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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住在山里的小和尚 (10)ZT

(2010-11-17 18:22:28) 下一个

爱听故事的小痞子
发表时间:2007年10月29日 8时29分36秒     

  戒尘和戒痴比较小的时候,师父们让他们睡一张床,两个人各睡一头,互相蹬着脚,闹个不停。总不肯乖乖睡觉,每逢睡觉的时候便对我说,师兄给我们讲故事吧,如果说没有故事,两个小和尚就死缠烂打,到最后实在缠不过这两个小和尚,便只好说,那就讲一个吧。
  那时候戒嗔大概是十七八岁,所会的故事并不多,没多久就把智缘师父教给我的佛理故事讲了个遍,可是两个小和尚,依然不放过戒嗔,每到睡觉的时候就开始闹。
  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了,只得把当年在家里听过的故事也搬出来讲,那些故事可不是教人向善的故事,多半是妈妈当年为了哄我睡觉编造出的故事。故事的模式很简单,总是一个不肯听话,不肯乖乖睡觉的小孩子,最后被坏人或妖怪抓走了。
  这样的故事实际效果比佛理故事还要好,基本上每次讲到关键的时刻,两个小和尚便已经一起闭着眼睛强行逼迫自己睡觉了。
  可能是那段时间讲坏人的故事太多,两个小和尚脑子里全是坏人的印象,甚至经常疑神疑鬼。
有次去淼镇办事,回寺里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那是冬天,天黑的比较早,路上有些昏暗,由于天冷街上行人很稀少,两个小和尚有些害怕,一人一边抓着我的两只袖子。
  有路人从旁边路过,戒痴就悄悄地问戒嗔,这个人会不会是坏人呀?是不是师兄故事里所说的那种小流氓、小痞子那样的人?
  最后有位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施主路过的时候。
  戒尘又问,是不是老拐子?专门拐小孩子的那种。
  戒痴抢着答戒尘,别疑神疑鬼的,别人还以为我们三人也是一个老痞子带着两个小痞子呢?
  低头看看两个一丁大的小家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那么不识货,认为他们是小痞子。
  仰头笑,大声说,只要有师兄在,有坏人来也不用怕的。
  伸手抓着两个小痞子,迎着的黄昏里的微光,大步前行。




让人注意到的黑糯米[荐]

  淼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常常想丰富镇上人的业余生活,所以时常举办一些活动,比如打牌或唱歌之类的比赛。
  有一年政府又举办了一次唱歌的比赛,虽然寺里的人不会去参加这种比赛,但还是挺关注这类活动,因为淼镇的居民中有几位唱歌很好听的施主,只要逢这样的比赛便会参加,我们都在远远的地方欣赏施主的表演。
  茅山的山脚下,有个规模不大的食品店,主要经营一些自制的食品和调味品,小店的老板是一个很年轻的施主,姓钱,身材胖胖的,说话声音很低沉,和他说话总觉得嗡嗡的。钱施主很喜欢唱歌,而且唱功非常好,只要有唱歌比赛就必然参加,只是每次比赛经常得第二名,有施主笑话钱施主注定是第二名的命。
  这几天,每天早晨醒得特别早,因为钱施主很早的时候便上到半山腰来练嗓子,一直在“啊、啊、啊”的不停,稍微估算了一下时间,至少在钱施主练歌半个小时后,镇上的公鸡才开始打鸣。
  虽然被吵着睡觉了,但是钱施主嗓子不错,所以基本还能忍受得了。有天,钱施主的一个高音传来,戒傲感慨地说,钱施主这么用功,而且嗓子又这么好,看来今年钱施主非常有希望拿到歌唱比赛的冠军了。
  比赛那天,我们去了,钱施主站在舞台上,唱起一首当前最流行的歌曲,嘹亮的歌声让人感觉不比原唱逊色,钱施主赢得了阵阵掌声。可是比赛结果出来时,钱施主依然是得了第二名,得到第一名是一位唱山歌的施主。
  戒嗔在回寺里的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那位得了第一名的施主的声音、形象以及台风都比钱施主要差一些,可是如果让戒嗔在两人中选择一个冠军的话,戒嗔可能也不会选钱施主而选择那位得冠军的施主,因为他在表演中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有选择他的冲动,只是戒嗔说不上原因。
  晚饭做饭前,戒嗔和戒傲在厨房里给智缘师父做帮手,忽然提起下午唱歌比赛的事情,戒傲居然和我有同样的感觉,忍不住问智缘师父钱施主失败原因。
  智缘师父拿起一块纱布交给我和戒傲,让我们拉着纱布的四个角,然后智缘师父从米缸抓了一把白米,又从筛子里抓了一小撮黑糯米和白米混在一起,然后把混合的米一起撒在我们拉着纱布上。
  智缘师父用手轻轻拨动纱布上的米,让它们均匀地摊在纱布上,我和戒傲面面相觑,不知道智缘师父打算做些什么。
  智缘师父忽然伸手在绷紧的纱布中一压,纱布一下陷落下去,原本均匀的米有相当部分向陷落纱布的中心划去,只有一小部分的米,因为纱布上的阻力没有滚动到中心。
  智缘师父对我们说,告诉我你们现在留意到的黑糯米吧。
  戒傲说,我看到了最左边的这粒黑糯米,而我则说,我看到最右边的这粒黑糯米。
  智缘师父说,在这块纱布上,其实有不少粒黑糯米,其中黑糯米最多的地方就是纱布刚才中间的凹陷处,可是你们真正留意到的黑糯米却不是米最多的地方,而是米粒比较稀少的纱布边缘。
  在那块纱布中,我和戒傲留意到的黑糯米并不是最大的,而是位置最特别的黑糯米,生活中也一样,想让人留意到你,就不要随波逐流。
  特立独行的人更容易绽放出光彩,这也许就是用浑厚嗓音唱着最流行歌曲的钱施主又一次输给了唱山歌的施主的原因吧。




