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火经验:一部不可错过的神秘学经典作品
作者简介:
李•珊那拉,医学博士,是一位心理治疗家兼眼科医师。在耶鲁学医后,便任职于加州大学及其它学术机构。六十岁时,他开始跑步,尝试节食及断食,并发现身与心的关连。
1974年,他参与创立位于旧金山的拙火临床中心,帮助许多经历拙火觉醒的「患者」成功地处理此种经验。
珊那拉博士曾从事寻鬼活动,走访通灵治疗师、灵媒、尝试隔离仓(isolation tanks)、LSD、梅斯卡林(mescaline) ,及其它迷幻药,并且从事各种心灵训练。
现年七十多岁的珊那拉仍骑车及跑步不辍,而且授课、带研讨班,拥有众多各式各样的朋友、求教者,对生命中的许多神秘现象的好奇始终如一。
封面
无论从灵学或科学的观点来看,
这本书都是美妙地深具远见,敏锐而且明智。
「尊重机构」理事基思•毕瑞博士
多年来,
我在课堂及研讨会上提及并推荐这块小小瑰宝的次数,
超过其它任何书籍,
这是一部极具开创价值的作品。
《心灵危急状况之概念》作者格洛夫博士
这本书对了解人类疾病与治疗提供了更大的视野。
《联合家庭治疗》作者维吉妮亚•沙提尔博士
封底
在我们每个人体内,都存在着无限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拙火」。
这无限的力量以一种潜伏的方式存在着,如果一个人成功地唤醒了它,他心灵的进化无疑的就等于打了包票。
拙火的展现,产生了很多世代中的伟大神秘家和天才;然而它却不只是少数人可独享的天赋,而是每个人都存在着的潜能,只是我们该如何来唤醒我们的「拙火」而已。
作者在本书中提出了一系列的案例,一些是源自对多样文化和灵性传统的纵览,另一些则取材自作者身为精神科医生所攫得的临床经验。
两种「样本」都可提供我们足够的资料,让我们对这种看似神秘的身心转化,有完整的印象,帮我们厘清一般人的错误概念,并对人生的潜能有更深的了悟。
前言
组织撕裂、血管爆破、血溅出来、体液丧失,及心跳加速、血压急速升高。还有呻吟、哭嚎和尖叫的声音。这是严重的外伤吗?不,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婴儿诞生的景象。这听起来会像是病理的描述,那是因为症状没有和结果——新生命的诞生——一并陈述之故。
在暗室中有人独坐着。他全身肌肉痉挛,无法描述的感受和尖锐的疼痛从脚底向上冲,经过背和颈部。他的头颅好像快爆裂了。他听到头里有咆哮和高亢的口哨声。他的手发烫。他觉得身体内部被撕裂。然后他突然大笑,由于经历极大的喜悦而有些虚脱。这是一幕疯狂的场景吗?不,这是和生理上的出生一样自然的「再生」(rebirth)过程,这是身心的转化。这好像是疾病的征兆,但事实上却是:一位心灵转化过的人类。
这过程若在不受阻挠的情况下自行完成,可以使深层的心理平衡、内在力量和情绪成熟广达到极致。在早期阶段,却保有子宫外人类生命开始时就有的暴力、无助和不稳定。
这个过程几千年来就不断地被间接提及过,但通常是以含糊的词语述说。最早提到的是印度最古老的《吠陀经》(Vedas)这古老的知识形成了后来秘密教义的基础,像《奥义书》(Upanishads)、《阿含经》(Agamas)、《密续》(Tantras)及《本集》(Samhitas),尤其是哈达瑜伽(Hatja Yoga)的许多经典中都有详细的阐述。
但这「再生」过程的知识绝不是印度所独有的。在藏传佛教、中国道教、某些美国印地安土著的灵性活动,甚至是我们将会读到的非洲布什曼(Bushmen)的秘密教义中,它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根据E.A.S.巴特渥斯(Butterworth)所见,转化过程的知识的确存在古代苏美人的文明中。(译注:苏美文化距今五千多年,现址是伊拉克波斯湾一带。)但我们不必假定它就是从那儿流传出来的。而是如琴恩•盖保瑟(Jean Gebser)、伊里克•纽曼(Erich Neumann)、肯•威尔柏(Kenneth Wilber)和其它人所指示的,早期人类较易有心灵体验,正如许多非西方民族一样。
然而,这过程在印度文化中被研究得最彻底,概念架构得最精密。在印度文化中,它被视为是「拙火的苏醒」(awakening of the kundalini)。 「拙火」(kundalini)这梵文字的字义是「蜷卧的她」(She who is coiled),这是蛇的意象。我会在后面对这秘密概念和现象的意义做较详细的解释。而这儿,只要点出它常被指涉的意义「蛇能」——(serpent power ), 一种被视为心理灵性能量的型式——就足够了。它是「意识的能量」(energy of consciousness)。
只要是文字所能传达的,这本书就会尽可能的阐明其意义。虽然那些熟知拙火过程的前辈们强调,唯有透过第一手经验,才能如实的了解拙火。
在过去,只有古文化、密教传统,和少数与世隔绝的个人了解身心转化的过程;而有关此过程的纪录,又一直是采用十分个人化的语汇,经常充满含糊的神秘主义和奇怪的神话。因此,西方研究人类心灵的学生,并不看重这些纪录,而阻碍了把不同传统中现有的资料做一系统的比较。但是,只有经过这样的比较,才能凸显出拙火是最值得科学家关切的重要现象。所以呢,接触到这现象的少数专业人士,才会抱持着怀疑和猜测的态度。
1970年代,产生了两种重要的发展,使得情势改观,足以向当时盛行的专业心态挑战。第一项发展,是在我们的文化中经历了密集的身心灵经验的人数显著的增加。第二是西方科学家对于意识的数十年禁忌解除了,意识被重新视为是可作为研究的素材,这促成了对这些过程的客观层面的研究。而在过去,这些过程是只以秘密或象征性的词汇描述而躲过了西方科学的探究。今天不只在客观情况下采用相同标准是可能的,借着运用统一的标准,来比较不同传统中生理心灵的经验,也是可行的。
差异性相当大的各传统中,对转化的描述却有惊人的一致性。这也是果毕•克里希那(Gopi Krishna)的观点,他的著作使得拙火过程在西方变得更为人所知。他认为从基督教神秘主义者、苏菲行者和瑜伽士的经验纪录,可看出身心转化的根本特性是相同的。在研究不同传统的详细纪录中,发现了症状模式与经验现象和本书中所呈现的临床案例是一样的。
我认为这些共同之处有生理性成分,而且单一生理机制的活动,是我们所经历拙火各式各样现象的根源。假如以上两个假设都成立,那么身心转化的观念就不能以一团混乱的原始迷信、宗教教条和大谣言视之。相反地,我们必须严肃地重新审视科学家所试图去揭穿的这个所谓无意义、无价值的幻想。事实上,我们必须开始一种新型态的「神话解构」,解构科学物质主义这个迷思。
我觉得我们必须先相信拙火现象是真实和重要的,才可以提出以下的问题: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充分了解这个现象?它的基本特性是什么?它如何开展?什么是它的最佳形式?它真的如一般所宣称能导致心灵异能的产生吗?这转化过程和正常,以及疯狂又有何不同呢?它只是一种意识的转变,还是另有文章?
我从最后一个问题思索起。既然拙火可以维持数月到数年,那么这样的过程很清楚地,就不只是意识状态的改变。因为它存在的期间,个人进出不同的意识状态——从醒着到睡眠和作梦,以及在任何状态中达到高度清醒。这整个过程事实上已在「正常」和「疯狂」的范畴之外。经历这惊人身心转化的人,会有绝非平常的经验,但也不致失控到疯狂的地步。
拙火过程并不必然和心灵现象产生关连性。有些通灵者就没有经历过这种转化,而有些拙火已经发动的人,却没展现其特殊的心灵能力。也就是说,拙火过程可能——而且经常——促成许多特别的能力,但两者并没有绝对的关连性。1962年,斯瓦密也支持以上的论述。他指出,一位能控制自己心跳活动的瑜伽大师的拙火也可能尚未醒觉,而一位拙火瑜伽行者,则可能是缺乏这类能力的。
最后,这转化过程有何意涵?我们如何了解它那令人好奇的模式和现象?经历这种身心转化过程的人,会很自然地附会以上种种含意。这些可预料的,都是十分个人和主观的。在这本书里,我的目标却是要以可观察的论述来描述拙火过程。
本书中,我提出一系列的案例,一些是源自对多样文化和灵性传统的纵览,另一些则取材自我身为精神医生所获得的临床经验。两种「样本」都可提供我们足够的资料,让我们对身心转化有完整的印象。
通常病人提出他自己的案例时,都以为多少会被接受,即使结论部分可能受到质疑。1967年,我正准备出版这本书时,当时医学界的舆论气氛却使我有些畏惧于公开我的发现。可是虽然主导的科学典范仍无法接纳拙火过程所触及到的真相和灵性的概念,但过去二十年来,已经有许多鼓舞人心的发展。这使我们采取较宽广的视野来看待人类,假如没考虑到灵魂的归宿,至少也考虑到了心灵能力。我特别要提及下面这些人的作品:肯奈特•帕勒提亚(Kenneth Pelletier)、拉利•杜希(Larry Dossey),和盖毕安•广森(Gabriel Cousens)。因此,我就一点也不迟疑地出版了这本书。
这本书所提出的模式,主要是由班托夫(ltzhak Bentov)所制定的,当然仍有待批评和改进。可是这些年来,我并没发现更具说服力的模式,但这也并不表示就不可能制定一个更新、更好的模式了。科学界被拙火过程所激发出的兴趣,很遗憾地,并没促成对这重要现象作持续和认真的研究。1981年班托夫和1986年果毕•克里希那的相继去世,拙火研究就失去它最热切的倡导者了。这刚萌芽的研究领域会如何发展,仍有待观察。
这本书为两个互相连结的主题辩护。第一,通常被视为「拙火的苏醒」的身心转化确实是真有其事。第二,这过程是演化机制的一部分,而非是病理发展。我坚信拙火过程是人类心理灵性的扩展方式之一。再也没有比果毕•克里希那著作中,更大力鼓吹拙火过程的演化潜力。根据他自己拙火苏醒的第一手经验,他作了以下陈述:
「一个新的中心——目前正蛰伏在普遍男女的身内——必须被发动,而更强大的心灵能量之流,必须从脊椎尾部上升到头部,才能促使人类意识超越一般的限制。这是人目前内在演化冲动的最后阶段。人的脑脊髓系统必须经历革命性的改变,使意识超越最高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一旦达到那个极限,理性将听命于直觉,而启示录将引导人类的脚步。」
我将以讨论现今转化过程的特别意义,和简要考虑心理心灵状态描述的客观性问题,来开始我的论述。然后我要以密宗瑜伽传统中概念化的模式来看待拙火,因为这个传统模式最为人所知,而且和其它模式比起来,也更为精细。对生理性诠释而言,也较易应用。然而,拙火的传统描述和我自己资料之间的一些不同,使我区分传统拙火的概念为「心灵能量」,而我的为「生理上的拙火」。
解释生理上的拙火时,我将使用先前提过的班托夫模式。这是第一个(到目前为止也是唯一)拙火现象的模式受到实验性的鉴定。班托夫作品的重要意义将被讨论,而他有关体内活动和拙火的原作,附在本书后的附录一。在讨论诊断时,我将明显确认生理上拙火过程和把它与精神病作一区分是可能的,即使这两种情况短时间内在某人身上同时出现。这样的区分可帮助医生避免过去曾犯的严重错误。错误的诊断不只使事情更加复杂,也剥夺了有拙火觉醒中或觉醒后症状的人身心转化和展现灵性潜力的机会。
经历拙火转化的人通常需要特殊帮助,我将考虑哪些方式的帮助可以给,而那些则不能给。最后,我会对拙火现象所引发的问题和机会,提出整个社会的适应之道。我们可以借镜于过去梅尔•巴巴与印度诸大师的经验(见附录二 )。
在这本书的结尾一章,提到拙火过程与灵性的相关性。我相信真正的灵性和心灵整个领域的种种经验之间的混淆很难厘清,当代圣者达爱-阿难塔(Da Love-Ananda)的教导,则可帮我们厘清一般人的错误概念,把拙火现象放在适当的灵性范畴中。
附录三提出了根本的问题:为什么转化过程是可能的呢?附录四和五则分别是供给医学人士和专家参考的。
虽然这本书原是写给医学专业人士看的,许多非专业的人却也广泛流传这本书。依众多读者的来信和电话判断,这本书对他们帮助颇大。我希望这本书能对更多人有更多的助益。
1 今日身心转化的意义
半个世纪前,容格(C.G.Jung)和他的同事在一场拙火研讨会中,观察到在西方,这股力量的觉醒很少(假如有的话)得到见证,所以他们反讽地提出了,假设依靠深层的分析,那可能要一千年才能使拙火发动。实在很难相信在现代的欧洲,拙火现象竟不为人所知,因为炼金术和魔术在欧洲盛行已久。我们难道真的认为过去德鲁伊教(Druids)教徒——不是巫师就是神秘学专家——对这股力量会毫无所知吗?或是古代和中古时代基督教世界中的神秘主义者,对它升起时所伴随的各种现象毫无体验?那真的倒不如承认以现代的深层分析,可能需要一千年才能使拙火发动还来得简单。
不管容格认为,在他的时代拙火的意外或自动升起是多不可能的事,他对它的心理上意义,却有很清楚的掌握。他说了一个比喻:就像一名中古时代的僧侣,到未知的蛮荒森林旅行迷了路,当他要返回原路时,却发现有一头凶猛的龙挡在路上。容格主张这猛兽就是拙火的象征,这股力量用心理学的话说,是强迫人继续他最伟大的冒险——自我了悟的冒险。人,唯有牺牲了推动自我发现和自我了解的动力时,才能走回头路,而这样的代价是丧失意义、目的和意识。
拙火的觉醒就如同人进入那人类存在的隐藏向度的未知森林中。容格这么说:「当你成功地发动了拙火,而它开始自静态的潜力向外移动时,你必然开始了一个和我们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容格把拙火描述成非人为的力量,这和印度资料记载相唱和。他不赞同把拙火经验当成自己所创造,认为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它将导至自我膨胀、虚假的优越感,可憎的,甚至是疯狂的。在容格看来,拙火是从无意识中升起的自动过程,而把个人当作它的媒介物。
这转化过程在容格第一次正视它时还很少见,现在则不同了。今天不管有没有训练,拙火的觉醒经常发生,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人认为拙火的案例事实上并没有增加,只是思想大环境有所转变,人们能够自由谈论这些经验。这也许有些道理,但我大胆提出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人们更常经验到拙火现象,是因为他们实际上更加遵循导向心理心灵转化的训练和生活方式。
自从60年代迷幻药革命以来,在西方社会某些团体中,使用非理性(还不只是荒谬而已)方式来扩张或加强觉知已变得可以接受了,甚至是流行。一些运用静坐之类的新治疗方式逐渐出现。根据报导,数十万人练习超觉静坐。许多人练习瑜伽、参与不同的佛教教派——禅、金刚乘、大乘佛教、小乘佛教等。更多的人追逐通灵、魔术、巫术和灵疗。相当多的人对这类事即使不着迷,也多少有点兴趣。
对这样的现象,一些社会学家称之为「玄学复兴」,也有「东西会合」这样的说法,还有些人提出「新自恋主义」的警告。大多数评论家指出,西方文明处在一种极深的动荡状态。愈来愈多的批评家视此情况为危机,其结果将决定全人类的命运。
容格指出,分裂的时期正是死亡与再生的世纪。他把我们这时代模拟成罗马帝国末期,在衣利亚•普利葛金(「Ilya Prigogine)的革命性洞见之前,容格作了以下的评论:
「……当某原理达到它力量的极致时,对立的原理在里面像细菌一样开始搅动。」
目前被其对立的原理所取代的,到底是哪个原理呢?我们可以在以下几个人的作品中找到解答:曼弗德、查丁、罗斯查克、里奇、柏曼、奇瑟。他们都拥护「新时代」或新意识已诞生的观念。新意识取代奇瑟所谓的「理性意识」——一种僵化的、以左脑取向的生活态度,以焦虑的自我防卫方式来衡量一切事。
法国精神医师拉肯形容自我是一种将自己和其它人分开的「妄想建构」。这正是整个科学界的取向,强调价值和事实,感情和思考的分别——造成如柏曼所说的,对此世界的「解幻」。然而,这整个取向受到现代量子论和其它前卫科学的质疑。这取向所主导的生活方式——我们严重混乱的西方文明,使人觉得有再商榷的必要。
自我设防的理性意识终究不适合生命。并非自我或理性有任何本质上的谬误。而是一旦把它们当作生活原则时,它们就具有破坏性。自我是人格发展过程一个必要的阶段,然而却不是最高的成就。同样地,理性是人类与生俱有的特质或力量,然而它只是许多能力之一,而且绝非最重要的。事实上,自我和理性在意识的历史中是最近才出现的。两者注定会被更优秀的存在形式所超越。
愈来愈多的西方人企图寻求意义和快乐,这反映了他们对现代价值、态度和生活方式的深深不满。这是对自我和理性范畴之外的追寻。不幸的是,这追寻旅程通常没有达到自我和理性的超越,反而导至自我迷恋、自我膨胀,和愤怒地拒绝理性、否定自性的不成熟态度。这现象可由当代醉心于灵性主义、巫术和魔法看出来。
我也在一些拙火启动的人身上,看到过这种令人惋惜的倾向。但这和经验本身无关,它不会导至返化。相反地,我视拙火觉醒是一种促成自我超越和心智超越的经验。我相当认同果毕•克里希那对拙火的赞扬。他这么写道:
「拙火机制是所有所谓灵性和心理现象的真正原因,是演化和人格发展的生物基础,是所有秘传教义的神秘源头,是创造奥秘的解答,是哲学、艺术和科学不竭的泉源,和所有过去、现在、未来宗教信心的泉源。」
虽然我视拙火为近乎完美的演化机制,但我并不希望把它和存在的终极实相画上等号。
2 拙火经验和科学的客观性
拙火个人醒觉的纪录中多着墨于情绪、不平常的思路和异象,却很少提到生理现象、症状,或真正的感官觉受。同样地,大部分的冥想经验,也都以主观感受到的能量状态为准而加以描述。
这些纪录绝大部分只是反复述说标准的期望,和公式化的暗喻。容格认为对传统模式的依赖,根源于师徒制所产生的教条主义。老师透过文字或直接灌顶,将原本学生要自己去发现的秘教知识和异象传达出来。换句话说,老师提供了诠释的架构,让学生从事心灵旅程时有所依循。
因为在传统修行教派中,知性分析不被看重,门徒把老师的观念架构当成自己的,也没去注意自己的实际经验和架构是否吻合。甚至心智较独立的学生质疑传承的解释架构时,也少有愿意做激烈革新的。通常需要释迦牟尼佛或耶稣这样的超级大师和圆满人格,才能勇于打破传统。
对传统解释的依赖,可以从拙火的古老纪录中发现,如瑜伽的梵文经典,特别是哈达瑜伽。这种趋势在东方著作中是很明显的,连西方对心理心灵过程的描述也不例外。到目前为止,在「超越性」或神秘经验的范畴中,我们无法去区分心灵和身体的不同层次。还没有共同接受的现象学理,可以使我们分析性地全盘了解这些状态。
举例来说,威廉•詹姆士在伟大的德国神秘主义者苏索身上,就看到一位受苦的苦修者无法将他的痛楚转化为宗教性狂喜。他写道:
「他的案例肯定是和疾病相关的,他没有尝到一些苦修者所感到的缓和,将痛楚转化为怪异的、快活的转变能力。」
容格和他的同事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苏索经历了拙火过程,这些相反的看法,反映了詹姆士和容格在研究苏索时的不同兴趣。詹姆士对于宗教性和神秘主义式生活中的病理方面较为注意,而容格却较关心个人和拙火的关系。
詹姆士和容格服膺客观的科学理想,然而在处理宗教经验这主题时,两人却主要是以比较分析,而非以确实的个人实验,或系统性测试合适的自愿者的方式。当然,比较分析和实验各有其价值。然而,只有实验——不管是自我实验或实验性地研究别人——才能显明我们对心理心灵过程的偏见和预设立场。
这样「客观」的取向,可以去除心理心灵状态和身体无关的普遍预设看法。这种偏见源于二元论的古老传统,它将身体和心智,或身体和心灵看作是分离的。现代心理学和医学已经发现笛卡尔主义这旧科学典范的不足。这些学科数十年来否定意识的重要性,甚至其存在性,现在正重新考虑意识才是生命的最根本。简而言之,他们得到一个结论:身体和心智是一个如太极般的整体,或是一个更大的真实层面的两极。
这种转变在马斯洛的人本心理学中最容易看出来。在他一篇划时代的论文,他指出,正统的客观观念只勉强适用于无生命的物体,或者是低等生物。在涉及动物王国和人类时,冷静观察者要保持超然状态,在马斯洛看来是不太可能的。透过严密的自我检查,是可以去除一些预设的偏见;马斯洛还是认为最好的方式是调整爱的能力,以至于能「客观地」了解和认识其它生命,他写道:「当我们能达到不侵犯、不要求、不冀求、不改进的地步,我们才能达到一种不同流俗的客观性。」
在50年代,科学家开始在实验室研究意识的「转变状态」。第一批的实验包括瑜伽士和禅修者的脑波电图研究。后来,在60年代和70年代,许多同样的研究也以超觉静坐者为对象,其它的测试也被设计出来,以探寻难以捉摸的心理心灵过程中生理性的关连,包括心跳和皮肤抗阻的测量。
研究者鼓励更开放和直接的个人经验纪录,特别是身体方面的改变。在这样的研究过程中,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心理心灵转化过程中某范围的现象是普遍性、恒常出现的,超越了个人和文化差异。这和传统的看法相去不远。然而,开始更仔细地区分个别差异和可预期的模式是可能的。今天拙火经验不足,限于密教传承中老师主导门徒的进展,所以这种区分也就更加重要了。
