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183-七八年后妹妹心

见到相貌堂堂的光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的家，仿佛蓬荜生辉，更是让唐姗姗喜出望外。拉着金光辉的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以为是天降的神仙、心生的幻影，虽然从来人的容貌里，依稀还能看出十几岁光辉的影子。

当光辉上了初中，梨花再不让儿子上廉洁的家，因为他喊“唐姗姗”妈妈，那样自然和亲切，让梨花心里受不了。

后来廉洁只好每年暑假，把女儿雅娜送到昆明，送到梨花身边，让雅娜也跟着光辉叫“妈妈”，才让梨花慢慢不恨唐姗姗，不去抱怨她存心跟她争儿子。

光辉高中毕业后上了南京军事学院，于1965年夏季按时毕业。第二年国庆节后，该校执行中央军委决定，停止已经充分准备好的招生。梨花让儿子在昆明军区锻炼了半年，后来在北京开会时，遇到韦广镇，才在他的劝说下，把光辉安排到黄浦江市警备区服役。

梨花知道儿子一直忘不掉雅娜。

光辉在大学里只是认真读书，从来也没有把个人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后来唐姗姗不允许廉洁送女儿到昆明过暑假，所以两个年轻人在光辉读完高二的时候，最后在一起过了一个暑假。此时雅娜已经读完初一，虽然比同班同学小两岁。

梨花不知道儿子在南京读大学的时候，是否在假期会去看望他的干爹干娘，以及他的妹妹。不过儿子没有在大学谈恋爱，八九不离十是靠谱的。梨花问过儿子，他的很多同学在大一和大二的时候，都有了女朋友，为什么没见他带女朋友来昆明玩。光辉只是一笑带过，不愿多谈及这个话题。

看见干娘依然亲切热情，眼中充满喜悦，光辉语调充满喜悦地喊道：“妈妈，您好吗？”唐姗姗点点头，拉着光辉的手，领他坐下说话。

廉洁家里，已经没有安排勤务人员，一家三口的日子，都是唐姗姗在安排和照顾。光辉把装在袋子里的礼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接着拿出云南的特产和母亲特意为廉洁夫妻准备的礼物。另外，还有一件母亲交给他的首饰，特别强调，是给他的未婚妻的。提醒他，不能随便给一个异性，因为她只有这么一件家传的首饰。

看见光辉最后拿出一个外形有点陈旧，却非常典雅端庄的宝盒，吸引了唐姗姗的目光。面对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礼物，唐姗姗都是莞尔一笑而已，却对光辉手上的盒子，十分好奇，因为盒子里面，明显装有一件首饰、或者手饰。

“这件也是礼物吗？”唐姗姗试探性地问道。廉洁已经上厨房去炒几个热菜，虽然在路上已经买了一些熟菜和熟食。现在廉洁已经主动要求，不需要车送车接上下班，而是骑着自行车来往。今天，是文昌阁要了车，送光辉和廉洁回家，并让司机把光辉送回卫生厅为光辉安排的招待所单间。

“妈妈，这是家母叮嘱给......给......”光辉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表达出此时的心情。

“给妈妈看看！”唐姗姗虽然不喜欢傅梨花，但是对她交给光辉的首饰，还是很欣赏。光辉犹豫片刻，还是递给了她。

唐姗姗知道，这是傅梨花在向廉家提亲，虽然两家大人对此事一直心照不宣，两个孩子，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面对盒子里的东西，唐姗姗没有马上打开，先睹为快，而是对光辉说：“辉儿，去叫你妹妹来！”

虽然一进望海花园街五号，光辉的目光就像在黑夜里，两杆大号手电筒，到处扫视，没有发现妹妹的翩翩倩影、楚楚身姿。

自从干娘不再让已识风情的雅娜上昆明过暑假，毕业后的光辉，无论如何也要考到南京，这样离妹妹就很近。谁知道一进军校，纪律严明，根本无法自由活动。假期也是规定严格，哪里能够一走几天，让光辉暗暗叫苦。

寒暑假更是被母亲要求定时回家，过年或者进昆明军区进行各种军中的拉练和参加各种论坛和学术会议。光辉猜测，母亲不想让他跟雅娜继续交往下去，而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位文韬武略的现代军事家，或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

