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chi ,是典型殖民地景色,西化的骄傲的,又破落的有情调的。西方游客特别多,常常让我恍惚是在南美。印度人捕鱼用的大网,他们把它叫做中国鱼网。还有发现印度大陆的达伽马曾经埋葬的圣法兰西斯教堂,达伽马1539年才被运回葡萄牙重葬在维第格拉。Kochi的地标建筑,是有三百十五年历史的酒店,工作人员帅气殷勤,环境宽敞复古,装修讲究典雅,完全与国际接轨。
Grand finale, 回到徳里。
去往泰姬陵的是专列,我们这一节车厢里都是外国人,位子大间距宽。工作人员穿着民族服装,送玫瑰送水,不断地送吃的大概送了五六次都有,真是不把劳动力当资源啊。这情景又让我联想到秘鲁去马丘比丘的专车,服务的风格很象。只是这个位子,坐着很闷,可能是椅子的用布材料不大对。
Wow, 是我看到泰姬陵时发出的欢呼。
所有对印度的抱怨,和吃过的苦头,在看到泰姬陵的时候,感觉都值得了。借用我们俩个在泰姬陵的对话 - 泰姬陵有N个特点 - 设计: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视觉:无论之前如何憧憬想象,看到时还是会惊艳,感官:完美诠释了什么叫Perfect。老公三个月内第二次来泰姬陵,还是一如初见一样Wow。
午饭的饭店,是突突车司机带去的,客人都是游客,美国价钿,非常好吃,特意拍了账单的照片, 有价目和地址,可以向大家推荐,尤其我的绿咖喱羊肉,和二只汤,很有水准。其实在美国吃到的印度饭,似乎都是北方菜系居多。
司机还带我们去了泰姫陵十公里之外的小泰姬陵,是皇帝grandma的陵园。规模虽小,但是雕栏玉砌,比泰姬陵更精致更复杂。小泰姬陵,胜在细节。但是并不代表泰姬陵不够精美。小泰姬陵对于大泰姬陵,一定有启蒙作用。泰姬陵大到比例构架色彩,小到柱面顶穹雕刻,只有完美不能更美。
阿格拉城堡,和泰姬陵之间,相隔的是几分钟的车程,却是印度版的奈何桥。而架起那座奈何桥的,却是粑粑麻麻滴滴亲亲的儿子。粑粑想麻麻想的不思朝政,全心全意只在营造泰姬陵,穷其国力以至于民不聊生。儿子力挽狂澜,搞政变把病入膏肓的粑粑软禁了起来,并让他囚禁在几里之外,穷其余生,只能遥望爱姬陵墓,却始终无法相伴,直到终老,才葬在爱姬侧旁。在泰姬陵里面排队看到的是 replica, 真的陵墓埋在五米地下。
阿格拉城堡,红褐色的是红沙岩,白色的是大理石,据称是老皇帝遥望泰姬陵,缅怀因为生产而死的皇后的地方。也有传说,国王在造完泰姬陵后把所有工匠的手都砍了。阿格拉和泰姬陵,是人们歌颂爱情的地方,撇开浪漫情怀不说,一国之君,理应爱民如子,而非一介情种。如果举国上下民脂民膏,都只为皇妻建造陵墓,怎样也算不上是贤明君主。再说爱情,据说老夫老妻已经相伴多年生了蛮多小孩了,那对璧人一定爱到痴缠不食人间烟火。我说噢哟老皇帝一个人在阿格拉宫形单影只渡过余生,好可怜呀,我家某人胸有成竹地说:“怎么可能呢,一定大小老婆一大堆,后宫佳丽三千人,古代君王,哪里会有一个人之理”? 我想想也是,应该是那样的。真实,常常总是比传说要现实。
有四个白人女孩子穿着四件轻飘的沙丽,走在阿格拉城堡里非常引人注目,一问,是澳洲过来的学生。她们的沙丽买了天价,却看上去是很便宜的布料和印花,还有很多闪闪发光的贴片。小姑娘们排在我们前面,我说我年轻时也托朋友买过一套纱丽,这次又买了两件,都是布料比较硬质,颜色很深那种绣金线的。小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你的是正宗的,我们的是卖给游客的,是穿着玩的,别的没啥,就是给斩了。我劝她们说,“你们四个人四种颜色,要多美有多美,看风景的人们,也在看你们”。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泰姬陵前遇到一对老夫妻,正在被一对年轻情侣要求合影。恰好站在旁边,我是多么耳聪目明啊,听到老太太在讲,这是他们结婚35周年重游泰姬陵,今天穿的,是手里拿的那张照片里,自己穿的同一件纱丽,nosy如我,赶紧回过头去注意那对老夫妻。
