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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回忆(3)

(2024-08-27 01:53:12) 下一个

上海的回忆(3)

我本性是个爱在户外活动的人,到了上海,到处是高楼大厦没处撒野颇为不爽。虽然比起北京住郊外的大院商业发达,但是那是大人们的事跟我没啥关系。

到上海上学的事情没有进展,要户口,而把户口搬到上海大概比搬到北京还不容易,虽然我有亲戚在那里。没得学上,提前体验了一把现在到大城市的民工的孩子不能有同等教育的待遇。没有别的孩子玩,只好自己打发日子。每天圈在亭子间里读表哥表姐们留下的书。石库门房子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阴面有个比较小的房间,叫亭子间。当初鲁迅住在这种房子里,把亭子间做写作的书房。他有一个文集,叫做“且介亭杂文”,且是租之一半,介是界之一半,也就是在半租界的亭子间写的。这亭子间是母亲当姑娘时在家里住的地方,有一个老旧的电钟。这个电钟不是现在电子的而是交流电机的。大概因为电压不稳,可以慢得一塌糊涂差十几二十分钟。也不知母亲小时候怎么能按点上学上班去的。

在那里读了不少文革前的中小学课本。跟后来我读的文革时期编的相比,这些书还是不错的,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都有包括,比如有一篇课文是讲渔夫捡到被所罗门在瓶子里关了一千八百年的妖怪。还有一篇是沙俄时代革命党第比立斯藏在水井里的印刷所。还有俄文翻译的作品,有普希金的诗集,还有现代苏联作家的小说等等。从这个意义上,这一趟去上海,也不虚此行读了不少书。

舅舅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字帖,让我练颜鲁公的“大字麻姑仙坛记”。我写了一大落宣纸,也没把字练好,就记得“麻姑手似鸟爪,蔡经心中念言,得此爪以挠背乃佳也。。”。这姓蔡的太LM了,想让神仙姐姐给你挠背,被整治活该啊。

不能搬户口,母亲又生一计,不如去找个工作,这样不就可以把孩子们名正言顺地留在上海了么。她有时候在外面跑这些事情,孩子也不能老关在家里,给几毛钱让到外面自己玩去。

那时候上海还是有小手艺人走街串户地叫卖服务(其实北京也有,扯着嗓子喊磨剪子来---抢菜刀--的磨刀人扛着板凳能大摇大摆混进门禁森严的军队大院,因为菜刀还是得磨)。经常听到的是“棕帮的修理--”(棕帮是棕的床垫子),还有手摇炉子爆米花的。听到叫卖小孩拿点米跑出去,几分钱把米烤热了,砰地一声摇炉打开哗啦流出一大把米花,可以高兴半天。

再走远些淮海路往南一条大路是复兴路,这复兴路上民国的时候有很多名人居住,但是没人告诉我这些,我只知道复兴公园是好玩的地方。复兴公园比襄阳公园大得多,有个旋转木马,五分钱转一次,园里还有卖冰镇酸梅汤的地方,也是五分钱一杯,这样可以在那里开心地玩半天回家。上海治安很好,那时候路上车也少,更不必担心绑架小孩或街头流氓阿飞,小孩就这么放心自己出去也没个手机挂脖子上只要吃饭的时候回来就行。

再远的地方,自己去不了了,得大人领着坐车去。去过长风公园,里面有那个令我乐此不疲的大概是叫什么勇敢者的道路的游戏,有各种障碍让你爬让你钻。不过比较远不能常去。还去过西郊公园看动物。西郊公园很大,在里面走半天,动物也多,跟北京动物园有一比。比较可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的是,那是到处搞运动的年代,大批判大字报无所不在,动物园也不例外。且慢,动物园批判谁啊,是狮子老虎还是犀牛河马。。都不是。。在狮虎山里面看到有大字报,批判苏修,说苏联当时赠送了一对狮子,结果发现是被阉过的,何其毒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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