视频讲经

  有天,五台山的一位师兄传给我一份视频文件,是他师父的一段讲经视频。他的师父慧能法师很有智慧,说法的方式虽和我们师父们不同,但所得也不少。看视频的时候,正好智惠师父在场,智惠师父说,既然认识了,不如联系一下那位法师,看看能不能在线给我们讲讲经,一定会有不少收获。
  发QQ消息去联系五台山的师兄,师兄请教了慧能法师,法师同意了,说下午给我们讲经。戒嗔通知了寺里的师兄弟们下午法师要给我们讲经,大家都挺高兴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虽然现在能上网的寺院也挺多了,不过交流仅限于邮件和博客,像这样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下午时分,寺里的人都集合坐在电脑前,特意把戒痴和戒尘两个小师弟安排到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里坐,省得法师讲经的时候,他们乱动,失了礼数。
  过了一会慧能法师坐在了电脑前。法师样子清瘦,瞧模样应该不到五十岁,比我们的师父们要年轻点。
  他坐在摄像头前,看起来也很紧张。他开始讲经,可是我们却听不到声音,以为是对方话筒有问题,发现其他声音文件也播放不了。
  我们想让法师停一停,可是法师已经讲得很投入了。我听见智惠师父在叹气,他对我说,戒嗔,你坐下来吧,专心一点,不要让法师太尴尬。
  只好搬个蒲团,坐到智惠师父旁边,小声问师父,可是不知道法师在讲什么怎么办?
  智惠师父说,看口型有点像在讲《金刚经》。戒嗔很遗憾,因为我最近一直在学《金刚经》,好多地方还是挺糊涂的,今天,居然错过了一次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每当慧能法师停顿下来的时候,戒傲就带头鼓掌。
  慧能法师讲了半个多小时,又讲了一些话后,就离开了,跑到电脑前问五台山的师兄怎么了。
  师兄说,刚才法师说嗓子有点不舒服,明天下午再给各位讲《大悲咒》的下半部分。
  戒嗔松了一口气,还有一天时间可以修好电脑。
  不由得庆幸,《大悲咒》戒嗔还是懂的,今天的内容错过也不算那么可惜了。
  智惠师父笑我,佛法如此精深,即使是天天念的《心经》,短短的只有数百字而已,谁敢说自己是懂的?
  世上的简单事,只是你认为简单而已。
  戒嗔伸手拍了几下音响,只听见电流沙沙的声音。戒嗔的电脑水平有限,不敢随便摆弄,怕把电脑弄坏。
  能把事情做坏的人,往往不是那些不懂的人,而是似懂非懂的人。
  寺里电脑水平最高的是戒傲,时不时把寺里的电子产品拆开,师父们总担心他弄坏了,可是每次他又能完好地拼上,偶尔也会多个零件在手中,不过电器也没有见坏。
  戒傲在电脑上弄了很久,又是重装驱动程序,又是下载新的播放器,音响始终没有好,
  戒傲弄得满头汗,本想多试一会,但是明天下午法师又要来给我们讲课了,时间上来不及,只得放弃,决定请山下的电脑高手来帮忙。
  高手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各种招数都用了一遍,音箱始终不响,最后找上了淼镇卫生院的沙大夫。
沙大夫因为经常要在网上报告传染病发生情况,所以电脑用得极熟。
  沙大夫坐在电脑前,戒嗔出门给他倒了一碗水,回来时发现电脑已经可以发声,惊奇地问沙大夫,电脑哪里坏了。
  沙大夫说,你们把音箱接电脑的线碰松了。
  绕了一大圈的事情最后居然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想到我们分析过的音箱不发声的十几种原因,心里忍不住笑话自己。
  很多事情很简单,圈子的再多也是无用,点与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永远是直线。
用简单的思想去理解复杂的问题固然不可取;但是把简单事情复杂化同样也不可取。