拙火经验的普同现象,更是点出这种经验并非幻相,而是真实。
拙火所描述的特征与症状,如情绪和思考的改变,以及经历到影像和听到声音,大部分取决于个人因素和外在环境。但是身体的觉受如痒、心律加速、刺痛、强烈的热和冷,看到内在的光,和听到原音(如「晻」),以及痉挛和扭曲,是这过程中典型的特征,至少是必经的阶段。这种普遍性引导我去假设,所有心理心灵的训练都引发了相同的基本过程,这过程有一定的生理基础。
然而,我们不能低估心理身体转化的情绪层次,因为在转化过程,这是个别经验自身意义的泉源。伴随着思考过程的转变,情绪上的改变经常被误认为心理疾病。但是,正如我已解释过的,把拙火经验诠释为精神异常是毫无道理的。虽然这经验包括一些病理的征兆,但这些必须从个人整体生命和拙火经验的意义来了解。
心理心灵过程的主观层面很不一样,经验到的现象横跨了很大的领域——从无助的混乱和沮丧,到超越自我的狂喜和幸福的清明感。这些情绪状态的强烈特质,往往掩盖了生理上的细节,所以拙火过程的经验者,易于忽略他生理状况产生的微细变化。但因为转化过程的智性和情绪方面有很高的差异性,身体方面是较易于做系统研究的。基于以上陈述的理由,我将在拙火升起的生理特质上着墨,以班托夫所发展模式的术语来理解它们。
3 拙火经验——传统的模式
每一个心灵传统有其转化过程的模式。这些模式大致上强调经验的主观性,而视客观的症状为意外,或完全忽略它们。因此心理心灵转化的传统描述,对新弟子而言是合适的,却无法作客观的比较,和对过程有全盘的评估。大部分的模式和生理的关连性较少。
然而有些重要的例外,特别是拙火经验的密宗瑜伽模式。根据这印度传统,拙火是一种能量——一种「能源」或「力量」,在人类的身体中潜伏着。它的位置是在脊椎的根部。当这能量发动时,它「觉醒」了,它沿着人体的中轴往上冲,或沿着脊柱到头顶。有些甚至认为它会超过头部。到达那里时,拙火据说会引动意识的神秘状态,一种无法描述的幸福,以及所有二元的分别都停止。
根据密宗瑜伽形上学,在人体内的拙火是在宇宙之先,而且是弥漫全宇宙的超越性能源的一部分。拙火就是宇宙的大能。只有当拙火完全自身体底部上升,或超过头顶的最佳位置,觉醒才发生。密宗瑜伽视整个过程为最终真实的两种基本层面的互动。一种是「能」(Power),或「夏克提」(Shakti)另一种是希瓦上帝(God Shiva)。「希瓦」的梵文字义是「宁静」。在密宗瑜伽中,它代表最终真实的静态或静极(阳极)而「夏克提」这字指的是动极(阴极)。「希瓦」代表纯洁、超越主客观的大意识,「夏克提」则代表创造世界的意识能源。
在超越层次,两者永远无法分开。「希瓦」和「夏克提」永远在狂喜相拥中。但在平常人类意识层次中,它们似乎是分离的。因此普通的个人只能尝到超越性能源的一点点滋味,正如他只以个人觉醒形式来经验超越性大意识的一个片断。
伍德洛各夫男爵,别名阿华龙是研究密宗瑜伽的先驱者,提出了以下的解释:「不管感受到的、知道的、希望和憧憬的,事实上这个受限的自我的所有不同经验,出现、消失,升起和降落,都像无穷尽的意识大海中的波浪……。人的灵魂存在在任何时刻,都不单单是他在那时刻所有的经验模式的累积。基于实用性的理由,他通常忽略许多经验模式;他通常偏爱某些经验,而视它们为那时刻他所有的一切。但他不仅仅忽略了许多经验模式,他更常忽略的是意识的平静背景或周围,所有的显现都发生在此。虽然这些一直呈现在那里。这是人类不动、平静的层面-- 「希瓦」层面。相对于它的是那压迫性的、动态的、移动改变的层面-- 「夏克提」层面。」
他进一步解释:
「能源是意识中如世界秩序一般压迫、改变的层面。这种改变通常被称为行动或运动。能源被视为那移动、行动、动态的意识层面。假如能源本质的意识被掩盖了,无法辨别出来,能源就是如世界一般不停地改变的创造性冲动——没有休息、持续,没有恒久性……但根本上,它是意识的能源……不仅「希瓦」是「夏克提」的先决条件;「夏克提」就是「希瓦」。」
伍德洛夫观察到「夏克提」的教义是深奥的,当西方人的心智掌握其奥义时,很可能对它着迷。他说得没错,因为最近我们在「新物理」的著作中,发现「希瓦,夏克提」的隐喻。量子物理的革命性发现,使得西方科学家开始重视东方的宇宙观——视真实为在一单一连续的背景中两极互动的过程。这种真实似乎不是物质,而是超物质的,或如一些前卫物理学家争论的,是超物质和超意识的。
如同所有古老的教义,密宗瑜伽视个人为大宇宙忠实的反映。普遍能源座落于人类身体中相当于肛门范围。这是沿着身体轴线散布的七个主要中心或能源位置的第一个。这些中心或「脉轮」——通常被描绘成和每个中心不同能量形式相对应的不同数目花瓣的莲花。这些中心点现在是,过去也是能源的器官或四肢。它们是局限住的生物能量漩涡。
在肛门的中心海底轮有一个技术性的名字——「根底中心」(muladhara-cakra,它在传统上被视为和土元素、嗅觉、脚,和在身体内生命能量的散布有关。
上升一些即是第二个中心,所谓的savadhishthana-cakra,座落于生殖器范围。这名字,一如许多秘教梵文词语,很难翻译。它大概的意义是「自立中心」,意指生殖器是人类身体最明显的特征。这能源的焦点被认为和传统水元素、味觉、手和性相关(译按:生殖轮)。
第三个中心称为manipura-cakra或「珠宝质量的中心」(center of the gem city),位于肚脐附近。在某些传统中,肚脐被视为是沈睡的拙火另一个停留的地方。这中心一般被认为和传统火元素、消化、肛门以及视觉相关(译按:脐轮)。
第四个中心在心窝,通常被称为「心莲」和anahata-cakra。「安那哈塔」(anahata)这字义是「松开」,也是外在声音「唵」(om)的秘教名字。这声音并非经平常机制而得,乃是有经验的瑜伽士,借着集中注意力在心莲上而看到的。这中心是和传统水元素、触觉、感觉、生殖器官,和生命力的刺激有关(译按:心轮)
第五个中心位于喉部,被称为vishuddki-cakra或「纯净的中心」。据说和传统以太元素、听觉、口和皮肤有关(译按)喉轮)。
第六个中心,被描绘成位于两眉中心的两瓣莲花,是ajna-cakra或「命令中心」。它也是「第三眼」。通常被视为和心智相关。在这中心,据说老师可以和门徒心电感应(译按:眉间轮)。
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是sahasrara-cakra。 sahasrara这个字是由sahasra ( 一千)和ara (轮辐)所组成。位于头顶这中心的千个轮辐或能量通路,代表当拙火从最低中心到达头顶时,产生的丰沛光明和幸福感的经验。在梵文经典中,这中心被形容为「有光辉的」、「比满月还白」、「分泌丰沛和稳定的甘露之泉」(译按:顶轮)。果毕•克里希那证实:
「每当我把心智之眼转向自己时,我总是看见在我头内和外面有一股光明恒常的震动着,好像一股异常微细和光辉的物质,自脊柱不断涌上来,在头颅部分散布开来,以无法形容的灿烂光辉充满和环绕它。」
光亮,如我们所明白,是拙火觉醒的重要层面之一。这是心理心灵的普遍经验之一,所有宗教传统的神秘主义者也报告过这样的觉受。
密宗瑜伽模式的拙火过程的另一重点是,升起的拙火可以经过三条主要「管道」或通道的概念。这些即是所谓的「那底斯」(nadis)。一条据经验是连结所有七个主要中心的直立通道。另两条以螺旋方式环绕着它。中间「管道」(duct)称为苏苏那那弟(sushumnanadi,中脉)。左边通道称为伊达那弟(ida-nadi,左脉),右边称为平甘拉那弟(pingala-nadi,右脉)。两条螺旋通道在不同中心交错,直到在第六中心(ajna-cakra1,眉心位置)相融合。
根据传统的解释,右边的通道有「增温」的功用,左边的信道有「冷却」身体的效用。
在生理层次上,它们分别和交感神经,以及副交感神经相类似。我在经过考虑之后,才用「相类似」字眼,因为一些瑜伽权威人士坚持,信道不可视同为神经系统。它们是微妙的,只有在冥想状态才能体验、明了它们。
密教和哈达瑜伽的经典十分强调为了避免不愉快,甚至危险的副作用,醒觉的拙火得被引入中脉。当拙火沿中脉上升时,不同的中心会开始活动起来,根据某些专家说法,只有在这种情况,中心才开始活动。当醒觉的拙火经过每个中心(脉轮)时,短暂地激发能量,然后,吸收中心的能量继续前进。当拙火到达顶轮时(头部中心),全身其它部分的生物能全被耗尽。四肢的末端变冷,像死尸一般。
和生理现象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随着拙火进入顶轮时,强烈觉受到幸福、光明,和异乎寻常的清澈明白。这不是羊癫症,而是狂喜或三摩地(nirvikalpa-samadhi)的经验。
一开始,拙火力量完全上升只能停留一会儿,数秒到数分钟。之后,拙火移回较低的中心。尽可能重复这种高峰经验,直到拙火恒久地停驻在顶轮,是密宗瑜伽的目标。瑜伽士通常被指导要有意识地引导下沈的拙火,使它不要停留在低于心轮的中心。在下三个中心的拙火活动,通常被认为是十分危险的,包括自我膨胀和活跃的性欲。
拙火上升的背后意义,在于心理心灵转换的过程中也包括了身体。这使得最终的狂喜成就更为圆满。身体在密宗瑜伽中,并不被视为是灵性跃升的阻碍。它被视为圣灵的殿堂。人们该还记得爱因斯坦的论调:那些想要保存灵魂的人,也必须照顾灵魂所依附的身体。这和以下的伟大密宗的教义相吻合:无限的真实(nirvana)和有限的存在(samsara)终究是一样的。在瑜伽的狂喜中,有限的自我意识被超越后,就能发现这种相同性。
4 生理性拙火
拙火发动的过程富有戏剧性,在传统上被视为强力的净化过程,而在物我狂喜相融的高峰状态中,达到身心的超越。
拙火在向上移动的路径中,借着动力作用将遇到的各种杂质燃烧殆尽。梵文经典还特别提到三个主要结构性障碍,也就是一般所熟知的「结」。根据传统的知识,这些结位于几个中心:最低处肛门、心,和眉心后面。瑜伽士受指示,要以单一注意力的集中和专注的呼吸,来穿透每一个结。
但是拙火的路径在它向上弧线的通道上,可能在任一个地方受阻。我们可以将这些阻碍看作是压力点。而拙火上升时,促使中央神经系统释放压力,通常会伴随着痛楚的经验。拙火遇到这些障碍,会持续发挥作用,直到消散为止。这充分显示了升起的拙火会自己找出进行的方向。它自发性的运作,散布到全部的心理生理系统,来达成身心转化。一旦障碍消除,拙火自由地流过那点,而继续向上旅行,直到碰到下一个压力带。拙火能量似乎可以扩散,所以它能同时在许多层次上运作,同时消除许多不同压力点。
拙火一路向上移动,一直到达头顶中心才停止。无论在上升的过程中,拙火能量是多么分散,一旦到达头顶中心,它就集中起来了。我们可以把这个过程模拟成电的现象。一束电流通过细钨丝时,会产生光亮,但经过粗铜线时则不会,因为细钨丝提供了相当的阻力,而铜线没有。同样的情况,拙火遇到心理生理系统中存有特别阻力的部分时,会产生惊人的觉受。但是由拙火对抗阻力的摩擦力所产生的热,很快就把阻碍烧尽了,然后觉受也停止了。
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也可以用来理解这个过程:一股强劲的水流流过小橡皮水管,会使得水管猛力挥动,可是同样的水流流过救火水管,则几乎不会被注意到。同样地,拙火的能量流过身心受局限的地方,会造成混乱,而使人经验到痛苦。当然,这些全都只是比喻而已。无疑地,拙火的真正过程要比电流或流过水管的水更加精细微妙,也更为复杂。
然而,以纯粹的生理的物质用语来理解拙火现象的整个范畴是可能的。班托夫正是这么做的。他的模型能解释很多我和其它人所观察到的拙火现象。以下跨文化的调查和案例研究报导中的自发性身体动作、变动的身体觉受,和其它现象,都能被解释为拙火活动的副产品。班托夫的模型提供了目前最好的解释。
然而,我必须强调,在我的临床观察和传统的模型之间,还是有些差异。最显著的不同在于,拙火能量通过身心的活动。依据瑜伽和密宗的传统经典,拙火自脊椎底端的脉轮中心升起,沿着中脉到头顶。这也是穆克达难陀(swami Muktananda)和果毕•克里希那在陈述自己经验时所表达的一小部分。而另一方面,我的临床资料和一些非印度传统的记载,却显示拙火的活动是由脚开始,沿着背部或脊椎到头部,再下行到脸部,经过喉嚷,最后停在腹部。
化名为卢宽瑜(Lu K’uan Yu)的鲁克(Charles Luk),在道家系统中描述内火的小周天轨道(microsmic orbit)发轫于脊椎的底部,上升到头部,然后下行到出发点。这和班托夫模式的预测完全相同。
现在问题是:班托夫模式和传统拙火模式之间的差异如何解释?我们可以假设这是两个相关而根本上完全不同的过程。或是假设基本过程是相同的,而不同之处只是偶发的。第一种假设较不可能,因为描述太类似了。而假如第二种假设是正确的话,我是如此认为的,那我们还是得解释这些不同之处。
我们会猜测,这些不同之处可能是由不正确,或不完备的自我观察和描述所造成的。那些拙火自发性觉醒的人,会不会因为没有传统印度解释的知识,硬是找不到适当的语言来表达他们的经验?或者是那些在传统模式的架构中寻求拙火升起的人多少心存预设,而主导了他们的经验?我认为第二个解释更值得采信。语言建构我们的经验。一旦我们采纳某一种模式作为可信的如实反映,我们就不再视它为模式,而把它和真实划上等号。
在拙火的传统模式基础上,致力于拙火觉醒的古老技巧上的瑜伽士,无法避免地会有这样的倾向。他全心期待拙火能量在最低中心(脉轮、脉丛结)醒来,上行到头顶中心(顶轮),在那儿,产生了无可言喻的幸福感。因此他极有可能忽略任何和指示不符的现象。甚至,他可能没有清楚地觉察到任何这样的现象,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整个过程的另一个层面。
照这样看来,那些先前对这过程没有任何概念,而经验到自发性拙火觉醒的人,是较好的观察者。他们会注意到那些从传统角度看来,没有任何意义或根本不存在的现象。在他们的脑中,没有瑜伽士精细抽象的理论架构来过滤真实。因此,他们对于拙火经验的独特征兆较为敏感,特别是在身体方面。
然而,也因此,他们在探索这过程更深的灵性发展方面,处于较不利的地位。原因是在缺乏传统的背景之下,他们并不像一些修道士曾充分地发展出来的,理解拙火的全部潜能。他们也许会同意构成西方文明骨干的物质哲学,他们甚至会以较高层次的思想来理解他们的经验。但是,相反地,他们也会害怕——像我的许多病人一样——害怕自己是疯了。
拙火过程存着许多秘密。有许多是我这个当医生的也不理解的。因此,集中在可以说出有用意见的某些层面是较可行的。而拙火经验的生理向度正是如此。我将用「生理性拙火」(physio-Kundalini)来统称拙火过程中那些能纯以生理方式来解释的层面。生理性拙火是缓慢进行的能量感受之流,发源于身体低处,上升到头,绕过喉嚷,到腹部,此时刺激达到顶点。我称这种复杂现象为生理性拙火过程、周期(cycle),或机制(mechanism)。
当拙火能量在途中遇到阻碍时,克服且净化了那阻碍点的心理生理系统,我即称为那特别区位的「开启」(opening)。喉咙的开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术语富有描述性,而且适用于生理上的诠释。因此,我们不必沿用形而上且理想化的模式描述,却能与拙火过程的传统模式契合。
5 不同文化里的拙火经验
非洲的「困族」(!Kung)
巴札娃那(Botswana)西北部是卡拉哈律(Kalahari)沙漠——「困族」的家乡。美国人类学家卡兹对这民族神秘仪式的纪录,使我们看到一些不寻常的线索“在他的纪录中,「困族」为了热起「n/um」来达到「奇亚」(!Kia)状态,往往连续跳舞好几个小时。卡兹认为「n/um」类似「拙火」。「奇亚」是超越的状态。这状态不仅仅是所谓的「高峰经验」,这经验也暂时性地超越平日醒着的意识,来容纳狂喜感受。这和马斯洛所谓的「高原经验」更类似,此经验是彻底转化的,整个人有意识地、喜悦地全心投入更大的生命里面,才会经历到的。因此,「奇亚」状态和禅宗的开悟(satori),或印度某些型态的「三摩地」相类似,这不是凭借感官知觉的丧失就能达成的。
那些被授与「n/um」秘密的「困族」族人,知道如何去引动这力量,和当他面对巨大内在力量强过他的自我感的威胁时,如何克服必将遇到的恐惧。一旦他跨过恐惧的门坎时,他就进入「奇亚」状态。
「n/um」据说存在心窝处。当它热起来时,自脊椎底部升到头部,「奇亚」状态就在它达到头部时完成的。根据卡兹的纪录,一个族人提供了以下的报告:
「你跳舞。跳啊!跳啊!跳啊!然后「n/um」在腹部升起,在背部升起,接着你开始发抖。「n/um」令你颤抖,它很热。你张大眼睛,但你不四处看;你直直地瞪视前方。但当你进入「奇亚」状态,你四处观看,因为你看见每样东西,因为你看到是什么在困扰每个人……然后,「n/um」进入你身体的每一部分,从脚尖到发根都渗入。」
另一个族人这么说:
「你感到你的脊背有尖锐的东西,它逐渐上升。然后你脊椎底部有刺痛感,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直到你脑中一片空白。」
在「奇亚」的高度状态,一个「n/um」的老师可以表演多样的特殊技能,如医治病人和玩弄,或走在火堆上。他也可能出现天眼通,看到极远处的事物。一位「n/um」老师说,当他在「奇亚」状态时,「我真的再度成为自己」。这暗示着这些超能力事实上是人类本有的。
超越平常意识和自我感之后,一位「n/um」老师可以接触超自然界和驱鬼。在「困族」的宇宙观中,鬼会使人生病。驱鬼是「n/um」老师的技艺与能力的重心所在。对他而言,治愈就是赢得了与拟人化的致病势力的战斗。
卡兹指出,「困族」寻求「奇亚」,不只是为了自我成长,而主要是要帮助别人。「奇亚」也不是被他们寻来作逃避日常生活的永久避难所。相反地,族人必须很快回复到平常状态,以及善尽日常的责任。「奇亚」状态的延长,并不被视为恩赐,而是错误。为了进入生命的神圣领域,接收滋养,然后与自己的同伴分享在治疗的过程中所接收到的经验,是他们追求「奇亚」状态的主因。
在「n/um」过程中决定谁是专精者的唯一标准在于过程本身。凡经验到「n/um」,而且能维持「奇亚」状态的人,自然而然被视为「n/um」的老师。据了解,一个人的感受愈多,想象力愈丰富,他愈有可能达到「奇亚」,也就是超越他的平常状态。「困族」有一半以上的人能达到「奇亚」状态,这种能力似乎有遗传性的。
「n/um」的升起伴随着恐惧和疼痛,而且无法预测。「困族」相信「n/um」老师能帮助学生热起「n/um」,而且控制整个过程,以防止过度的惧怕阻碍了「奇亚」的发生。虽然现在「n/um」是个别传授,「困族」仍把「n/um」当成神赐的礼物。
圣•德蕾莎(Saint Therese),基督教神秘主义者
圣•德蕾莎在她一生的回忆录中,曾描述过她如何为自发性拙火醒觉的类似现象所苦恼。德蕾莎来自一般法国中产阶级的家庭,有着快乐的双亲和四个姊妹。十岁时,她成为卡摩(译注:Carmelite ,卡摩教派,十二世纪在卡摩山所创立的宗教教派。)修女院的学生。在她入学的几个月后,突然经常性地头痛。某个傍晚,正当她准备上床睡觉时,开始无法自主地颤抖。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个礼拜,而且任何治疗都不管用。高烧并没和颤抖一并发生。而颤抖总是如同来时一般神秘地消失。
几个礼拜之后,她被幻觉、昏厥和抽搐的奇怪混合感觉所袭击。她好像发狂般地胡言乱语,对看不见的可怖生物大叫。她在床上痛苦的翻滚,头部猛烈的撞床头,好像某种力量正在攻击她。这些「抽搐」,有时像体操家的软功,偶尔又会剧烈得把她抛出床外。她整个身体的旋转和跌落动作,都超乎了她平常的弹性。例如,她会由膝盖跳起来,不必用手就能使头倒立。后来,在大弥撒时,她遭受到更严重的袭击,唯有在她殷切的祷告之后才停止。
最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些袭击相当猛烈,包括身体奇怪地扭曲和旋转,但她的身体却丝毫无损。有时她一头栽向地板,或被掷向床头木板,可是仍未受到伤害。
这种奇怪的疾病持续不到两个月。之后,还有两次不到几分钟的昏迷和僵硬。德蕾莎宣称她在整个过程中从未丧失觉知,即使在「昏迷」时期,也保持着醒觉,只是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活动。她自述道:
「我几乎一直处在精神混乱之中,胡言乱语,然而我十分确定,我从来没有一刻丧失理智的思维。我似乎是在近乎死亡的昏迷状态,连最微细的动作都没有:任何人都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我,可是自始至终,我都能听见周围的谈话声,而且记得一清二楚。」
圣•德蕾莎固定接受一位医术精湛医生的治疗,但这位医生也束手无策,并且坦白承认完全被她的症状弄胡涂了,然而,他也坚信,德蕾莎的症状不是歇斯底里。德蕾莎本人则把自己可怕的经验斥为「魔鬼的伎俩」。仔细回顾,我们可以在其中看到普遍不为人知的自发性拙火升起的症状。在基督教传统中,有多少其它的圣者经历类似经验——无论医学或神学,都无法圆满地解释清楚。
生理灵性的热
热,如生理灵性的热,在许多宗教传统中都曾被提及。正如伊利亚德观察到的:
