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初,我被授予CA (加拿大注册会计师职称),工资从6万5 涨到了8万 。汪倩雯被升为team leader(小组的领导),小日本盖上了经理的头衔,来邀请我去他的组里。自从我调到上市部门之后,一直都处于不确定的位置,哪个组缺人了就叫我,我其实并不在乎,但是从职业发展的角度来说,固定一个组对我将来的提升有好处,既然小日本对我不薄,虽然跟着他干活辛苦一点,但是他比较有人情味,于是我就同意了。
中午和汪倩雯以及小日本出去庆祝了一番,大家都抢着付钱,结果还是小日本付了。晚上回去又叫上Danny给汪倩雯庆祝了一番,要是现在David在就好了,好在没有几天她就要去日本看他了。有时候我真的为他们俩的关系担心,中国夫妻可以忍受两地分居,老外就很难了,他们比较讲究“现实主义”,要看得见,听得见和摸得到你这个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心情他们是不能理解的。
离我回家的日子也渐渐地近了,我把要送礼的亲戚朋友列了张清单,交给Danny,让他为我去准备礼物,顺便给了他我的Debit card (银行卡),并把密码改成了我们俩的生日,这样他就容易记住。 他很用心,问我每个人的情况,细心地在清单上记上。
我知道他花钱比较大方,就事先告诉他我的预算,结果他还是超支了,我心头一紧,赶紧去查帐,果然我帐上的余款已经不够还我的学生贷款,没有办法,只好去他的帐上先“借”点钱来。
从来都没有在钱面前这么宭过,我出生在一个中等阶层的工人家庭,家里的钱不多不少,所以不像有钱人那么看紧钱,也不像没钱人那么渴望钱。钱在我的心目中并不是很重要,多了就多用一点,少了就少用一点,现在钱不多,却在多用,这入不敷出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他把房间清理了一下,很多不常用的东西都放到了楼下的储藏室里,放不下的移到了我的房间和汪倩雯的储藏室。钢琴也要搬走,这样厅就显得更大一点。搬钢琴的那天,我挺恋恋不舍的,希望这个Condo能够早点卖掉,然后再把钢琴搬回来,几个月听不到他弹琴,我要发疯的。
一切安排停当,让Deb把它放到了市场上,报价38万,比市场价高了3万。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和Danny要这样做,也看不出来这房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看起来比较干净和舒适而已。Deb在MLS(买卖房屋的网站)上说这是室内设计师的房子,挂在市场上后的几天里,来过几个看房的人,据Deb说他们都称赞不已,但是嫌价格太高了。Danny说不急,反正我们不等着用卖房子的钱 。
新房子closing(交房)的前一个周末,我们特意去了一次渥太华,办理了房屋的按揭贷款。2月11日,我们拿到了钥匙。那天我约了汪倩雯,他约了Marc,加上房产代理Deb,一起去新买的楼房里庆祝。
房子坐落在离Woodbine湖边不远的一个古老幽静的区域里,百年的大树贯穿着整条街道,我想夏天枝盛叶茂的时候这条街肯定很美丽。房子的外观很典雅,是那种有着历史陪衬着的典雅,在白雪皑皑中却别有一番风情。
里面就不怎么样了,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那就是背时,不过没有关系,Danny会把她装扮成一个漂亮时髦的姑娘。我看不出这个房子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除了周围的环境不错以外,但是他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就一个劲地称赞他选了一个好地方。Marc东看看,西看看,满眼的羡慕。我故意对他说以后他在这里可以有一间属于他自己的睡房,不用再在书房里搭床了。他挺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装的。
Deb开了一瓶香槟,我们举杯庆祝,我给了Danny一个吻,感谢他所作的一切,他回吻了我,感谢我的相助。
我的车的lease(租赁)即将到期,我准备还掉,然后再租赁丰田的Hybrid Car - Prius(环保车)。上次在Green Living 展览的时候看到它,心里就已经蠢蠢欲动了,Prius的耗油量是100公里4升,价格也不贵,3万加元,政府再退款4000,共2万6千,4年租赁,我每个月只要付350。
我跟他谈了这件事,他听着,嗯了几句,也没有多发表意见。我知道他只喜欢德国人的车,但是hybrid车是环保车,现在大家都流行做有利于环保的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在回中国的前一天我去办理了还车手续,告别了跟了我4年的Honda Civic,然后去丰田车行看了看Prius,跟他们约了三周后去办理租车手续。
情人节那天下了班,我们去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意大利餐馆。桌面上的烛光煽动着,光影在他那英俊的脸上闪烁,经过这段时间买卖房子的折腾,他瘦了一点,刚好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第一次和我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们现在会在一起?”他问我。