招福茶馆的老先生

  我们淼镇附近有几个产茶区,来镇上购茶的人也比较多。购茶的人一般有三个去处,一个是镇上的茶叶市场,另一个是镇上的乡镇企业淼镇茶厂,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招福茶馆。
  戒嗔没有去过外地,只是听戒烟师兄说招福茶馆的经营方式其实和城市里的茶馆有很大的区别。城市里的茶馆一般就是依靠卖茶水和点心赚钱,而招福茶馆不是,他们的老板秦施主并不是依靠茶水赚钱,因为小镇里的居民,有喝茶休闲习惯的人很少。
  秦施主把采购茶叶的施主和销售茶叶的施主聚在一起谈生意,抽取一部分佣金。招福茶馆的生意主要做两个月,就是茶叶上市的季节,四月和五月,而其他时间茶馆只需要维持日常的用度就可以了。招福茶馆的茶水非常便宜,普通是五毛一杯,最贵的也不过就两元钱。便宜归便宜,但是茶叶却是最好的,因为销售茶叶的施主会争相提供给他们非常低廉价格的样品用做宣传。
  生意做大了便会有人效仿。有位从城市里回来的施主在招福茶馆附近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差不多规模的茶馆,经营的茶水品种也差不多,只是价格便宜点,招福茶馆卖五毛一杯的他们卖四毛一杯,卖两块钱一壶的他们卖一块八,这招也挺奏效,招福茶馆的客人一下被分走了不少人。
  秦施主有些生气对方的做法,但是也不想和对方打价格战,因为茶水本身也没有什么利润。
  秦施主开始做一些特别的活动,他从隔壁镇上请来一个曲艺班,曲艺班人不多,只有四个人,一位老先生和他的三个徒弟。但是他们在附近是非常有名气的,每月都会在镇上广场表演节目。他们的演出非常精彩,只要他们一到,广场必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曲艺班的老先生陈施主是一个皈依弟子,他和我们也挺熟悉,因为他每次表演完,必然会上天明寺拜佛。
  秦施主在招福茶馆中间摆了一个台子,每周安排一个下午,让曲艺班在这里表演。
  这里的条件比镇上广场要好很多,而且茶馆老板秦施主还会给他们一笔额外的演出费用,所以陈施主也非常乐意在这里表演。
  这个策略非常有效果,几个曲艺班成员的精彩表演让招福茶馆的生意蒸蒸日上,几乎让新开的茶馆难以维持。
  那段时间,每逢陈施主他们来招福茶馆,我们就找因头往镇上跑。师父们知道我们的心思也不阻拦,有好几次智缘师父还和我们一起去招福茶馆。
  陈施主见到我们很开心,表演节目时也不忘记提起我们,演出结束后,会领着他的徒弟随我们一起去天明寺拜佛。
  陈施主在台上笑眯眯地讨大家欢心,私底上对徒弟非常严格,总在去天明寺的路上,对徒弟们总结今天表演有过错的地方,很多很多都是我们这些观众没有留意的问题,陈施主却非常专业的一一指出。陈施主非常严厉地批评着徒弟,徒弟们只是诺诺地称是。
  智缘师父听在耳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一次陈施主拜佛结束,智缘师父让陈施主留下,他让戒尘和戒痴为陈施主念了一段《心经》,陈施主虔诚地静听。
  戒尘和戒痴念完后,智缘师父问陈施主觉得怎么样,陈施主说两位小师父念得极好。
  智缘师父说,其实两个小和尚,还有二处的声调不准,可是却没有影响陈施主的拜佛之心。
  陈施主的心境一直在佛中,所以并不会被念得不准的经文引导,其实在招福茶馆的茶桌前就座的观众,一样不会被陈施主的徒弟们并不完美的表演影响心情。
  有些事情就像施主们考试一样,得了一百分固然很好,得了九十分其实也不错,寻求更好的进步理所应当,但是过度追求完美的话,容易适得其反。