我们碰触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只与印度宗教有关,也与一般宗教历史有关,过多的能量、神奇的宗教能量,被人们十分明显地经验的「热」。这已不是能量的神话或象征,而是改造了修行者的生理机能的实际经验。我可以确信古代的神秘主义者、修道者,早已熟悉这种经验。许多「原始」民族视这种能量为「焚烧」,以带有「热」、「烧」、「烫」这些意思的字眼,来描述这种能量。
伊利亚德进一步提到:
我们也要记得,全世界的巫医(译注:shamans 。此字有两解,一是亚洲北部某种宗教的祭师,他能召唤善灵和恶灵。二是北美印地安人的巫医。)和巫师,都以「火的大师」(master of fire)闻名于世,他们可以吞下火烬、手拿红烫的铁、走过火堆。另一方面,他们可以展现惊人的耐寒力。北极地区的巫医和喜马拉雅山的修道士,因着他们「神奇的热能」,展现了超乎想象的御寒能力。
许多传统,特别是西藏佛教和中国道教,已经有发展出控制生理灵性的热能之精细理论和修行方法。在西藏,「拙火瑜伽」是六大开悟法门之一。西藏的僧侣很珍视它在冬天使他们免于受冻的附带效果。「拙火瑜伽」的大师,以在极低温的情况下还能把他们身上的湿布「烘干」而闻名。
道教发展出复杂的生理炼丹术——也就是利用内在的热(火)来增加活力,以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安德希尔在她那广为人称颂的研究中,提到「英国神秘主义之父」罗来的关于「热」的经验。罗来在他的著作《爱之火》中写到:「当心智真的被永不止息的爱——我称之为热——点燃时,人能感受到心的燃烧,不只是希望,而是真切的,心真的转变成火,释放出燃烧般爱的感受。」罗来本人对这经验的强度也很惊讶,那不只是心智上或想象,而是在生理上也有强而有力的印证。在他著作的序文中,他陈述道:「我经常摸索我的胸部,想知道这种燃烧是不是由于外在身体因素所引起的。」一位印度苏菲老师门下的弟子,也是现代神秘主义者崔蒂,报告了一个类似的热的痛苦感受。在她的灵性自传中,她说:
「沿着脊椎,内部热流似火,外部则流动着一股一股的冷颤,一波又一波地漫过脚、手、腹部,使所有毛发都竖立起来了,好像全身都充满电。」
另一篇她的日记上则是这么写道:
「我内在的力量整夜都没减弱,使得我无法入睡。我注意到一些完全崭新的东西。我的血液发亮,而我看见它在我身体内部循环。不久,我察觉到那不是血液,是光,一道蓝白色的光,在另一个系统中运行:光从身体中出来,又在不同的点进入体内。仔细观察,我可以看见无数的光点像一张发亮的网,环绕身体的内外部。非常美丽。没有骨头,身体由光所结的网所建构。」
然而很快地,我就注意到身体似乎着火了。这液状的光是冷的,但它却燃着我,好像热熔浆一股股地流过每条神经和纤维,愈来愈亮,愈来愈难以忍受,愈来愈快。我除了躺着,无助地看着这令人痛苦的强烈热流每秒增强……闪动着、波动着、扩大、收缩之外,什么事也不能做。活生生地被焚烧。
白哈瑞也从苏菲经典中找出两个值得注意的例子,因为这些例子是「内热」显现在身体上的:
「其一:圣者来吃饭,女孩把水倒在他手上。她注意到他内在分离的火燃烧旺盛,以至于水一按触到他的手,就化为蒸气。
其二:我发誓,当那位医生伸手碰我的手时,他的手被灼伤了,立刻出现一块块肿胀。这就是分离之火的热。他了解我的状况,所以能欣然忍受这种痛楚。」
阿格波,一位备受瞩目的菲律宾「心灵外科医生」,于1974年与我的一次对谈中告诉我,他已学会如何以心理方法点燃火,这是他成为治疗者的训练之一。1975年,穆克达难陀表示,这种能力是某些瑜伽学派的训练之一。这种实际发出热能的传统流传广泛,使得拙火觉醒的类似临床案例更加可信。
最近,许多「自发性燃烧」的例子被披露出来。巴西「生命研究机构」中的安德略德调查许多自发性的火。有些事迹是警察亲眼目睹,我个人也见过一个案例。
我花两年时间调查经常引发火的案例。其中之一是,一个年轻犹太人娶一位天主教女子,当他们有了一个儿子之后,这户人家就开始闹鬼。这桩婚姻引起家族纷争,整个情况十分情绪化。起先,闹鬼现象围绕新生的婴儿发生,后来,年轻丈夫决定改信天主教,这件事和愈来愈剧烈的闹鬼现象,使得全家族都陷入了惊涛骇浪中。
家族中的四代成员和许多外人,都曾目睹了各种超自然现象,如物品自行移动和消失。年轻的夫妇常感受到被撞击、摇动、抓伤和勒紧的苦痛。女子的母亲某一天傍晚被撞倒在地,不醒人事而必须送医。
每一位家族成员和有些调查员,则亲眼看见许多自发性的火。有一天傍晚,我和孩子的祖父到卧室要探看这孩子,发现窗帘着火了。我和他在灭火时,也轻微地伤到了手。一些小规模的火发生时,我也在场。后来,当年轻男子改信天主教后,积极从事教堂活动,而且举行正式的驱魔仪式,这种现象才告停止。
我们可以视这些案例为被抑制的心理生理能量如何外在化的示范,因为「热」是活跃的拙火经常示现的活动之一。比起其它生理上的改变,「热」更容易被观察和衡量出来。拙火上升到达头顶时,所产生的热促成了强烈光明、狂喜的悟道经验。
光的经验
光的经验可说是全球性的灵性或神秘经验。它和拙火力量上升到头顶(或称顶轮)关系密切。果毕•克里希那形容道:
「每当我将心智之眼转向自己时,无可避免地,我会看到在我头内头外有一道光明之流,在一恒常震动状态中,好像是一束极微细、灿烂的物质,从脊柱上升,而在头骨附近漫开来,以无法描述的光辉充满、环绕头部。」
穆克达难陀也描述了一个类似的现象:
「我环顾四周。大火的火苗在每个方向吞噬着。整个宇宙都着火了……在我头内,我看到眩人的光亮,我感到害怕。」
最高神秘的觉悟经验通常被称为「光明」或「开悟」,并非偶然。所有世代的神秘主义者和觉悟者,说到他们灵性状态的「光辉绚烂」层面时,并不是种比喻,而是字义上的真实经验。
「内在光明」的经验是巫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爱斯基摩人把一种神秘状况称为「柯瓦曼尼克」((quaumaneq),意思是「闪电」或「光明」。没有这样的状况,无法成为巫师。这奇怪的光充满了巫师的头和身体,据猜测这光还可以使他看到很遥远的、黑暗的地方,甚至未来都看得见。
印度教最早的秘意经典之一《旃陀伽耶,奥义书》(chandogya-Upanishad)中,超越性大我据说是以「内在光明」而存在心的这区域。佛陀夜睹明星悟道,明亮的星星象征「清澈的光」,或超越一切形式的宇宙实相。西藏密宗高僧警告弟子在死亡的过程要注意这「清澈的光」。
依照传统的佛陀自传《方广大庄严经》,当佛陀进入甚深禅定时,一道光芒会自他的顶轮升起。这令人想起《博伽梵歌》(the bhagavad Gita)第十四章的一段诗文,它说当真正的知识或智慧出现时,身体会涌出光。中国哲人庄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博伽梵歌》有名的第十一章,对于阿朱拿王子的开悟经验有美好的描述。他见到克里希那(krishna)光辉绚丽的荣光,被这象征最终真实的光芒所震慑。阿朱拿所经验到的「神性」,是「一团光,光芒四射……简直像太阳般辉煌灿烂」。
然而,并非所有体验到非生理性的光亮,都意味着开悟或成道。神秘主义传统也承认,体验到光,不见得就表示证得破除二元对立的悟境。哈达瑜伽和密宗的修道士已发展出复杂的观想技巧,光联觉(由触觉、听觉引发的视觉感受)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些技巧被视为产生内在光的方法。同样的,道教高人也开展了「循环」内在光的修行方式,这能使「黄金花」开而获得「长生不死之药」。
早期基督教洗礼仪式被称为「光明」。圣灵以火焰形式出现。根据基督教传说,当耶稣在约旦河受洗时,水就放在火之上。
根据古老传统说法,真正的修道士真的会放出慈悲柔和的光。许多故事提到虔心在祷告的修士放出了光芒。
道教传统
在中国道教传统中,拙火现象是耳熟能详的。他们认为,当人学会制心一处时,隐藏的能力就会彰显出来。经过许多心智和身体上的训练,使「气」(也就是梵文中的普拉那prana )汇集在下腹部。当心受到控制,气或生命力会启动,而在身体的主脉中流动,造成不自主运动(身体自行活动,不受指挥)。气的发动据说会产生以下八种感觉:痛、痒、冷、暖、无重量、沉重、粗糙和平滑。
生命能是热的,它不只散布热到身体各部分,而且会变得明亮,让静坐的人看见。在一些较特殊的静坐者中,它会投出一道确实可见的光。当生命能移动到受阻地带,则会引发疼痛和粗糙、抽筋的不愉快感受。
化名为鲁克的卢宽瑜提到过,道家高手因是子(Yin Shih Tsu)在1914年撰写的书里说,感到热从他的脊椎底部上升到他的头顶,然后下行到脸部、喉咙,最后到丹田。他全身翻滚、扭动,并且看到许多内在光。他头痛,有一次还觉得鼓胀。他的上半身似乎在延长,以至于他觉得有十呎高。这就是佛教经典中的「大身」((great body)。
因是子说,他并非一次就经历到这些不同的感受,而是在不同时刻的静坐过程中一一体验到的。有时循环的热比较像依循固定路径的震动。他曾经在晚上不自主地摆出一系列有秩序的瑜伽姿势,期间长达六个月。
在韩国,禅的传统中也有相同的例子。1974年,韩国的禅师,也是政治人物的息欧(seo)博士告诉我,气从身体——尤其是背部——往上行,然后绕过头顶到脸部,经过喉嚷,最后抵达腹部。
乌洛波洛斯(Uroboros)
乌洛波洛斯——蛇吞自己的尾巴的意思——是个古老的象征。它象征着生命的连续性,或天与地的结合,有时,这自我吞食的蛇身被画成一半黑一半白,类似中国阴阳的象征,表示了在自然中两极的运行和调和。若取其调和之意,乌洛波洛斯在诸斯底教(译注:Gnostic ,初期的基督教之一派,重视神直觉,被视为异端。)传统中,是很重要的象征,它的入门弟子都冀求超越小我而进入统合的大意识。
十九世纪,德国化学家卡库勒(Kekule)在梦中就是看到这个原型象征,而得到灵感,才洞悉苯(benzene)的分子结构是一闭合的碳环。
在艾力卡(Arica)由伊卡若(Oscar lchazo)所创的现代秘术学校中,「乌洛波洛斯」是一种训练,藉由呼吸的控制,来引动下腹部的能量。吸气时,集中注意力在会阴部,起先有感受,然后引导能量沿着脊椎到头后部,能量绕过头部,这时呼气,能量也往下行。它经过头顶到前额,在眼睛部分分叉,沿着鼻梁两侧下行,经过上唇两侧而在下巴会合。韩国禅宗教法中也有同样模式。在埃及古老的奥西力斯(译注:Osiris,原为太阳神,后为其弟所杀,肢体散落大地,其妻爱西斯拾回其尸,而再度复活,成为阴间的主宰和审判者。他和尼罗河被视为大自然更新活力的代表。)之眼的象征也是一个左证。能量自下巴经喉嚷前方到胸骨,一直下行到下腹部为止。在一定的时间内,能量自动由腹部走到生殖器官,而完成循环。这个训练的目的是要在头内或循环过程中「看到」光。
拙火升起的一些古典记载
第一位著书详细讨论拙火经验的那瑞亚那南达,对于拙火能量的部分和完全升起作了区分。部分升起会导致身体和心智上各种并发症,只有在拙火完全上升到头顶时,才会唤醒对圆满神性或解脱的真正渴求,而在意识转化上获得理想成果。也唯有这样,才能没有任何副作用地开悟,体验无上的喜悦。
拙火的升起伴随着不同的觉受和经验。以下摘自那瑞亚那南达所汇编的症状表:
1有强烈灼烧感,起初沿着背部,而后遍布全身。
2拙火进入中脉时,会有痛觉。那瑞亚那南达特别指出这和其它扰人的现象都不该视为疾病的征兆。
3当拙火到达心臓时,会感觉到心跳加快。
4从脚趾头会有爬行的感觉往上走,有时全身都开始摇动。往上走的感觉有时像蚂蚁慢慢往头部爬,或像蛇扭摆而上,或像鸟从此地跳跃到彼地,或像鱼急冲过平静水池,或如猴子跳到远处的树枝。
这些征兆在印度传统经典中都被提到,特别是在瑜伽和密宗的系统里。这足以作为拙火过程有其客观性的论证。印度当代十分有名的神秘主义者——圣拉马克里希那,以惊人的相同词语来描述他的拙火经验。关于他自然达到的不同狂喜状态,据报导他是这么说的:
「在这些三摩地(狂喜状态),人感到灵魂之流像蚂蚁、鱼、猴子、鸟,或蛇般活动着。
有时灵魂之流自脊椎升起,像蚂蚁一样爬行。有时,在三摩地状态中,灵魂在神圣狂喜的海洋中,如鱼般喜悦优游。有时,当我侧躺着,我感到灵魂之流像猴子一样推我,非常喜悦地和我玩耍。我静止不动。那股力量像猴子,突然一跃到头顶。这是你看到我突然跳起来的原因。有时呢,灵魂之流升起如同鸟,从这树枝跳到另一枝。它停留的地方像火……有时灵魂之流如蛇般向上移动,「之」字形前进,最后到达头部,然后我进入三摩地状态。除非一个人的拙火被唤起,否则他的灵魂意识不会清醒过来。」
另一位印度权威特莎尊者的作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它在正统的瑜伽传统和现代瑜伽提倡者之间搭起了桥栎。这位圣者以鲜活的个人语汇来描述拙火觉醒的症状。他的描述涵盖了所有不同的感官系统、运动神经系统和其它征候。
吸引了众多西方弟子的印度悉日云传统的大师穆克达难陀,在他的自传中有丰富而详尽的描述。他报告了以下情形:身体不自主的动作、固定在某些奇怪的姿势上、强烈的能量之流流过身体、不寻常的呼吸模式、内在的光影与声音、令人害怕的影像与声音,以及许多不寻常的神秘现象。比如,他会在静坐时闻到香味,尝到甘露和经历喜悦幸福之感。
但是也有一些令人不快的副作用。「我的身体发热,我的头变得很重。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开始呻吟。」他特别指出在肛门附近有刺痛感。此外,他还提到偶尔性欲会强烈得难以抵抗——苏菲修行者崔蒂也作了同样的告白。所有秘教传统,特别是密宗和道教,都明白生命力的激发与性能量的关连。
穆克达难陀的拙火经验持续了许多年,最后他经历过所有这些经验后,而能恒久处于「完美的和平与宁静」之中。
从临床观点来看,很值得注意的是,在穆克达难陀拙火觉醒的初期,他经常既困惑又害怕,没有办法控制他身体狂野的动作、奇异的姿势,或头内眩目的光。大部分时候,他甚至认为自己是快要发疯了。假如他向精神分析医师,而非他的上师寻求帮助的话,我们可以猜得到诊断的结果是什么。然而一旦克服了早期的困难,他就能完美运作,甚至在灵性追寻道路上帮助其它人。
在克什米尔的老师兼行政人员果毕•克里希那的自传中,也记录了自发性拙火觉醒。克里希那的书中,除了有十分珍贵的自我观察纪录外,还附录了希尔曼(Jsme hillman)的心理学评论,希尔曼把拙火经验和容格的精神病模型作了一番比较。
虽然克里希那小时候有过通灵的经验,长大成人后却抱持不可知论,不能确定神是否存在。即使如此,他依然有规律地静坐了好几年。
他没有任何神秘经验,一直到1937年,他34岁时,事情才有了转变。那时他经验到拙火自发性升起的力量,而剧烈改变了他的生命。
从那时起,他经常觉察到他的意识如一个发光的领域,神秘地如月亮般有圆缺的变化。1943年,一次强而有力的拙火经验,使他达到狂喜的统一,或三摩地。他如此描写这次经验:
我清楚地感到无可比拟的喜悦之感自手指、脚趾、躯体和四肢的未端神经向脊椎移动,在这儿集中强化后,以更细腻愉悦的感受向上跃进,往头上半部区域倾注狂喜、兴奋之流,这是由罕见的发光神经分泌物所造成的。在找不到更适当的称呼之下,我称它为甘露(nectar)……
当他特别留意时,这喜悦圆满的感受就会消失。只要他一不注意,它就以更大强度的感受向上流动。突然,随着如瀑布般的吼声,他感到一道液态光流,经由脊髓进入他的大脑。他的身体开始摇动,而他被包围在一道光环内。他和他的周遭合一,而且被至上的喜悦所淹没。
紧接着却是害怕、衰弱的感受,对人漠不关心。他的嘴巴有苦味,喉咙有焦灼感,而且经常感到全身有如无数烫红的大头针穿刺,而他得了失眠症。在黑暗中,他注意到自己四周有红色的光辉。有时,他还感到严重的背痛。他觉得拙火以一种错误方式在运作,而他可能会死。
一旦拙火在他体内觉醒,克里希那就只能任它摆布。他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才达到身体平衡和宁静。但是一旦活跃的拙火稳定之后,它就成为逐渐开发非凡的心智才能、创造力和宁静力量的基础。它也会产生所有的神秘经验。早期,他经验到他身体感觉戏剧化的扩张。「我觉得我好像以一个比从前更高角度的水平来看这世界。」他也可以从各个角度如实地看到他的环境。这经验是所谓的「大身」(great body)或「单眼」(single eye )。
一个美国人的例子
一位计算机程序设计师渥尔夫,回忆起他十二岁时经验到的奇特现象,回顾起来,算是他第一次拙火的觉醒。那时,他正参加一项速算比赛。当老师读第一道问题时,渥尔夫感到异常兴奋,而他的身体正以某种内在能量震动着。然后,「我注意到有光亮穿越和围绕着我——一道从未如此明亮的光。这是种好的感觉,『活』的感觉,而非生病的感受」。
老师一讲完数学问题,他马上脱口说出答案。而在此之前,他从未显示过速算的特别性向。所以当老师要求他解释如何迅速得出答案时,他无法回答。但他继续说出正确的答案,而赢得了那次的比赛和以后几年的数次比赛。
在十七岁时,这神秘的能力消失了。到1974年,当渥尔夫开始静坐,拙火才再度活跃起来。透过规律性地使用自律控制,这活动更加强了。然后,1975年三月初,他发生了以下强烈的拙火经验
「在我刚刚躺下来,等着入睡时,我却开始在心眼中看到一道微弱震动的光……没多久,在我体内深处有了内在的疑问。这是有关这经验是否应该继续下去的问题……这疑问在近乎潜意识方式下,几乎马上被回答了。决定是加油——加强——而非切断这经验。这一切都在没有文字的情形下发生。光马上增强到令我无法忍受。我不怎么了解这经验。
这强化的过程伴随着许多奇怪的响声——不和谐,却又不难听。这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同时,我感到在我头中央和前额有强大的气流流过,而在我右眉停止。这感觉很愉快——几乎是性感的……经过初期混乱之后,光有了剧烈的改变。从一个无固定模式快速转变成可理解、固定,如亲笔画出大而发亮的球形……我一辈子所熟悉的身体感已变成「发亮球体感」,发光范围的新环境是我的新身体。」
拙火觉醒之后,紧跟着是许多原型式的梦和通灵经验,包括「传达」的能力或渥尔夫所称的「切桑效果」(satang effect)。「切桑」这印度字是从梵文「切——桑加」(sat-sanga)而来的,字义是「真理之友」或「和真实相连」。它通常指的是在一位已觉醒或觉悟大师面前(或现身)静坐的传统练习。如此贴近觉悟的修行者静坐,已被公认是灵性觉醒的方法。
这「切桑效果」或心灵感染作用,在一般的情况下也说得通:彼此互相影响彼此的心灵状况。这很容易证实的,例如当我们和生病或沮丧的人在一起时,我们的能量较易低落;同样地,在一个快乐的人面前,我们也会受到正面的影响。而拙火觉醒的人,其影响力更是不同凡响。
渥尔夫的拙火症状逐渐增多。接着,在四月初,他经历了更多的拙火传统征兆。他写道:
「我被下背部强力的挤压推撞所惊吓。当这动作开始时,有一个有趣的想法冒出来——这好像是一只松鼠,四处碰击要撞出来。我好像坐在有生命的东西上。很快地,我的胃变得很烫,而我开始流汗。」
接下来的几天,他下背部的活动仍持续着。而在月底时,「肆虐的热——大火般地——开始慢慢移过我整个头的表皮」。他听到巨大的声响在他的头颅之内,压力逐渐升高。他继续看到光,包括穆克达难陀所强调的蓝点(bindu)。接下来,拙火引发了各式各样自发性的身体动作。一年后,渥尔夫入院接受治疗。后来他回忆道:「 1976年中,我有吓人的瑜伽症状,使我在冠状动脉治疗中心躺了三天。这经验和琼斯(Franklin Jones )——又称达爱•阿难塔——的假性狭心症一样。」后来他的消化系统有了毛病。
1977年前期,渥尔夫减少静坐和自律控制的次数,几个月以后,拙火活动的副作用消失。当他恢复静坐练习时,他已以不同的心态来面对:他不再渴求通灵经验或灵性洞见,他已了解到,没有任何经验能给与终极的满足。他发现了自我超越的真理。
「小我必须溶解——离开。这不是可以强求或努力而得的。当人单单放下,和把自己交托给未来的时候,自然就达到了。
慢慢地,现在,我开始明白了这光。当白昼的光开始穿透窗户而入时,我的追寻慢慢趋缓。」
意象经验
寇特瓦是一位美国的作家和禅师,她的「开悟」经验曾得到有名的禅师雅稣塔尼•罗西的证可。我认识这女子本人,我把她放在这一段,是因为她的纪录已经出版了。我举她的例子以便于和前面提到的渥尔夫拙火经验作一番确实的比照。事实上,这两个个案是如此地不同,以至于形成讨论拙火升起和我所谓「意象经验」不同之处的起始点。
寇特瓦的第一次「最深真实」的经验,是在全身麻醉后半醒状态下体验到的。在经过自发性整合经验以后,她在这种经验中似乎与自然融合,她对视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她写下复杂的观察时,她的一位老师认为她心智不正常,而送她到精神分析治疗师那儿。之后的短期入院,使她十分沮丧。而她因为被误解而意气消沈,甚至企图自杀。然而有一天,当「我视觉的焦点改变了,它变成一个无限小的点,不停地在新的轨道上移动,好像来自新的源头」。
一连好几天,寇特瓦都处于狂喜状态中。然而,虽然她沈浸在狂喜的幸福中,她的特殊情况却并没妨碍到她的日常活动。从那时起,她过着有创造力和快乐的生活。
