挨人,

  外地人去了户部巷就来到汉阳门,

  车子多 人也多,

  满街放的流行歌,

  只有汉阳门的花园,

  还属于我们这些人。

 

 

ps,我从未去过武汉,今生恐怕也无缘成行,本文经网友酒绿春浓的同意改写。武汉的一砖一瓦,一人一村,都是我的眉间心上,求神怜悯武汉!求神大能的手医治武汉,让武汉活过来!让武汉活出神的形象和光彩!

酒绿春浓原文link

https://bbs.wenxuecity.com/rdzn/425343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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