我所知道的红桃二

  那次我和智缘师父及戒傲去镇上,远远看到招福茶馆的老板秦施主从茶馆的二楼探出头来,秦施主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智缘师父点头向他致意,转头笑着对我们说,自从曲艺班陈施主来这里表演后,秦施主的生意大好,现在逢人就笑。
  正说着,秦施主大声叫着智缘师父的名字,让我们停一下。我们站在茶馆的门口,秦施主从店里冲了出来,他笑眯眯地对我们说,他一个朋友心情不好,希望智缘师父有空的话,不如上楼去开导他一下。
  智缘师父微微犹豫一下,觉得今天事情也不多,便同意了秦施主的要求。秦施主领我们上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请我们坐下,又吩咐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些点心和茶水。
  秦施主领着他的朋友坐到我们桌旁,我们大感意外,原来秦施主口中所说的朋友余施主,我们也是认识的,他是客来茶馆的老板,前段时间就是因为他开了新茶馆,导致到秦施主的生意下降,最后不得不请来曲艺班和他们竞争。
  忽然微微有些感动,原来秦施主的人品居然这般的好,即使自己的对手遇到了困难,他也会伸手拉一把。
  余施主轻轻地叹气,秦施主笑着对他说,不如把心事对智缘师父说说吧,或许师父可以帮你。
  我看见余施主在犹豫,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告诉智缘师父,我最近遇到了很多挫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智缘师父转头对秦施主说,有扑克牌吗?给我拿一套来。
  秦施主有些奇怪,不知道智缘师父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吩咐服务员去拿了一套来。
  智缘师父用手把牌的顺序打乱,然后把扑克牌一张张背面朝上地摊开,大家都感到意外,不知道智缘师父下面打算做什么。
  五十四张扑克牌可真不少,它们整整铺满了一张桌子。智缘师父笑着问,你知道红桃二在哪里吗?余施主摇摇头说不知道。
  智缘师父说,我知道。
  我们很意外,刚才智缘师父放牌的时候,一直没有看牌,他怎么可能把牌的位置记住呢?难道智缘师父有什么技巧吗?
  智缘师父伸手把桌上的一张牌翻了出来,并不是红桃二,而是一张草花八。他笑着,把桌上的牌一张张翻着,直到翻了二十多张后,我们才终于看到红桃二。
  忽然明白了智缘师父的意思,他并没有说过,自己第一次就可以找到红桃二。
  有时间我们去追求一个答案,却又认为自己并不能得到,人生哪会轻松就可以得到答案?只有一次又一次地移开这些可能把答案隐藏在下面的东西,才能找到它。
  那天余施主恍然大悟的样子,戒嗔一直都记得,只得秦施主送我们离开招福茶馆的时候,显得不是很高兴。
  我们走在回寺里的路上,戒傲忽然说,是了,是了,其实余施主所遇到的挫折,就是被秦施主挤垮了生意,而秦施主本来以为智缘师父会劝余施主放弃,谁知道,智缘师父不但没有劝他放弃,还鼓励他继续努力下去,难怪秦施主会不高兴了。



不会关电灯的人

  有一天,寺里来了几个身体很壮实的施主。
  戒尘说,他们一定不是潜心修佛的,因为看起来不像吃素的人。
  戒痴说,那也未必。戒言很胖,它是吃素的,智恒师父也很胖,他也是吃素的。
  几位施主走了后,戒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铅球,说是那几位施主落下的。戒傲在院子里把铅球扔着玩,有几个师兄经过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铅球吓了一跳。
  戒痴、戒尘两个小和尚,也在一旁凑趣,要扔铅球,可惜球没扔出去一米就掉在地上,还险些砸到了脚。
  我听到有人放声笑,智恒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身后了。
  智恒师父说,我来试试。他伸手接过铅球,奋力地扔了出去,铅球被高高地抛起。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喝彩,铅球已经飞上了房顶,我听见瓦片碎裂的声音,然后“通”的一声,铅球把房顶砸出一个洞,落在屋子里。
  我和戒傲忍不住大笑,平时我们闯祸师父都要板着脸说上我们半天,现在他自己闯祸了,不知道做何解释。
  智恒师父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说,不好意思,把你们房间的屋顶砸了一个洞。
  我和戒傲面面相觑,智恒师父已经不见了。
  我和戒傲冲进房间里,发现铅球已经落在了我们俩床的中间。苦着脸看着房顶的破洞,已经是下午了,只能明天早晨去请镇上的泥瓦匠帮我们修补了。
  戒傲忽然笑了。他说,其实这样也不错,今天是十五,晚上在破洞里赏月,也是别样风味。
戒嗔忍不住拍手相应。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困难,逆境是成长必经的过程,要学会在逆境下保持一颗喜悦的心,难能可贵。
  智惠师父一直觉得戒傲太浮躁,如果他看到戒傲今天的表现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赞扬他的修为大有进益。
  夜,豪雨悄然而至。
  累得半死抬来的大木盆,很快就装满了水,只好把容易受潮的东西全部堆在床上,抱着被褥跑到智缘师父的房间去打地铺。
  折腾了半天的戒嗔一时睡不着,忽然想起那位穿着破裤子的女施主。
  忍不住问智缘师父,那天,你是怎么劝说那位穿破裤子的女施主的呢?我看她整个下午都紧紧拉着她母亲的手,不愿意放开。
  智缘师父翻个身,侧过头,对戒嗔说,你去把电灯关上,我慢慢告诉你,我那天告诉她的故事。
  戒嗔伸手把电灯关上,黑暗中,听见智缘师父轻轻的笑声。
  师父说,戒嗔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会关电灯的。