除了她的灵性经验被误诊为心理疾病之外,这案例还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她少有和拙火醒觉相关的症状。她少年时期的经验,会使人预测她在往后的日子将有更多拙火症状的出现。但事实是1967 年,她开始学习禅坐时,只有一项奇特的经验。
她坐在禅堂时,看到了明亮的光。它看起来如此真实,以至于她以为电灯被打开了。后来即使她弄清楚了自己处于相当暗的环境,她却继续看到光亮达好几分钟之久。
我们知道光的视觉经验或辐射,是拙火升起的常有征兆。寇特瓦的经验若不是不完全的拙火醒觉,就是和拙火不相干的经验。克里希那的论点是,所有神秘经验都立基于拙火的发动。的确,他认为,既然拙火是发动人体生物能的发动机,它就是一切经验的基础。
我的论点是,本书所讨论的生理性拙火,是在广泛的心理或灵性经验范畴中,需要特别看待的一组不平常经验。寇特瓦在这儿所描述的经验并不属于拙火。
6案例
本章提出了 17个拙火升起的案例。其中有15位人士是我访问过的,另外两位我只是会过面而已,而由我一位同事访谈。他们有些人是因为生理上或心理上的问题,或是静坐中有了困难,被送到我这儿来的。另一些人则是在我听过了他们不寻常的经验之后,将他们挑选出来的。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后来都与我成为朋友,使得我能更深入地分享他们的经验。
在所有的案例中,我的追踪揭示了拙火过程的正常模式,以及这过程和这些人的生理、情绪与智性生活的结合。
案例一:人文学科男教授
这位小时候有许多通灵经验的六十九岁老先生,在1963年的某一天,小睡醒来后,发现他手靠着的臀部出现三寸的水泡。这个不寻常经验,激起了他对心灵能力的兴趣。在两年内,虽然没有专家指导,他却有规律地进行静坐。然后,在1967年,他开始正规的学习禅坐。
之后几个月,在某次静坐中,他曾被持续了几分钟的明亮金黄色光所吞没。几星期后,他又有类似的经验。
在许多次静坐过程中,他注意到,在他的腿到鼠蹊部、手臂和胸部、背部乃至头部到眉,部有刺痛和痒的感受向上移动。这些感受会自眉部移到脸颊、鼻孔外部,有时到下巴。后来,在静坐时,他感到喉部刺痛和痒。所有这些症状都显示了典型生理性的拙火循环。
十年后的今天,他已返休了几年,这位教授不再经验拙火过程中任何戏剧性的呈现。然而,他可以引动自骨盘而起的能量之流,使它向上扩散。他感到这些能量之流使他更有活力,还治愈了他慢性的下背痛。有时,他感到喉咙能量受阻,这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拙火能量受到阻碍的地方。
然而,最近几年,他报告了许多有趣的生理改变。只是做些有氧运动,他就感觉年轻十岁。他的肩膀、胸部扩大了好几吋,他的腰缩小了。他轻了十五磅。有时,他的手很热。有时,他会听到铃声,有时会被很大的嘶嘶声所惊醒。
他过着平静的生活,有时他以前指导的学生会去拜访他。他对心理层面非常敏感,经常有预知的梦,梦见即将发生的事。
秩序和纪律较易促成生理性拙火稳定的成长,以及它和人心理生理的整合。相反地,较没纪律、较自由的心理导向,强调出神状态等类似现象,则较易导向非典型的拙火活动。
案例二:高中女老师
这位教授西班牙文的中年老师,已经练习瑜伽和静坐数年了。1980年,她开始有一连串的症状,如头痛,脸和鼻子刺痛,喉咙、心脏、腹部痉挛,时而疼痛,全身有爆裂的感受。每当她静坐时,这些症状就加重。她有空的感受,也有并非由她自己的感受所发出的声音。
1985年十一月,一种剧烈的改变产生了。在30天的静坐期间,她察觉到能量的强流流过她全身。有时候除了头内的感觉之外,她没有其它部位的感觉。她感到拙火能量在她脸部和头顶推拉着。在喉咙、心脏和腹部的脉轮也有推撞的感受。静坐愈频繁,这些感受就愈强烈。这些区域轮流发烫。然后往后几个星期,她开始陆续听到机器般的噪音在头内嗡嗡作响。闭起眼睛时,她可以看到脸和头部有白色的光流出。
三个月后,这些症状减轻,但是在密集静坐之后,又被挑起。拙火能量再次上升而绕过脸部和身躯。她感到近乎忘我的喜悦和高亢狂喜的感受,直到她厌倦神经系统的过度刺激。
没多久,她的喉部会痉挛,她怕自己会咳死。所有的症状都重来一遍,一连几个星期,她数次经历「心脏病」发作。这些症状开始减轻时,她又尝到尖锐的坐骨疼痛,后来由NMR核磁共振诊断装置:利用强力磁气拍摄内脏或肌肉组织影像的装置。)诊断出是椎间盘(脊椎骨间的一片软骨)断裂,压在神经上。经过三个月的治疗之后,并没减轻她的疼痛,她同意开刀。那时,经诊断她有足垂症(foot drop)。从下背到左脚大拇趾有强烈的痛楚蔓延。从此,她苦于坐骨麻痹和僵硬。然而,不久十分戏剧化地,坐骨疼痛突然缓和下来,三天之内,她除了一点跛以外,已经可以走路了。六个月后的现在,她只有左脚下半部还有些疲软。
她认为在拙火能量开始活跃于背部之前,她的背部就有隐而未现的毛病,拙火加快了病理过程。她视自己迅速痊愈是一种恩赐。虽然她仍继续静坐,但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
案例三:女艺术教师
我第一次见到这位现年四十五岁的女士,是在十年前。那时,她已从事自发绘画(automatic painting)十四年了。过去的两年中,她不断创作描述其内在状态的自发绘画。而这些内在状态,常常预示即将发生的事件。
这个循环是有一次她在作画时,突然失去知觉而开始的。当她恢复意识后,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身体剧烈晃动,身上充满巨大的能量。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有半小时,并在第二天晚上再度发生。翌晨,当她在练习瑜伽时,强大的能量及震颤再度袭来。这时,她创作出第一幅自发画作。
接着她立刻又画下这个系列中的第二幅画。在整个过程中,她感受到能量与内在热力的强烈波动,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身在何处。她开始担心自己要精神错乱了。接踵而来的,是头痛及无法控制的焦虑。然后,她便在经验各种力量形式之幻觉的同时,画下了她的第三幅自发画作。
就在这时,她崩溃了。她开始沮丧,觉得自己像是快死了。她周身作痛,并哭了许久,画出四号作品,她叫它「破碎」,因为它反映了她内在的混乱。
后来,在两天中,她画了一幅自己的脸被一条蛇缠绕着的画。完成当天的夜里,她全身颤抖着醒来,看见一个长着象脸的奇异淡红色生物。「牠」把手指放在她额头上,然后她便再度睡着了。又梦见自己在画眼睛,而这些眼睛在她的画笔下活了起来。第二天的早晨,她开始画那个蓝红色的「人」。在后来的一幅画中,她描绘了那人正在治疗地破碎的头。她并在另一幅画中描绘了一个婴孩从那人之中出生,而后长大的情景。
在另一次危机中,她画了一条红色的章鱼。后来,在一次恍惚状态中,她又创作了一幅画,画中有一个头放在另一个黑色的头上。画完这幅画后,她觉得自己重生了。
可是在她创作她的第三十三号作品时,她的严酷考验又来了。她被沮丧的情绪淹没,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集中营里。这些都由她画中的阴郁景象反映了出来。这些画作之后,是一幅有个「波形人」从蛋中出现的画。这个系列完成时,她感到自己完整地活着。
下一个事件是她感到自己的腿有如火烧,接着又扩及胸部和手臂。她发冷发热,无法进食。头部两侧及眼睛后方感到疼痛,并且心跳猛烈。经过测量,她的血压也升高了。
就在我和她面谈之前,她左脚的大拇趾有一种痉挛性的疼痛,就好像钉了枚钉子进去似的。我检查时发现那枚趾甲很红,但并非由于流血。这时她并因完全失去听力达一小时而慌乱失措,相信自己要死了。她去请教医生,却查不出任何毛病。
自从与我面谈之后,她即报告说,有一种「开喉」(throat opening)的感觉,但也有呼吸困难及头部感到压力的现象。这些经验与状态,似乎与她练瑜伽及从事艺术创作有关。她教书的工作似乎对她有种稳定的作用,而她也承认在开始教书后,整体上感觉好多了。
案例四:女心理学家
孩提时代在一次宗教性夏令营度假后的一年里,这位中年女子体验到与神和自然合一的感觉。长大后,她经历过几次严重的沮丧,其中一次还需住院治疗。在1960及1970年,她曾两度尝试自杀,每次都昏迷不醒好几天。
在1972年,她开始进行超觉静坐,这帮助她承受了女儿夭折的悲剧,也治好了她的气喘。她练习这种静坐方式大约半年,然后又有半年不曾静坐。当她再度开始静坐时,她转习佛教的内观,专注于呼吸、身体感觉,以及思绪上。
她逐渐增加静坐的时间。在1974年夏天之前,她每天要静坐三到四小时。也就是在这时候,她发现她的静坐不断加深。在一次静坐时,她强烈地感到失去方向感,感到自己不在空间中,这使她觉得有些害怕。然后,亳无预警地,她左脚大拇趾根部突然感到激痛,紧接着,一种涟漪般的痛楚感觉传上她的腿。而后,她觉得自己骨盘下部及会阴像是肿了起来似的。当这种感觉扩散到腰际时,她的躯干突然猛烈地扭向右边。(每当一个新的能量中心打开时,她便会感到左脚大拇趾的那种疼痛)。
她在腹部分明地感觉到有声音说:「我必须拯救一切有情众生。」接下来是一种冷的感觉由头顶浇下,流过肩膀、手臂,而到达胸部,并伴随着「我还没有准备好」的话语。这一切是在她静坐一小时后发生,持续了大约十到三十分钟。
几个月后,在一次密集的冥想避静中,她再度感到自己整个身体被一股大能量推来拉去。然后她看到或感到一股光的喷泉,从骨盆部位喷发到头部,此时她感到身体中央有一道宽宽的裂缝。
1975年,一位西藏静坐大师指出她能量的流动偏向一边。为了矫正此点,她转习西藏观想技法。她开始感到身体能量中心没有原因及顺序地开开合合。在静坐时,头部及喉咙会有低频率的嗡嗡声,平时偶尔也会有。她身体仍持续有自发动作,也仍有能量涌入及疼痛的现象。然而,在该年终了之前,她每晚又能够睡上三到四小时了。
后来,在她数次梦到穆克达难陀尊者后,她去找他以寻求精神上的指导。他为她持咒(mantra),教她专注于头部,而非内观静坐的专注于身体。她开始在静坐时有更多的自发身体动作,但疼痛与恐惧减弱了,而恍惚出神及喜悦的感觉渐增。她并体验到更多的刺痛及发热现象,特别是在下背部及手部。
她开始了解她身上有一个顽强的部分,对她的自我成长及精神成熟有何等的负面影响。但直到1987年,她才开始有意识地对付这些深植于童年,而在日后成为她心灵上难缠的问题。
在最近后续的面谈中,她报告说,她旧有的拙火头痛仍然持续着,但不再有能量的侵扰了。她现在常与一些活着或已故的导师精神相通,更特别的是,她发展出能够不时地立刻治愈疾病的能力。
案例五:计算机专家
这位男士现在大约二十五、六岁。九岁时,他突然开始有性器及下腹激痛的现象。夜晚躺在床上时,他会感到一股强力推挤下喉管,并伴随有知觉扭曲的问题。一位医生试探性地诊断是缘于血糖异常降低症。
十一、二岁时,他和朋友作催眠实验,发觉自己能够轻易地与现实分离。在他十六岁时,有一天,当他正安静地坐着,突然开始失控地颤抖起来,身体变得很热。他腹部的疼痛再度全力袭来,伴随着昏眩与恶心的感觉。通便之后,这些症状便消返了。第二天,也是安静地坐着时,他有了一次出体经验。过去他也曾有过一次濒临出体状态的经验,然而这次,他能够轻易地在房间内移动,并清楚地看见自己休息中的身体。然后他警觉起来,借着移动手臂,他便得以滑回体内。这事件后,他的世界崩溃了几个星期,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在学校,他也游离过好几次。
稍后,当他在参加罗芬系列的第五次静坐时(主要乃作用于腰大肌,他有一次强烈的情绪宣泄。他哭泣许久,身体激烈晃动,觉得必须立刻让自己停下来。突然有一股极大的能量,像消防水龙般从会阴冲上脊柱。当它到达头部时,他觉得头骨周围及内部似有无限的空间,他并觉得额头上像是被打了个洞。整个过程中,他的头部周围及内部,都有各色光芒展现。在额头「洞穿」时,他觉得有强大的气流由开口涌入。接下来,便是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中感到无尽的平和。
接着他产生了自己已开悟的妄念(他现在仍如此认为),并以为那无垠的空间及对另一世界的专注,对他才是唯一的真实。后来一位禅学大师告诉他,他那时是处于「悟」(satori)的状态中。
十八岁时,他的太阳神经丛开始作痛,而令他衰弱无力。如果他让身体自发地采取各种姿势,疼痛便会减轻。后来他才知道这些是瑜伽体位法(asanas)。然后他便展开练习瑜伽的课程,包括呼吸控制。
到现在,他每天仍至少练习两小时。他希望这能帮助他再度达到「悟」的状态。此外他也开始阅读心灵方面的书籍。
五年后,他发现了达爱•阿难塔的著作。在他研读这些作品时,他注意到腹部有显著的饱胀感,后来几个小时中,肚子都像是着了火似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腰围增加了四吋,而体重却亳无增加。
不久之后,他成了达爱•阿难塔的学生。他开始了解自己密集的瑜伽练习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想使自己解脱生命压力的尝试,他才放弃认为自己已开悟的妄念,也明白了自己没有一点舍弃自我堡垒的倾向,而这是开悟唯一的重要先决条件。
然后,他第一次正式与达爱•阿难塔静坐。看着他坐在数百人之前的老师,这年轻人突然被一种恶魔般的欲望所攫住,而想要彻底地摧毁此人。他发觉要抑制自己暴力攻击的企图竟是不可置信地艰难。当他正在与这个非理性的冲动交战时,达爱•阿难塔与他目光相触,而他便立即被推进熟悉的喜悦且无极的状态中。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在爱的包围中,他和这位导师全然融合了。这是他头一次在爱的空间中经验到这样的恍惚狂喜,以及与另一生命合一的经验。就在此刻,他起了一个念头:「我等不及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太太。」但就在这一秒钟,一切都停止了。
渐渐地,他对这种新关系采取较为开放的态度,并学着去信赖它。但他仍不时质疑自己经验的真实性,而中止这种关系。有一段时间,他变得能够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在玩弄能量的流动,就好像在对神经系统手淫一样。有些时候,他也会进入出体状态,但立刻便觉得这不过也是一种耽溺。现在他正创造性地对付他残余的抗拒,不断提醒自己重返与导师精神关系的自然状态。旧有的恐惧偶尔会升起,但是不再严重。而他现在也较能包容这种恐惧,并同时在心中拥有超越恐惧的喜悦与平静。
案例六:女艺术家
当这位现年将近六十岁的女士开始偶尔感到手臂刺痛、手掌发热时,已经练习超觉静坐五年了。接着她有好几天无法成眠,觉得有能量在她整个身体内涌动。并且她几次梦见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头里面就开始出现持续不断的响声。不久,她的大拇趾就会开始抽筋,接着是腿部出现振动的感觉。一夜之间,她的大拇趾颜色变深,像是被槌子打了似的,最后趾甲一部分会脱离皮肉。腿部的组织感到像是被那振动的感觉撕了开来,而振动不久又扩及下背部,并由那儿扫过全身,直达头部,使她觉得像是有条带子绕在头上,正箍在她的眉毛上方。然后她的头部开始自发地动起来,继而整个身体开始弯弯曲曲地扭动,而她的舌头则自动抵住了上颚。
练习瑜伽者对这两种现象都不会陌生。舌头抵住上颚被认为是最神秘的瑜伽密法之一。它的技术性名称叫作空动身印(Khecari-mudra),也就是「太空漫步式」。这里的「太空」指的是意识的内在太空(Kha)。精通此术的瑜伽行者据说可拥有各式各样的心灵力量。但在这位妇人的情况中,这种倒转舌头的「身印」或是「姿势」,却是不由自主地发生的。
她也会感到一种强大的「唵」(om)音——印度传统中最神圣的一个音——从她的头里发出。刺痛的感觉蔓延到颈部,达到头部之上,再下行至额头及脸。两个鼻孔都被刺激,感到鼻子像是变长了。有时她的眼睛似乎会个别运动,感觉瞳孔像是两个洞般钻进头部,而在中央会合。然后她感到有极大的压力在后脑、头顶,并穿过额头。在阅读时这种压力变得尤其剧烈,使得眼部四周感到强烈不适,头顶并有脉动的感觉。
接下来是明亮的光,以及喜悦及欢笑的经验。
刺痛感更往下扩及嘴和下巴。就在此时,她开始梦到天上的音乐,而后,这感觉延伸至喉咙、胸部及腹部,最后她觉得体内就像是有个蛋形的封闭回路。能量沿着脊柱上升,再经由身体前方下降。在能量发展的同时,这回路发动了沿途几个特殊的能量中心--由下腹开始进行到肚脐、大阳神经丛、心脏、头部,最后到达咽喉。回路完成后,她感觉不断有能量从脐部涌入体内。这整个经验有着强烈的性暗示,并有自发性的瑜伽呼吸(微弱而有节奏)伴随之。
这样的拙火活动大部分发生在数月之间,其后她只会偶尔经验到拙火现象——多半是在静坐或放松地躺着时。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这位女子才明白,她正在经历拙火的觉醒,因为她从前读到过这种现象。一开始她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并不紧张,只是让这过程自行展开。但最后她觉得困扰,并且无法将她的经验与日常生活整合在一起。能量的注入使她的正常睡眠受阻达数月之久,由于拙火活动在白天也进行,她发觉自己无法有效率地工作。她觉得自己被抛到一个观察者的位置,超然地观察着自己身上的活动。而时机成熟时,她便将这局面控制了下来。
这次拙火的觉醒所产生的影响,大抵上是正面的。这位女子向她所谓的「更高的自我」稳定迈进,与这个「自我」合一的感觉,也与时俱增——这是一种与一个不可摇撼的核心、一个中心接触的感觉,这个中心是不会为俗世生活的浮沈所影响的。在我与她后续的面谈中,她说:「从那个核心中,我得到指引、平安,以及与事物本来面目之本质接触、了解的感觉,并且也带来与众生合一之感,以及对存在的爱与欣悦。生命成为通往和谐之日常奇迹的通道,这和谐表现在同时感,以及一种对一个永不失误的引导之信赖及安全感。我觉得与我自己接触,也与万物的本源接触。」
她也指出除了头部的压力外,所有的身体感觉都已停止。
案例七:男科学家
此人现年六十余岁,1967年开始练习超觉静坐。五年后,他突然开始会在静坐与夜晚躺在床上时,明显地会激烈抖动身体。几个星期后,这些不自主的动作便消失了。几个月后,有一天当他正要上床睡觉时,他感到双腿下半部有刺痛感,接着大拇趾也痉挛起来。在痉挛逐渐返去之前,并曾延及其它肌肉。刺痛感蔓延至下背部,他「看见」那儿有微红的光。这光线凝结成一根杆子,他感觉并「看到」那杆子被推上脊柱。接着它又扩展至脐部,伴随着许多刺痛及振动的感觉。它逐步延着脊柱上移至心脏,而后又再延展,而刺激心脏神经丛当它到达头部时,他「看到」大片的白光,就好像脑袋内部被照明了似的。然后这光像是个固态的光柱般喷出头顶。一阵子之后,他感到他的右手臂、手腕,以及左脚上有振动感。当他一注意到这些感觉时,它们便消失了。他也感到能量流以每秒三到四次的波动跑过肩膀及手臂,后来更增加到每秒七次以上。一次,当他专注于头部中心时,发生了猛烈而无法控制的抽搐。
有好几次,这种拙火活动都伴随着各种内在声音,多半是高频率的哨声及嘶声。有时也会听见笛声般的乐音,并时常感到平和与喜悦。
然后他的睡眠又开始被身体的自动动作所干扰,有时他会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作自发的瑜伽呼吸,并采取各种瑜伽姿势。几夜之后,刺痛感跑到额头、鼻孔、脸颊、嘴及下巴。这整个过程都伴随着恍惚入神的感觉,当活动到达骨盆处时,他会感到性冲动。后来所有的作用都中止了,只有当他在夜晚放松地躺着时,偶尔会回来,而他只要转身侧睡,便可使之停止。
大约一年之后,晚上他的头部开始感到有一种压力,并且逐渐往下移动,同时,会有一种刺痛感从胃部向上移动。他觉得自己彷佛置身事外般地经验到这一切活动。这两股刺激在喉咙相遇,他觉得在会合的地方,像是出现了一个洞。他更进一步感觉到--仍然是以一种抽离的旁观立场--各种纯属自发的声音,由喉咙的那个洞中发出。大约六个月后,这刺激由喉咙下移到腹部,在此停驻数月后,才继续下移到骨盆。
这位科学家的神经系统天生十分敏感。但因他明白自己正在经历拙火的觉醒,知道会发生什么,再加上他的静坐训练所产生的稳定作用,使他较不易受到拙火循环令人慌乱的一面之影响。他明白他所遭遇的任何困难,都只是练习静坐过于勤奋的结果。因此在此项过程中,他并未被焦虑所困。
案例八:女演员
这位四十出头的女子,自小就有许多心灵经验。青少年时,她为经常性的偏头痛所苦,并有心理紊乱,以及冲动的分裂行为。为此她接受了数年的心理治疗,但从未住院。二十四岁开始,她尝试用各种方式静坐,大约一年之后,头痛更为加剧,但在之后的数星期内,她的头痛、心理紊乱,以及分裂性的行为突然间消失了。
在一年之内,她的腿部开始感到刺痛,然后又扩及手臂及胸部。数星期后,又延伸到颈部与后脑,不久又下降到额头。在静坐时,此种感觉尤为明显。每隔不久,她的身体,尤其是双手,会变得很热。静坐时,她会被身体的摇摆及痉挛所扰,并感到焦虑。
