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证明同性恋倾向大部分是与生俱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由于后来的生活经历造成的。我原先以为我的同性恋倾向是由于我和小炜的童年生活造成的,所以就简单地认为只要我离开他,这种倾向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在中国新年的那一天,当Danny在桌子下面牵起我的手,那一刻的心灵震撼,使我真正地意识到我的同性恋倾向是与生俱来的,从此之后,在情感和生理上,我像匹野马似的挣脱了理智大脑的驾驭,留恋于他的灿烂笑容;陶醉于他的热烈亲吻和温暖有力的拥抱。
周五晚上健身回来,看到婷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和汪倩雯在厅里聊天,便过去逗她开心,她要我带她去downtown俱乐部跳舞,我说我今晚上有事,她非要知道是什么事,我说我要和朋友们出去玩,她也要去,我说这是我们男人去的地方你去不得,这么一说更引起了她的兴趣,非要跟着去。
我没有答应她,离开厅里去我的房间里理东西,汪倩雯进来劝我,说婷婷今天心情很不好,还是带她一起出去玩吧。说真的,自从她来了之后我就没有好好地与她聊过,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沈老师让我好好地照顾她,光给她找个地方住下来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躲在房间里压低声音问Danny是不是允许婷婷一块儿去,他说没有问题,不过回答得不是很爽快。
在Lula Lounge的对面街头,瞟到Danny和Marc站在门口吸烟,我的脑袋就一阵发麻,Marc在多伦多?这就意味着他今晚上要住在Danny那里,Danny怎么事先没有告诉我呢?我还偷偷地在我的电脑包里塞了牙刷和换洗的衣服。但是这好像又不可能,因为昨天他还特意给我的手机发了《Stayhere tonight》那首歌的歌词:
“Stay here tonight, stay here tonight (今晚上请和我在一起)
'cause when you're around me everything's right, don't go(因为当你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请不要走)
Oh, don't leave me alone(哦,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Stay here tonight, stay here tonight(今晚上请和我在一起)
I wanna hold you in my arms show you what that's like, don't go(我要把你抱在怀里,让你感受在我怀里的感觉,请不要走)”
我把婷婷介绍给了他们俩,大家礼节性地交谈了会儿,婷婷就问他们拿了根烟也抽了起来。我看了看四周,都是抽烟的人,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Danny马上灭了烟示意我们先进去。
“你的洗发水味道真好闻。” 进了门,他凑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没有你的烟味好闻。”我故意说道,他吐了吐舌头,我倒不是很讨厌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只是不喜欢他和Marc在一起抽烟。
“我保证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根。”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然后又凑近我的耳边说道:“我让Marc这个周末住在他的朋友家里。”说完诡秘地朝我挤挤眼睛,还好里面灯光暗淡,没有人能够看到我的脸红。
那时侯钢琴演奏刚告一段落,DJ播放着莎莎舞曲,好多人在舞池里跳舞,他问我会不会跳,我说不会,不过很喜欢这种欢快节奏的音乐,给人浑身上下的愉悦。
“那你好好欣赏,我去找舞伴跳舞了。”说完他便风驰电掣般地步入了舞池,寻找起他们一起来的朋友。看着他和他的舞伴一次次美丽的旋转,眼前晃过小炜的身影。他从小就练习舞蹈,身姿挺拔,动作柔美,Danny和他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是我却被Danny的身体扭动深深地吸引住了。
曲终,他回来,像条活蹦乱跳的鱼儿,问我跳得怎么样,我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他,他便得意忘形起来,我禁不住乱笑。
当Marc和婷婷回来的时候,那个古巴男孩子走上了舞台,大家的眼光便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柔顺长发被一根皮筋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一张英气逼人年轻的脸完全地显露了出来,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点。
他的演出赢来了很多的掌声,致过谢后,他向我们的桌前走来,婷婷轻声地叫了一句“Oh, my god!”
“别打他主要,他比你小十几岁。”我凑进她的耳朵说道,她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这古巴小男孩在舞台上落落大方,在我们面前却是非常腼腆,无法想象那娴熟干练的演奏是从他的指尖如流水般奔泻而出。
没有说多久的话,Marc和古巴小男孩就起身告别,Danny把他的车钥匙扔了过去。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男人总是把自己心爱的车看得很重,就像是古代勇士对自己胯下的良驹一样,要是肯把自己的爱车借给另外一个人的话,表示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婷婷已经喝了好几杯Mojito(古巴的一种鸡尾酒),但是还是意犹未尽,Danny就去吧台给她再买一杯。我趁机问婷婷今天玩得开心吗,她笑得很甜,娇嗲道:
“陈文凯,你有这么帅的两个男性朋友都藏着不介绍给我。”
“喂!别打他们的主意,他们是不属于你的。”我跟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你以为我魅力不够啊?”她说完故意装媚,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Hi,陈文凯,这么巧。”一个说中文的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就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她的旁边站着个拉丁美洲人。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李岚。”
我说了对不起,然后把婷婷介绍给她,婷婷说了句“你好”,伸出手去,李岚却没有理睬,婷婷和我都显得很尴尬。
“你倒是挺快的,眼睛一眨马上就有心上人了。”李岚嘲讽道,我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没有理她。
“你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真的是看走了眼。”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不是被陈文凯甩了,看着我们两个好,心里很失落啊?”是婷婷挑衅的声音。
“你神气什么?他对他身边的男人比对你要好多了。”李岚冲着婷婷嘲笑道,我顿时明白了,她肯定是看到了我和Danny的一些亲密的行为。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回复什么好,正好Danny回来了,看到这个紧张的场面,就对李岚说道:
“What’s happening here? Can I help you, Miss?(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李岚身后的那个拉丁美洲人碰了碰她,说了声“everything is fine, thank you (没事,谢谢)”就把她给拉走了。
婷婷跟Danny解释那个女人被我甩了,看到她和我在一起,就很愤怒,Danny看看我,又看看婷婷,一脸的迷惑,我赶快解释不存在什么甩不甩的事,根本就没有dating(谈恋爱)过。
婷婷要Danny教她跳舞,我就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李岚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婷婷和Danny多大的不悦,因为婷婷并没有听懂李岚的话,以为李岚是在拿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和她作为对比来嘲笑她得到的爱并不比李岚得到的多。Danny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以为真的是像婷婷所说的那样是个得不到爱的怨女对我的发泄而已,真正忐忑不安和不愉快的人是我。
估计李岚会把今天的一切告诉林阿姨,然后林阿姨或许会告诉更多的人…….,现在我才明白了为什么“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倒不是担心我的父母亲,天高地远的他们不可能知道,只是担心接下来该怎样去面对我周围的朋友,尤其是张默,在他的面前说了那么多的谎言。还有汪倩雯,善解人意的她也许会理解我,那么婷婷呢?她也许会马上告诉她爸爸……..想到这里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我决定去找林阿姨。
接近午夜,婷婷累了,也醉了,我本来是准备先送她回家的,可是她执意要我先送Danny回家因为他就住在downtown,我不想让她起疑心就只好照办。Danny下车的时候,我说了声bye-bye,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