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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女人:一生美丽一次(下)

(2011-09-12 12:35:48) 下一个
历史学家A·L·巴沙姆说,印度的不同季节总是趋向极端——极度炎热、极度多雨或者极度干旱,这也可能影响了印度人的性格,以及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严格的禁欲和纵情的享乐这两种极端往往并行不悖”。“性学”在印度历史上相当发达,犊子氏的《欲经》是专门研讨房中术的经典著作,至今还是西方书店中最畅销的书之一,在印度却踪影难觅。印度社会充满着“性禁忌”,大街上的青年男女很少表现出亲昵动作,却很少有手拉手的现象。电视歌舞里充斥着男人挑逗女人,女人欲爱还羞的动作和表情,但不会出现接吻的镜头。电视广告中没有妇女内衣和卫生巾广告,袜子广告更是罕见,印度妇女可以露出肚皮,却从来不把自己的腿露出来。

穆斯林的婚礼

    印度社会中的自由恋爱只在大都市的角落里悄悄进行。城市的模糊性掩盖了人们的家庭背景,许多来城市里淘金的青年人,有着共同的经历和背景,他们相恋后便组成小家庭。在印度社会里,这些小家庭如同苍老大树上的稀疏小巢,看上去很富有诗意,实际上支撑巢穴的枝干相当脆弱,一阵大风就有可能摧毁它们。这些通过自由恋爱而组成的家庭在印度还是极少数,整个社会都习惯于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些青年人也试图突围,无奈传统习俗具有极大的弹性和韧性,最后总能把突围者温和地包裹起来。

  印度学者拉吉什曾经比较过印度社会与美国社会的差异。他认为印度社会的轴心是父子关系,美国是夫妇关系,两种不同的轴心关系形成了各自的民族性格。一些印度青年已经在美国定居下来,拿了绿卡,甚至已经同西方女孩子同居。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又跑回国内找父母亲商量,认为还是找一个印度姑娘稳妥。为什么世界各地的印度人总不能融入当地社会呢?即使他们在海外生活了好几代人也依然故我?拉吉什认为,印度人骨子里存在着种姓意识,同其它民族相比,印度人有一种文化优越感,也就不愿意与其他种族的人通婚。一位在乌干达生活的印度老人在年轻时与当地土著女子结了婚,并且有了几个孩子,但是总感到有些别扭,他把这种婚姻称为“鸡尾酒婚姻”。印度人与当地女子结婚只是一种社会性仪式,不会融为一体。这位老人终于在75岁时与一位25岁的印度女子结婚,然后带着满足离开了人间。 

印度教徒的婚礼

  印度人的自我封闭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文化系统。种姓制度、对女性的歧视成了一张天然大网。印度女子遭受的苦难是从胎里就开始的,许多母亲怀孕后都到医院进行胎儿性别测定。在一个家庭里,如果第一胎是女儿,她还有活下来的希望,第二胎的机会就小了,第三胎生存的希望就十分渺茫。如果一个女子能够挣脱“层层设防”,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话,必定是有神灵的保佑。如果这个女子能够撕破那张种姓制度的大网,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必定是一个奇女子。被枪杀的印度女议员普兰·戴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普兰·戴薇出身在不可接触的贱民家庭里,其经历比《红色娘子军》里的吴琼花更为苦大仇深。10岁当童养媳,11岁被人强奸,18岁那年又一次被强歼后,普兰·戴薇一气之下,杀了那些高种姓青年人。衙门没有把那些高种姓的人绳之以法,却开始捉拿她。普兰·戴薇在走投无路下逃入深山老林。她比吴琼花的运气差,找不到接纳她的党组织,只好自立山头,成了远近闻名的绿林女侠,受到了老百姓的夹道欢。这位女土匪同当地老百姓演绎了一段“鱼水情”,衙门悬赏捉拿也奈何她不得。20岁时,躲在森林里的普兰·戴薇看到各种动物皆有情爱,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虽然饥一顿饱一顿,但也有家庭的温暖和夫妻的快乐。普兰·戴薇对自己萌生了怜悯之意,于是自首投诚,监狱中的11年磨难又改变了她的想法,她决心要“修理”这个社会。普兰·戴薇在31岁那年出狱,不久就加入了社会主义党,终于找到了一个党组织。