事实上,她就是因为严重的焦虑和静坐时猛烈的自发运动而来找我。我建议她停止用她自己设计的方式静坐,而改采一些正规的方式。在此之前,我建议她停止周期性断食及严格的素食,以暂时降低她对拙火过程的敏感度。当她开始在他人督导下练习超觉静坐后,所有扰人的症状不久都停止了。
一段时间后,她的生理拙火循环再度展开。在一次长时间的静坐中,她以一种新的方式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她觉得头部好像与身子分离,而飘浮在身体上空,喉咙开始自动发出声音。她觉知到一个分离的自我观察者,这次经验后,大半的拙火症状都停止了。这是典型的「开喉」。
从此她的静坐都是安静而平和的。她报告说,她的生产力与满足感都大大地增加。我猜测她人格中许多类似精神病之处,不过是缘于她多年来没有为她的心灵能量找到一个有用的宣泄。
关于此点,回想一下英国通灵人马修•,曼宁的经验是有帮助的。他从很年轻时,便为幻听现象所苦,直到他发现自己能够自动书写后,这些现象方才停止。不久,他发现自己能以数字画坛巨匠的风格作画,并在十到二十分钟之内便能完成一幅作品。这后来成为他最有成果的表达管道。一旦他大部分的能量能以如此方式表现出来,幻听现象也就停止了。
也许,神童们独特的专长,或者说天分,便是在早年就使他们稳定的因素。比起一个有过多心灵力量,但没有适当管道加以疏导的人,神童遭遇的冲突较少。由于他们的天才中具有扰人与分裂的特性,幼年通灵人可能在一开始便遭到困扰。真正的心灵性很少像其它才能那样早便显现出来。即使是心灵大师,如那撒勒的耶稣、佛陀、南印度圣者罗摩纳•马哈希大仙,以及当代美国大师达爱•阿难塔,也都是到了青少年或更晚,才能够乐于享有完全的悟境。
无论是大作家、音乐家、诗人、画家或舞蹈家,他们的创造力似乎并不特别需要与拙火觉醒相关的那种神经系统变化。也许他们的创作更能稳定他们,或者当才能的管道集中一处时,神经系统的阻塞会比较少。因而神经系统在发生变化时,并不会产生如生理拙火循环般的戏剧性迹象。在此,我也尝试性地提出:这些天才的创作活动,也许是由神经系统中作用更加精微的区域所产生,比生理拙火显象所示者要更加微妙。最后,我想提出的是,要有相当成熟的中枢神经系统,生理拙火过程才有可能发生。
案例九:女心理学家
在1973年,这位当时四十一岁的女子,发现头上与胸部开始发热,在静坐时,身体与头部并会有刺痛感。那时她投入各种密集团体训练及静坐已有好几年了。当时还发生了一种奇特的现象:每当她练习冥想避静时的以舌抵颚动作,便会感到有类似性高潮般的波浪一波波地通过全身。
她常常觉得很热,特别是在胸部及喉咙,但偶尔也有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变成蛋形,而她整个的生命已统合为一。骨盆部开始有振动,并由此处沿背部上行到颈部。她觉得胸部柔软而开放,听见头部内有嘹亮的鸟鸣,并在喉咙感到刺痛。更早的三年前,她曾在静坐时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心。当时她感到周身有又刺又痒的热气,但她并不烦恼,因为她相信这是成功而集中的静坐,以及自己与他人交流所产生的现象。她想她正在经历拙火的觉醒,她认为这种历程若非由「更高的自我」所主控,会有危险性的。
在1973年发生这些拙火现象之后,又过了几个月。有一次,她在静坐时觉得似乎比平常高了两呎,眼睛则像是由头顶上方看出来。这时候,她确定自己能够知道别人的心思,她过去许多的印象也得到了证实。
不久之后,她的脚痛了起来,并且开始头疼。每当她尝试要停止体内波动的感觉时,头痛便会加剧。她注意到,每当她要控制体内能量的涌动时,便会开始头痛。按摩会使她的脚痛好些,但仍然痛得使她行走困难,而且无法开车。她吃得很少,睡眠也断断续续的,并且时感昏眩恶心。与人交谈变得很困难。有时她会质疑这些经验的真实性,不知道这是否只是自己神智错乱。
她感到半边背部发热,并确信若不把热气扩散到另一边,自己就会有危险。她做到了,这个危机也就过去。然后一种刺痛感从骨盆开始移上背部,而达颈部,她开始在头骨中看到光。她惊讶地发现她也能看见这光一路由脊柱下去。这能量与刺痛移过她的额头,而众焦在下巴底下。她觉得头顶像是有个洞。她变得难以入睡,而在接下来的六个星期中,只有静坐能使她好过些。她觉得如果自己不静坐,在她体内流动的热,将会变得太过强烈,而损毁她的系统。别人如果触摸她的下背部,则会感到十分烫手。
尽管她时而感到「古怪」,她仍决心不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她害怕会被当成神经病看待。当她无法独自承受这些症状时,她求助于数位冥想教师。
然后她开始感到体内有波浪般的感觉,身体还会晃动;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洗涤、被调整均衡。不久后,她的脸颊和下巴底下感到刺痛,然后,所有令人不快的现象都停止了,从此她也不再遭到其它困扰,尽管她还是持续静坐。这次生理拙火循环历时一年。为了能够帮助其它在拙火历程中遭到困难的人后来她成功的设立了一个个人成长中心、。
她身体上许多令人沮丧的问题,也许是那些深锁体内的残存阻塞,以及未解决的冲突所导致。如果她的拙火继续蛰伏,这些阻塞及冲突也许便不会造成任何重大的情绪或身体上的问题。
在过去十年左右,这位女子以替人治疗为业。治疗成为她身心灵修行中一个具有整合作用的重要部分。在治疗病人时,她能够接收到他们的情感、身体状况,以及个人心像(image)。能量的显现几乎是恒常不断地持续着,并且在她花较多时间静坐时,有增加的趋势。
随着她的心灵逐渐静谧下来,而这寂静又逐渐加深之后,她得到更高的觉知与感受。她的整个存有开始振动,并且「充满了觉知的能量」。这振动是水平和垂直方向的,当振动到达最高点时,会使她的双手颤抖。数年以来,这个觉知状态之强度与持续时间都有增加,并伴随着腰间的热感,这热感并上升而延伸到头顶。在这些寂静的时刻,她能够感受到体内有各种不同的声音和颜色。
这其中没有内在的对话,但当它被要求说话时,其语言中有一种精确性,绝非她平日的话语所能及:「挑战乃在于能够流畅自在地出入这种寂静状态,并在任何职业性或人际的社交场合,感到舒适与自信。」在这些一次可能持续数日的敏感状态中,她感受到开放、自由、同情、真理、平静、欣悦以及爱。
案例十:女图书馆员
这位现年四十五、六岁的女士,用自己的方式静坐已有好几年了。 1968年的某一天,当她把手搁在桌上静坐时,突然失去知觉。醒来后,她发现桌上有两块手印形状的焦痕(在我来得及去察看之前,她已将桌子重新上了漆)。这种热的显现从此未再发生。由于她并没有出现一般历程的征状,所以我视她为滞阻的生理拙火经验的一个可能案例。
1969年,她遇到一位「指导灵」,对她的日常生活很有帮助。三年后,她投入对梦与儿童画的研究,甚至对这个主题完成了一篇令人印象深刻的文章。有了这个新发现的兴趣,她的「指导灵」的介入便中止了。
案例十一:男作家及通灵者
这位四十岁的男子,是一位多产作家,以及成功的木刻家。当他开始经验热感时,已经进行静坐了两年。在一次的热感经验中,他用电子温度计测量了口腔温度,结果是华氏一百零一度。但是在一两分钟之内,便降为九十九度。短时间后,他手上的温度是一百零四度。而他并没有生病。
大约在同时,他开始经历自发的恍惚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他会收到灵界的讯息,其中有些后来得到证实。他来找我,是因为这些恍惚状态为他的婚姻带来困扰。我建议他试着以意念进入较浅的恍惚状态,从此,他自发的恍惚状态便停止了。
这人身体上之象征与前面两例类似,他的人格及取向,也和那位图书馆员相像。虽然他曾跟卡斯塔尼达笔下的唐望颇为相像的一位治疗师短暂地学习了一阵子,他与传统的静坐方式却无甚渊源。他对心灵现象及力量的兴趣,要比对容格所谓的「内在对话」大得多。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会被恍惚状态所困扰的部分原因。容格曾经一再强调:潜藏的内在驱力,若非经过梦或某种形式之内在对话的某种处理,将会以自主的方式以变貌显现,这些方式会造成情绪及身体上的问题。
案例十二:男艺术家及治疗师
这位年近四十的男子,记得他最早的心灵经验是童年时的一些清晰的梦。在一个梦中,他看到他的「复身」把掉在地下的床单拾起来交给他。这个经验栩栩如生得把他吓着了。
二十二岁时,他开始练习超觉静坐。他得到许多领悟,并且纡解了许多紧张不安。但在缺乏适当指导的情况下,他的静坐进步得如此快速,却使他开始在静坐时为焦虑所袭。有一次,他见到白光的幻象,然后便失去意识,而在这个幻象之前,他感到有一股能量的流,由腹部开始行进到背部,再上行至颈部,然后到脑后,在那儿爆成明亮的光。他并在腹部及头部感到热气。
接下来,在他静坐时,会听到嘶声及吼声。由于焦虑的加剧,他转习坐禅,而得到一些纡解。然后他又再次见到白光的幻象。接着他与家人到海外寻访了几位心灵治疗师。他为纠缠一生的偏头痛动了一次「心灵手术」,而从此偏头痛便不曾复发。他的家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治好了许多慢性疾病。
因此,他为心灵治疗所深深吸引,又再度回来拜访其中一位治疗师。在他返回前不久,他开始能预知未来,最后他决定跟随一位治疗师学习。两年之中,他学会了他所能学到的关于心灵治疗的一切,并发觉自己做得愈来愈成功。只要一有机会,他便为朋友及相识的人治病。他能感到能量流动,并能透视病人身上的疾病。他的艺术工作也蓬勃了起来。
起初他对自己新得的能力感到十分不确定,旧时的焦虑一度再发。但当他见到几个重病病人经他治疗而康复后,焦虑便消返了。这其间内,他仍持续静坐,偶尔在两颊及鼻子两侧,会感到有些刺痛。
案例十三:男工程师及治疗师
这位前太空工程师,现年六十余岁,已经静坐及替人治病许多年了。1973年,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有不寻常的感觉,偶尔会觉得头部有压力,并失眠一个星期。然后这压力转变成振动的感觉,并且感到体内发热。而当这振动从头部传到肩膀、胸部,并下达腿部时,他觉得身体好像要爆炸了。当这些感觉到达最高峰时,他的舌根会常常长出水泡。
他感到有彩色的光一波波地涌过头部及身体,并且在涌遍全身时转为金色。如此持续了三星期后,他感到自己被涤清,并发现自己能借着静坐来控制大部分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治疗能力因为这些经验而有所增进。这一点在我征询他的顾客时,得到了证实。
案例十二及案例十三这两位治疗师展现了极度的自律。年轻的这位向一位成熟的治疗师学习,而较年长者则独自寻求自我训练,五年来,每晚他都半夜醒来静坐两小时,训练自己能在静坐后立即入睡,并且学会头一沾枕,便能将意识分离的本事。他们采取的方式也十分不同。较年轻的是在一个能够完全唤起他本能的场所,使用诉诸直觉的方式;而那位年长者则投入大量的意志力及专注的努力。
像这种意志力的运用,我在一位成功的通灵者身上也曾见过。我使用班托夫在他奠基性的论文中所描述的方法,用磁场模拟来测试他的右脑。这个实验中,他要把右脑半球暴露在震动的磁场中。实验后的一段时间内,他发现自己只能看见光谱中蓝绿部分的颜色,说话也不大流畅。语言的障碍在几天内就消失了。但辨色能力又过了一个星期才完全恢复。他的颈部并感到僵硬,但在辨色能力恢复的同时,也就复元了。
此人显示左脑半球主控的现象,我相信他主要是以意志力来达成心灵效果的。他先天的敏感,使他能够对该实验所引发的新的脑部活动起反应。这些新的左脑活动,进而与一般以左脑为主控时秩序井然的状态相抗衡。这也许可以解释起初的偏左症状。暂时性的混乱状态,直到他惯有的平衡重新建立后方才中止。
案例十四:女秘书
这位女子在1975年初,开始在腿部下端感到刺痛与麻木时,已经练习超觉静坐有两年了。那时她是二十八岁。不久,因为一条腿变得僵硬,而使她行走不便。她请教了数名医师,包括神经科大夫。当医生建议她接受脊髓X光摄影术检查时(在脊椎注入显影剂后照X 光片)她拒绝了。她自己发现,在长时间的静坐后,症状会恶化,于是她决定转而寻求关于静坐对她的影响这方面的建议。
看样子,她是处于生理拙火循环的早期阶段。而紧张和担忧可能的身体疾病,更加深了她的困扰。我解除她的疑虑,告诉她这些症状是正常过程的一部分,是她过度地静坐,而使得神经系统进展得太快所致。由于不再疑虑,并暂时中止静坐,她不久便复元了。后来她又再度静坐--适度地。她的生理拙火循环仍持续进行,却不再产生不当的副作用。
案例十五:家庭主妇
这位妇人现在年近四十,在七十年代中期开始静坐。她很快就有了刺痛感觉,左脚和腿偶尔会感到麻木。当她的婆婆住进她与丈夫的家后,这些症状更为加剧。她一腿变得僵硬,而发展为足垂症。她去看医生,并照了脊髓显影X光片。接着症状更重了,大夫开可体松给她。她的神经科大夫甚至告诉她,也许她的腿永远不会完全复元了。这使她十分沮丧,变得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就在这时候,她来找我。
这位妇人有异常敏感的神经系统,她显然是处于生理拙火循环的早期阶段。她对病情的忧虑以及可体松的施用,导致了背部与腿部的疼痛与僵硬。而一旦正确地指出她的症状乃由觉醒的拙火所引起,她的康复指日可期。今天,在又经历了十许多类似的案例后,我会说,这种情形有时仍可能会在功能上,留下一些残存的轻微损伤。
案例十六:家庭主妇
在1972年,这位当时五十五、六岁的妇人,开始经验一连串剧烈而扰人的过程。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降到她头上。英德拉•戴维也曾用几乎一模一样的字眼描述过这种经验。这经验发生在她第一次静坐时,接着便是自发的拙火觉醒。而这位妇人的情形,是在感觉到这些经验后,便昏厥了一段时间。这种模式又重复发生了几次。值得注意的是,她在恢复知觉后,从未感到经常伴随突发性毛病的虚弱感。医生也未能给她任何帮助。
后来有一次,她听见头中有一个声音说:「妳准备好了吗?」然后她听见内在的音乐。而有一天,她起初没什么异状,但近黄昏时,她的左脚大拇趾根开始作痛。不久,疼痛便上达足胫,她可以感到膝关节中的活动。这痛楚时断时续,但却使人无力行动。她躺了几天,并在床上自发地做了许多瑜伽姿势。
几天后,她觉得身上从脚趾到背部,一段一段地被「作用」着。这过程伴随着鼻子两侧的疼痛,并有能量的波及疼痛感移上颈部,再由脸部下来。她感到头部四周有强烈的钳子般的压力。在这些能量流动时,她有时会被迫用一种叹息的方式呼吸。偶尔她的头和颈会急促地扭动,能量一度还下移到头部,使她的头皮发冷,脸部发热。
在大约三年之内,她慢慢相信自己是被上帝挑选而重生成为一种进化的人类。因此她走向容格曾警告过的倾向:声称这种非关个人的力量,是由自我所创造,结果便掉进了自我膨胀及不实优越感的陷阱。她期望别人了解她所说的一切,并且毫不质疑地接受,而对那些不同意她所作的诠释的人,变得不信任。这位女子从未隶属于任何正规的静坐方法,对我所能提供的帮助也不感兴趣。
案例十七:男心理治疗师
我的这位同事现年四十出头,已经规律地静坐了三年,并在他1975年经历拙火觉醒时,担任我们以磁场仿真装置所做之研究的受试者。值得注意的事,他有天生的脊椎缺陷,并为此动了一次手术,这导致他从十余岁起,便有慢性下背疼痛的毛病。
1975年十二月,这位心理治疗师参加了已故的穆克达难陀尊者在加州奥克兰学校的一次周末课程。一被尊者碰触,他便进入深沈的冥想,在十分钟内,他的嘴自动地张大,并伸出舌头。几分钟后,他体验到一种喜悦的平静,并见到许多内在异象,在这些异象中,穆克达难陀尊者现身,帮助他体验与「上师」的融合。几分钟后,他「看见」自己腹部、胸部及喉咙的内部,为金色的能量所照亮。然后他的下背部开始剧烈作痛。但在静坐快结束时,背痛消失了,以后也没有再犯过。
然后,在1967年一月中旬,他开始发疹,而疹子形成了一条曲线。曲线由下背部开始,横过脊椎两次,后转而向上斜至左肩。他想知道这是否有某种象征意义,就像是许多基督教神话人物的圣痕那样。大约在此时,他也注意到,以前在受过几过月的磁性装置剌激后,在静坐时会听到的高频声音及爬搔声又出现。
一月他又参加了第二次的周末密集课程,并再度被穆克达难陀尊者碰触。他立刻感到难受的刺痛及冷与热的感觉,传播到上背及颈部。然后他感到内在的平和与喜悦。稍后他的头开始旋转,并觉得手掌上有震动。接着他的膝盖开始发烫,并觉得有嗡嗡声爬上脊椎,最后在头部感到光与能量。整个过程中,他的呼吸并不规则--有时快而浅,有时慢而深。他体内的每一部分似乎都被拆散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分娩。
这次静坐快终了时,他感到内在极为平和,并深刻地认识了最内在的自性,接着是完全的自由与「回家」的感觉。第二天,他觉得难以回到自己平时的状态。他觉得全身不协调,并无法专注,有好几天都觉得筋疲力尽。
然而,他的静坐仍持续加深。后来有几天,他觉得左脚及左大拇趾十分疼痛,并且扩及腿部下端。他的后脑左半边也感到疼痛,左眼也被波及,有时会自动闭上。几天后,这种断断续续的疼痛消失,而药石对之罔效的腿痛,也大约在同时停止。
在日常生活中,家人与朋友觉得他变得较为放松。一位时常遇见他的心理治疗师证实,我这位朋友自此次拙火觉醒以来,便感到较为放松而完整。他那种「回家」的感觉,并演进为一种与世界合一之感。
随后,他静坐时额头开始发痒,脸颊偶尔也会,显示此生理拙火循环,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1976年底,他来到穆克达难陀尊者在印度甘那湿婆里的隐居所。他每天静坐三次,共计四小时。并花两到三小时咏唱。在他静坐时,大都会感到使人心醉神驰的爱与喜悦,并且常常「融入意识的蓝光中」。这密集的心灵训练,刺激了第一和第二脉轮区域的拙火能量,因此他感到有强大的能量涌动,而使他的泌尿——生殖系统产生高潮般的抽搐。他感到精液向上流过身体的中央信道(传统上称为中脉)。
他后来明白,这次的经验是与「第一结的穿透」有关。他自发地过了一段时间的完全独身生活,并看到自己两脚的小趾趾甲,在一夜之间脱落。
从印度回国后,他花了几年来将其心灵经验与日常生活实际事务整合,并获致了难得的协调与平衡。其它的静坐经验相继而来,显示他正在「穿透第二结」。在返回甘那湿婆里修行所后的一次晚间静坐中,他的拙火能量密集地集中在两眉之间的微妙中心。穆克达难陀尊者自发地走向他,并立刻开始以手指在他第六个中心及头顶中心工作。拙火能流开始以V字形流向他头顶中心。自此,他报告说,拙火能量便很少离开他的头顶中心。
讨论
生理-拙火综结有许多主观及客观的特征。以上概略描述的典型生理拙火过程很少实际发生,而常常只是显现出其中几个作用。
如果我们接受这个观点,认为这些作用是拙火清除整个系统中的阻塞之平衡行动的结果,那么症状模式上的个别差异,便是由于阻塞部位的不同所致,而这又可能是缘于基因组合的差异,以及每个人不同过去经验的影响。另外,生理拙火循环进行的不同时程——持续数月到数年——可能是受到此人练习静坐的密集度,及所需平衡总量之影响的结果。
如前所述,此种循环常常并不完成全程。生理拙火循环的阻滞,常会发生在沈迷于自己的一些特殊心灵能力的人身上。再者,这些象征与症状,并不是持续不断,而是间歇出现的,多半是发生在静坐、安静的时刻,或是睡眠中。
7 自我报告
女艺术家/作家
这位极具创造力的女子,现年四十五、六岁,过着十分具有生产力的生活,并强烈渴望整合生命的各个层面。虽然也曾遭遇过其它典型的拙火现象,但至今她的拙火现象主要仍是视觉与听觉方面的经验。以下是她所写的对自己拙火经验的概略描述:
1966年春天,我被体内微妙能量的大幅跃进所唤醒,之后有两个多月无法入睡。接下来的六个月,睡眠仍有困难。在这觉醒的开端,我在灵视中看到整个地球,并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学习人类的深层原型。」
因为我整个存有正开展到对我来说是全新的领域,好一阵子后,我才能够再度开始学习、读书,或做任何事。夜晚我散步、读书,白天则尽我作为人母及主妇的世俗职责。
那时我对拙火一无所知。后来是别人看出在我身上所发生的是拙火觉醒。我的经验突如其来,是未被预期而又无可否认的。这并不轻松——并且由于我身边的人对此毫无所知而更加困难。虽然这种经验的力量并不容易承受,我仍然常感觉得到扩展、喜悦,性灵得到极度的滋养,在独处时尤其如此。
1963年,我开始禅坐,我相信这是引发此次觉醒的主因。帮助我整合这拙火经验的,也就是禅坐及内观静坐。
得以接触这种能量,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然而像所有的财富一样,它并不容易管理,我时而感到有令人刺痛的能量遍布全身,时而又是恍惚出神、喜悦、极度的快乐,以及洞见。我渐渐知道,抗拒会造成疼痛,接受则导致喜乐。我逐渐学会如何正确地反应。在最初的两个月里,我几乎要相信自己再也不能睡觉了,起初我完全无法接受,但最后,我便能够妥协了。
