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
三脚猫的回忆
26.
一个多星期后，土鳖回上海。第二天是进公司的日子，大云紧张得不得不了。
那天幸好他一天开会，大云也很忙，一天总算混过去了。其间他们走廊里看到，远远地互相打了个招呼，谁也没有敢上前。这算是办公室恋情吗？当初和小杰也是同一公司，都是普通员工，大大方方，顺理成章，从第一天在一起，就是知道要结婚的。现在她和土鳖，都是高层，不知情的外人看来，都婚姻家庭美满。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避嫌了。
下班后，他们去了远处约定的饭店。土鳖开车去，大云让她的司机在附近的商场把她放下。
“你这次出差回来，好像精神不错！”大云一边坐下一边儿说。他们定了个包间，算是安静。
他看着她，只笑不回答。爱情是强心针吗？他们都看上去容光焕发。
大云紧张的时候吃不下东西，虽然她很少紧张。那天她就几乎坐着看，他很快吃完了，说了些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觉得许多的相视而笑。。
大云不能呆太晚，八点不到，他就把她送到了家。
“时间太短了。”他握着她的手， 亲了亲。（苍天哪，跟啃猪爪无关啊！！）
“我知道。”大云说。“到家再联系。”
分开的时候，心里都惦记着，常常用短信“聊”到午夜。
他们每周最多只能出去一两次，每次就这样匆匆忙忙，家里有个小宝宝，大云心里很内疚。到了五一劳动节放大假，土鳖又照常回老家探亲，随后出差，一离开就是十天。大云心里很难过，她是局外人。虽然和小杰离婚了，看着很像小杰的宝宝，她感觉像自己在偷情。
五月底，土鳖想约她到他家里。大云知道意味着什么，一直踌躇不前。
“我们时间不多。”他终于说道。
“什么意思？”
“暑假的时候家人都会出来住。”对啊，暑假孩子不用上学，老师也放假。
大云的心沉了下去：“他们都出来吗？”
“对，她的父母一起来。他们离不开孩子，孩子也离不开他们。”
她想迈出这一大步吗？当初和小杰重逢的第一天，还是女儿身的她，毫不犹豫地当天跟他去了他的公寓。现在，她相信这份新感情吗？相信土鳖吗？她有些怀疑自己。单身的中年人，能放下所有的包袱，去爱吗？
“那算我没说吧！”土鳖看到她的表情，放弃了，再也没有提起。
他们之间气氛突然开始有些紧张。是期望不同吧。大云要感情寄托，土鳖呢？是感情和生理都需要。
大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未来。 他的家庭情况复杂，他的发展在中国。而大云的下任如果按期落实，父母移民批准，她们一大家子就去美国。她感觉小杰一直在等她回头，到了美国就是大团圆。何必再节外生枝？
一天回家有些晚，妈妈劈脸问道：“那个送你回来的是谁？”
“公司同事。”大云搪塞到。
“你跟他在谈恋爱？他的年纪比你大，不会没有结过婚吧？有孩子？“
“没有，我们就是出去吃个饭。”
“不要瞒我，我看到不止一次了。我得出来！我跟你说，国内风气不好，你不会做小三吧？”
“妈妈你电视剧看多了！”大云哭笑不得。“他跟我一样，都是自由的！”
话一说出，她好像被自己惊醒了。法律上，他们都是自由的，但是，为什么都要给外人已婚的印象呢？也许，他和她一样，都不愿意放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