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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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爱情》90 读你

(2015-11-30 18:10:46) 下一个

幽暗柔和的灯光,洁白柔软的被单,火热滚汤的肌肤,炙热温存的唇,时重时轻的呼吸,梦醒微闭着眼睛,体会着,品味着。她喜欢郑义成从后面抱住她的感觉,他撩开她颈后的短发,自耳轮处开始吻起,在肩头上停留徘徊,一寸一寸向下,拥着她缓缓地躺倒,吻遍她的全身。

温柔得似浅滩上的海水,暖暖的,微波荡漾,沙上再丑再皱的图案,被这平和的波浪一阵冲刷,什么都抚平了,了无痕迹。

“梦梦”,他把她轻轻地翻过来,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嘴,深深地缠绵之后,一下,两下,三下地亲着她的唇,像亲一个小孩子,“你如果觉得心脏难受,要告诉我。”

梦醒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轻声说:“不难受,我很好。”

他吻上她的脖颈,她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发出细细的呻吟声,把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感觉他的嘴一点点向下,滞留在乳房上。

她给南山喂了将近半年的奶,乳房本身就不那么坚挺,再加上生病之后人迅速消瘦,形状更加不容乐观,对自己很没信心,难为情地问:“是不是很难看,很松很下垂?”

郑义成摇头:“没有。”说着又上前吻住她的嘴,渐渐越来越热烈,拥抱她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一边用自己的腿支开她的大腿,缓缓进入。

梦醒往后一仰,发出长长的呻吟,伸开双臂抱紧他,低声说:“抱紧我,抱紧我,再紧一点。”

窗帘外是寂静漆黑的夜。只是夜再黑,遮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泪,夜太黑,它又给过谁暖暖的安慰。只怪夜太黑,谁又在乎酒醒了更憔悴,夜太黑,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

今夜,让欲望把一切都烧成灰。

燃烧之后,想成灰的两个人静静相拥,共享彼此的心跳。良久,梦醒轻抚着郑义成的脸颊,把他的头拉低,一下一下地亲他的唇。

郑义成微笑着低声说:“真好。”

梦醒说:“是,好得我都想唱歌了。”

“想唱什么歌?没有伴奏,会不会跑调?”

梦醒撒娇地说:“我想唱,就是跑调你也得听。”

郑义成连忙说:“好,好,那你唱。”

梦醒耍无赖:“不许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你就是跑到乌鲁木齐,我的脸色都不会变一变。”

梦醒把他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开始唱:“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哦。。。”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诗篇/哦。。。”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郑义成诧异地说:“唱得很不错嘛。可惜不是原唱,如果你是原唱,可以凭此歌一曲成名。”

梦醒听了很受用,嘻嘻哈哈笑起来:“真心话还是拍我马屁啊?”

郑义成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下次再找几个类似风格的曲子,一起录个盘。上次录的那几首歌听着太凄惨太伤心,不好。”

梦醒笑着说:“好啊。”又抬起头来亲他。

苏梦醒和郑义成,以前做朋友做兄妹的时候,觉得彼此来往还不算少,可是真正做了情人之后,发现他们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每个周末,梦醒的时间都是贡献给父母和儿子的,如果不贡献给父母和儿子,那肯定是出差在外,再轮也轮不到郑义成。平常的日子,郑义成经常旅行,不是北京就是广州,难得两个人聚在一起,通常都是梦醒先回家,郑义成再到她那里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早上把她送回去,她坐上等在那里的自己司机的车去上班。之所以把约会地点选在他家,是因为他住的毕竟是联体别墅,隐私性更好。

他们都不舍得在外面吃饭,那太浪费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梦醒兴致好的时候会煮意大利面给他吃,他在身后拥着她,看她用洋葱把牛肉末炒得香气四溢,加奶酪,加番茄酱,加些蔬菜丁一起煮成拌酱,浇在长长的面条上,红红的煞是好看。

吃吃味道还真不错。

梦醒说:“我就是程咬金的三斧头,没别的绝活了。”

郑义成表示怀疑:“不对吧?这好像只有一斧头!”

于是梦醒下次再给他另外一斧头——还是意大利实心面,炒了番茄炒蛋,肉片醋熘大白菜,加上生黄瓜丝,和在面里跟醋一起拌,浇上用水稀释的花生酱。

郑义成笑着评价:“这明明是你妈妈的北方凉拌面嘛!”