虽然我接受了无法接受的事,我却仍然没有方向,没有生命的形式或模型可适应这能量层次的大幅跃进。这似乎超出我的能力所及。在普通的感官知觉外,我同时感受到光和一些微妙境界。这使我相当慌乱失措,而想寻求这一个新领域的地图,这也就是要我学习人类原型的「呼声」。
神话、宗教,以及神圣艺术中的属灵宇宙哲学比提供了关于宇宙律则的线索,这些律则包括我曾得以接触的超感度领域。我的追寻从未停顿,但我在此时发现了这些原型的整体性模式。我认为这种整体性的取向,是新生命和新文化的基础。
我感到拙火经验并不单是生理或心理的,它也是宇宙哲学及心灵上的。就我而言,它是一个要求宇宙心理学上的回答之心灵呼唤。对宇宙秩序的洞察和对人性最深层面的洞察是同时进行的。拙火能量有着驱动我进入远远超越感官知觉之领域的伏特量或电压。这几年来,这种超感官领域已成为我生命中的滋养与指引。
1967年,我再度经历能量的大幅提升,并接收到自此成为我生命指导的灵视。这次灵视是关于一种宇宙性的语言。先是当我静坐时出现了一点强烈、不属尘世的美丽蓝光,接着这蓝光笼罩住我,我便进入另一个时空。在那儿,我看到三个仙界生物,如此清晰而纯静,远远超过感官所能知觉的程度。中央的那位是白色的,旁边的两位则是一红一蓝。有甘露从我上颚滴下(从脑中来的?),而使我全身喜乐满盈。我看到天界的景致,并蒙仙界生物示以自然背后发光的结构。他们让我看我们星球的未来,告诉我人类将有劫难,但也会有些孩子将会了解现在显现给我的这种宇宙语言。
这些灵视和声音并不仅仅是幻觉。以我的了解,灵视与幻觉的不同,在于灵视是生命的明确指引,判断的标准在于它是否在人的生命中,以正面的方式显现。幻觉是同样的心理上的作用,但它显现在未能整合这种原能(primal energy)的人身上,使他们支离破碎。
1984年,我又再一次经历微妙能量的大幅增加,并有灵视及声音伴随之。当时我可以看见人们的脉轮、灵气,以及许多灵界生物。
我学会某些巫术技巧来处理这能量,如此我便能任意的进入微妙领域,并见到灵象及听到声音。然而我费了两年,才学会不陷在能量的狂喜中,而能将之沈潜、加深,以及整合。
1986年,我因为一种焚烧着我的灵能失衡而病倒了。在病中,我了解到,若我无法完全控制这种微妙的能量,则最多只能再活五年。由于我觉得我无法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我的使命,我有意识地努力重建我的肉体,以支撑这日益增长的微妙能量。
男心理治疗师
这位中年男子,是一位在职的容格派心理分析师。在他身上的拙火历程,是透过身体工作(body work)而发动。以下便是他对自己遭遇这股巨大力量经过的描述:
1950年代后期,离开医学院后,我的心理治疗事业便由一段透过对话方式、大部分是佛洛伊德传统的住院实习展开。接下来是六年的个人心理分析生涯。在此期间,许多宗教性的梦,以及一些我后来发现确实是心电感应的梦,侵入我作为分析师的个人生活中。我以解离(reducive)的方式诠释这些梦,而这种过于理性的分析方式,常常不能为第二类的梦境提供令人满意的解答。
在从事这种分析的最后一年里,容格开始出现在我的梦中,不久我便发现了他对心灵的三度空间看法。
一旦结实地投入我个人的容格式分析工作,并接受本地容格派机构的候选人训练,我的梦开始召唤我去探索身体觉知的领域。
一开始,我心中仍然十分疑虑。我避免阅读或讨论这方面的事。我的一位教授曾对威尔汉•莱希对自己在精神病状态发生的身体武装(armoring)的描述,发表过教条式的声言。我受到这一声言的影响,而非常谨慎小心。瑜伽和其它东方修行或哲学对我也同样可疑,而我也从未认真研究过它们。
这种身体工作(包括深呼吸,以及身体一小段一小段的缓慢运动)进行了六个月后,我眼睛四周开始痉挛般地活动,我讶异极了。每次这种自发肌肉活动发作后,我便会感到一种柔和的震动感,这种感觉日益增强,且愈来愈舒服。
渐渐地,我的身体一段接一段地发生类似的运动,而喉咙是最后作用到的部分。
这舒服的震动感逐渐增加,我花了些时间,才能够忍受这种快感。但是也有痛苦的经验。有好几个月,我的腹部会放射强烈的热,使我太太无法睡在我身边。而当这种震动开始进入头部,我头痛了三个月,并且害怕会精神失常。
在这七年的历程中,这些全然自发的活动,渐渐能为我的自我所控制。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把能量导入任何我喜欢的能量中心或脉轮,便能进入震动状态。这段漫长的历程中,孳息了不少利益,我能够体验身体上的极度快感,这事实上是一种静坐经验。我能够几乎立即解除身上的压力,忘掉身体的疼痛,并在能量耗尽时自行充电。
最初,当这能量给与我一种美妙的崇高感时,我曾过度耽溺其中,而在第二天发现身上有残留的影响。在这方面的贪婪也要付出代价——一段期间难缠的焦躁症。
我的梦时常指导我如何使用能量,也会警告我前面有危险的陷阱。我很幸运地与一位了解这种历程的分析师共事,他也对这些象征性的梦境有所认识。
在几次这种强烈能量活动的期间,好几位病人说,当我在场时,他们身上也会产生类似的活动。
回想自我第一次经验内在能量起的十二年里,我觉得自己是被福佑,而得以经验我生命中的拙火力量之开展与不断的粹炼的。极为奇异地,我发现自己会被某些陌生人吸引,后来我得知他们那时正在经历深沈的身体觉知活动,这种觉知活动,开启他们到更深一层的心灵觉醒,及更有意义的生命。我觉得自己的拙火历程正方兴未艾,我期待进一步的发展。
女性医护专业人员
这位现年三十五、六岁的单身女性,在1970年,由于使用LSD(注:一种迷幻药)而发动了拙火。当时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拙火升起的相关症状,使她饱受困扰。1981年三月,在读过这本书的第一版后,她写信给我,详细描述了她经历这现象的经过。以下便是她明畅的叙述经过修订的版本:
我的拙火经验曾是、也许仍然是,我生命中最具冲击性的事件。几年来,我读遍我所能找到的任何可能与我奇异,有时甚至是恐怖的经验有关的书籍。您的书统合了拙火的各个层面,与我自己的结论不谋而合。在十一年后,找到这样一本书,真是令人欣慰。
1970年,我十八岁时,曾经三次尝试LSD迷幻之旅。前两次很美妙,且具「心灵性」——第二次,我还经验到可能是某种形式的「悟」的状态。而第三次时,我经验到我现在称为「拙火」的东西。
在拙火现象发生之前,我「觉知」到我能够关掉我的心智与自性——可以身体不死亡而泯灭自己的个人存在。(现在这对我已没有意义,但这是我当时的经验。)不久后,我感到有一股隆隆的白光,还由我脊椎基部激射而上,穿出头顶。我吓坏了,惊呆了,以为自己快死了。我「猛拉」下那光能的激流。它每隔几分或几秒,便再次上冲,而我不断将它猛拉下来。我跑到急诊室,注射了镇静剂。后来我看了六个月的心理医生,帮助不大,却是在慌乱中才稳定了我的锚。
白光的汹涌仍在持续。我们称之为LSD重映(flashbacks)。起先一天要发生好几次。有时我会随着白光的涌动,从熟睡中惊跳起来。这段期间,认定自己若非快死便是快疯了的想法,始终盘据心头。我对这经验本身并不特别感兴趣,只是一心想要终止它。经过六个月的焦虑、心悸、体重减轻及腹泻后,我住进医院(一般的而非心理治疗医院)做了一星期的检查及休养。第一夜,当我合眼睡觉时,我感到有光碰触眉心,并感到现在一切都会开始好转了。我记得住院期间,有时我会玩弄自己的手,作出一些我现在知道是手印(mudras,自发性的姿势)的手势。我还记得自己曾替人看手相,并不时被风闻而来的护士搞得很烦。也许我算得很准吧,我不记得了。
大约在此时,我开始写诗(我唯一曾经投稿的一首诗已被刊出)。我的素描也有进步。
接下来的两年很辛苦,虽然我对控制能量涌动已较为熟练。我学会令能量涌动,停在头骨下端,有时我的头和颈会因为制止能量的努力而摇摆。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和身体并非浑然一体。我的身体所在的位置,常常与我主观感受的位置有点出入。
大约在二十到二十二岁之间,我有许多细琐的心灵经验,而且全都有人证。有几个梦预示某些来信的内容,另有一个梦是关于一次轻微的车祸。在一次梦见受洗时,我感到光-爱-喜悦温柔地流过我的全身,而上达天空。我的绮梦也变得更为真实,有时并会在梦中经验高潮。
二十二到二十五岁间,能量的涌动较为缓和,我能够将它控制在头骨基部。我会摇晃,并感到震动(看得见的),震动若是变强,就成为涌流。震动时并有可测出的热力伴随之(华氏99到101度)。
这期间,我接受了一年半的团体治疗。我完全明白,我必须在那儿做些什么。我唯一的「阻力」便是自己有意识的牵制。我体内有一个能量的流,而我却刻意地堵住它,而现在有一个安全而支持我的地方,在此我可以渐渐地打开活阀。最初几个月里,我所做的只是让身体震动、发热、松开对能量的箝制,以反哭泣等。现在我已经了解拙火能量与心理阻碍的关系。(我尤为感谢您对此点的证实。)
在治疗过程中,我颈部的阻塞平静地疏散开来,并使得自发的程度增加。也正是在治疗时,我第一次在口鼻部位感到极微细的振动,并有甜美的感受遍布全身。这期间,我作了许多「特殊」的梦:飞翔、通明的景物、全身充满能量等。有些梦几乎是慑人的,但总是正面的。
二十五到二十七岁,我不再对拙火能量经验感到恐惧。当感到摇晃和震动开始时,我便走到可以独处的地方。有时我让身体采取它所想要的姿势,并让身体自由选择呼吸方式——多半是快而深的。有时我会出声。这些活动对我来说,既非自主,亦非不自主,而是「被允许」。有时我会感到性兴奋;有时我的胸部、鼻子和嘴会震动;有时我的腹肌会「滚动」或收缩;有时会听到高频的铃声,或是耳中发出的低吼声。
我开始以自己的方式静坐。我会放松,而让某种感觉浸透身体。自从读过您的书后,我注意到这感觉大致是遵照您所说的顺序传开,总是始于双脚。这种感觉是一种甜美而疏松的「空」,而且不光是在表面。这个转换,使我的身体觉得整个像是一个物质或能量。然后是我的眼睛。我眼中有种压力,指向两眼后方之间的一点。然后,有时某种东西会在那儿打开,而我便感到广大而黑暗的晴朗,而自己是其中的一点。
最近这两年中,我只害怕过一次。我感到自己(我的主观能量自我)愈长愈大(大约有十八呎),并且害怕自己会消失,我记得震动感只出现过两次,两次都是在「意识扩展」的状态中。我欢迎这种震动,并与之并行,结果是益增的喜悦——当它持续时——一种沈潜的狂喜与开放。我确信只要具足必要的条件,我便能引发震动。
静坐时的飘浮感增加了,是一种与梦中飞翔完全相同的感觉。一天早晨,当我躺在床上即将醒来时,我感到由于自己与肉体并不十分密合,我得要再「进去」几吋,才能醒过来,所以我便移了进去,然后即刻便醒来了。这并不是一个念头,而是我的感官经验。另一件发生过几次的新鲜事是,我在睡觉时仍然完全有意识(我不知除此还能如何描述它——我并不是指我也常有的历历如真的梦境) 还有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我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能游目室内,看得无比真切。这和梦十分不同,它完全就像是灵视。
我最近作了个具有实在肉体感觉的「融合」(merging)的梦——「融合」一字得自梦中。我与一人融合。开始是稀疏的、空与甜的感觉,接着我们的身躯相融,然后我们得把留在外面的手臂拉进这个合体。
我告诉您这个梦,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拙火进一步的作用。还是同样的能量,只是日益精粹。并且无论我是醒是睡,抑或是在静坐,它都是相同的。
六年后的今天,这女子已停止静坐,拙火活动也安静下来了。她现在的兴趣主要在于外在世界。虽然仍然常有心灵经验,特别是预知及历历如真的梦,她觉得脐部与心窝中心已关闭了。
8 征兆及症状的概述
将征兆(客观的指征)与症状(主观的描述)区分开来,并将之分别归入四个基本类型,对了解拙火综结是有帮助的。这四个基本类型是:运动性、感官性、诠释性,以及非生理性现象。
1运动性——任何可被独立观察而测量出来的现象。
2感官性——像是光、声音,及感受这类的内在感觉,通常可归入此类。
3诠释性——任何诠释经验的心理过程。
4非生理性——某些必定牵涉到生理学不足以解释之因素的现象(假定它们是真实的)。
这种四重分类是为了方便而设计的,事实上,生理拙火作用——像是自发身体动作、刺痛、内光等——常常只是单一完整经验中,几个不同的层面。另一个问题是,有些现象同时分属两个或三个类别。
例如,客观的热力显现同时属于运动及感官类;而「单视」既属感官,又属诠释性现象。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将该种经验列在每一个可行的类别下,以利参照,但只讨论一次。
自动性现象
自发性的身体动作与姿势:这种在瑜伽语汇中叫作「净行」(kriyas)的动作是自发的,虽然有时可以以意志来制止。它们可以作用于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包括眼睛。动作可能是平缓弯曲,也可能是痉挛抽搐,或者是震动。其范围小至肌肉抽动、长时间的颤抖,乃至自动采取一些平时难以,甚至不可能做到的瑜伽姿势(体位法、身印等等)。一个人可能在先前对这些瑜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出这些动作,这也许可为这些瑜伽姿势最初是如何被发现的问题提供线索。这种自发动作也包括自发性的喊叫、发笑、尖叫,或发哨音等。
不寻常的呼吸模式:根据瑜伽理论,生命力(prana ,真气)充盈全身(以及外在世界)。真气与呼吸关系密切,而呼吸也就是生命力得以进入体内、流行其间,而后离开身体的机制。瑜伽行者,特别是哈达瑜伽行者,冀求能控制呼吸及生命力的流动,以调和身体能量,增加活力。一般认为,这是为了使身体能够承受心灵历程的冲击,尤其是拙火的觉醒。前面我们已看到这种觉醒可能会带来各种令人难受的净化性副作用。
这种对生命力的瑜伽操控法,技术上称为pranayama ,这个字是由prana (字面意义为「生命」)及ayama (伸展、延长)二字组成。这个词通常被译为「呼吸控制法」。如果我们能记着呼吸承载着生命力,这个译名倒也堪用。有些瑜伽行者每天要花上数小时来练习各种呼吸控制技法,这些技法一般都包含长时间的闭气。
不寻常的呼吸模式是发生在生理拙火循环中的自发动作之一,像是快速呼吸、浅呼吸、深呼吸、长时间闭气等。和其它瑜伽净行一样,这样自发地改变一个人惯常的呼吸模式,可能会导致相当的焦虑。不过,根据道行高的瑜伽行者的说法,这种情况多少算是拙火历程常见的特征。然而,这些大师也告诫人们,不要用呼吸控制作为加速拙火跃升的手段。
瘫痪:在深度的冥想中,有时身体会暂时被锁定在某种姿势。我在第六章曾讨论过的两位年经女子部分瘫痪的案例,不可视为一般的现象。她们功能的丧失是渐进的,而后持续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并且妨碍到正常的运作。当我得以藉由解释、情绪上的支持及鼓励,减轻她们对拙火历程的恐惧后,两人的症状都消返了。可能她们的瘫痪只是一种从属性(secondary)的症状,而非出于生理——拙火循环的原始作用——藉由拙火能量的冲击,而将组织潜在的弱点转化为外显的症状。
感官性现象
刺痛感:皮肤或身体内部可能会感到刺痛、发痒、搔痒或震动。适切的描述应该是一种深沈而恍惚的痒感,和类似性高潮的感觉。这种感觉通常始于脚和腿,或是骨盘,然后上行至背部、颈部、头顶,然后再下行至额头、脸部、喉咙,而止于腹部。这些感觉很少完全遵照这个顺序行进,但我们称这种行进顺序为典型的生理拙火循环途径。
冷热感:拙火循环典型地会在全身或局部产生冷热感。像痛痒感一样,冷热感偶尔也可能在体内游移,但并不总是循着可辨识的模式。这种冷与热的感觉,可能会客观地显现出来,并且,如前所见,可能会有超乎寻常的现象。
内在的光与幻象:生理拙火历程中,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光」的经验发生。某些传统,甚至曾概述这种光现象的整个序列。例如穆克达难陀尊者,便曾区分出如身体大小的红光、黑白光块,以及他在其中看到宇宙母型的扁豆大小的「蓝珍珠」等幻象。有时也有人「看到」此种或类似的光,照亮身体的特殊部位,像是脊柱或是颅骨内部。
具有各种复杂形式的光也可能发生,虽然较为少见。
我已经说过,光的经验在神秘世界及心灵传统中的重要性了。在我有机会研究的生理拙火案例中,大部分都有光的幻象产生。名著《宇宙意识》(Cosmic consciousness)的作者——心理师理查德•巴克认为,光的幻象是一个经验是否属于宇宙性的最重要基准。从主观的症状到客观的征兆,他想象出光经验的整个属面。最微妙的经验之中,据他说,照明(illumination)纯粹只是一种掌握某件东西的新方式,就像是「啊哈!」(aha!)经验那样;然后是一个或数个内光的幻象;再下来是有视暗室如白昼的能力,伴随内光的经验;更加客观,或外在化的经验是,悟道者周身有灵气或光圈,能为他人所见。
内在声音:内在感知的声音,包括各式各样特殊的声音,像是哨声、嘶声、鸟叫声、隆隆声,以及笛声般的声响。我有机会研究过的案例中,大半都有声音方面的经验。这些声音经验似乎是随他们所习的静坐方式而改变。瑜伽文献,尤其是哈达瑜伽的梵文典籍中,关于这现象的记载很多,有些甚至将这种声音作正式的排列,由粗糙到微妙,而终于那种叫「天乐」(nada)的「超凡」声音。这种声音又称为神圣的音节—— 「唵!(om)。
疼痛:「拙火事件的一些作用,对身受者就像是撞墙般的明显,疼痛是其中之一」。「患者」常会报告头部、眼睛、脊椎,以及身体其它部位出现疼痛感。这些感觉可能会没有明显原因地突然发生,一段时间后(可能是几分钟、几小时到几天)使同样突兀而神秘地消失。
第六章描述了一位女心理学家的经验,这位女子发现她的头痛是因为她尝试控制拙火历程所致。这个例子暗示拙火循环中的疼痛,可能是由对这历程有意或无意的抗拒所引起的。而那位女演员的案例,则暗示当拙火能流遭遇体内的阻塞时,疼痛便会发生。这种说法是可以解释的,例如,与拙火觉醒相关之夹钳般的头痛。在1978年,「新时代」杂志三月号的一篇访谈中,班托夫曾就此点发表意见,以班托夫的思路为基础,马克利夫曾就这个主题完成了一篇论文,题目是「拙火、头痛及生物回馈」(Kundalini,Headaches and Bio of feedback)。也许这样说没错:四千万苦于周期性的紧张性头痛的美国人中,有好些是正在经历不完全的拙火觉醒令人不快之副作用的人。马克利夫作了如下的观察:
「在一个对拙火觉醒过程亳无了解,只是从经验中得知发生何事,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国家中,紧张性头痛可能是未被辨识出的拙火觉醒症状。而偏头痛可能是拙火活动的前驱,或相关的毛病。串发性头痛——一种通常侵扰男性的特别剧烈的头痛,可能与拙火的循环性有关。这些头痛喜好发生于春秋两季,虽然有许多理论提出,无人确知它们为何如此。这种疼痛可能大约持续半小时到两小时,然后消失一阵子,每天再发好几次,疼痛严重到会令患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他们可能会连续数周或数月如此成串发作,然后便完全消失,直到下一个发作季节…有人怀疑有某种具生物周期性的化学物质牵涉其中。拙火的研究也许能够帮助解答这个谜。」
诠释性现象
不寻常或极端的情绪:在生理拙火循环时,狂喜、至乐、平和、爱、喜悦,及宇宙和谐感几乎与强烈的恐惧、焦虑、混乱、沮丧,甚至仇恨等情绪,同样容易出现。一般而言,特别是在这种历程的早期阶段中,任何普通的情绪都会较往常加剧许多。而较晚期的阶段,则倾向以喜乐、宁静、爱与满足等感觉为主。
思想过程的扭曲:思想可能会加速、减慢,或者完全被抑止,并可能会有不平衡、奇特或是非理性的想法。可能人会感到濒临疯狂,进入完全恍惚的状态,或是变得冲动,感到被孤立而一片混乱。我所研究过的案例,大多曾在拙火过程中的某个阶段经验过这种转变。华许关于静坐与思考的个人自白与此有所关连。回想那次为期十天,期间每天要花十八个小时练习「专注」(佛教的内观静坐)的避静,他写道:
「身处这种心灵所创造出来的奇想中,其微妙、繁复、无限的幅度与数目,以及它迷人的力量,似乎是无法理解,无法与现实区隔开,更加无法对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描述的…这些内在对话与奇想之力量,及无所不在的渗透力,使我讶异于我们何以能在平日清醒的生活中对之亳无所觉。」
华许更进一步描述他如何遭遇强烈的焦虑感,以及一旦这无法控制的焦虑消返,他又如何无理地被这个没来由的恐惧消失了的事实大大烦扰。这种拙火历程,如同深沈的静坐,搅动潜意识的淤泥,并逼人面对他最不想去视察的心灵素材。除了令人不快外,这种历程也有使人变得更不稳定的危险性。