“心里奢望过,但是觉得那是不现实的事。”我说。
“为什么?”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不是gay。”
“不对,你知道你自己是gay,只是不敢承认,而且在我之前,你也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你勇敢地去真正地认识自己的人。”他说。
“嗯…..嗯。”我回答不上来,在小炜和Danny之间,我不想去做任何对比,只能说那是两份爱,一份是过去的,一份是现在的。
“你好久没有说你爱我了。”他幽幽地看着我。
他是那种把“I Love You”放在嘴边的人,出门前要说,见面时也要说,象是一句口头禅似的。我就很少说,但是总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回去了我再说。”我安慰他。
“现在就说。”他坚持着。
“听话,Dan,我一回去就说。”我哄他。
“不行,我就要现在听到你说你爱我。”他仍然坚持着。
老实说,他这个人有时候很任性,又一意孤行,也不太考虑我的想法,我喜欢他,所以总是迁就他,他已经被我宠坏了,我这是咎由自取。
“Happy Valentine’s Day, my dear, I Love You.(亲爱的,情人节快乐,我爱你。)”我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他笑得像朵花似的,要哄他开心其实也是很简单的。
我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网球拍和一盒比利时的巧克力,他在房间里边挥着拍子,边说:
“等天气一暖和,你得马上教会我打网球,那样我就可以陪你打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对子骏耿耿于怀。子骏有一会儿没有和我联系了,也许是因为冬天无法打网球。
看到巧克力,他两眼放光,赶紧过去拆开,我一把拿了过来:
“一天只能吃一块。”
“那多难受啊,才塞了个牙缝就没有了,我还是每隔一天吃两块吧,那今天先吃两块,明天保证不吃。”他说。
他送我的是一件呢大衣,说我的那件太旧了,六年没有回去,回去的时候要穿得像样点,别让家里人担心我在这里的生活。我心里一阵感激,他想得真周到,但是我还是会穿那件旧的大衣回去,因为那是小炜送给我的。
他问我想不想泡个澡,我点点头。他在浴缸里倒了Lavender(薰衣草)的浴液,点上了蜡烛,等我进去的时候,洗手间里弥漫着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水汽,黯淡的烛光摇曳着,在水汽中形成了一片光晕。
“亲爱的,这些蜡烛是用来做Staging 摆设的,房子还没有卖掉,你怎么先用起来了?”我责备道。
“Litttle cheapie(小便宜货),今天是情人节。”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近来,他最喜欢叫我little cheapie,因为我开始限制起他的一些没有必要的支出。
他躺在我的胸口,我给他轻轻地按摩着头部,他舒服地闭着眼睛,一只手玩弄着我小腿上的汗毛。
“Kai,在新房子里,我要安装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缸。”
“最好再安装台挂壁式的电视,我们可以边泡澡边看电视。”
“那不行,一看电视你就不给我按摩了。”他说。
“自私,都是我在给你按摩,你什么时候犒劳我一下?”
“呵呵呵。”他不好意思地笑着,“等会儿,睡觉前,我一定好好地服侍你。”
“我那本按摩的书,在我回中国的三个星期里,你要好好地读一读,回来后我要考核你。”我说。
“Wen-kai,我会很想你的,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他转过身来,注视着我。
“我天天打电话给你,查看你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做坏事。”我捏住了他的鼻子。
“乘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天天在家开party庆祝自由,哦,对了,在我的银行卡里放上足够的钱,我可不想饿死,Little cheapie。”他淘气地说道。
他真的给我做了按摩,技术差得离奇,不过我也没有指望他会好到哪里去,没有多久,按摩转成了嬉闹,然后变成了挑逗,再后来就是两个人缠绵在了一起,筋疲力竭之后相拥着睡去。
岁月老去,我已不能爱。
转过身往事突然清晰。
重复你的目光,再也难串起我的记忆。
夜深深,梦缠眠人沉醉。
既然离别难免,今生何必相会。
流星闪过,莫须伤悲。
千百年之后,谁又还记得谁。
希望文凯高高兴兴的走,快快乐乐地回来。是我多虑了。
虽然都有特例,但平均来说,中国人的情怀的确比较重,而西方人更注重实际,更尊重感官需要,没有中国人那么愿意忍,而且周围的人也很理解这种理由。我说的是普通人,如果你说他们之间都不是真正的爱情,那么可能就要推理出西方人发生真正爱情的几率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