  智缘师父十六岁的那个夏天,他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个年代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可和现在不一样,那是足够震动整个小山村的大事,师父的父亲拿着录取通知书,带着师父挨个往亲戚家跑,逢人便展示那张纸,告诉他这个等于考上功名,以后有机会当官的。师父跟在他后面,很多次想告诉他,你把通知书拿反了,不过师父最终也没有纠正。
  拿的人和看的人都不认识字,正和反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上大学去的那天,小小行李包里装塞着东西,有吃的,有用的。师父说,这些东西哪里能用得着呀?有人一边往外面拿,有人一边往里面塞。
  师父去城里上学去了,那是师父第一次出远门。山村里崎岖的小道上,师父的父亲跟在后面,不停地叮嘱着,把他能想到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交代一遍。
  师父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交代那么清楚了。
  有多少人在十六岁的时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小孩子?有多少人在六十岁时发现自己曾经如此幼稚过。
  师父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可能是年龄的差别,师父没有几个知心朋友,一晃就是三年。
  那年暑假,师父没有回家,托人带话回家说想留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看看书。过了些天,师父看见父亲拖着两大包东西站在校园中间,左顾右盼。
  师父冲下楼跑到父亲面前。父亲说,从来没来过城里,便想来看看。
  师父领着父亲上楼,父亲神秘兮兮地打听师父的身体状况。
  原来忽然不回家的师父,让父亲疑心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从没有出过小山村的父亲特意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来。
  假期的宿舍空了不少房间,师父特意找了朝向不错的房间,让父亲住下,把自己新买的小台灯放在屋子的桌上。
  第二天早晨,灯泡破了,可能是父亲无意中打破的吧。师父没有追问,急忙跑到小卖部买了个新的换上。
  第三天早晨,灯泡又破了。师父怕父亲尴尬,依然没有追问,再次跑到小卖部买了个新的换上。
  第四天早晨,灯泡还是破了,师父终于忍不住问父亲缘故。父亲说,我看这个灯怎么也吹不破,就用木棍敲破了,省得点一夜,灯油都没了。
  在城里待过三年的师父已经忘记了生活在小山村的父亲一直都用着煤油灯,从来没有用过电灯。
  也许是拮据的生活费让师父感到压力,师父冲父亲发了火,你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很快,这件事情就像不曾发生过。
  送走父亲的那天,师父也不停往父亲的包里塞东西,依然有人一边往外面拿,有人一边往里面塞。
  师父站长途汽车前,不停地挥手。父亲忽然把头从缓缓开动的汽车中伸了出来,他大声对师父说,那几天晚上太晚了,你已经睡了,我就没有问你了,结果白天也忘了。
  师父想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只是车已经开远了。
  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一辈子的父子要做,还有好多机会说那句话。
  后来,师父坐了牢。
  再后来,坐了接近六年糊涂牢的师父,被放了出来。
  六年时间足够长到摧毁一个信念,也足够留下很多遗憾。
  师父父亲的坟很好认,因为只有那座坟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
  
