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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隔了三天,安娜的气焰还没消,我倒没她那激烈的情感,觉得他的表现算是差强人意,“你肯定不相信,我对他笑的时候,他居然怔住了——真不可思议。”
“怪不得你为他辩驳;根本就是你俩已经互相倾心,留下我在这生闷气。”安娜思索了一会后说,“他还不止迷上了你的笑呢;我看呀,就是你生气的时候,他都很陶醉呢。”
“我求你不要挖苦我了;倾心?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好吧;”安娜说,“我暂时认为你并没有看上他;不过,名片又是怎么回事?”
“递名片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你可不要多想;”我说,“说不定只是那家公司的规定,为表示礼貌。”
“这个解释可真能让人信服。”安娜说着,她自然是不会相信,那张名片被我放在兜里,没拿出来过,而装它的上衣三天前被扔进了衣柜的最底层。
“周五在易天,我爸办了个聚会,你要过来。”她刚吃完饭,我在刷碗,连忙拒绝,“饶了我吧!银行上的人除了你们家我可不愿接触过多,财大必定气粗——我这小民处不来。”她连忙表示绝不是我想的那样,并且保证只是家庭式的小派对,之所以选在易天是排场的需要,“应该还有些老朋友;我爸交代我一定要请到你。”
我正要再次拒绝,她却来个一锤定音,末地,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守信。”
“感谢你这么说。”我没好气地说。
这天是周一,这个晚上我最是清闲,上周的稿子刚交出去,而这次的预约又没有到,这样的时候我似乎总在百无聊赖中度过,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虽然我不甚珍视青春,也知道“韶华白头”的道理,却愿意趁着年轻奋斗。我披了件风衣,打开窗子伸出胳膊试了试,冷,就又在脖颈上缠了条长长的白毛线围巾,如同一大片层层叠叠的雪花。这是我的散步日。
周二,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忙碌,用一杯又一杯的冰水刺激原本已经很羸弱的神经,谁让我不抽烟不喝酒又不嗜咖啡?白天例行去诊室转上一圈,我跟一位外科大夫合租了两间房,共用两位护士,又雇佣了一名助理。心理咨询算是新兴产业,我并没有太多咨询者;加之夜里忙碌,往往太阳升起时才完成工作。而夏天来临的时候,日眠期会更长。
我的房租已经支付到明年三月,这样不仅租金会少许多,又可避免不必要的打扰,真是好处多多。然而我的盘算最终落空——我是说,我不得不疼惜多付的房租,接下来的那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不得不收拾东西走人。
这个下午,我趟在不太柔软的床上,仍旧睡个熟透,像一群拼命赶路的羚羊遇到草场,即使身后有虎视眈眈的狼也要享受刺激的草香,却不幸被安娜吵醒,她送来一件白色套裙,简单的款式,一溜儿兰草小碎花镶在裙底,跟自然贴近的东西,我都喜欢。
昏昏沉沉到了晚上,给
“瞧瞧这孩子,要让我们操心到什么时候!抽空回来见见人家——是个留洋回来的小伙子,有自己家的公司,在香港也有不错的产业,家里人都通情达理,多好!”
“好,好,您就祈盼着我早日回去吧;不过相当不幸,我今年八成是回不去了。”
我不说话,良久,才小声说道,“对不起,妈。”似乎在啜泣。
“跟你妈还客气什么;过两天五一,我跟你爸都有时间,倒是可以去郑州找你,顺便领略中原的风采,你知道你爸最喜欢人文风景的。”
“对不起,”我又说了一遍,仿佛一只垂暮的鸟儿终于厌倦飞行,“我总是在忙。”
“还是工作重要嘛,年轻人,总是不恋家的。”她又是叹一口气,仿佛眼睁睁看着风筝断线飞走的孩子,“尽管如此,生活中还是存在着比事业要重要的东西,比如家庭……你现在有意中人没有?”
“自然,”我故弄玄虚,“只是,还不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藏着呢。”
“如果有中意的一定要咨询妈妈;如果非要自己选择,”她渐渐有些严肃,“一定要注意他的性格,性格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找脾气暴躁、尖酸刻薄的,一辈子受不尽的苦。”
我答应着,挂掉电话后,我久久坐在床上,想道:“五一之前我一定要回家乡,给爸妈一个惊喜!”我暗暗下定决心,苦苦思索着可以请四五个月假的借口,我一向勤勤恳恳,很少要休假,我以为请假一定十分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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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开始用文学城,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刚开始发文时并没有注意标题。例如:本节是第一章的第5节。
如果前后有不对照的地方,敬请留言更正。
谢谢各位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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