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 文化不同根

 

曾有细心的人统计说“领养华童成中文学校主力”，因为美国养父母希望孩子认同自己的双重身份，“担心他们的孩子丧失中国文化之根”，“为孩子回娘家做准备”云云。了解中国、接受和传播中华文化当然是好事，但是，把这事说那么严重，看似有自外于主流文化的生份感。而且，“中国文化是华裔孩子的文化之根”的说法，也颇可疑。

 

被领养的中国孩子，绝大多数在襁褓之中，还没有学说话，谈不到接受了什么文化，只有他们的血统是中华民族的。而血统丝毫也不影响他们接受什么文化。事实上，他们的母语是英文，随着语言灌输到他们脑子里的“根文化”是美国文化。待其稍长去中文学校时，起点与“纯正老外”一样，学习新的知识，而不是“传承”已有文化；他们一辈子不会中文，也不会丧失没有过的“中国文化之根”。

 

在移民大熔炉美国，身份认同一直是个话题。大人还好，孩子往往不能恰当面对。尤其是成长在白人环境中的华裔孩子，语言文化、生活习惯都和别的孩子一样，但是外貌明显不同。就是这张脸，让其它孩子把他们与传说中的中国联系在一起。迄今，中国的形象在美国、在孩子的心目之中还没那么好。从而直接影响到华裔儿童之身份认同。所以平常听到的多半是“我是美国孩子”、“我不是中国人”。

 

至于那些热衷于让养子女学中文的美国家长，因其多数是白种人，虽曰反对种族歧视而收养黄种孩子，怕是还有“以肤色定文化”的潜意识吧？他们未必不懂血统与文化传统并不是相等；未必不知道“赶鸭子上架”会让孩子反感。只因学习外语越早开始越容易掌握，希望他们因自己的血统而对学习中文较有兴趣、从而多掌握一门谋生技能。

 

孩子在美国长大就是美国孩子，“根文化”就是美国文化。只能学习中国文化、欣赏中国文化、研究中国文化，无从“传承中国文化”，也不具有“传承中国文化”之责。混淆了血统与文化的概念，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