  风雨声很大,响到无人留心有人抽泣的声音。
  夜很黑,暗到无人看到有人泪流满面。



无形的鸟儿

  茅山上有种鸟,叫声很特别,这种声音不是清脆,也不是轻柔,或者是洪亮,但是入耳特别动听。
戒嗔只听过这种鸟叫声,未见过其形,也没有特别留意过它。
  有天戒傲随口问我,是否见过这种鸟。
  戒嗔回答他没有见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来了戒傲的问话,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戒傲一句无心的问话最后反倒变成了心事,我开始想象小鸟的样子,想象中应该是一种艳丽的鸟儿,而且体型不会太小,要不声音怎么会传得那么远。慢慢的,小鸟的样子成了戒嗔心中的一个疑问。
  这种鸟儿只在早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叫,而每天早晨四点多的时候正是戒嗔做早课的时间。有几次,早课刚结束,戒嗔便跑到树林中去寻找小鸟,却已经看不到了。
  那段时间,早课诵经的戒嗔,总是心不在焉,心头想象中的小鸟形象在千变万化。
  智缘师父发现戒嗔这段时间不对劲,在走道中遇见的时候,问到缘由,戒嗔便对智缘师父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智缘师父笑了,既然那么想知道,那明天就不用上早课了,去看看吧。
  有些意外智缘师父的回答,只是戒嗔觉得耽误了早课,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困惑了自己那么多日子的疑问就要解开了,戒嗔也挺兴奋的。
  第二天早晨,戒嗔早早地守在山林里。这个季节的天已经微亮了,在雾蒙蒙的林间寻觅,只一会儿,小鸟啼声响起,戒嗔寻声望去,声音发自一只灰扑扑很难看的小鸟,这种鸟戒嗔其实已经见过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把这样的声音和它联系在一起。
  有些失望,低头回到佛堂,智缘师父问我,见到小鸟了吗?是什么样子的?
  把所见的一五一十告诉智缘师父,智缘师父笑着问我,现在还觉得小鸟的样子真的重要吗?
  戒嗔摇摇头,忽然想通了道理,小鸟的样貌其实有什么重要的,见或不见,又能改变什么呢?而我却把很多心思放在了它的样貌上,还因为这个耽误了重要的修行时间。有时候我们常常被一些事情困惑,其实不妨在困惑的时候,细心想想困惑着你的它,是否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是,还值得被它继续困惑吗?



生不逢时的人

  淼镇附近的镇子里有位生意人郝施主,今年大概快六十岁了。和镇上的大多数人相比,郝施主的家境算是相当不错了,收入稳定,还有几处房产,子女都在外地工作。
  郝施主的妻子对生活有自己理解,她觉得人生不应该完全为生活而生活,有很多钱以外的东西,也是必须享受的,她要求郝施主无论生意多么忙,都要在周末的时候安排一些时间一起出门散散心。
  开始的时候,郝施主觉得外出旅游太浪费时间,会耽误很多生意,可是被妻子拉出去几次后,也慢慢改变了态度,原来劳逸结合才是快乐的。
  很多时候,你沉迷在某些事情中是无法认识到它的好与坏的,只有跳出去,才可以判断。
  他们俩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我们寺里,周末的清晨就起床,从家里出发,带上些随身物品,也不乘车,一路步行到我们这里,累了就坐在附近的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郝施主最喜欢茅山的原因是,景色很美,而且山也不高,上来也不费劲。
郝施主的妻子笑话丈夫说,他喜欢这里原因的是因为这里离家里很近,万一有大生意上门,可以及时赶回去。
  两人每次斗嘴,常常把我们逗得大笑。
  郝施主很喜欢讲故事,总拉着小和尚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郝施主口才很好,每逢他说故事,我们都聚在旁边不肯走,时常感慨,郝施主用这样的口才谈生意,怪不得越做越大了。
  郝施主说,他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生不逢时的人。
  到了考大学的年纪,学校就停止了招生。
  等到可以开始做生意的年代,自己有一份好的工作,舍不得舍弃,又觉得自己放不下面子,不肯去做。等自己开始去做的时候,才发现最容易赚钱的时机已经过了。
  自己发现流行的能力也不是很强,等大家都赚了钱,往往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没有去做。那时候总感慨自己的前辈比自己运气好,有那么多好的机缘,而自己没有遇到过。
  直到郝施主四十岁的时候,他生意开始越做越大。
  记得那次问郝施主为什么生意开始做大了。
  郝施主说,因为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一直在抱怨生活把好机会都给了昨天,可是等到今天变成了昨天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今天也曾经充满了机会。
  机会永远不会出现在昨天或明天,只会在今天显身,你若不能把握,它便悄然而逝。



爱与史努比

  寺庙里可没有节假日、双休日,那些施主们比较悠闲的日子,也是天明寺里最忙的时节,忙着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客人,还有不少组团来的人,平日里常常一个香客都没有的小寺庙,现在被挤得满满的。
  明年如果取消了五一黄金周,可能其他的节日就更忙了。
  那天寺里来了一位中年的女施主,说起来她已经是第三次来天明寺了,来过天明寺三次以上的香客其实很多,而她前两次来寺里间隔的时候也很长了,不过戒嗔却始终记得她,因为她以前来的那两次,都是寺里没有香客的时候,而且每次都要和我们说上一些话。
  女施主拜完佛之后,又要拉着戒嗔聊天,虽然那天香客挺多,但是戒嗔也不愿意让她失望,还是陪她聊了一会。
  女施主每次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她的儿子,用女施主的话来说她儿子是很不成器的,女施主三次来寺,第一次是为了他求学,第二次是为了他求职,第三次则是为他求姻缘。
  女施主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拉着戒嗔数落儿子的不是,从五岁一直讲到二十五岁,从儿子上小学调皮被老师罚站,害得家长被叫到学校里,再讲到中学考学校分数差了几分,花了不少钱才让他上了好些的学校,又说起儿子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女施主到处求人帮忙,自己一辈子没有为自己求过人,只是这一次却低三下四的去求了。
  女施主说话中百味神态,各戒俱犯,不过提起一些甜蜜的时刻,却也是边说边露出淡淡的笑容。
  戒嗔在她的唠叨声中只听了一句话:你听到了吗?

