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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四)-----重翻毕淑敏的小说

(2011-10-04 09:48:14) 下一个
重读了一遍毕淑敏的《红处方》,二十多岁时读过这本书,很震撼。毕淑敏从前是医生,她的书写主题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对灵魂的关切。生与死的事情,她想的、体验的最多,还记得有一篇非凡的小说《预约死亡》,当时看完,好多天都出不来。她写的是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医院里都是一些身染重疾的老人,病,无药可医。命,危在旦夕。一个个的人走了,留下来各式各样的故事。

“有一张床,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又空出来了。床上有一个压陷下去的身影,你可以清晰的看见老人这几个月一直以这么样的姿态,躺在哪里。人去床空,身影却像一枚图章刻在那张床上。”----这个细节在我脑子里存了好多年。

                                             

2004年,我们买了一张king size的床,是藤条编的架子。所有竹子的、木头的、布质的东西,我都喜欢。床足够大,毛毛睡在中间。那时的聪聪羡慕得很,要求我们给他的奖励就是“和我们睡一张床”---四个人,有时只好横着睡。那时,我还忍不住抱怨两句。如今才知道,这样的事,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

用了七年的床,在孩子们挪出去后,宽敞了很多。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大大的人形,凹陷了下去。我们笑称这个床垫质量不怎么样,说要换一个特硬的,到如今也没真行动。每天似乎也是满满的,忙不完的琐碎,来回的循环。当我看完《红处方》,再度回想起《预约死亡》时,有一天早上一如既往的铺床叠被时,忽然又想到这个床垫的事。

现在的我们,还只是把床当成一个过程,目的是第二天。换句话说,我们还不需要,我们呆在床上的时间还不足够长,所以选择性的忽略。尽管,每个人的最后,其实都是像出生时一样,回到床上。“未知生,焉知死”,出自《论语.先进》。《预约死亡》总是让我倒过来想----未知死,焉知生。

当“生”成为一种常态时,人是随着惯性而过的。只有当“生”有一天成为动态,每一天都是恩典时,生才恢复了它原来的意义。

周日的时候,听说一个45岁的中年人走了。三周前,我们一个朋友的哥哥才40岁,也去了。

终日忙碌,哪有时间去想这些?然而忙又是为了什么?


     

《红处方》是另一个经典的小说,奇怪的是重读一遍时,前半部分竟然像从未读过。我发现我的领受跟二十多岁时,差异很大。可笑的是,二十多岁时我竟然也觉得我已经领受了全部。我站在山腰上指点江山----如今,我还是站在另一个山腰上,但是我好歹看见了我以前站过的那个。

老爷刚好读完了《恩典多奇异》,发了些议论。这些议论好像和我读完《红处方》时的感受很契合。我想,我得另起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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