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56)
2016 (1)
某一次饭后闲聊,怎么的就说到了求婚。西式的求婚大多数在电影里看到,唯一一次看到真人秀是在游轮上,最后一天的圣诞节大餐刚刚结束,人群都急忙往一个方向奔跑~是去看现场求婚。我从人缝里看见主人公~两个胖的身躯,年纪也不小了。
准新娘照例会流泪,人群照例会发出欢呼声。我们照例会在下了游轮的你某一次饭后会谈起这事。
那样的仪式还是很遥远的感觉,仿佛专为电影而设置的。至少那个时代的我们自己不会做~也做不来。那我们是怎么结婚的~我是说从恋人的关系上升~总有一个原因,或者至少一个人提议吧?
“我们是因为单位要分房。”——席间的一个人说。
“我们也是~听说截止日期是6/30,我们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另一个附和的声音。
“那个婚前检查的医院在一个大坡的顶上,那天又顶风,自行车得走S型,下来时满身大汗。我们赶在了最后一天30号”——再一个人也说。
只有一个人没说话,她有点吃惊的看着我们。我们也吃惊的看向她。她终于开口:“怎么能这样?我老公当年也是这样说,我气死了,断然拒绝了他。并且,我俩因此还分手了一段时间。”
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样峰回路转最终又结婚的。可以推测的是,我们打算结婚时已经是个“现实主义者”了,而她可能还是个“浪漫主义者”。
费孝通在“美国与美国人”里写过:我们可以很快的学会擦口红,电影里会有接吻的镜头,然而我真的怀疑我们能够了解西式浪漫的实质——大约是这个意思——费老四十年代写的书,我八十年代读过。
移民这么多年,生活在西式的地方,也接触过一些西式的当地人,周围也有年轻一些的二代,婚礼完全是西式的,那一套程序也是见惯了。欣结婚的时候,桌花、捧花、胸花,甚至都是我们参与制作的,在一个白人老太太的指导下。
欣在矗立的花环下,面对着牧师读出誓词时,我也感动落泪。
原来仪式感必得是由某一种精神品质所支撑着,才有力量!倘若只是拿着了一个空壳,很快就会软榻榻的瘪下去了。
西式的婚礼,从求婚、订婚到成婚,多少琐细的事情要准备。然而其中最重头的还是互读誓词的那一幕,不管那些话,后续是否成真,那到底是一种当众的决心,神在上见证,人愿意履约的誓词。
没有了这一锤定音,前前后后的忙碌倒像是个头重脚轻的“笑话”了!
再回头想费老四十年代留学美国,回来写的书,在那个还是父母之亲媒妁之言的情形下,国人何以理解浪漫呢?浪漫,本是建立在自由之上,不受框括,才能有的一种飞扬的情怀。
几天前偶尔读到蔡澜写的《江湖老友》,其中写到黄霑和云妮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事情。
黄霑求婚,云妮没有松口。两个人走在拉斯维加斯街上的第三天,黄霑说“要不要现在去结婚?”~云妮答应了。
两个人去政府办的教堂见女法官,教堂门口有一个看门的黑人大爷昏昏欲睡。法官指着云妮问“这是你女儿吗?”,转而知道这是黄霑未来的老婆,又马上表示“羡慕”。交了75块手续费。读了誓词,法官问有没有戒指?闻言没有,就取来两个塑胶圈代替戒指,给他们互相套上。结婚文件上双方签名,法官签名,还有一栏证婚人,落款是 Robert Hans,黄霑夫妇问“罗伯 翰死”是谁?
法官懒洋洋的一指门口的黑大爷:就是他!
我读到这一篇,抚掌大笑,不愧是黄霑,如此另类的求婚+结婚,竟然也让人觉得几分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