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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晓棠”---《我的七年谁的痒》

(2012-05-25 08:31:22) 下一个

生于80年的人今年正好32岁,叶晓棠就是这个年纪,我长她一轮,她应该和我一样也属猴。

有幸生活在北京,大都市。不幸失去了大学老师的工作,面临房贷的压力。要孩子也已是当务之急。可孩子,那是另一份房贷,而且永无还清之日。

无数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拼命的用青春敲开大都市的门。在北京做一个外地人,没有一个破旧的胡同换几尺存身之地,没有父母上辈的荫护,从头来过,那就得手脚并用,肝脑涂地。叶晓棠觉得自己就是个在大栅栏一转身便找不见的平常人,她并不想弄这么大的动静活着,只想和自己的爱人李剑过安逸周全的小日子。

然而李剑非要留在北京。叶晓棠管李剑叫“哥哥”。她就想做一个在哥哥庇护下的小女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各自谈起了自己的姥姥,一下子这个话题就刹不住了。变得如火如荼的除了这个话题,似乎还有些别的。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像一根火柴那样被点燃。

李剑很大男子主义,可是这也让他很男人气。叶晓棠学历条件,看得见的外在,似乎都比他好些。但是那有什么呢,她就喜欢他的简单明快,热情里头夹杂着执拗。

两个人都是一心一意。

动荡了几年,等到李剑部队复员,晓棠也研究生毕业来到北京,两人省吃俭用的存够了买房的头款,买了一套房子,虽然远,终究是自己的家。房子正在装修,眼见着转年就可以住了。

似乎就要安定下来了。偏偏晓棠又丢了工作。李剑一人的工资仅仅够按揭。租住栖身的地方,晓棠为了省一冬的暖气费3000块,不要暖气,只在卧室放一只电暖器。厨房和过道的空气,像一道冷风刮过脸,水更是渗人的冰凉。

李剑口口声声“有我呢”,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失业两个月,进进出出的,已没有多少话跟晓棠说,下班了就对着电脑忘我的打游戏。商量好的,先要个孩子,不急着找工作。然而,两个人忽然说不出的别扭。女人委委屈屈,就等着一句安慰的话,男人满腹心事,阴晴不定,一言不发。

小说的第一章就是“架,就这样吵起来了”-----


                        


网络小说,作者“布衣褀”。网络小说中难得一见的精品。开篇便写到:

“  结婚是一场豪赌,年轻时不懂,轻易就下注。

七年后,现实种种,让浓情淡成鸡肋,也说不清是谁错谁对。

 在李剑认为,叶晓棠不可能离开他,而谭伟觉得,叶晓棠一定会嫁给他。

 叶晓棠说,看一个人的字,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她写字,一直是规规矩矩整整 齐齐,可总是在末端最后的一笔,斜逸出去,拖得很长。

  她就是只作茧自缚的蝶,可会在让人措手不及的瞬间,凶狠地飞出去。 ”---这样的开篇,抓得住你吗?


贫贱夫妻百事哀,吵架是最顺手的发泄。结婚的人,无师自通,几乎个个都是专家。

李剑摔门而去,叶晓棠在黑夜里痛定思痛,再好的婚姻都架不住柴米油盐,如果连柴米油盐都出问题的时候,再好的感情也会复位为零。第二天清晨,叶晓棠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家出走。

除了李剑,北京并没有她的亲人朋友。找工作,也是找生存。

叫着李剑“哥哥”,家事却从来都是她一力担当的。李剑懒,晓棠累的时候,从不知道换换手,只是说“你不想做就别做”,末了还是晓棠的事。吵也吵过,改两天,第三天又回去了。小棠知道本性难移,连吵的心都淡了。李剑嘴巴上肯服软,慢慢的晓棠就变成全天候的在家里做保姆,不甘心也没办法。

找工作不那么顺利。情急之下忽然想到既然能在家里做保姆,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试试?

谭伟就在这时候出场了。35岁,过着富裕的日子。前妻两年前优雅自杀,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女儿八岁,母亲65,需要人照顾。两年间换了无数的保姆。

母亲自私尖刻,女儿胆小怯弱。欧式的别墅里是精致秀雅的世界,就是没有人气和欢乐。谭伟几乎从不在家里过夜,十天半月,实在说不过去,才着家。母亲总是责怪怨愤,几句话不对,母子间吵起来,女儿惊恐的眼睛游移不定的在二人间逡巡着。

叶晓棠来了,这个家忽然就活了。月薪五千,她胜任这份工作。也需要这份工作。

故事到这儿,你大约也猜到了。谭伟,被这个不一样的女人吸引住了。他试着勾引她,轻描淡写的。发现却被她不卑不亢的拒绝了。加大力度,这个女人绵里藏针,消解力道于无形。

这下真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越发当了真的拿眼睛瞧,挑剔着,嘲弄着。渐渐的开始全神贯注。结果是,不能自拔。

谭伟,欢场上流连往返的那种男人。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物欲横流。他从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想要离开欢场,更没想到这种擅长于营建家的温馨的女人,会让他欲罢不能。