年轻情侣不懂事,说好happy anniversary, 拍好合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老夫妻俩个人转而要求我帮他们拍合影。老太太手里拿着35年前俩个人拍的照片,和印度老公手挽着手。他们告诉我,他们是1983年结的婚,老先生还特地加一句,那时是在西德,我回答他:当然了,不然不可能。他们目前住在德国,特地回来泰姬陵,在同样的地方,穿同样的衣服,摆同样的姿势,拍一张同样的照片。
我的心里被他们感动到了。35年结婚纪念日,的确值得庆祝,这没有什么,很多人庆祝金婚银婚。我被他们感动到的,是35年老夫老妻,回到初始的地方,穿当初的衣服,拍一张一如当初的照片,那一份心情和那一份心意。1983年呐,我还在上海读中学呢。德国女孩子嫁给印度男生,那时应该不是太顺时势的吧,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有孩子吗?孩子应该很大了吧,说不定已经做爷爷奶奶了。35年之后站在那里,他们象明星一样被一对一对的情侣要求合影。
泰戈尔盛赞泰姬陵是“一滴永恒的泪珠”。全诗为:
沙·贾汗,
你宁愿听任皇权消失,
却希望使一滴爱的泪珠永存。
岁月无情,
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
它嘲笑心灵,
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
沙·贾汗,
你用美诱惑它,
使它着迷而被俘,
你给无形的死神,
戴上了永不凋谢的王冠。
静夜无声,
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
已经镌刻在永恒沉默的白石上。
尽管帝国皇权已经化为齑粉,
历史已经湮没无闻,
而那白色的大理石
却依然向满天的繁星叹息
说:“我记得!”
“我记得!”
然而生命却忘却了,
因为生命必须奔赴永恒的征召:
她轻装启程,
把一切记忆
留在孤独凄凉的美。
晚上去印度首都的印度门和总统府,广场颇为壮观。看到拎着小煤炉在兜售的小贩特别亲切,他卖的不是扁担小馄饨,而是纸杯热咖啡。还有是,我现在已经非常习惯乘突突车了,总统府回酒店,和我们突突车并列很长一段时间的,是一车小孩,他们跃跃欲试和我说Hi,我们隔着车子,甚至开始互相交谈,他们来自庞遮普,那一张张笑脸啊。在印度的后阶段,我巳经宁愿乘突突车 more than 出租车了,因为印度的交通,只有左冲右突见缝插针,才可能最快最有效的达到目的地。
德里的第二天,去了世界遗产Qutab Mina ,是八百多年之前穆斯林入侵时留下的遗迹。穆斯林文化瑰宝之繁复细致的花纹,在高塔矮墙,在残檐断壁。我们还去了德里的Lotus Temple(莲花殿),这是Baha'i教在印度的庙堂。Baha'i这个宗教最大的特点就是庙堂建筑很有特色和创意, 让人过目不忘。我们和二名义工长聊,他们的义工活动可以是一天到三个月,美国男孩来自佛罗里达,父亲无神论者,随母亲笃信Baha'i, 介绍自己目前是康乃尔大学政治学系大三学生,pre-law,将来想当律师,中国女子是90年代出国, 住在坦桑尼亚,在非洲开旅游公司,她说做完义工回中国过年去。我们联了微信,现在也在我的微信沙龙群里。[呲牙] Baha'i宗教意义来说,似乎是集大成且维新以适合现代人。其总部在以色列的海法, 以色列有那么多古迹, 这个Baha'i 总部居然是个世界遗产,它在美国的殿堂在芝加哥郊外。
世界遗产胡马雍,Taj Mahal inspired by this. 它的侧殿精致完美,正殿雄伟壮丽,一点不属于泰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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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乘东方航空公司回沪。在印度除了自己的旅馆,或者是做外国游客生意的饭店,我轻易不敢吃他们的东西,所以今天飞机上发饭的时候,我竟然是真地饿了。出乎意料的是,发餐发到我们这里,不要说中国鸡,连咖哩鸡也全部飞走了,老公笑称我们这是被吃素。