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认为本书肤浅的朋友,请您继续坚持您最初的判断,因为,事实本就如此,我不过是讲述着一个电视剧里随处可见的老套故事罢了,唯一的不同,您也知晓,您说您可以预见到接下来发生什么,只不过具体情节换换罢了,的确;但是,不管为博君一笑还是自我享受,抑或其他一些更微不足道的理由,我还是要继续下去,坚持从来不是我缺少的品质,相反,却是这个社会亟需的。
3月7号,这一天的天气不好,淫雨霏霏,吃过早饭后——我可是有相当一段时间不知早饭是什么滋味了,我已经关上门踏上了台阶,忽然发现雨具落在家里,于是返身去拿,这时,借着斑驳的窗户发出的微弱阴暗的光,我看见,在楼道的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是戴蒙吗?不敢确定,如果那个人稍微动动的话,我就能判断出他是不是戴蒙,然而,黑影一动不动,跟谁较真似的,我仔细看了看,实在面生,正在这时,一阵寒气从背脊后袭来,浑地一下哆嗦,再也不敢看,拔腿跑到屋里,拿了雨具却不敢出门去。
我显然不是胆小之人,却看了太多的诡异片,加之想象力丰富,所以更加认为那个身影属于某个跟踪狂,而且,有八成的可能今天要发生一场凶杀案,这幢公寓将不幸沦为案发现场。
我等了又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所听见的除了我的心跳再没别的了,砰一声,然后是第二声,接着又是砰——
我忽然十分想念戴蒙,觉得委屈极了,“如果他在的话,最起码我有个依靠,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最后,我还是鼓足勇气出门,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听到些嘈杂的脚步声,一定是邻居出门上班了。果然,在电梯口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妇,女人在帮男人整领带,男人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嘴里不住鼓囊着:“真是急死人,又要迟到!”女人只是温柔边笑边看着丈夫。我眼角忽然一湿,夫妻做到这样是要几世才能修到的缘分!这时,我转头往走廊深处刚刚出现影子的地方偷瞄一眼,松口气,虽然那里还是灰蒙蒙一片,不过,已经没有憧憧的黑影了。便宽心想道,也许他是这里的居民,醉酒后睡在了走廊里呢。
很多人在挤一趟公交车,个个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样子,有幸碰到几位绅士,也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跟老人和孩子抢座位实在不够意思;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现象都让人寒心,清脆的“老人卡”后,总有那么几个打扮新潮的小伙子大姑娘顺势起身让座,并且谦虚无比地说:“我就要下了,您坐吧。”殊不知这样的人大概还有好几段路程呢。
这还算是令人欣慰。
在一片相互问候中,我开始了工作,很勤奋但市场并不景气,我几乎支付不起请来的那三个助理的薪水,所幸几位固定的咨询者让我的诊室不至于面临关门的危险,我暗地里希望三个助理中有两个自动请辞,那位外科医生似乎也面临着相同的危险,我看出他早想削减员工却只等我先放出话来,于是我也按兵不动。
“
“好的,先放我桌上。”我可以确定安娜看到了我的回信,并告知了
实在拒绝不掉,我只好奉命去拜见,“正好我也需要一些安慰与排遣了。”我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信封,看到信皮上的字忽然坐直了身子,是英文,我想我真是掉进外国人圈子里了,我拆开信,看道:(其下为硕士研究生翻译,我终究放下面子向她请教)
“尊敬的小姐:
我的代理人托付我一定要预约到您,如果下个月六号您有时间的话。我的代理人极其需要您的帮助,她让我在此先呈递上她对您由衷的感谢。
然而,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声明,由于我代理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你们可能不便交流,请允许其他人参与你们之间的咨询。
再次向您致谢。
毛先生”
我很高兴能有新的咨询者登门,不知怎的,隐隐约约感觉那将是位不速之客。之
“见你一面可真难呀,孩子!”我跟吴太太拥抱后,被她与几个面生的女人簇拥着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她放开我,摆手请人拿水果跟我最喜欢的奶糖,接着她自己端了杯茶也不寒暄我自顾自地喝着。
“今天晚上是有个聚会,阿姨?”