  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体制还是那个体制。由于广大选民的拥戴,普兰·戴薇两度当上了印度议员,堂堂正正出入印度议会大厦,同国家领导人一起讨论治国安邦计划。好景不长,2001年7月25日,身为人民院议员、社会主义党领导人之一的普兰·戴薇,在新德里的家门口遭遇三位身份不明的枪手袭击,4颗子弹结束了她的生命,也结束了普兰·戴薇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印度总统纳拉亚南称“她的一生是一部向压迫和剥削进行反抗和成功挑战的故事”。总理瓦杰帕伊说,“她的死使印度失去了一位穷人、被压迫者和社会公正献身者权利的代表”。印度政治家很诚实,他们敢说自己的社会里有“压迫和剥削”,敢说普兰·戴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普兰·戴薇的鲜血成了印度社会的一朵鲜花。
    
  印度妇女处在社会的底层,但是女性又是整个社会的欣赏对象,女性和女神形象在印度艺术和宗教殿堂中站有很高的位置,供人们膜拜。这些女性的特征是丰乳、细腰、肥臀,身体扭成“三道弯”,性感妩媚,风情万种。印度教的湿婆派和性力派把男女性器官当成崇拜物,用《奥义书》里的话说:“当一个男人与心爱的妻子拥抱时,不知道哪里是里,哪里是外;那么,当他和理智的灵魂拥抱时,也不知道哪里是里,哪里是外。”一下子把性爱提高到了神的境界,活生生的女性却只能仰视自己优美、冰冷的雕塑,犹如照镜子一样,只可惜一个在镜子里,一个在镜子外。
        
  印度不缺少女政治家,她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女同胞争取更多的权力呢?印度也不缺少法律,印度政府于1959年颁布了《特别婚姻法》和《印度教徒结婚与离婚法》,1961年颁布了《禁止嫁妆法》,印度圣雄甘地、开国元勋尼赫鲁都是大律师出身,他们在印度独立之初就开始用法律为国家“修渠建坝”,同时还在多元化、松散的政治体制中开出许多“泄洪口”,但是洪水一来,一切都淹了。连政治家和大律师们也不得不顺水行舟,由此可以看到宗教和传统习俗的巨大惯性。

  一个印度教徒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位国王娶了好几个妻子,却只有一个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国王把太子看得比国家江山还重要。没想到这个孩子得了一种怪病,太医怎么也治不好。这时候有人对国王说,有一个江湖医生能够治疗疑难杂症,何不请来一试。国王只得应允。这个江湖医生来到太子床前观察一番,对国王说自己能治疗这种怪病,但是在配药时需要用一件衣衫,这件衣衫必须是从一个快乐的人身上脱下来的。国王说,那还不好办嘛,于是吩咐宰相去办。宰相派出的差人们走了一个又一个村镇,也没有找到一个快乐的人。碰到的人都在抱怨自己缺少什么。一个星期过去了,差人们都空着手回来了。眼看着太子奄奄一息了,宰相焦虑万分,不得不自己去寻找,经过一天的跋涉后,他在田野上碰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边放牛边唱歌。宰相连忙走了过去问,“小孩子,你看上去很快乐,你真的快乐吗?”“当然快乐了,”小孩子连忙回答。宰相心中大喜,赶紧把一个金币放在了小孩子的手里,“快到家里拿一件你穿过的衣服。”小孩子望着手里的金币,沉默了一会,脸上显露出了悲伤,“大人,我没有衣服穿。”看着印度人的生存现状,我体会到了这个故事的含义,也明白了印度妇女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让我体会更深的是,印度人的思维和行动是一致的,他们怎么思考,就怎样做,实在而真诚。世界上一些古老文明国度里的人则如同患了精神分裂症一样,思维和行为严重脱节,上欺祖宗,下骗百姓,这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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