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五月份毕业之后在一家电子工程公司工作,职位和收入都不错,算是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花。她申请了她的父母亲来加拿大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签证批准了,七月初,我和她一起去机场接了他们俩。
Danny认为我应该认回我的亲生父亲,否则沈老师会遗憾终生。回想起去年一年来由于对Danny的歉意而郁郁不乐的生活,觉得人生很短,谁都应该享受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生活,于是在一个星期五,我特意请了一天的假,避开婷婷把她的父母亲接到了我们的家里。
这几个周末我不断地带他们出去游玩,他们对加拿大的感觉很好,但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现在婷婷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做爸爸妈妈的还是担忧着她。
“文凯,婷婷选择在多伦多扎根是我们向往的,有你在,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顾及她,我们也就放心了。”师母说。
“师母你放心吧,我会一直照看着她的。”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仅仅是我的一个学生,却
这么多年来坚持不懈地照顾着我的女儿。”沈老师感激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是应该的。” 我扶他坐回沙发,对他说道。
他们俩奇怪地看着我,我鼓起勇气,嘴巴张了好几次,又闭了回去,38年了,沈老师能承受这个事实吗?
“哪是应该的事,你与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们家婷婷真是有福气。”师母抓着我的手说道。
望着沈老师和师母两双真切的眼,我慢慢地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
“怎么了?文凯,你这是干什么?”师母伸出手来扶我。
“沈老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是沈凯。”我大声地说了出来。
这个情节在我的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今天终于实现了。沈老师一脸的惊讶,嘴角抖索着,说不出话来,师母也是呆呆地坐在一边,不知所措。
“爸…..爸。”我终于叫了出来,这个30多年来从来没有在我的喉咙里发出过的音节,今天第一次随着声带的振动传送了出来。
沈老师依然默默无语,眼泪顺着那张苍白松弛的脸流了下来,我把头埋在沈老师的膝盖上,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
“婷婷老是说你就像是她心目中的哥哥,也许你们兄妹俩真的是有心电感应。”师母喃喃地说着。
“文凯,你妈妈还好吗?你后来的爸爸对你好吗?”
沈老师,哦,不,爸爸捧起我的脸替我擦去眼泪。
“叔和妈都很好,我还有个妹妹,就是因为叔对我非常好,我一直都不敢认你,怕伤了他的心。”
“你妈……你妈还恨我吗?”
“她送我去上海上大学的那年,对我说,如果我遇见亲生父亲,不要去恨他,因为那都是文化大革命的错。”
爸爸突然间大声地抽泣了起来,师母靠过去搂着他。
“那场文化大革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不过你沈老师还是很幸运的,你和你妈妈都那么善解人意,他就不用再遗憾一辈子了。”师母感叹道。
过了一会儿,爸爸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就来扶我。
“文凯,你快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
“爸爸,还有一件事,你听后会很生气的,请你原谅我。”我握着他的双手恳求道。
“什么事?起来再说吧,我找回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和前妻不再憎恨我,解了我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郁闷,还会有什么事情可以使我不高兴的呢。”爸爸那老泪纵横的脸上堆满着笑容。
“爸爸,我是个同性恋,这是我和Danny的家。”我低声地说道。
“啊?”爸爸和师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但是几秒钟之后,他们的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
“他对你好吗?”爸爸问我,眼里流露着的是怜爱。
“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爸妈知道吗?”
“他们知道的,一开始是反对的,后来就同意了,他们都喜欢Danny。”我开心地说着,一说起Danny,我就满心欢喜。
“那你带我们见见他。”师母热切地说道。
“他晚上会回来吃饭的,他和婷婷也相处得挺好,不过婷婷还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我说。
师母执意要给Danny做晚饭,我就带他们出去买了点菜,三个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地忙活着。把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的心里感到特别得轻松和愉快。
傍晚的时候,Danny回来了,他是事先知道他们俩的造访的,就“爸爸,妈妈”地叫上了,把爸爸和师母乐得合不拢嘴。爸爸会说些英语,他们两个人进行着简单的交流,听到厅里面传来他们朗朗的笑声,我和师母在厨房里相视而笑。
“文凯,你沈老师,哦,不,你爸爸,今天可开心了,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他将来总算可以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走了。”师母边说着,边去抹眼角的眼泪。
“师母,哦,不,我也要改叫你妈妈了,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瞒着你们。”我轻轻地搂着她。
“我做梦都想要个儿子,现在愿望实现了。”她开心地说着。
婷婷下班后过来,前脚刚踏进门,师母就忍不住对她说:
“文凯是你的亲生哥哥,快过来叫哥哥。”
婷婷手中的包掉到了地上,惊讶地望着我,走过来举起手,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我紧紧地搂着她。
她从我的怀抱里起来,我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对她说:
“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就是我和Danny……。”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早就猜到了。”她打断了我,转向Danny,说:“你要是欺负我哥,你就多了个敌人。”
“只有Wen-kai欺负我的时候,没有我欺负他的时候,是吧,Wen-kai?”他朝我挤挤眼睛,我笑了。
我心中有几个故事,但是没有时间去写,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我再考虑写。现实中,我承认自己还是比较浪漫的:-)也比较脱离实际:-)
可是小说就要结尾了,宁可小飞再多给文凯些纠结。:-)
小炜的祝福是要的,就不知道小飞怎么安排文凯和子骏的关系,还会维持他们之间
的朋友关系吗?或着说无性的朋友关系吗? 文凯会把与子骏的一段埋在心里还是会对
Danny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