光辉非常理解母亲，不愿意违背她的心愿，只有静下心来，认真读书，把少年时代的美好时光悄悄收起，先完成学业。以后的事情，交给未来和缘分。

光辉还记得雅娜读完初一时的风姿绰约、音容笑貌。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雅娜会是如何得惊艳？光辉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妹妹的闺房是他们少年最好的回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面，妹妹会怎样迎接她的突然出现呢？

“嘭嘭嘭”光辉不敢像小时候那样，连门都不敲，推开就进去。

“谁呀？”一声娇嗔，让光辉听出一点烦恼、一丝不悦，还有掩饰不了的懒散。“不会在睡觉吧？”光辉有点心虚，忍不住又敲了几下。

很快听到噔噔噔的拖沓声，光辉知道妹妹生气了，因为每次她生气，脚步声都很急促，不过是转身走开，不再理他时，都是这样。

“干——”雅娜拉开房门，以为是妈妈，一看是、是——，“你来干什么？”雅娜被哥哥的突然降临，搞得不知所措。她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也知道他在警备区好八连，但是觉得他离自己一直遥远不可及。

雅娜在读书的时候，不觉得。后来学院停课了，离开校园，雅娜才发现，自己想见到哥哥，却被生疏感影响了行动的果敢——他为什么不上家里来，而是一推再推，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妹妹，妈妈叫你吃饭，快起来！”光辉见雅娜还像小时候，一生气就钻进被子里。那时的光辉，掀开被子，就拉她起来，现在还能这样做吗？

见雅娜根本不吭声，更是一动不动。“再不起来，我动手了！”等了半天，光辉警告道。见妹妹还是有恃无恐，侍宠而骄，蹲在床边，低声说道：“妹妹，哥哥带礼物给你，你不想看看？爸爸把饭做好了！我数三下，你不动身起来，我就认为你是聋子，像以前一样，揪住你的耳朵。听清楚了？一、二、三——”

光辉被妹妹无视他的命令激怒了，伸手抓起被角，就要一掀被子、二揪耳朵。想不到，雅娜一眨眼就出现光辉眼前。如此近，连妹妹唇上的寒毛都看得清楚，更不要说她的气息，让光辉感到鼻子有点痒。

“礼物呢？”雅娜把一只玉手伸张很平，几乎贴在光辉的眼上，让光辉闻到妹妹洒了的玫瑰花香。光辉拿住妹妹的小手，放在手心上，看了看，十指纤纤、肤色如羊脂玉，白色腻着绸缎的光芒。指甲修剪得俏丽可爱，指甲上涂着玫瑰的精华，如彩云一样浮现在光辉的视野里，仙女散花地冲击视线。

雅娜见哥哥双眼不错地端详她的手，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无牵无挂地牵着，没有去打扰他的专心、他的思索。雅娜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想，还好七八年不曾改变两个人的默契，仿佛只等这一天。

光辉觉得妹妹的手，是天生弹钢琴的。无论形态还是肤色以及柔韧性，都是天下一流，人间无双。“妹妹，你的手好美！以前哥哥都没注意到，妹妹如今这般心灵手巧！走，我陪你看礼物去！”光辉说完，拉着雅娜下了床。

雅娜想换一件衣服，但是小手被哥哥紧握着，感到很有力，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小声说道：“哥哥，我——”光辉这才留心注视眼前的妹妹，已经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的风韵和容颜，让人由衷喜爱。

妹妹留着披肩发，发丝黝黑、纤细柔软，顺势垂肩，优雅风流。杏眼桃腮，眉型似弯月、神采如花飞。一身套头衫，松散而潇洒；两眼深情意，静水而流深。腰肢苗条有序、体态曲线张扬。似笑非笑靥，欲嗔未嗔时，娇气中飞掠猜疑，秀色里顺从温柔。楚楚动人无觅处，落落寡欢已过时。

雅娜见哥哥眼中充满惊喜和不舍，知道自己在哥哥的心中份量，不禁羞涩点点、柔情澹澹地一边绾着垂发，一边低头问道：“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