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授终身制度的弊端，附耶鲁婚礼照片

经允许转载网友在读我的博文《耶鲁典雅校园特别适合谈恋爱》后的留言和分享的照片。文章写好，正好不用寻图了，谢谢。

朋友：“嗯，耶鲁校园确是美。美国所有大学中，我认为校园最美的是斯坦福和耶鲁了。耶鲁校园不但适合恋爱，还适合结婚。前几年去耶鲁时，恰好遇上有人结婚，我拍下了人间美好的一幕。可能是耶鲁的学子们回去母校办婚礼”。

我的回复：“谢谢分享文字和照片，耶鲁是城区最美校园，斯坦福和康乃尔是郊区大学最美的。耶鲁可以与我们华大比美，我们建筑风格没有耶鲁那么古典[Worship][Salute]”。

设立美国大学教授的Tenure制度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学术自由, 因为教授的学术可能与捐款人或美国政府与校方的观点不同。在中国国内，美国Tenure制度被错误地翻译成终身教授制度。其实在美国没有什么是终身的，亿万富翁也需要努力在近80岁时争取再上岗当美国总统。

因为Tenure制度的弊端很多，在美国研究型的私立大学医学院，Tenure已经没有什么用。如果教授不能有效地产出，照样必须卷铺盖走人。如果不能适应这种残酷的环境，甚至可能出现教授自杀的人命案。

我只鼓励在智力和坚韧度都上乘的年轻人从事以探索未知世界的学术人生，对于一般的人，商务世界也充满成就感。

实验科学面对的是自然现象，只要你不犯法或违规，你能争取到足够的经费就能在美国大学里生存和发展，没有必要凭借Tenure制度的保护。

即使是属于社会科学的政治科学，美国该领域的著名学者福山早在2009年就呼吁取消美国的Tenure制度，当时他是霍普金斯的教授，还沒有去斯坦福。美国近期也传出新政策，Georgia大学系统采取了松动Tenure系统的决定，大学在经历二轮Post-Tenure评议后，可以辞退Tenured Professors。

我们可以看福山当年的理由：

“I’m a tenured professor. But I’d get rid of tenure. （“我是一个终身教授。但我愿意取消终身教职”）。

“Tenure was created to protect academic freedom after a series of 19th-century cases when university donors or legislators tried to remove professors whose views they disliked…（“终身教职是为了保护学术自由而设立的，这源于19世纪的一系列事件，当时大学捐助者或立法者试图罢免那些他们不喜欢观点的教授……”）

“The rationale for tenure is still valid. But the system has turned the academy into one of the most conservative and costly institutions in the country. Yes, conservative: Economists joke that their discipline advances one funeral at a time, but many fields must wait for wholesale generational turnover before new approaches take hold.（“终身教职的理论依据依然有效。但这个制度已使学术界成为全国最保守和最昂贵的机构之一。是的，保守：经济学家笑言他们的学科是靠葬礼一场一场推进的，而许多领域则必须等待整整一代人的更替，新的方法才能得以实施“）。

“The system also hamstrings younger untenured professors, making them fearful of taking intellectual risks and causing them to write in jargon aimed only at those in their narrow subdiscipline…（“这个制度也束缚了年轻的非终身教授，使他们害怕进行智力冒险，并导致他们写作时使用只针对自己狭窄学科的术语……”）

“These problems are made worse by a federal employment law that bars universities from instituting mandatory retirement. Deans and provosts can’t remove elderly professors who take up slots that could fund two or three younger colleagues…（“这些问题由于一项联邦就业法而更加严重，该法律禁止大学实行强制退休制度。院长和教务长无法解聘那些占据职位的老教授，而这些职位本可以资助两到三位年轻同事……”）

“Things don’t have to be this way. Academic freedom can thrive in think tanks and research institutes. U.S.-style tenure doesn’t exist in Britain or Australia. Japan grants tenure but forces professors to retire at a relatively early age (60 at Tokyo University). . .（“事情不必如此。学术自由可以在智库和研究所中蓬勃发展。美国式的终身教职在英国或澳大利亚并不存在。日本授予终身教职，但强制教授在相对较早的年龄退休（东京大学是60岁）……”）

引用福山的段落完毕。

美国一流研究型大学让钱说话，也就是你的命由你所在领域的同行决定。他们如果认为你行，你就可以永远不退休。如果你的同行们不欣赏你了，你的大学只有让你走人。谁也不愿意出钱养活你，那怕你是拉斯卡医学奖得主。