这道凉拌面当年在美国很受北方来的留学生们欢迎。

最后一斧头是红烧鱼,这个也不算十分麻烦,因为鱼都是钟点工周阿姨洗好弄得很干净的,甚至水都淋干了,只等梦醒回来下锅。

收汁收得酸甜咸适度,十分可口。

郑义成不会烧菜。他从小到大吃食堂,从念大学起很少跟父母住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学习,一向在外面解决三餐。

但是他的饮食习惯跟梦醒差不多,南北通吃,米面共存,无论梦醒做出什么来,他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很崇拜地说:“你这三斧头还是很有水平的嘛!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梦醒给他恭维得飘飘欲仙。

当然更飘飘欲仙的时刻还是在床上。那个时候轮到郑义成出力多。他发现她的睡眠真的非常差,半夜里他起身去卫生间都能让她醒过来,早上七点多一点她会睁开眼,再也睡不着。他问她:“你总是这样吗?星期六星期天如果不上班也是这样吗?”

梦醒说:“这算好的了。我在纽约的时候,大约早上六点到六点半的时候就会醒,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现在有进步,但是平常的日子不敢睡回笼觉,怕睡过头。星期六星期天,如果起来吃点东西,可能还能睡一会儿——不过那个时候家里人多,很噪杂,难以入睡。你这里很好,很安静,就是窗帘好像不那么遮光。现在还好,如果是夏天,天亮得早,光线足,会非常难受。”

郑义成难以置信:“你以前很能睡——”

梦醒苦笑:“那个时候不知道能吃能睡是多么幸福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郑义成跟她商量:“要不我再买只单人床放进来,我去睡小床,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你。”

梦醒摇头:“你这间卧室也不算大,再摆张单人床进来,半夜走路大约都要绊倒摔跤。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不要分开,少睡点就少睡点。”

过了一阵,某个家具厂做成一笔定做生意,一对男女选中一个款式的床盒,两个单人席梦思的宽度,自然配了两只单人席梦思,择日送货上门。

规格特殊,需要手工制作,价格贵出两倍不止。

同一座装饰城内还有窗帘店,他们还定做了遮光窗帘,郑义成负责换上。梦醒趁机把他那毫无生气的部队式的床上用品换掉,按照自己的品味定做了两套加宽的被子枕头。

从此她不用看他那折得跟豆腐块一样的被子。

卧室里还铺了地毯,走起来悄然无声,但是无疑增加了钟点工刘阿姨的工作量。

厅里的墙壁上挂了些装饰画,大多是温暖明快的色调,中国式的民俗画,杨柳青,剪纸窗花等图案。

刘阿姨看到这一系列魔术般的变化,看到洗衣筐里女人的替换衣服,衣橱里也挂着女人的几件衬衣和外套,感觉到这个家里增加了女人的气息,只是她非常纳闷,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交待她哪些衣服要手洗,买什么蔬菜水果的条子依然是郑义成的笔迹。

还好,这个女人总是自己手洗内衣裤,从来没让她洗过,刘阿姨直觉地感到她应该是个比较有修养有分寸感的女人。

有一天郑义成对梦醒说:“你这病究竟打算怎么办?你想没想过看看中医?不如你干脆辞职回家静养,再配以吃中药,我觉得也不是非要动手术或者用放射药物。”

梦醒摇头说:“这种方式治愈率非常低,跟中彩票差不多。现在这一阵到年前都会很忙,我没有什么时间。我想过完年以后趁着大家都还没全速运转,那个时候我车也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治疗。当然我选择放射治疗,我不想住院开刀,也不想在脖子上留一条丑陋的疤。”

郑义成奇怪地问:“为什么非要等不忙的时候?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

梦醒说:“我服用的药物是放射性的,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危害,要隔离,当然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能上班,不能乘公共汽车或者地铁,自然也不能乘出租车,自己开车最便当。”

“自我隔离?有那么严重吗?”

梦醒笑着说:“我也要跟你隔离,到时候你别说你不怕死。这是科学,我们要尊重科学!”

郑义成把她拥在怀里,叹口气,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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