只剩下素餐,还不是素菜的素,更不是素什锦的素,打开饭盒,左面块绿咖喱当中一块米饭右面一块豆糊糊,我也笑说:这不是印度国旗吗?空姐小姑娘很过意不去,说那些印度人真是的,原先定的素餐,都临时改成肉食了。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没有被偷也没有吃坏肚子,蚊虫被叮咬过一二次,痒过之后就退掉红肿了。基本只喝水不喝混了水的果汁不吃沙拉和生果,防止疟疾的药天天不忘记吃。两个人几乎每天都打飞的来去,毒日下爬上爬下,吃的落困的着,绝对猪坚强转世。[呲牙][呲牙][呲牙]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我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此游仅仅过半的意犹未尽。因为老公去年秋天刚刚单枪匹马走了印度北方,为了不炒冷饭或者少炒冷饭,这一次印度南方变成了重点,北方只安排了德里两天。然而仅仅两天的景点轰炸,外加之前的石窟壁画,已经足以使我这种青肚皮猢狲,忘记了厕所间的囧困,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对印度流连忘返了。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我估计我那票娇滴滴嗲丽丽的女朋友们再看到我时一定欢乐异常,她们一定会特别关心我的左手和我的两片脚底板,一定会捂住嘴忍不住地痴笑。其实印度兜一圈下来,才发现他们的所谓左右手开弓,还真地是付诸实际并且普及落实贯彻执行到99%的。我想不通不用刀叉的好处,却可以理解用水冲洗的优点,冬天的印度都那么热,在水资源也丰富的情况下,刷刷刷地冲洗,的确比仅用干纸干净环保得多,他们要改进的是怎么跳掉左手扒拉扒拉那一环节。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在印度可以漫天要价也可以坐地还价,印度人不会因此翻脸只会笑脸相迎,他们对客人卑躬屈膝,前台对客人弯腰,门警对门童曲背,最搞笑的是今早从旅馆出来去景点,站在门外的门警帮我们拦突突,他横着脸和突突司机说地址谈价钱,还拿了纸笔记人家车牌号,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狠三狠四地说,“pay 200, okay?” 像训孙子似的,完全不是刚刚帮我们开门时的阿谀,我们俩个都很错愕,愣了一下,才幡然他一定是老驹失辟,忙乱中忘记把脸再变回去了。还有我们包汽车坐突突车,常常有小乞丐在一边纠缠,却也没有一个司机呵斥或着赶走他们,一律假装没有看见。所谓穷而不贫困亦有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突然想起印度的街上没有或很少外国广告,KFC 和金拱门,每个城市都只见过顶多一家或者根本没有。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昨天晚上站在总统府广场上,我开始惆怅说,再给我多个三四天就好了,因为我似乎刚刚开始适应印度的环境和速度和方法,并且开始游刃有余乐在其中了。他们其实就是二三十年前的中国,他们的一些区域,与我离开时的上海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们俩个提起最多的就是印度需要中国的老退们,记得我出国时上海街上到处是退休老人,戴红袖标的管吐痰罚款,挥小旗帜的管乱穿马路。那是大家都讥笑老退们听人家咳嗽侯在一边专等痰吐出来罚款,现在想想老退们功劳大大的,中国,至少上海的街道干净程度是旧貌换新颜的。
终于和印度say bye-bye了,印度人民活色生香的过着他们的生活,在印度,钱是爸爸,宗教是妈妈,爸爸掌握实权,妈妈安抚人心。印度人民爱爸爸也爱妈妈,祝愿印度有爸爸的 GDP growth,也有妈妈的民主权利和宗教自由,愿印度人民在父母双双的呵护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