美国是个自由选择的社会，各人的选择创造了精彩的人生。我的三驾马车做得都不错：做自己喜欢的科学，成为受欢迎的知名博主，以及创业成功。我的社会价值早已经超过了美国普通的Tenured Professors，还做得很享受，也拥有成就感。我不与任何人换人生，在这个年龄就可以退休，根本不用为了名利而过早地了断生命。

我以前经常说过，真正对人类科学有贡献的人，还不及科学家队伍中的5%，其他人都是芸芸众生，混碗饭吃而已。

可以引用我前文中的段落，说的是现实存在的事实，大家都应该准备好，弄到自杀的地步就太不应该了。

“在美国私立研究型大学的医学院，与私立大学的其他院系和州立大学不同，是没有所谓hard money的。教授们所有的工资都是从基金里出，除非医生科学家上临床或者有些课时的补贴。如果没有经费运转实验室，基本上玩完。

“因为沒有实验室后教授的研究不在前沿，基本上也没有人找你开课。医学院的教学任务本身就很少，绝大多数时间是专注科研前沿，经常开会或者被邀做学术报告。

关闭实验室后，教授通常都会走人。如果以Tenure赖着不走，系主任、教授同事们甚至学生都会有意无意间羞辱你，让你生不如死。所以Tenure对于研究型一流医学院基本上没有意义，况且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可以挣比大学高得多的工资，离开去州大或工业界也是很好的选择”。

似乎做过千人的文学城网友硅谷工匠这样留言：“千人计划是国内的一场忽悠。一般工资比美国要低（换成美元）。但是你的工资换不成美元，国内千方百计不让你换。不要以为千人都是赢家，大部分都是吃了哑巴亏。美国教授一般到了40以后，除非是抱团的白人或者犹太人，一般没有成长空间。国内无非给的诱惑就是你在美国得不到的晋升，但是晋升也没有。千人计划一般也是五年一签，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小鞋穿。关门打狗，卸磨杀驴，表现对同族的残酷本性。一般国内发展的人也看你不舒服。领导吗，骗到点实惠也就完事了，大家都忙着贪腐”。

[硅谷工匠]

For the PUNY salary these professor's are paid, it is OK. Even prison guards have tenure. ALL GOVERNMENT job is virtually tenured. So don't sweat this too much. Professors are too full of themselves.

[april113]

更应该改的是大法官的终生制，做久了贪污腐化还权力无限

[油翁]

这篇文章对Tenure制度进行了辩护，但我认为福山的理由是有道理的。终身制度可能导致保守和成本过高的局面，也会让年轻教授缺乏实验的勇气。研究型大学需要灵活性，而不是死板的终身制度。愿意为理想而努力的年轻人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雅美之途]

回复 '枪迷球迷' 的评论 : 说得很好，你拥有另一方的争辩辞，美国高校协会也反对Georgia 的新政策。

[枪迷球迷]

甜妞制度在医学之外没用过时。 甜妞不仅仅是保护政治异见， 也保护那些选择高风险和需要很长时间课题的学者。以我本人经历， 在拿到甜妞前不会选择有很大可能做不出的难题。

天朝没有甜妞制度，取而代之的是每年评估，结果是所有人都必须急功近利写灌水文章。灌水灌少了就呆不住。跟国内同行交流时说，曾经用6年时间专心写一篇文章。国内同行说他们要这样干就完蛋了。

甜妞还是大学教授的非物质报酬。 如果大学不提供甜妞的可能， 那凭什么让有能力的学者放弃工业界的高薪去做教授？取消甜妞那就必须把这部分报酬物质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呀。

[雅美之途]

回复 '苹果山庄' 的评论 : 读博和走学术道路都不能盲从，需要更大的努力，如果不喜欢就去以其他途径谋生，也会很精采。

[苹果山庄]

看来走学术这条路很艰苦，读书读到博士，出来还钱少(顶级商学院教授除外)压力贼大，想着组里生存系里关系以及怎样搞到经费，除了真热爱的，确实难吸引年轻一代，博士出来，本科同级同学假如是好专业，说不准已把房子首付给挣出来了。读医也同样，外面看着好，内里的各种艰辛付出只有自知

[阿留]

应该说，美帝的医学院对待教授很不正常，甚至残酷。明明那么有钱的学校如哈佛，却要靠纳税人贡献的研究经费支持医学院教授的大部分工资，这本身就是非常荒谬的。其他理工科专业没有这样不公地压榨faculty的，研究经费顶多用来支付暑假工资，绝不会像医学院占到教授的90%那么夸张。高校DEI 居然没搞到这上面，真是十分的虚伪和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