抽离(detachment):正在经历生理拙火历程的个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像是在从一段距离外观察自己的思想、情感以及感觉。这种旁观的意识状态,不同于仅仅是超然或是焦虑的撤出,因为这个旁观者自性是以与被观察者对立的立场经验自身。苏菲派的一种说法——「分离之火」,以及帕坦亚里瑜伽中「先知」的概念,都暗示了这种状态。这种状态通常并不会干扰个人的正常机能。
解离(dissociation):抽离的状态,或是旁观的意识,乃是藉自性从认同或对相关心理过程的积极涉入中撤出所致。当有深度的心理抗拒、恐惧、迷乱,或是社会及其它环境的压力存在时,这种抽离的位置便会失衡。如此,这种抽离的位置便会伴随或导致歇斯底里,或是近似精神分裂的状态。再者,此人可能变得自我中心地认同于这种生理拙火历程,而导致,例如,认为自己是为某种使命而被神明挑选的妄想。这种失衡通常可以因着时间过去,或是得到支持性的环境而被克服。
单视(single seeing):这种现象的那种清晰可辨的状态,借着那些经验过的人所使用的生动而大同小异的描述,可以轻易地被辨识出来。例如,穆克达难陀尊者便曾在他值得注意的自传中,以下面的文字提及这种现象:
「我的眼睛逐渐向上滚动,而集中到顶轮的空间(akasha)…现在它们不再分别地看,而是如同一体地看。」
1976年二月,一次讲课时,他描述一种状态,其间他的眼睛似乎同样程度地内转和外转,同时「看见」内在与外在的景物。
第六章中我曾述及一位女艺术家的案例,她报告说,她的「眼睛似乎会个别运动,感觉瞳孔像是两个洞般钻进头部,而在中央会合。」
一位现代神秘学家——冠尔托斯,也曾写下她自己的经验:
「我的视力转变了,集中到一个极小极小的点上,这个小点不停地移动,与旧日惯常的路径全然不同,像是从一个新的源头流出般… 它就像是某种内在的眼睛,某种古老的觉知中心,一直都在那儿,只是被恢复罢了。这种内在视觉似乎是以一种与肉眼视力无关的方式聚焦于无极,却又对视力有深刻的影响。」
容格在他1932年的拙火研讨班中所作的观察,进一步阐述了「单视」这种不寻常的现象。当被问到有这个经验的人是不是失去了一眼的渥顿时,容格说是,并说欧西瑞斯也曾有过这个经验。然后他继续说:
「渥顿必须牺牲一眼给弥米尔之泉——智慧之泉,也就是潜意识(the unconscious);你知道,一眼将留在此深处,或是转向它。因而,当波釆用他自己的话「被诱进自然的中心」时,他写下那本关于「翻转的眼睛」的书。他一眼转向内,不断看入另一个世界,最后他失去一只眼睛;在这个世界,他不再有两只眼睛。」
也许我们必须将这层意思,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归给「路加福音十一章三十四节」那段我们熟知的圣经话语:「身体的光是眼睛;因此,当你的眼睛为单一时,你的全身也就充满了光。」这段经文是根据詹姆士王版的译文。在较近代的圣经版本中,这个字「单一」被改成了「完好」(sound),这是对这个本质上属于秘教的经验之秘教的再诠释。
我们也会想到希腊神话中赛克洛普的独眼。英国古典学者巴特渥斯曾有以下独具慧眼的述论:
「我知道除了某种瑜伽体系中的眉间轮外,赛克洛普额头上的那只眼睛,便再没有可能的解释了。容我提出,在《奥狄赛》一书中,奥狄修斯将这「第三眼」挖出,乃显示了他反对人类拥有任何这类的视能。」
这种「第三眼」,在图像上通常是描绘成位于额头的中央。但是据达爱,阿难塔曾明确指出,它真正的位置应该是脑核本身。
有趣的是,艾丽斯•格林曾报告说,某些参加她生物回馈实验的受试者,曾在深深放松时,感到单眼的内在幻象。也许在此我们可以看到第三眼的一种象征式的表现。
单视有很多层面,但在此书中,我们只将它理解为视觉功能实际上的改变。
大身(Great Body)经验:偶尔拙火历程会伴随着觉得比肉体大上许多的感觉。或许这种现象是被描述成「感到有十呎高」的喜悦状态之加强版。这时肌肉运动,知觉似乎伸展到平常经验的疆界之外。人会感到身体像是被充气一般。
非生理性现象
出体经验:出体经验(OBE)是以一种没有形体的意识体,或以一种超肉体复本的形式(「以太的复本」或「星光体」等)主观感到离开肉体的现象。这种现象引起医学界的注意,是因为有相当数目的病人报告说,在麻醉或其它无意识状态时有过这种经验。医学上一般将出体经验视为幻觉或妄想。
然而,超心理学家不断尝试建立这种经验的客观性。有些证据显示,出体经验可以至少是部分客观的。这对当前西方对于脑与意识的关系提出质疑。如同在单视现象中,用来描述出体经验的语言是如此大同小异,我们可以料想此种经验是与其它分离意识状态明显有别的。
关于这种经验,有许多轶事式的报导。其中玛克艾佛所提供的一则很有意思。她曾有多次出体经验,每次都是由她所作的苏菲派放松练习与静坐所引发。她下面的观察特别地有趣:
「不久,通常是五到十分钟的事……我会看到大片云层往下扫过并分开、卷回,然后再以不同的阵势与色彩再度扫下、分开,总是在中间让出一条通路……同时会有一种温热感及运动感,从我脊椎的尾端开始升起,愈变愈热,直到肩胛骨上,并有阵阵热气上透皮肤,直到手臂、腿、手及背,最后是腹部。有时会感到热得难受。这「推进者」,我如此称呼那在脊椎里爬升的东西,在到达颈部前似乎遇到了些阻碍,但无妨,每次我作此练习时,它都一次强似一次地挺进。最近,在六个星期将尽时,我注意到似乎是在房内近身处,在这私人剧场之外,有阵阵闪光出现在我眼帘之上。」
如我在玛克艾佛书中的附录所言:「我认为她这种进入现实之隐微层次的旅程,显然对她的生命具有正面的、治疗及启示的作用…,这个结论时常受到一种论调的驳斥,认为此种经验只可能发生在相信它们的人身上。对这个论调,我的答复是,没错,这种经验只可能发生在相信的人身上,事实上,有时甚至是由此信仰所引发的。但这个答复并不会减损此一经验的价值,相反地,它使我们对人类潜力的定义变得更为开放,而不受局限,并对心灵成长的深度和广度,提供了无穷辽阔的视域」。
关于出体经验更进一步的资料,我推荐罗拔•孟罗(Robert Monroe)、希文•穆顿(Sylvan J.Muldoon)及罗柏•克鲁卡(Robert Crookall)的著作。
心灵感觉(psychic perceptions):正在经历拙火历程的人,常常会有特殊的心灵能力或经验,特别是非经我们知识范围内之肉体感官而得到讯息的能力。这种超常经验,如经证实,便应该列入「感官性」一类,并且,如同出体经验,需要以超越现今神经生理模型的观点来解释。
在某些案例中,这些心灵感受显然是拙火觉醒的作用。然而,这些经验时常是先于拙火之觉醒的。这可能意味着在天生较为敏感而具心灵力的人身上,生理拙火历程较容易被发动。
班托夫模型之相关性
运动性迹象与症状脑波:可能会刺激与群体肌肉运动(像是摆姿势的反射动作)相关之运动皮质层,或是视丘中心。这些运动中,有些具有明显的非特定性,这可能意味着刺激的焦点是在脑部深处,而非皮质层。呼吸模式也可能是由类似的刺激方式产生,而麻痹,如前所述,则可能是一种从属性的效果。
身体感觉:这些感觉也许可以归因于产生在两个人脑半球的脑波,直接刺激负责感觉之皮质层的结果。受影响的身体部位之特殊顺序,乃与他们在感觉皮层对应位置的顺序相符:先是脚趾,然后是下肢、背、头、眼、脸、喉咙,乃至终结于对应在颞叶正上方的腹部。根据班托夫的模型,拙火历程中最早出现的身体感觉是发生在脚部,特别是对应于脑的中央沟之左大拇趾。(神圣的恒河据说是发源于神的左脚大拇趾;在无上瑜伽体系中,导师的双脚是特别尊贵的部位,尤其是大拇趾)。典型的生理拙火循环中,刺激之顺序与感觉皮层对应位置之顺序完全相符的事实,给与班托夫的模型(至少在这一方面)强有力的支持。
有趣的是,请注意在这个模型中,喉咙和腹部是最后开启的部分,指示循环的完成。喉咙的重要性在传统上早已被认定。拙火的密教名称之一,便是「瓦格-艾希瓦瑞」,意即「言语的女神」。也许,要在开喉之后,传说中大师神奇的力量才会大大地显现。
冷热感:这些感觉可能是由下视丘的刺激造成。下视丘与身体部位的对应关系,并不像皮质层那样明确,这也许是冷热感的移动较不规律的原因。单靠班托夫的模型,很难解释极端热度之客观显现。这模型与此现象并不相冲突,而是暗示了这种拙火现象可能还涉及其它因素。
光与声音现象:这些现象可能导源于靠近视丘中侧膝与中膝区域的刺激,以及产生于脑室中的持续脑波。这些现象通常没有特定的形式,可能是由于此回路与皮质量中,代表声光的部位距离太长之故。至于具有特定形式的声音和幻象,则可能意味这刺激已传至代表声、光、语言的邻近相关区域。假使这些现象是由心灵因素所决定的,它们可能会有相当不同而未知的来源,当然,光的客观显现,如经证实,自也需要超越我们现有知识的解释。
疼痛:产生于脑部的波,在遭遇某种不易克服的阻抗时,便可能会引起疼痛。疼痛的感受可能会播送出去,而似乎像是来自身体的各个部分。或者运动性的刺激,也可能在周边部位本身造成紧张而引起疼痛,实际上,这些杂质,或是拙火能流的阻塞物,究竟是如瑜伽学者所称一般,位在脊椎轴中的脉轮,或是在身体周边部位,脑中特定区域,或是心灵中某种更微妙的层面……这些都不会造成什么差别。这些不同的可能性,并不互相排斥,而其最后结果,也都是相同的。
情绪及思想过程的扭曲:这些现象与班托夫的模型并不抵触,但因为过于复杂,该模型至今还无法被解释。
抽离与解离:潘菲尔德曾报导,直接刺激大脑皮质层第三十九号区域,会致使抽离或解离的现象发生。如此它们便可能是周行的脑波造成的单纯结果,或者它们也可能有更为微妙的心理原因。
单视与大身:这些经验与班托夫的模型并不冲突,但至今仍无法为该模型所解释。
体外及心灵经验:班托夫的模型并未对这些已被客观地证实了的现象,提出一个解释,但他的确为这种研究,提出了一个可能大有斩获的方向指标。在下一章的结尾,我将再谈谈这个问题。
拙火:传统与临床
如我曾经解释过,拙火活动主要有两个模型。一方面是印度瑜伽及坦特罗典籍所描述的传统模型,另一方面则有班托夫的生理学模型,以及这本书中所提出的临床观察。
在拙火历程中,那些具有纯粹生理基础的各方面,我称之为生理拙火,而我所作的临床观察,多半是属于此类。这些生理拙火迹象与症状,与瑜伽文献中的描述,有一些重要的不同点。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拙火能量上升的路径,以及与此相关的身体感觉。
根据传统模型,拙火是在脊椎的基部觉醒,或被唤醒,而后直接沿身体的中轴上行,到达头顶,而完成全程。这个路径沿线据说有几个心灵能量的中心。这些中心(或脉轮)中含有杂质,这些杂质必须在拙火能量能够继续上行前被清除掉。
相对而言,临床显示拙火能量始于双腿,而后沿着背部上行至头顶,然后再下行至脸部,穿过喉咙,到达腹部的终点站。
这两套描述之间有些什么关系?
首先,在武断之余,我们必须了解,瑜伽的记载常常是非常微妙的。西方科学家坚持,感官知觉的真正位置是在感觉皮质层,即使我们感到那感觉是在身体周边。同样地,瑜伽行者的意思则也许是那些在身体各部分感受到的感觉、阻塞,和开上(例如喉咙的开上),是以某种微妙的方式为脊柱中的脉轮所代表。
穆克达难陀尊者的一位弟子之经验暗示了另一种可能。他告诉我,他感到拙火能量遍行全身,但是却是从额头下行至脸及喉咙;然后到胸部、腹部,再到脊椎的基部,然后才会进入脊柱而上行。他更说脊柱中的感觉较之周边部位更为幽微,而不易察觉。他提出的一个可能的理由是,也许在他的情形中还没有相当程度的能量进入脊轴。
时间因素是传统与临床描述之间的另一个不同点。所有生理拙火综结的特征,都已为传统描述所囊括,但我们发现相当「平凡」的人往往在数月内,便完成生理拙火循环,而瑜伽典籍却设了一个长得多的期限——通常是几年——给道行最高的入门弟子来完成拙火历程。我们猜想,完整的拙火觉醒是一个涵盖更广的历程,生理拙火循环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很可能生理拙火是一个分离的机制,可以作为完整拙火觉醒的一部分而独立展开。但现在要下任何最终的结论都嫌太早。
许多问题都是来自比较不同阶段的困难,而事实上,这些过程许多都是同时发生的。个别差异更使问题复杂化。然而,藉由将拙火觉醒视为一种净化过程的假设,可能可以澄清一些问题。如果这些杂质,或不平衡,有任何客观实质,就应该有可能可以藉由生理或心理测试显示其存在。进而测试除去这些杂质是否能使某些临床迹象或症状消失。既然班托夫模型已解释了这种历程可能如何被发动,既然我们知道如何能在此历程的初期阶段将之辨识出来,这种研究合理的下一步,应该是涵盖整个拙火开展过程的长期案例研案。这些研究将会是无价的:它们能够证实在某些特定的现象中,拙火历程是有益无害的。
班托夫的模型可以详尽地解释许多在拙火觉醒过程中观察到的迹象与症状。即使最后证明这模型只是部分地正确,或只解释了所有拙火现象中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这个模型还是极具启发性价值的。
班托夫模型与以往解释拙火之尝试的不同,在于它提出更进一步的假设,甚至提示许多实验来测试这些假设。
以下是一些想法:
1依照柏瑞那、威廉生,以及考夫曼等人所提出的方法,测量静坐高手头部四周的微弱磁场。
2决定在静坐的何种阶段中,不规则的微颤会转变为共振的振动。
3发展生物回馈系统,以帮助静坐者达到共振状态。
4研究在头部一侧及两侧施以磁场模拟所产生的影响。
5研究静坐者所报告的光、静及声音感觉,并决定其中哪些可能与物理上可测量的状况具有相关性。
9拙火循环:诊断与治疗
诊断的考虑
我手头的临床资料显示,生理拙火综结与精神变态是显然有别的。这些发现也为如何分辨这两种状态提供了许多准据。在本书所提出的一些案例中,我们看到当一个人历经拙火经验时,如果受到来自社会压力,或早期制约形成的抗拒的负面回馈,则可能会产生类似精神分裂的状况。
我的两个案例特别能够证明这两种状态是泾渭分明的。其一是我在第六章所描述的一个女艺术家的案例。另一个案例则并没有收入此书。那是关于一个人由于不当行为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变得「精神变态」的案例。两人都报告说,当他们待在各自的精神病院时,他们很确定自己(以及其它几个病人)可以分辨病人中谁是「疯狂」,而谁只是「通了电而神思不属」。
这可能是一种「同类才识得同类」的情形,一个正经历拙火活动的人,能够直觉地感知他人的拙火状态。这一点很有价值,因为当我们无法决定某一特定个案是处于何种状态时,便可以向这样的人求教(见附录二:印度之桅!Masts)。
对于怎样才算是精神变态,临床医师通常都有一种灵敏的觉察力。要能够知道病人是精神失衡,还是正在被一种较为正面的心灵力量所冲击,我们大半得靠这种对精神病的「气味」的灵敏嗅觉。一般来说,受过训练的临床医师,多半也能感觉到病人是否对自身及他人具有危险性。在我的经验中,在拙火觉醒的早期阶段,经验到敌意和愤怒的个人,很少有将这些暴力情绪付诸行动的倾向。
再者,在以拙火成份为主的案例中,病人对自己的态度通常要客观得多,也愿意分享自己的经验与烦恼。而精神变态者则多半非常隐晦而保留,完全被其经验中模糊但显然相当主观的方面盘据心头,而从来无法沟通清楚。
我的临床资料以及班托夫的模型,突显出几点较为显著的特征:热的感觉在拙火状态中是常见的,在精神病态中却很少有。另外,振动或颤动,以及刺痛、发痒的感觉也是很典型的拙火现象。这些感觉会以一定的模式移动,通常是循着前面描述过的顺序。但是在那些对于拙火能量应如何运行存有先见之人的非典型案例中,这些运行模式可能是不规则的。此外,经历拙火历程的人会在内部见到明亮的光。也许会有疼痛,尤其是在头部。疼痛会突然发生,然后在整个过程的关键阶段,同样突兀地停止。不寻常的呼吸模式以及其它自发性身体动作也很常见。会听见像是鸟叫,或是吹哨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很少会像在精神病态的案例中那样以负面的方式侵入。当听见声音时,经历拙火历程的人会感觉它们是来自内部,而不会误以为是来自外界的现实。
我的临床资料支持了拙火力量是正面而具创造性的观点。我的每一位历经拙火的患者,现在都对自己很满意。他们全都说自己能够更容易地处理压力,并且变得更为理性。传统的案例中显示,拙火历程的完成,可以带来特殊的能力(称为(siddhis)或「力量」)以及深沈的内在平静。但是在初期阶段,这种经验本身所产生的压力,加上自己或他人的负面态度,可能会令人难以招架,并导致严重的失衡。
我的经验显示,对待这些案例最好的方法,是给与了解、力量,以及温和的支持。稍早我曾描述一位作家的案例。这位作家深为自发的恍惚状态所困扰,当我鼓励他以意志力进入恍惚状态后,这些现象便完全停止了。借着告诉他精神病态与心灵活动的区别,我灌输他这种恍惚状态是健全而有意义的态度。因着我对其经验的接受,他也开始能够接受了。一旦他放弃对于这些现象及其潜藏力量的抗拒,这些现象也就不再影响他了。
同样地,那位苦于严重头痛的女心理学家,也以接受取代排拒,而头痛也在她不再尝试控制拙火过程后停止了。换句话说,这疼痛并非拙火历程本身,而是人们对它的抗拒所造成的。我怀疑生理拙火机转的一切负面作用都是如此。
生理拙火所造成的症状,都会随着时间而自动消失。由于我们基本上是在处理一个净化或平衡的过程,而每个人都代表一个有限系统,因此这种历程是会自行停止的。而其间的骚乱也不能视作病态。事实上,由于能够清除潜在的病理因素,它们是有治疗作用的。
拙火力量是自发地自「身—心」深处升起,并且显然能够自行导向。如此,紧张和失衡都不是来自过程本身,而是来自意识或潜意识的干扰。帮助一个人了解,并接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许便是我们最该做的事。通常如果我们顺其自然,这个历程将会找到它自己自然的步伐与平衡。然而,如果它已经变得太快或太激烈,我的经验告诉我,可以用较丰富的膳食,有活力的运动,或是暂时中止静坐,来使它和缓下来。
拙火过程在那些有特别敏感的神经系统的人身上,最容易一触即发,并且最容易变得激烈而扰人——他们是天生具有心灵力的人。在我的案例中,许多人在经历拙火觉醒之前,就曾有过某种心灵经验了。天生心灵敏感者,常常觉得拙火历程大过剧烈,以至于不愿投入往往会加剧拙火历程的非正规传统静坐方式。有时,如果他们不愿完全放弃静坐,他们也许会采取某种自己选择的较温和形式的静坐。他们的焦虑多半来自对此种生理拙火历程的误解和无知。显然我们应该给与他们知识与信心,使得这种过程得以依最舒适、最自然的速率进行,而不是去增加他们的恐惧。
显然,态度的改变可以有很大的成果。首先要改变的是,正在经历拙火现象的人自身的态度,而最终是我们整个社会的态度。这对于我们这些在灵性追求中需要可行模式的人是有帮助的。不幸的是,在我们的西方文明中,灵性的价值与态度普遍地被压抑。某些其它文化在这方面较为进步,它们承认精神或心灵上高度发展之个人的正面贡献。在答里岛,恍惚状态有帮助孩子适应的重要功能。再如卡兹所述,非洲布什曼人使用恍惚状态作为增进其社会凝聚力的中心仪式。斯高奇曾说,西方心理治疗师可能会将它视作严重精神分裂的通灵状态,在某个部落是成为祭司之入门式的先决条件。在喜玛拉雅山附近的国家中,灵媒具有重要的社会功能。我还可以随时举出许多其它的例子。
反观我们的文化中,有多少具创造力的人,正因诊断的错误而受苦,我觉得医疗界特别有义务尽一切努力去纠正这些错误。其中一部分努力,便是要认清拙火现象并非一种精神病态。这是很悲哀的,一些有潜力成为具有超凡能力的人,如巫医、灵媒,以及「为神所迷醉的人」(类似那些印度之「桅」),在我们的社会中,可能正在被「监管照顾」。很可能现在精神病院中的许多人,尽管古怪,还是应该被放出来,如此他们便能丰富我们的生命。
问题在于如何能在精神病院的众多患者中将他们辨识出来。后面附录二中所提之梅尔•巴巴关于印度之「桅」的著作,也许可以提供有用的先例。如果真像我所说过的「同类才识得同类」,这样的人对于我们对拙火案例的诊断以及治疗性支持,的确可说是无价的。
在那些没有准备,便遭遇拙火历程的人之中,有不少人往往会(至少是有时)觉得自己相当疯狂,为了避免被视为精神分裂,或被送进医院或精神病院,他们努力使自己行为正常,并对自己的经验保持沉默。但请试想一下,他们的孤立感及他们与他人之隔离所造成的痛苦。我们必须对这些人及他的家人,甚至于大环境,提供必要的信息,以帮助他们认清到自己的状况乃是一种福气,而非诅咒。当然,我们必须停止对那些正处于重生历程中的人们施以物理或电击治疗,这些方式与创造性的自我发展以及心灵成熟是水火不容的。反之,我们必须开始承认这些个人--尽管他们可能慌乱恐惧--已经由内部展开始治疗了,这种治疗远比现代医疗所能由外部施加的治疗优越许多。
拙火治疗作用
我的拙火案例中,有几个特别地有意思。它们支持了我认为拙火历程本质上具有治疗性的论点。有一位心理学家兼作家,在三十年前曾经住院疗养数月。他被诊断为精神病发,特征是判断力紊乱、思绪浮动、夸张,以及过动。在此事件后,他有些不稳定,苦于慢性的轻度沮丧。无论如何,有一段时间,他以心理治疗为业,偶尔表现不错,但却经常涉入反转移的问题。其它时候,他则无法自己赚足生活费。