叶晓棠当然心知肚明。她只能拒绝,但是不能得罪。拿捏着分寸,对着老板表现出她和“哥哥”之间的爱情。哥哥似乎心里也有她,周末回家的时候,也是热情高涨。水池里堆着一摞碗,自她离家出走后,就没人洗过。晓棠叹了口气,手伸进扎骨冰冷的水里时,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周一早晨五点就得离家,走到地铁站很有一段路。李建倒是有辆车,可是他贪睡。三九寒冬的风,蚀骨侵皮。

   
                       


结婚七年,真的是一家人了。经济上的困难,女人当然也得分担。李剑也心疼她伏小做低的,给人家做保姆赚钱。总是信誓旦旦的说,等有一天我发财了,绝不让你再受一星半点的苦。初听此话,晓棠也感动,不论真假,总是他的一片心吧。听惯了,就不由往深里想。李剑,这个世道,你拿什么去发财?你真有心,还不如现在起就体贴些,早上送送我。晓棠这样想的时候,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晓棠兢兢业业的做这份工。主人家的富贵华丽,并没有让她眼热。老人孤单,孩子自卑。怡然华贵的男主人,深夜在客厅一圈圈的吐着烟圈,落寞而孤寂。两年前那个婚外情里妖媚的女人,直接导致了前妻的自杀,八岁的女儿目睹了这一切。也曾是下堂妇的谭伟的老母,在谭伟的办公室和那妖媚的女人,不期而遇。一场战争,不可避免的撕裂了如履薄冰的关系。母子,父女,再次陷入仇恨。母亲在办公室,高血压心脏病齐发,即刻送了医院。女儿再次把仇恨的目光聚集。谭伟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晓棠一颗七窍玲珑心,倒是也觉察出了谭伟的可怜。

富人的婚姻,大约更得睁只眼闭只眼。有钱自然有很多便利,可是该有的弊端,也一样不少。

照看谭伟母亲生病的日子十分艰辛,晓棠也累倒了。谭伟定下最好的病房,守在医院。百般呵护,无微不至,似乎要把晓棠在婚姻里欠缺的关怀,加倍的补给她。谭伟做着那一切时,不动声色。晓棠在接受时,礼貌有加。

有时候,一层窗户纸,也是保护。至少在晓棠这样的人看来,撕破脸,不仅无聊,而且低级无用。

               
 
李剑瞒着晓棠借了20万去炒股,赔了很多。晓棠意外的知道,真是气血攻心,就剩那口气在腔子,上下忽悠。哭也哭了,吵也吵了,话赶话的,彼此间都有了嫌隙。李剑末了的那句话像锥子一样扎进晓棠的心里。他说,我不就是没能赚到钱吗?赔了,就是笨蛋,任你打骂。要是赚了20万,你不知有多高兴,没告诉你,会是问题吗?

晓棠一口气没喘匀,愤而夺门而出。回到主人家,她的脸色自是瞒不过阅人无数的谭伟。深夜无眠,李剑的话像鼓一样铮铮敲响。钱,这个东西,你仰视它,就永远被它踩在脚下。你鄙视它,你就永远享受不到它带来的快乐。多少年来,清高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高而去鄙视,到头来,不知别人怎样,反正晓棠发现了,其实自己连鄙视它的权利都没有。

生活是这般的现实。谁不被钱辖制着?清高是在衣食无忧之后,如果你没有太多的物质欲望。

想明白了的晓棠忍着气,还是给李剑打了个电话。不为别的,就算看在他们两个都是苦苦挣扎的小人物份上。

一切都落在谭伟的视线里。他只感叹这个女人不是他的。也想到过运用手腕,略施小计,让李剑和晓棠之间走不下去。晓棠清高,但一旦离开李剑,不愁没有机会。

一个人的眼睛代表她的内心,一看到晓棠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谭伟立刻就打消了内心那一瞬间闪出的龌龊的念头。

                                 

故事自然不会这样就结束。但是我如果还在这里把它叙述到完结,你就会错过了自己去看的精彩。那不是我的初衷。网络小说,良莠不齐,好看的不会太多。误打误撞的碰到这篇,早就想推荐了。


很多年前,我还在南京的时候,很迷张爱玲的东西。有一个辗转认识的朋友借给我看,他收藏的《十八春》单行本。一打开墨绿的硬壳封皮,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

“我爱曼祯”---


                   

顾曼祯,小说里的女人。我当时哑然失笑。那样一个正襟危坐的谦谦君子。还做着“团市委”的工作。私底下说话时,有些结巴。台面上,特别是演讲时,却游刃有余。92年崔健一行到南京演出,也是他一手促成。

当我看完了那本书,再回过头来,仔细体会那四个字,心下了然。

喜欢一种性情,和有着那样一种性情的人,才会在羞怯和矜持之余,半遮半掩的,在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上几个字。那几个字,柔美流畅,起落自如,一气呵成。

字如其人。表情达意,勿需多言。我想起他的那四个字,于是“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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