“恩。”她有些郑重地从嘴唇边移走杯子,看着我说:“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见你——自从安娜结婚以后,你都跟哪些人走动着?可不要总呆在家里,除了戴蒙,你总要有自己的交际圈。”
“恩,我知道。”我乖巧地回答,虽然这并非我所想,但是违心敷衍倒是能阻挡更多的劝说,果然这招很凑效,吴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在她眼中,我一直是听话的人,不会拂逆大人的旨意,她说:“今天的聚会可是专门为你安排的,现在尚早,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保留悬念?”
“当然;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也正适合你自身的发展,可不能让阿姨失望!”
“无上荣幸。”她领着我上楼去,作为本场聚会主角的人大抵是要到隐蔽之处躲藏着,再由主人隆重介绍出来。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才明白吴太太的真实用意,原来接到邀请的并非所谓的名媛淑女或是名绅侠士,二十来个人都是女性,职业无外乎作家、艺术家和心理师,用意明显,她考虑如此之周让我甚是感动,此举足见她待我之真诚,我尽量不让她白费心力,可惜我的表现总是差强人意,我没有口若悬河的本领,在陌生人面前讲话也总不能随意而自信,特别是面对一堆专业且上进的白领,我心里莫名升起一阵自卑,我看着其中一个出口成章的女人暗自想,“也许那个样子才尽人意吧!恐怕我要让
然而,整场晚会下来,我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离
我破例讲述与安娜相识的经过只是个引子,我没有回顾过去的习惯,所以也不常后悔什么。我想隆重介绍这次晚会的成果——我在这个城市第三个朋友,是朋友,而不是助手或同事或上司,是真真切切的朋友,以后的日子,我将为拥有此朋友而感到特别地荣幸,因为她是位出色的心理师,我俩相濡以沫,相互搀扶着度过了许多心碎的日子,即使面对那个最大灾难,我已经死了的心也是被她救活的,所以,您应该能了解到我是多么感谢她,还有牵线搭桥的
类似的场景,她大概也厌倦了喧嚣的社交池,恰巧来到我身边,我不喜欢跟人搭讪,但是却喜好观察。我看到她有好看的眉毛跟嘴唇,这是一个美丽女人必备的;她并没有穿晚礼服,细细的腰身上挂着一条简单线条勾勒的白裙子,又是白裙子,我想,如果有天我能有幸与您邂逅,我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身着白裙,我一定会亮着双眸同您攀谈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少女的羞涩褪去了大半,我可以顺利同我喜欢的陌生人聊天,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呀;她叫顾曼如,如果非要找些我们之间联系的话——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们的名字都是南方的。”这个回答不算牵强吧!
曼如人如其名,温柔娴淑,如水一样;有时候却会干柴烈火一般。她有段艰难的感情,我亦如此,所以更加心贴心,又因为两人均是心理师,正好搭伙相互寻求慰安,于是,这段纠结的日子被曼如那张巧嘴悄悄化解了,我不得不听她的话,“你明知他是何种人,再去怀疑是便是不对的”,而且坚信事实便如此。
“我就说我是你的救世主,现在敢不承认?!”苏提跟顾曼如此时正兴高采烈地坐在一间咖啡馆里为同一家报纸写着心理专栏,我是后来才听说她也在为这家《心理访谈》写专栏,更是感到惊喜,两人又是一阵感叹,相见恨晚。
“是时候安排你们见面了;你是我朋友,戴蒙一定希望见你!他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擅长交友,一旦决定与某人为友就一发不可收拾。”
顾曼如撇撇嘴,说:“照你描述的他的脾气,我觉得早晚介绍都是可以的,不必操之过急。”
“可不饶了你,非要他给你些冷言冷语不可。”
这时我接到了戴蒙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我今天中午他们将会抵达郑州,于是我匆匆告别了曼如,可不敢在咖啡馆多呆,把昨晚熬夜写的两篇稿子交给曼如审核,再由她交给编辑,我甚是轻松;这只是片面地说,有件事,我可轻松不起来。我立即奔至戴蒙的公寓,做一顿中西合璧的午餐来迎接那两个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人,戴蒙不让我去接机,只好用别的方式来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