1974年,他成为无上瑜伽大师穆克达难陀尊者的弟子。他发觉自己在尊者的印度修行处的生活,以及与这位大师和其它灵修者的接触,是极有效的治疗。在他追随穆克达难陀尊者不久后,便开始出现拙火觉醒的迹象,而拙火的觉醒导致——至少是伴随着——他写作生产力的惊人成长。他也开始享受人际关系的新深度,并对生命有了更确定的掌握。在他生命中的这段重要时期之前和当中,我都时常见到他,可以证实他的整个人格结构、性格,以及处理内在、外在世界的方式,都有戏剧性的进步。
在另一个案例中,一位现年五十五、六岁的女性心理学家,曾经严重沮丧数年之久,甚至曾经两度吞服过量安眠药自杀,每次自杀后,都有好几天不省人事。她唯一一次长期住院是在尝试自杀之前,那次是由于生完头胎后的沮丧而住院。她担任一名责任重大的管理者有数年之久,同时也是一名成功的精神治疗师。在这段时间,她也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包括传统的精神分析。
1972年,这位女子参加了一次冥想避静,其间她每天要静坐几个小时。在短时间内,她便开始经历自发性的拙火经验。随后她便成了穆克达难陀尊者的学生。我是在1973年认识她的。我们相识的头一年里,她有点返缩和保留。但是她后来绽放成一个有安全感,而风趣的人。她告诉我,她从那时起,再也没有沮丧过。我的观察也证实了她对自己的评估。
我想起四位具有心灵能力的人,每一位都曾被诊断为患有某种痉挛性疾病,而在他们发现并使用其心灵才能之后,每个人的症状,以及依赖药物的程度,都大为减轻了。某些其它创造性的事业,也许也具有同样的解放作用,这四个人却选择成为职业通灵者。基于这个证据,虽然不能正式宣称他们症状的减轻,是由于有了这个新的能量宣泄管道,但这因果关系是呼之欲出的。我相当确定,我们将自某些可以经由拙火历程而变得更有效率的较高层次之功能上,得到各种各样的益处,包括较佳的健康,以及情绪的平衡。
当然,如前所见,拙火历程也可以是分裂性的。如果无人指导,一个人很有理由会感到怀疑和恐惧,在一个像是隐居所或修道院那样的支持性环境中,这些问题都可以轻易地被处理掉。在这种环境中,拙火觉醒所带来的扰人副作用,能够被正确地理解、接受,在某种程度内,甚至是受欢迎的。
然而,缺乏这样的环境时,一个经验此种力量的人,通常会采取各种不理想的反应方式。不了解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样一个深沈而扰人的内在变化,无疑是意味着自己神智不清了。在第六章提过的女艺术家,以及女演员的案例,基本上便是如此。另外,在至少一个案例中(那位中年主妇),自发的拙火觉醒所带来的纷扰与混乱,也可能会导致心灵的膨胀,以及自觉伟大的妄想。
那位女心理学家借着加入各种团体,以及寻找支持性的导师和治疗师,来处理她的内在纷扰。她在仰赖这些帮助一年或更久后,才能够自立。至于那位科学家,他对拙火的了解甚至更为充份,又有相当具支持性的环境,单单只要减低静坐的密集程度,便可正常生活了。
现在我们应该很清楚,医师在诊断时,应该对拙火活动的症状模式保持警觉。神经科大夫在诊断类似精神病的状况时,如能探询病人的静坐历史,将可能得到宝贵的线索。如此他们便能延缓或完全避免苛刻而不当的诊断程序。心理治疗师在处理貌似歇斯底里症状,或是对拙火觉醒的类似精神病反应时,要记得在精神官能症或精神病的外观下,有一种过程正在进行。这种过程是远远超越精神病学的一般知识,或是像威廉,詹姆士所描述的那种恍惚状态的。
在精神治疗之外,我建议医生鼓励有疑似拙火问题的病患,向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求教。当然,要找到一位有帮助的人可能极为困难,除非医生本身很有经验,或曾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否则他所能做的,可能也仅是推荐病人去向这样的人求教。对于某些案例,也许可以向病人推荐一位众所周知对拙火现象所知甚详,甚至(如已故的穆克达难陀尊者)能以心灵传输的方式引发此一历程的心灵大师。
然而,我必须提出一点警告。我坚决相信,那些特别设计用来加速拙火升起的方式,例如称为pranayams的呼吸控制练习,是具有危险性的。它们需要在自身经历过拙火全程,而有能力适任之心灵导师或上师的直接指导下才能施行。刻意地练习瑜伽呼吸技法,可能会在时机未成熟时,释放出巨大的内在能量,而这个尚未作好准备的人,便无法加以疏导或控制。拙火可以被强迫唤醒,但如此只会对人造成损害。
尾 声
在科学界,有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如果一个实验的结果出人意表,或是无法解释,那么便不会被发表;而那些结果能支持心中理想的假设者,则会付印。换言之,我们的科学企业并不像是科学意识型态所假定的那样客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些较具声望的科学期刊(当然也是最保守的),极少刊载本书所提的这类不寻常现象的原因。然而,仍有许多顽强的研究者并不为此气馁,继续投注心力,以探究心理及心灵的实相。
日本的本山便是这些自行其是的科学家之一.他使用复杂的电磁装置,做了许多研究来证实脉轮系统,以及针炙经络的存在。在他东京的实验室中,班托夫和我做了一系列的实验,发现头部左半及右半部的身体微动之振幅有差异。左半边的运动要比右半边强上百分之五十。在注意到这个明显区别后不久,我们又有了意外的重大发现:当受试者进入深层的静坐状态,这种在左右的差异,几乎会完全消失。
在一般的意识状态下,大脑一边的脑电波图(简称EEG)振幅会比另一边大得多。借着回馈与耐性,人可以平衡这个差异,并在此刻体验深深的平静与安详。或许我们的发现,便是这种心理状态在物理上的对应现象。
米雷观察到在一群受试者中,左右大脑半球间EEG 相位相干达到七至十三赫兹的人,常常会说有宁静、集中,以及光等主观感受。克莱尼斯的作品中,也证实了心理状态与生理的关连。他显示出情绪可以被一个对侧面及垂直压力敏感的简单转换器记录下来。克莱尼斯令受试者想象某种特定情绪,并同时按下转换器,结果每种情绪都有其特殊的信号或波形。
布罗蒂禾口亚克斯洛德曾注意到他们所研究的胎儿反应具有持定的模式、方向,及作用。稍晚,康杜和桑德发现,婴儿表面上看来没有规律的动作,会随着他们所听到的大人话语而变动。皮尔斯归结这些科学家的研究而指出:作为成人,我们都有自己的一套微肌肉动作来协调语言的使用与接收。和我前面提过的那些研究一样,这些研究是感觉-运动联系的进一步证据。
我的同僚和我,以及其它的研究者,不断尝试要测量出对应于静坐者所报告的光、热,和声音感觉之生理现象。在前面几位经历拙火觉醒之静坐者的案例纪录中,我曾指出,我们确曾在其中一位身上观察到温度的变化。有了最近发展出来的医用温度记录设备,我们可以无需在静坐中的受试者身上装置温度转换器,便能看见这种变化。其它研究者,特别是杜伯瑞,曾经描述使用灵敏的光电倍增管来探侧受试者身上发出的低强度紫外光的方法。我们测量静坐者的声音,感觉的生理对应现象的尝试并不成功,但我们必须使用改良的设备和实验程序,在这些方面做更进一步的研究。这将有助于显示静坐者主观报告究竟有何种程度之客观基础。
我们曾经用Motoyama的电场传感器(又叫「脉轮测量装置」)做了个有趣的实验。据我所知,这个实验尚未被证实或复验过。当受试者安静地坐在这个机器中时,我们可以观察到他正常的EEG波形。经过数分钟的深度静坐,或许是当受试者正感到自己跨越一般的意识状态的当儿,这些信号突然减少,而有一个较高波的振幅相应增加。而我们的实验者没有合适的设备来侦测这个波段。令我们讶异的是,这个新波形的频率,高达350到500赫兹,比正常EEG波形的0到50赫兹要高出许多。这些较高频的EEG信号,也许可以作为某些静坐状态及体外经验,或是意识之装置(bilocation)的一种容易测量的指标。果真如此,一个几世纪来充满神秘与蛊惑的问题,现在便可能成为科学上的新辟疆土。
*有关静坐者脑波变化此方面可阅读《念力的秘密:叫唤自己的内在力量》
10 拙火与心灵生活
如前所述,即使是在心灵上毫无准备,也不曾静坐过的人身上,拙火觉醒仍有可能发生,也确实发生了。这又带出了拙火在心灵过程中究竟扮演何种角色的问题。根据某些思想学派,心灵生活必须仰赖拙火的力量。这些学派坚持,在「身心」的潜在能量被发动,而沿身体中轴升至头顶后,真正的心灵转化才会发生。果真如此,我们便得对许多心灵传统打点折扣,世上仍有许多真正具有心灵力的人,从未有意识地经历过与拙火觉醒相关的心理或身体症状。他们可能从未经历过头痛、烧灼感,或是有令人痛苦的能量流,从双脚或脊椎尾端激射到头部,也可能对体内的七个或更多个能量轮毫无所知。然而,他们却可能经历过合一的意识,平静与喜悦。他们甚至可能是通灵人。
如果我们同意果毕•克里希那的说法,假定拙火是一种潜藏在一切心灵与精神现象之下的根本性进化机制,那么在许多心灵修行者,及有成就的神秘家身上,找不到生理拙火现象的事实,便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在那些人身上比较少有那种往往会使拙火历程复杂化的阻塞及身心抗拒。第二种解释是,在他们身上,拙火力量仅仅是不完全地觉醒便导致了他们心灵精神的实现。
两种说法都各有支持者,而我个人的意见是,要得到最后的结论,还得要借助更多的研究。而我们现在可以进一步讨论的问题是,拙火与真正的心灵性宙之间有何关连。假使拙火果真具有促使「身心」进化的功能,此种机制是否真的和心灵开展有关?这得看我们所谓的「心灵」是指什么而定。这里我们必须注意,一般认为,心灵性主要乃在于可导致心灵经验或能力,以及异常「扩大」了的意识状态之态度与技术。
这种观点无疑将心灵性视为神经系统进化的产物,也的确有人如此声言。而达爱•阿难塔大师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较为激进的观点。这个观点与世界上一些伟大的非二元传统——如吠陀哲学和大乘佛教——极为相符。他的论点是,大多数所谓的心灵成就,不过是产生于「身心」之内的「经验」,因此并不真正具有自我超越性。它们是对于自我实现或快乐之伟大追寻的产物。
反观真正的心灵性,乃在于每分每秒对自我、对「身心」,以及对所有可能的经验状态之超越。它与对神或更高的进化可能性之寻求无关。要获致真正的心灵性,我们必须能直觉地认清我们与生命,或神,或超越的实相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分隔,从而生活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之上。达爱•阿难塔如此说明:
「我们的职责不是转而向内,在自身之内寻求神;也不是转而向外,假定神存在或不存在,而是以一种冷静或清醒的心态发展自身。我们的职责是觉醒,超越自身,超越身与心的现象,觉醒入一个身心原本都在其中的境地。」
这种觉醒或自我超越,只有在我们开始了解「身心」的倾向之后,才有可能。自我的「身心」具有遇事返缩的倾向,或如达爱•阿难塔所说,它总是「躲避关系」。他说:
「你一直以情绪的力量收缩自己。无论你如何努力思想、考虑、经验、想望、役使或操控你自己,都无法影响这种收缩。拙火的觉醒无法影响它,它与拙火毫无关系。你可以经验拙火,直到你厌烦得打呵欠了,但还是一点也无法触及这种情绪的回缩。」
心灵修行主要便是要对付这种从更大的生命(或说是神)撤离的自动情绪撤返。自我(ego)就是这样不断的撤返,而自我的习惯,便是在紧要关头阻止神启(God-Realization),或开悟。因此,灵修主要乃在于超越自我之墙,以开放的心向外伸展,并无畏地拥抱一切生命。一个人的情感必须是完全清明而完整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崩溃于心」,他们怀疑神、怀疑他人,以及自己。他们情感生命的发展受到阻碍。
在郁郁不乐中,他们无休止地寻找能够使自己觉得好些的方法。如果他们无法以食色、权力等一般乐趣慰藉自己,他们便寻找其它方式来刺激自己的神经系统。于是他们成为「心灵」追寻者,探索自己身心的潜能。但是,他们逃离疏离与收缩等基本情绪之企图注定终归徒劳,人是无法超越他未能认清而理解之事物的。
无论在脑神经的突触(synapses)中,施放多少烟花炮弹,都无法帮助我们克服心灵的咬啮。一旦幻象或是喜悦的经验过去,人便再度回到情绪原来的痛苦状态。然后,为了再次感受喜悦,他将重新努力刺激神经系统,或迫使拙火上升到更高的中心。在这方面,心灵或神秘经验与性高潮,并无多大的不同。无论刺激的是性器还是脑,结果永远只是心理物理的经验,而非神启,在他1978年七月八日的一次未出版的谈话中,达爱•阿难塔说道:
「对脑核拙火的欲望与对性中心拙火的欲望是完全相同的东西,只是朝两个方向使用相同的机制罢了。而这两个方向都不能通往神……借着将注意力转向拙火,或生命之流,而依附于脑,在传统上,被鼓吹为通往神的道路。这是常年以来潜入心灵传统的一个错误。通往神的道路,并非经由拙火,拙火的觉醒,以及全神贯注于脑核,也不是神启。拙火和神启毫不相干,它只是一个调播入一种特殊进化性机制的方法。通往神启的道路乃是一种能够理解,并且完全超越此种机制的方法。」
由此可见,真正的心灵性并非虚无缥缈。它始于对自己的情绪反缩负起责任——对自己的无爱、不信任、背叛的心、冲突感,以及恐惧负责。这就是达爱•阿难塔所谓「心灵之道」的真义。
「心灵(heart)是现实或心灵生活的修行之钥。人们倾向于专注在心智或身体的层面,而忽略了心灵。然而,心灵性的准则在于心灵,而心灵历程的火,便是在此觉醒的。这火既不在会阴,也不在头顶,而是在心灵这个无限之地,存有之根,以及「身心」的情感核心。」
在论及心灵历程的火时,达爱•阿难塔所指的自然不是任何热的感觉——热感属于生理拙火的领域。火在这里是一种比喻。心灵的火乃指一种主观的涤清感,感到所有的假设、意见、幻象、妄想,乃至所有的依附和偏嗜,都逐渐地被净化;也就是说,我们在意识中对实相(reality)否认或隐藏的每个动作,都逐渐地被净化。这是一种留驻在一处的状态,而非去从事任何内在或外在的追寻。任何种类的心理或身体症状,都有可能伴随这种净化——从不舒服到生病,包括发烧及身体各部分的发热现象。
这是达爱•阿难塔的经验之谈。他熟知各式各样的拙火症状,明白也坚持拙火状态、神秘经验、心灵现象,以及伟大的心灵觉醒之间的分野。伟大的心灵觉醒和神经系统毫无关系。他知道拙火力量不同于超越的力量或夏克提,这种超越的力量是终极实相本身无极无限的力量层面。
他引用印度的形上学,把这个终极实相称为湿婆——夏克提。湿婆代表意识的层面,而夏克提代表力量的层面。但这两者只有在概念层次上可以互相区分。实质上,他们是一个同质的、单一的「密集」(intensity)。达爱•阿难塔论道:
「一切上升者皆已是湿婆和夏克提的合体。不需要抬起拙火一分一寸,「它」便己经升起来了,并且还在不断地升起,同时「它」也不断在下降。「它」是大阳、心灵(或内在的自性)的传导环圈。当外显的存在从心灵的观点生活时,一切的上升和下降都已完成,并且继续不断地在完成。」
由是观之,拙火的能量不过是这个同质而单一的「密集」——或实相——的一种显现。它是在人类「身心」完全觉醒前的一种进化「身心」的现象。
开悟的导师单靠他们自身的存在,便能传送湿婆——夏克提,或意识——力量。他们事实上已与实相无别,因为他们不再受制于自身是一有限存在的假设,不再受限于始终与其它生命分离的身体与心智。一个开悟的人,便是那单一实相的化身,因此,他只要站在那儿,就具有转化的力量,就能对那些能够调整自己而接收到这力量的人有所帮助。达爱•阿难塔解释道:
「一位真正上师的夏克提,并不单单只是拙火夏克提。拙火夏克提总是在归返「真实」(truth),寻找「真实」,以及寻求与「真实」的融合。而流溢于真正上师身上的夏克提,本身已是「真实」。它是「真实」的力量。」
导师所放送的真实之力,对接收此种心灵传输的弟子,具有净化的作用。而这就是全部的目的。而导师的传输在弟子身上,可能会有相当殊异的作用。它可能导致全然的喜悦状态,或激烈的情绪反应,也可能导致幸福的感觉和疾病的症状。不论是何种作用,这种心灵传输的首要功能,乃在于强化弟子的整个生命,因为经由此种强化作用,他才能对回缩或自我收缩的倾向,变得敏感而有理解力。只有在这个时候,真正的改变或转化才会发生。而真正转化的指标之一,便是愿意去超越即使是最喜乐的经验,直到达成一种除那唯一绝对的实相外,别无他物的稳固实现。
达爱•阿难塔的众多著作,以及弟子们的记述,都明白显示出这一切并不只是一种哲学。他的话语有着由个人启悟经验而来的权威。在他的心灵自传《聆听之膝》(The Kness oflistening)中,他描写道,在他两三岁之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充满能量、光,与无瑕之喜悦的气泡,他将之称为「光明」(the bright)。在失去这个异乎寻常的状态后,他便展开漫长的追寻,直到1970年方止。
在孩提时,他会周期性地进入一种像是高烧赡妄的状态中,其间他又会回到「光明」的境地。虽然这「光明」已返去,它在他心中仍然具有强力的神秘推进力。然而,直到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后,他才开始在寻找「光明」之外,有系统地探索人类「身心」的可能性。一夜,当他觉得已经作了一切可能的寻求后,他有了下面的经验:
「然后,相当突然地,在一瞬间,我感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和觉知,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种绝对理解的感觉,在意识极深极远的一端张开、上升。而所有往下朝那深度移到的思想能量,似乎在一个深不可测的点上转向。这个上升的推力,使我站了起来,觉得有一股汹涌的力量从深度上升、扩张,使我整个身体及意识的每个层面,充满了一波又一波最美、最令人喜悦的能量……我的头开始因充塞脑中的强烈能量而作痛……最后我在街上乱走,而使自己筋疲力尽,然后我回到房间。」
当他在1961年到史丹佛大学之前,他已经能够确定他自己的意识中,有一种机制使他无法达到开悟的状态。现在他开始严格地观察这个机制的活动。他借用希腊神话人物纳西瑟斯,来象征这种无爱的自我封闭的机制、这个自我的习惯。这期间,他有许多特殊的心灵及神秘经验。其中之一特别的有意思。在加州山景市老兵管理医院的一次正式经验中,他为一种深刻的感觉所淹没。这感觉起于脊椎的基部,然后上行到心脏、喉咙、后脑,而终于头顶。他描述这次的经验如下:
「我开始意识到,我们生命的这个类似神经系统的形式结构,但是,不只于此,我还意识到印度及密术文献中所谓的「脉轮体」,或是觉醒的「拙火-夏克提」……这个「形式」,这个普通的心灵体,就是我在小时候经历过而称之为「光明」的东西。」
他也常常会经历所谓「星光体」(astral body)的天体形成,以及压在他身上的「麻木感」。虽然这些经验有点令他着迷,但他主要的动机,仍是要了解那种「自我收缩」的机制。然后他了解到自己需要一位导师。
1964年,他开始跟随一般称为「鲁迪」(Rudi)或鲁卓阿难陀尊者的阿尔拔•鲁道夫学习。这位曾是穆克达难陀尊者学生的大师所传授的拙火瑜伽,乃是以自我努力,而非自我超越或恩典(grace)为基础。在鲁迪门下,达爱•阿难塔第一次经验到师父与弟子间心灵能量的传输。
然而,他直觉上认为,心灵历程应该是一种自我臣服(self-surrender),而非费力的自我锻练。发觉鲁迪的瑜伽与他的直觉信念相冲突,达爱,阿难塔转而向穆克达难陀尊者求助。只在尊者的印度修行处待了三天,达爱,阿难塔便经验到一种绝对狂喜的状态,也就是离诸妄想三摩地。
第二年,他又回到印度,随穆克达难陀尊者修行,这次他经历到拙火,以及幻象经验的全部领域,包括尊者教学中最为突显的要角「蓝珍珠」。这一切都为尊者的一封信所证实(尊者极少写信),信中说到达爱•阿难塔已获致「瑜伽的解放」,并已有资格教导别人。
但是达爱•阿难塔明白自己的心灵之旅尚未抵达终点,他也并不特别有兴趣教导拙火瑜伽。他很确定,即使他曾一再经验绝对狂喜,也不过是对神经系统操控的结果,更不用说其它的幻象和心灵现象了。所以,这不可能等同于开悟,或是神启——这些是持续不断的状态。因此他加强自己自我观察和自我臣服的练习。而后在1970年九月十日,发生了下面的事:
「刹那间,我突然深刻而直接地觉知到我是什么。这是一种无言的了解,一种在意识本身之中的直接知识。它就是意识本身,没有添加来自任何其它来源的信息……没有思想涉入其中,我就是那个意识,没有一点喜悦或惊讶的反应。我就是那个我所认清的东西,我就是它……然后确实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去了解了。我生命中的每个经验,都是为了造就此刻。」
在这次觉醒后,一连串的自发心灵活动接二连三发生在达爱•阿难塔身上,到今天仍未停止。这证实了他认为开悟不是目标,而是心灵转化之基础的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