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
三脚猫的回忆
9.
新婚第一年过去了，小雨热爱新生活，她每天都感激命运对她太好。平日里，为了照顾孩子和小雨上学上班近，他们就跟老人们住在小木桥路。周末，三个人回浦东的公寓。
小雨的经济情况也大大改善了，她把家教都推辞了，轻松了许多。有了镭的怂恿，她花起钱来也比过去爽快多了。但她是个很会照顾家人的女子，孩子，镭和老人们永远在自己前面。
有件事情被镭说对了，就是孩子。当年小雨一心想嫁给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信心，所以曾经一点也不在乎。立立升了三年级后，不在自己的班上了，开口叫她小雨妈妈。被这么一叫，她真的想当妈妈了。她迫切地要一个女孩子，抱在怀里，那么香喷喷软绵绵，令人陶醉。有了孩子，他们的婚姻会更坚固完整的，她这么想。
终于有一天晚上，她鼓起勇气说：“我们领个孩子吧？”
镭很吃惊，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把身子靠近了，微笑着说：“那个孤儿弃儿不是很多吗，我们领一个，也是做好事对吧？以后立立也有个伴。”
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知道的。”
“不用马上决定的，我们再考虑考虑。我想去老家领，哪里被抛弃的女孩子更多，手续也比上海简便，可以通通路子。”
他的脸有些阴沉，小雨的心也沉了下去。“不好吗？”
“我猜到你会改变主意的。仅仅做小雨妈妈，是不够的。”
“我不想勉强孩子，你知道我和立立之间的感情。我是想要我们俩的孩子。”
“我该后悔做节育手术吗？当初快被自己父母骂死了我都没有动摇过。”
“跟那个没有关系的，我也觉得自己生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呢。”小雨不知道轻重，赶紧安慰他。
“说实在的，我没有带过小孩子，婴儿会让我紧张的。”
“你忙你的工作，我父母也退休了，可以帮忙。”
“小雨，我不知道能在从头来过。”
“为什么不能？我们年纪不太大呀。现在晚生孩子的多着呢。”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不是他不喜欢孩子，但是，他的生活中，小婴儿从没给他带来过好运。儿子出生，妻子却产后忧郁而死。还有大云，如果不是为了她宝宝，她一定会跟他在一起。他时时会想起大云，她还好吗？幸福吗？公司里处处有她的影子，就是自己家里，也曾是他们亲密的地方。不是他不想忘记，是太难忘记。小雨虽然乖巧可爱，善解人意，但是远比不上大云的智慧才干和激情。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太无耻了。
“再说吧。”他终于说，有点内疚。“说不定我要去美国工作一年半载呢，公司说是职业阶梯要求的一部分。有些其它国家和区域经理开始了。”
轮到小雨吃惊了：“是吗？那我们得分开？”
“可以带家属的。但是具体时间还没有定吧。等我这里的工作安排好，才能脱身。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突然有些不详之兆升了起来：“把立立也带上？”小雨觉得立立好像是她的福星。
“肯定的！家属都能上那里的公立学校，是培训类的签证，其他人已经这么做了。”
“说了我也不懂，只要能跟着你就好，我们不要分开。”小雨搂紧了镭。
镭笑了：“当然不分开。” 此刻他心里是有些矛盾的。虽然惦记大云，他们都分别结婚了，也许不见面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