  
  说起这个故事忽然又想起来画漫画的辣椒施主,他去年底生了个女儿,从此那双画漫画的手,也不再只摸着画笔了,半夜常被哭声惊醒,乐滋滋地起来喂奶和洗尿片,还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叫“屎奴婢”,还笑眯眯的到处和朋友们说,惹得大家一片笑声。
  这个世界也许就是因为“屎奴婢”们的存在才让人感到温暖,你甚至时常忽略他/她的存在,但他们的心却总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随着你的喜悦、悲伤一起跳动,陪伴着你慢慢前行,从不在意你是否会转过身,用微笑来回馈他们。
  记住有人曾经是你的屎奴婢;
  记住有人一直是你的屎奴婢



画的结果

  前段时间,淼镇里那位画画非常出色的贺施主来到寺里,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位胖胖的施主。贺施主坐在智缘
师父的房间里和师父聊天,原来那位胖胖的施主是城市里一名有名的画家,听说淼镇这里山水很美,便想来看看,这次贺施主来寺里的目的就是陪他这位朋友在寺里住上几天,顺带在山水中写生,智缘师父笑着答应了。
  贺施主曾经指导过戒尘画画,所以,戒尘听说贺施主来了,便跑过来看望贺施主。戒尘倚在门边,探半个脑袋进来傻笑,也不进门,贺施主向戒尘招手,他才扭捏地走到贺施主旁边。
  贺施主对智缘师父说,不如让戒尘和我们一起去画画好了。戒尘期盼地看着智缘师父,智缘师父只得点点头,戒尘欢呼着跑开了。
  两位施主在寺里待了半个多月,那段时间,戒尘几乎每天都会随着两位施主一起在山里画画,回来后,便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练习。
  两位施主告辞的那一天,还特意送了戒尘几本书,戒尘练习画画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很多,以前的他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去画,而现在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了。
  戒尘绘画水平一天天提高了,有时候他的画实在让人惊讶,我们甚至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戒尘画的。
但总是微微觉得不妥,因为投入画画的戒尘,仿佛变得沉默了。
  有一天智缘师父对戒尘说,以后还是少画点画,有空就出去玩玩吧。
  
  戒尘放下了笔,又和戒痴在山路奔跑起来。
  没多久,戒尘画画的水平又慢慢退步到了从前。
  有一次,我问智缘师父,为什么不让戒尘画下去。
  智缘师父说,因为戒尘已经失去了他画画的初衷了。
  我们对成功理解应该定义成什么呢?是收获丰收的回报?还是取得了令人赞叹的成绩?也许应该是在成功路上前行时带来的喜悦吧!
  我们是否经常在结果上迷失,又是否经常为结果而苦恼呢?
  就好像戒尘绘画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快乐,为了修身养性,而戒尘的画是否可以画得更好,只应该是一种附属品,当他把绘画的目的定位为提高绘画水平而不是快乐的时候,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了,智缘师父阻止他继续画下去也正是因为此。
  在山路上漫步的我们所得到的快乐,不会仅仅存在于到达山顶的那一刻,喜悦应来自于整个过程中。



智惠师父家的高考生

  有次智惠师父接了一个亲戚的电话后,就坐在椅子上叹气,我们都很紧张,怀疑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过了会智惠师父让我和戒傲去收拾一间屋子,说他在城里的侄子要来看他,智惠师父粗略的介绍了一下他的侄子的情况,他侄子今年高三,在城里上学,今年参加了高考,平时成绩很不错,只是今年考试恰好距离重点本科差了一分,智惠师父说他侄子现在情绪低落,所以他的家人便上他上山来天明寺散散心。
  我们也为他侄子感到可惜,如果是差很多分,可能还是说明实力不济,差一分就很让人遗憾了。
  忍不住又有些担心,智惠师父的侄子不会因为一分之差就想不开要出家吧?出家本不是坏事,但是若为了执著于某事想不开而出家,也许以后会后悔的。
  还好智惠师父说他侄子只是来这里散散心,并不是要出家。
  收拾完屋子,智惠师父又叫我们协助他从网上搜些关于今年高考的资料下来,等他侄子来的时候,智惠师父也好帮他分析分析原因。
  从网上查阅了不少篇资料,原来智惠师父的侄子所在的安徽地区,今天高考分数普遍较低,翻着翻着,终于找到了一篇权威专家的分析文章,他大约列举了十几条关于分数较低的原因,从教育环境、考生素质到天气状况分析透彻明白,智惠师父很高兴,仔细看着这篇文章,感慨专家的能力,能由小及大。
  过了几天,智惠师父的侄子上了山来,大家说话的时候都很谨慎,不敢轻易提起高考的事情,到是智惠师父的侄子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过。
  大家都特别紧张,因为有时候强行压抑自己的不快,不肯把它们释放出来,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反而容易酝酿更大后患。
  智惠师父平日也挺会开导人的,不过这次还有有些慌了手脚,身在局中的人总不如站在旁边的人自在。
  大家偷偷聚在一起商量,最后智惠师父还是决定亲自去开导侄子,把话挑明了,决定不能他侄子把事情窝在心里。
  不过智惠师父还是不太放心,把准备好开解他侄子的话,让我们听众反复练习了几回,智惠师父说的话很感人,说的都不太像了出家人应有淡薄的人生态度了,我强行忍住,才没有掉来泪来。
  智惠师父走进他侄子的房间,我和戒傲躲在门外听着,戒傲说,等会一定能听见哭声,刚才智惠师父说话的时候,我差点掉下眼泪。
  哭声始终没有传来,过了一会,反而听见屋子里传来大笑声。
  吃惊的和戒傲对望,智惠师父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原来智惠师父的侄子所在的安徽地区今年高考分数低,是因为漏统计一题的分数,而智惠师父的侄子加上这题的分数,恰好达上了重点大学的分数线。
  不由得替智惠师父的侄子感到庆幸,晚上回到住处,打开电脑,翻开新闻,又看到一篇关于统计错考分会造成多大不良的影响的问题,前前后后也列举了十几条,看着看着觉得文风熟悉,原来又是上次那个分析分数较低原因的专家新作品。
  生活中有很多似是而非的道理,仿佛站在高处的人所说的话也不一定是正确的,看任何问题都应该多一些自己的判断,不要盲从



发烧的戒嗔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戒嗔下山去寄封信,去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回来雨已经下大了,山上也没有躲避的地方,只好迎着大雨奔跑,回到寺里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那天晚上生病了,发烧了整夜。
  师父们找出以前沙大夫给我们的体温计给我量体温,居然超过了四十度。大家都很紧张,找出各种退烧药,感冒药给我。
  拿在手中一大把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冲突了,不过还是吞了下去,师父们才放心地离开了。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第三天,精神已经好多了。
  只是因为睡的时间过长,下地走动的时候微微有些不适,其他也无异样。
  智恒师父依然不放心,把体温计塞到我身上,量下来,体温依然有38度。智恒师父强行把我拉到床上,让我继续养着。
  感觉自己快成了药罐子,不停地吃药,身体也不见有什么异样,但是每次量体温都超过38度。
  问我有什么异状,只是摇头,因为确实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异样。
  几位师父在房间里商量,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天天都发烧,如果拖着可能小病变成大病。打了电话去镇卫生院咨询,沙大夫也很紧张,他建议师父们把我送去他那里住上几天,观察一下。
  几位小师弟知道我要去山下住院,都很难过,一溜排站在床前和我道别,戒痴抓着我的手说,要我快点治病,早点回山。
  握着戒痴的手,总觉得滚烫的,似乎比我的体温还高一些,再去挨个摸其他人的手,感觉都差不多,翻出放在床头的体温表,塞在戒痴的身上,果然也是超过了38度。
  再给戒尘和戒傲去量,全部超过了38度,望着师父们说,总不至于大家都发烧了吧。智缘师父从柜子里找出另一只体温表,再量了一圈下来,大家又全部正常了。
  大家哑然失笑,原来困惑了大家几天的病因,不是出在人身上,而是出在体温表上。
  
  有时候站在三重瀑前,会听到有施主对同行的人说,瞧,你看那条瀑布。
  而他手指的方向,并不是只有瀑布,也有山石,也有绿草。
  我们看事物的时候,通常只会注意那个最显眼的东西,而忽略了其他,然而有些时候,正是那些不起眼的东西,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本文转自:华藏佛友莲社 出处参考:http://www.hzfj.org/thread-76845-2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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